現世。
川中娛樂城街頭，一片祥和。
以滿春洗浴中心正門爲據點的陪玩們立足在初春的暖風中，衣着靚麗秀着長腿蠻腰靜待能有客人找上自己。
亞空間的阻隔，是基於空間重疊實現。
對現世的影響很小。
此時在陪玩們眼前，被隔絕到亞空間裡的滿春洗浴中心仍然還在。
只不過在她們肉眼中的滿春洗浴中心，已變成近似是海市蜃樓般的存在。
無論亞空間裡發生什麼，滿春洗浴中心又發生了怎樣的變故，在現世洗浴中心都被定格在被隔絕前的模樣。
要想發現端倪，很簡單。
只消足夠細心，輕易便可發現異樣。
然而誰會在意一間不在營業時間段中的洗浴中心有哪裡不對勁？
由於不在營業時間段，也沒人會嘗試進入洗浴中心。
如果有，嘗試的人倒是會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靠近。
不論往來的路人還是成羣聚集的陪玩們，並未意識到偌大一個洗浴中心已被阻隔在亞空間裡。
也就在一切井然有序間。
刺鼻到近乎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悄然彌散。
隨之，洗浴中心悄無聲息地化爲一片四處染血的廢墟。
成羣聚集在洗浴中心正門的陪玩們當時就懵了個大圈。
往來路過的人們，也是集體駐足傻眼。
“啊！”
也不知陪玩人羣哪個女孩驚叫了一聲。
一大羣瞬間失神了的陪玩個個花容失色，大呼小叫着從洗浴中心門前逃離。
她們這一跑，往來的路人也是跟着亂成了一鍋粥。
李敬迴歸現世立足在廢墟中心，在無聲魅影的影響下沒有哪怕一人注意到他。
柳詩自創的無聲魅影，相當牛X。
即使只是初學，在李敬手裡也至少能無差別干擾二境的認知。
加上了3個技能點，直接便達到了能糊弄四境的地步。
五境，他暫時還糊弄不了。
無聲魅影很吃元神強度，得彼此元神有很大的落差纔可能辦到。
3個技能點下去，無聲魅影只是一定程度增幅了李敬的元神，達不到遠超同境界修仙者的程度。
無人注意的世界，很奇妙。
但瞅着受驚人羣四處奔逃，街頭騷動四起，李敬多少有點蛋疼。
這茬，不太好收場。
洗浴中心不比尋仙酒莊，地處是在鬧市區，佔地也就那麼一點。
當初尋仙酒莊僅是四十多個妖物被碾碎，就已是一地血肉碎末。
人形妖物的本體，往往比人類個體要大很多……
洗浴中心就這麼大點地方，有至少百數的三四境妖物被碾碎成渣，這場面難以言喻。
望着街邊人羣轉眼散去遠離，又有不少膽大的躲在遠處窺視，李敬尋思了下，摸出手機翻出江旖旎的電話。
上報巡查，用不到他。
上城分局的人很快就會過來。
不過這一出，他沒打算留在現場。
他得抓緊去找玉憐是一，二是解釋起來很麻煩。
另還有第三點，他不想因此出名。
國都尋仙酒莊，有金睿昕幫他壓住消息。
上城這出，卻是未必有人會幫他。
他倒是認識上城分局局長，可是不熟。
一會來的，也不可能會是上城分局局長。
在場目擊者衆多，等下巡查到了他與人搭話進行溝通，無聲魅影可就失效了。
因此出名，不是什麼好事。
受關注事小，被妖物聯合會知道是他接連掃蕩了兩個據點，事情可就麻煩了。
妖物聯合會是個龐大的組織，僅國都與江海兩個據點，無法動搖他們的根本。
國都打擊妖物聯合會這陣風，也早晚得要過去。
能藏着一點是一點。
李敬倒是不怕妖物聯合會來尋仇，想來送經驗儘管來。
關鍵他要是暴露了，下回再遇到可就沒有又撈錢又殺妖那麼大的操作空間了。
人都認識他了，他還怎麼操作？
與之後的操作空間相比，巡查局的獎金不要也罷。
