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波變故，來得猝不及防。
即使是李敬也是始料未及。
狀態欄會吸收天道氣息這一點，他知道。
但以往並沒有這麼勤快也沒那麼直接。
第一次時，李敬甚至不知道自己體內有天道氣息。
是過了不知多久經過扶搖提點知曉，之後才被狀態欄吸收。
第二次吸收，是來自天聖境天道的饋贈。
當時天道氣息在他體內也有停留一段時間，之後……
不。
準確地說，是在天聖境天道離開後被吸收。
誰能想到以往極其“低調”的狀態欄突然當面做賊？
這……
不得不說有些尷尬。
星辰秘境投入在他身上用來“改造”他的天道氣息，直接被吞了一半。
這波，比天聖境天道給的不知道多了多少。
李敬不知天道氣息對一方天道而言具體意味着什麼。
但他可以肯定。
這東西非常重要。
同樣是天道。
小礙也擁有天道氣息。
然而成就天道沒多久的她，體內的天道氣息甚至還不如當初大世界天道留在李敬體內的一絲。
那麼問題來了。
現在咋整？
叫狀態欄吐出來？
李敬倒是有這心思，問題他的狀態欄並不具備智慧根本沒法進行溝通。
這邊。
星辰秘境天道虧損了一半的天道氣息，愣了好半天才勉強回過神來，他無言擡眼。
“凡人，你……”
“咳！”
李敬輕聲咳嗽，道。
“抱歉，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
一旁陳雨然。
她並不知道李敬體內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其與星辰秘境天道突然表情尬了起來，這會她賊迷糊。
星辰秘境天道迎上李敬略顯含糊的迴應稍許皺了下眉，擡手掐指做演算狀，而後臉色一垮，一副自認倒黴的表情身形逐漸消散。
？
李敬。
很明顯。
星辰秘境天道通過推演算出了什麼。
同樣的畫面，他不是第一次見。
當初天聖境天道便是在推演之後一定程度掌握住他的情況。
現在，大概也一樣。
但從星辰秘境天道自認倒黴的表情上不難看出，其推演得出的結論顯然不單純是自己與大世界天道存在那麼一絲聯繫，還有別的什麼。
回想當初天聖境天道推演過後欲言又止的說辭，李敬不由地有些在意到底啥情況。
怎奈星辰秘境啥也沒說，直接就走了。
陳雨然瞧見星辰秘境最後帶着一副比吃了翔還難受的表情離去，忍不住好奇開口。
“天道這是咋了？剛剛他出現時還挺高興的，怎麼……”
“這……”
李敬遲疑，道。
“他不小心送多了一些不該送的東西，然後收不回去了。”
“啊這……”
陳雨然眨眨眼。
靈靈說過的天道饋贈，李敬顯然已經收到。
可天道……
還能送不該送的東西？
送了還收不回去？
這波，叫她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沒多想，陳雨然詢問。
“所以，這一波你收穫的好處很大？”
“好處肯定不小，只是不知道這會給我帶來什麼。”
李敬苦笑，嘗試喚出狀態欄。
不出意料，眼前彈出提示框。
“系統升級中，請於六月以後再做嘗試。”
見着提示，李敬直接好傢伙。
狀態欄第一次吸收天道氣息升級，是十二小時。
第二次升級，是七十二小時。
這一次……
直接是六個月！
這幾乎明擺着告訴了他，狀態欄升級時間不是受“版本”影響，而是因吸收的天道氣息多少決定。
這他喵的……
如果按照時間來計算。
這波系統吸收的天道氣息，是天聖境天道饋贈的兩百倍。
星辰秘境天道這波……
血炸！
不行！
得溜溜球！
不然人一會氣不過找回來就尷尬了！
顧不上多想，李敬拽過陳雨然。
“此間事了，我們回現世去。”
“嗯。”
陳雨然乖巧應聲。
……
通過秘境入口回到現世龍宇國都，李敬沒跟陳雨然在街頭多逗留，撕裂空間回到江海北城出現在自家別墅門口。
纔剛站定，陳雨然似笑非笑着看過來。
“我餓了。”
“……”
李敬。
這倍感熟悉的一嘴，勾起了他不少回憶。
但這是次要的。
主要是……
陳雨然這都五境了，已然可以完全辟穀。
她這喊餓完全不合理。
所以。
這算不算是撒嬌？
陳雨然式撒嬌？
啼笑皆非着看看巧笑盈盈望着自己的陳雨然，李敬道。
“行，我給你弄吃的。不過家裡已很久沒有人在了，沒有食材，我得上街一趟。”
“不急。”
陳雨然滿意一笑，道。
“我這邊也得回家一趟，給爸媽報個平安，順便把臭豆腐牽回來。”
李敬聞聲點頭，道。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要。”
陳雨然果斷搖頭，略有些彆扭着道。
“以前倒是