就算不去別的地方找妖物聯合會，江海和國都這兩塊的聯合會早晚又得發展起來，到時候又有韭菜可以割。
擡手撥通電話，很快得到江旖旎接聽。
“李敬？”
“嗯，有個事想麻煩你一下。”
李敬開口，道。
“我在上城川中娛樂城找到了妖物聯合會的據點，滅了大概百多個妖物，現場搞得有點亂。你調一批常駐人員過來，協助巡查控制現場。別說事情是我乾的，就說這據點是管理局殲滅，另外也不要找我們天王組的人。”
“……”
電話中江旖旎沉默，隨後發聲。
“你……這是闖禍了嗎？要管理局給你頂缸？”
“闖禍不至於，不過確實需要頂缸的。”
李敬笑笑，道。
“我還有其他事要處理，你先儘快派人過來控場，這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嘖。”
江旖旎咂嘴，不情不願道。
“知道了，我立馬派人過去。距離不遠，一分鐘內就會有人到。”
“謝了，回頭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李敬說了句掛斷電話，隨後扭頭看了看洗浴中心後門位置，確認到有好大一坨血肉在那，不再停留身化成雷霆低調離去。
驚雷行，談不上低調。
不過有無聲魅影作用，並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較爲低調的靈兵破在這時候，反而不好用。
不使用攻防性質法術是無聲魅影生效的前提，靈兵破本質並非御空法而是攻擊法。
他要在場摸出一把靈兵，立馬會被人注意到。
……
片刻後。
李敬回到北城暗巷附近，在下島咖啡門前落下。
此時玉憐仍還在咖啡廳裡與魏思源聊着。
將近兩個小時過去，在玉憐的主導下兩人相談甚歡。
那一顰一笑，讓魏思源幾近忘了自己是作爲人質留下，甚至有些被迷得神魂顛倒。
玉憐身上的天然魅惑相當強力，無需刻意施爲只消稍稍放開，輕易便可令人在無知無覺中被影響。
門外李敬尚未落地，咖啡廳裡兩人便有了察覺。
玉憐與魏思源都是五境，不至於受無聲魅影影響。
瞥見咖啡廳門外一道驚雷轟然落地，李敬一身是血顯露身形，正與玉憐攀談的魏思源臉上笑容猛然僵硬。
身化驚雷，這應該是特殊遁法。
李敬是妖，爲毛能使用特殊遁法？
還有他這一身血跡是……
正呆愣着，對座玉憐嫵媚一笑。
入目這笑顏，魏思源身子一僵，眼神空洞了起來。
門外李敬並未進來，立足在咖啡廳門前目光環視左右，很快鎖定了路邊一輛商務車裡兩個正一臉懵逼看着自己的男人。
能注意到他，說明至少是五境。
兩個五境，大白天坐在一輛商務車裡守在下島咖啡附近，妥妥是給魏思源保駕護航，並給妖物聯合會當眼睛的魏家人。
再看兩人驚詫的表情，顯然在他倆的認知裡，他是無法駕馭人修法術的妖物。
這不輕易就找到人了？
李敬身形一動化作雷霆瞬間來到商務車近前，翻手取出結界石，呲牙一笑。
車內兩個五境見狀總算反應過來，隨即分別面露出一絲獰色。
李敬及玉憐與戴思遠和趙樂山會面，他們全程看在眼裡。
先前魏思源着了玉憐的道，險些身死，他倆更是差點沒忍住衝到咖啡廳裡去救人。
原先是沒什麼，至少魏思源沒死。
此刻見到李敬周身染血施展特殊遁法，他們頓時意識到了不對。
李敬壓根不是五境大妖，而是一名正經巡查！
妖物聯合會江海分部……
怕不是已被巡查大隊人馬給殲滅了！
此刻二人眼前，只有兩條路。
一，束手就擒。
二，用最快的速度合力擊殺李敬，然後逃走。
第一條路，不用考慮。
在如今這節骨眼上，被巡查逮到跟妖物聯合會扯上關係，他們註定得要涼透，就算不被判死刑下半輩子得在牢獄中度過。
五境超然，能獲取很大優待。
但這，是以不犯法爲前提。
犯了法，沒啥可說的。
他倆不是盧嫣然，背靠盧家那般龐然大物更還是六境強者。
如果能步入六境，倒是不至於那麼慘。
六境跟五境的待遇，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但六境，不是那麼容易涉足的。
進了囚禁高階修行者的監獄，你更別想說要突破還是怎麼的。
在牢獄中不僅拿不到任何修行資源，一身修爲也會被封禁壓制，連正經煉氣都辦不到。
要選，只能選第二條路。
魏思源，他倆是顧不上了。
逃走，然後給魏家和妖物聯合會送消息，尋求兩方掩護潛逃到國外去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沒有任何猶豫，二人當街震碎自身所在的商務車。
也就這時，李敬手中的結界石綻放光彩。
空間結界，無聲展開。
……
咖啡廳裡。
玉憐見李敬剛過來便找到了潛藏暗中的魏家眼線，美目撲閃兩下，輕釦一個響指控制了咖啡廳裡所有人。
接着，她慢條斯理着摸出一個小本本，望向已被自己魅惑的魏思源。
“你們魏家是如何資助妖物聯合會的？從中獲取了怎樣的利益？其他股東你是否認得？都有什麼人？四個問題一個一個來，說說清楚。”
一步一步查案，玉憐不行。
但精明如她，很清楚案子到這李敬會需要什麼。
證據、線索，越多越好。
另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李敬帶着一身血跡回來，妖物聯合會江海分部妥妥已經涼透。
她要不趁着李敬忙完前多做點事，事後“領賞”可就領不到那麼多了。
……
亞空間裡。
兩個充當眼線的五境見自己才堪堪震碎商務車還沒來得及動手便已落入亞空間，驚怒之餘迅速拉開距離，分別揮手取出一刀一劍兩件靈器。
李敬見兩者都有靈器，眼睛虛眯。
這魏家，倒也是能耐。
此前讓小礙調查魏家時，他有做了解。
魏家只有魏思源這麼一根獨苗，門戶之中僅有三名五境，沒有六境。
拋開魏思源這個被硬堆出來的五境，另外兩個魏家五境分別是家主及其胞弟。
眼前這倆，不是魏家家主和其胞弟。
顯而易見，他二人是受僱於魏家。
五境可不是說僱傭就僱傭的，給錢得要到位。
通常僱傭五境年薪不給上幾個億不可能辦得到，更別說是讓人幹違法的事情。
眼前這兩人，手中靈器品質不低。
用刀的那個，手中赫然是四級靈器。
用劍的那個，品質稍次一些是三級靈器。
五境手裡有靈器，這不是稀罕事。
稀罕的是，他們的靈器品階有這種水準。
以常人養器效率，按部就班要將寶器養到靈器三四級，少說得要幾十年。
尋常五境，手裡正經養起來的靈器頂天一二級。
須知，縱使是背靠盧家的六境大高手盧嫣然手裡的靈器也不過只有四級。
僅從眼前兩人手中的靈器上即可看出，這倆成就五境已有好幾十年時間。
像兩者這樣的老牌五境僱傭價格非常昂貴，種種因素考慮進去，魏家一年少說得給個幾十億。
不過關鍵，並非給錢多少。
以魏家的條件，一年給個幾十億不算什麼。
魏家真正能耐的是，能找到爲錢賣命的五境僱傭。
暗自感慨了下，李敬口中輕喚。
“青鋒。”
“鏘！”
一聲響亮的劍鳴，飛劍青鋒出鞘化作一道青光激射出去。
另一邊，兩名五境喚出靈器正欲動手，見到青鋒電射而來臉色變了又變。
五級靈器！
是變異屬性不算，屬性強度還奇高！
這TM……
御使長刀那人狠狠地一咬牙，揮手執刀正面迎向劍光。
他的刀是四級靈器，無力與五級靈器抗衡，但不至於被輕易擊破。
換做另一人的三級靈器，可能一擊便會出現損毀導致心神受創。
兩人配合相當默契。
御使長刀那人迎向青鋒的劍光，另一人退後飛速掐動數個法印，執劍爆呵一聲。
“天劍！”
李敬聞聲詫異挑眉。
天劍訣，他再熟悉不過。
這一位，居然練到大圓滿了？
且只在三秒以內，他便完成了天劍訣最高奧義的法術術式構築。
這熟練度，沒的說。
三秒內完成天劍訣最高奧義天劍的法術術式構築，李敬同樣可以辦到。
但你得知道，他是開掛的呀！
眼看那人人劍合一扶搖直上，瞬息攀上高天化作一道十幾米長的劍影即將折轉下來，李敬眯眼。
“玲瓏，御神。”
“嗡！”
玲瓏塔浮現在頭頂，降下光幕將他護佑其中。
理論上來說，以他如今的肉身強度硬抗三級靈器不是問題。
實在不行，還可以來個瞬發版本的風王玄衣。
不過考慮到對方施展的是天劍訣的攻伐奧義，他不得不尊重一番。
在大圓滿級御劍術加持之下的器物能發揮多大威能，看器也看人。
下一秒，高空劍影折轉以近乎瞬移的方式斬落下來。
“轟！”
劍影劍尖斬落在玲瓏塔降下的光幕上，很是乾脆地寸寸崩斷。
劍影崩碎，施展天劍訣奧義那人自動從人劍合一的狀態中脫離，拎着飛劍“啪”的一聲撞在玲瓏塔降下的光幕上，“噗”一下噴了口血狼狽爆退。
爆退間，他又驚又怒。
又是一件五級靈器！
且還是重防禦的寶塔型靈器！
得虧劍影崩碎他從人劍合一狀態中脫離及時收起了飛劍，否則他的飛劍非得折了不可！
TM……
這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北城巡查分局，有這號人物？
執刀那人見同伴施展天劍訣最高奧義碰壁，李敬掏了座五級靈器寶塔出來，臉色慘白。
使用御物法，不會影響其他法術。
但這世上，無人可以做到同時兼顧兩種不同的御物法。
由於李敬祭出了玲瓏塔，飛劍青鋒沒了御劍術天劍訣的支撐，勢弱了許多。
執刀這人與其周旋很是輕鬆，沒有最初碰撞時的壓力。
因而他有留意到，李敬壓根沒有構築法術術式，喚出玲瓏塔便直接施展了某種防禦向御物法的最高奧義！
這……
怎麼做到的？
顧不上多想，執刀這人一刀劈退化爲劍光的青鋒，上前接應爆退歸來的同伴。
李敬是五境無疑。
如果是六境，他倆現在就已經死了。
但他太邪乎了！
手中有兩件五級靈器不算，施術甚至不用構築法術術式！
僅一人，絕對無力與他抗衡！
李敬瞥見二人匯合，揮手收回玲瓏塔，而後伸手。
“劍！”
“鏘！”
一聲歡快的劍鳴，被劈飛的飛劍青鋒電射歸來，落入他手中。
隨之，李敬舉劍向天，單手掐動印法。
“天劍。”
一聲輕斥，飛劍青鋒“嗡”的一聲將他帶向高空，化爲一道百多米的龐大劍影。
魏家兩名五境堪堪匯合在一起，見狀險些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
同樣是天劍訣。
執劍那人的劍影，不過十幾米。
而李敬的……
是百多米！
這……
什麼怪物？
兩人茫然擡頭。
百米劍影轉眼間攀升至高天折轉，而後以跨越空間的方式瞬息即至。
面對恐怖的劍影，兩人只來得及堪堪舉起手中刀劍，隨後連人帶器被碾碎成渣。
劍影落地，李敬執劍顯露身形，回首長吐一口惡氣。
以往素來是他搶攻佔得先機，一下子被人搶了先機，講真有點不適應。
這倆也精明得很，第一時間便拉開了距離。
祭出玲瓏塔，面對兩個已先一步掏出了靈器的主，即使他能瞬發御物法奧義，也未必能夠一砸就中。
玲瓏塔畢竟比較笨重，非是出其不意很難精準命中。
跟兩個五境浪費那麼多時間，他不太樂意。
自蛻變爲靈器以來終於正經在李敬手裡斬了些什麼的器靈青鋒相當雀躍，傳遞心念表示，主人你該多用我砍點人或妖，而不是總用來趕路。
感受到其心念傳遞，李敬翻了個白眼揮手將其收起，取了套乾淨的衣物出來換上。
他身上，到現在仍還滿身是姚佳麗的血。
臉上的血倒是在靈力全解放中被靈力沖刷乾淨了，衣服上卻是沒的辦法，只能換下來。
換過衣服，李敬揮手摸出一把靈兵飛劍將被震碎的商務車殘骸炸碎，這才掏出結界石。
……
空間結界解除，李敬回到現世無言看看左右。
原先商務車所在路邊兩側，有好大一羣人圍着外圍指指點點。
這狀況，倒是不算如何意外。
儘管在他手中結界石是瞬發，可先前他動作到底是慢了些。
有無聲魅影作用，沒有路人會注意到他。
但方纔那二人震碎商務車動靜很大，街邊路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商務車被隔絕進入亞空間的瞬間，應該是被人看到了。
熱衷吃瓜的羣衆們很輕易就可藉此想到有巡查正在辦案，圍在事發地點等着人回來吃瓜。
不過很可惜，這次他們得失望了。
沒有屍體回來現世，商務車殘骸也被李敬“毀屍滅跡”，他本人又在無聲魅影狀態中，吃瓜羣衆們甚至不會意識到空間結界其實已經解除。
對此，李敬的建議是去上城區。
那邊，有個大瓜。
避開路邊圍觀人羣走向下島咖啡，李敬由衷感嘆。
岳母大人這自創法術真心不是一般的好用，帶來的便利簡直叫人上癮。
穿過馬路，李敬擡眼便見咖啡廳裡玉憐正隔着窗子笑吟吟望着自己，魏思源則一臉呆滯坐在對面，咖啡廳裡其他人則像提線木偶似的做着自己的事。
笑着擡手示意了下，李敬解除無聲魅影作用，推門走進咖啡廳。
玉憐一手托腮坐在桌前瞅着他走近，偏頭看了眼外邊路邊的圍觀人羣，好奇詢問。
“你剛那是什麼法術？怎麼好像所有人都把你當做不存在似的，我跟魏思源還有剛剛路邊車裡那倆卻不受影響？”
“秘密。”
李敬神秘一笑，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你這收穫如何？”
“魏思源都交代了。”
玉憐拿過桌上的小本本，隨後小臉帶上一絲陰沉。
“魏家和妖物聯合會的關聯，是收購聯合會手中的低階妖物材料，銷往全國各地的靈物市場進行牟利。根據魏思源交代，妖物聯合會定期會在各地分部人爲點化妖物。一些比較有天份或者比較聽話的妖，會被培養到化成人形爲止。”
“比較聽話的那部分吸收入到聯合會內部，有天份的那部分則作爲日後可能可以用到的人脈四散在人類社會裡，任由他們自己發展。而沒有培養價值的那部分妖，會在觀察一段時間以後殺死並變賣。按照魏思源所說，魏家並非唯一一個收購低階妖物材料的商貿世家，但僅他們一家每年能從妖物聯合會手裡獲得的低階妖物材料可達上千噸。”
一連道出兩番話語，玉憐將手中本子遞過來。
“妖與妖彼此獵殺，這沒什麼好說的。對我們來說，這不過是物競天擇。妖物聯合會這作風卻是徹底變質了，爲妖所不齒。”
李敬傾聽過她講述，沉默不語。
魏家與妖物聯合會之間竟是如此牽連，屬實出乎他的意料。
這聯合會，也確實是足夠陰暗。
單是魏家，一年上千噸的低階妖物材料？
這得是要多少低階妖物被點化，然後被殺死？
李敬殺的妖不少，但他從不會胡亂殺妖。
在自然界中，獸類物競天擇，獵食者們在吃飽以後也不會肆意獵殺。
妖物聯合會的行徑，略有點那啥……
也難怪他們能在暗中發展得那麼快，點化妖物進行培養，分爲三類。
一類作爲人脈，一類吸收爲成員，另一類抹殺變賣作爲聯合會的活動資金及拉攏股東使用。
接過玉憐手中的本子打開看了眼，李敬發現在魏家與妖物聯合會的交易細節上魏思源交代得很明白，有許多可以被查證的地方。
再往後翻，還有三個人名。
三個都是蘇省人，玉憐給其標註是股東。
合上本子，李敬看了眼一旁被迷住了神魂的魏思源，望向玉憐問道。
“你有沒辦法把他廢了？”
玉憐聞聲點頭。
“可以，這人已被我徹底迷住。我能讓他釋放到根基敗壞，謹慎一點，他不至於身死。”
“妥，廢了他，小心點別整死了。”
李敬迴應，淡淡道。
“巡查局的鐐銬對五境作用不大，這人要收押回去關起來，萬一掙脫了會很麻煩。伯父去了國都，北城分局只有我一個五境，我沒那精神守着他。”
聽得如此言語，玉憐“嗯”了聲，伸手扣了個響指。
“噠”的一聲，呆坐在那的魏思源身子一挺，本就一塌糊塗的襠下又一次迅速溼潤起來。
沒兩分鐘，他徹底萎頓了下去。
玉憐見狀轉頭。
“成了，他現在等同於是個二境。想要重修回來，得花大力氣修復敗壞的根基補回來。”
李敬聞言視線瞄過魏思源下襠。
好傢伙，那一襠都是……
玉憐這是一傢伙把他的身子給掏空了啊！
默默將挪開視線，李敬歪頭想了想，從手機通訊錄中翻出易修竹的電話號碼編輯消息。
“修竹，我暗巷附近中平大道1926號的下島咖啡，你過來一趟。我有個妖物聯合會的股東要交給你，另外我還收集到了不少信息。你過來把人帶走，然後幫我把信息交給陽成。”
消息發送，易修竹很快給予迴應。
“等我兩分鐘。”
得到回覆，李敬望向玉憐。
“你迴避一下，我有個朋友要來。”
“成，我在外邊等你。”
玉憐乖巧應聲，起身走出咖啡廳。
她出去不久，本就暗巷潛伏收集信息的易修竹御空而至。
落在咖啡廳店門外，他皺眉看了眼路邊依舊圍在那裡等着吃瓜的羣衆，隨後很是敏銳看了看隻身不遠處路邊把玩手機的玉憐。
玉憐察覺到他注目，擡眼嫣然一笑。
易修竹見狀微愣，狐狸精三字浮現在心頭。
玉憐有很好的壓抑着自己的魅惑天賦，距離較遠她的天然魅惑也不至於影響到易修竹，不過這女人該死的魅力仍是能叫後者有所感受。
定睛看了玉憐兩眼，易修竹轉身推門走進咖啡廳。
緊接着，他又是皺起眉。
一整個咖啡廳裡，所有人都像是提線木偶一樣。
類似的情景，他曾經經歷過。
當初抓捕曲樑紅時，那間小酒吧可不就是這番模樣？
李敬坐在咖啡廳裡見易修竹進來便止住了腳步，擡手出聲。
“修竹，這邊。”
見到李敬，易修竹緊鎖的眉頭鬆開，走近看了眼對座口吐白沫的魏思源。
“這人什麼情況？”
“不用在意，他就是我要交給你的妖物聯合會股東。”
李敬擺手說着，起身將手中小本本交給他。
“這東西你看一下，回去交給陽成。事情是我做的你倆知道就好，不要告訴旁人。”
易修竹聞言沉默，打開本子看了看，擡眼看過來。
“知道了，上面問起來我會說有熱心羣衆協助辦事。”
“妥。”
李敬點頭。
他之所以找易修竹來，自然是有道理的。
這哥們，從來不會有太多問題。
該辦就辦，不該辦就不辦。
他要給哥倆送點功勞，更無需說那麼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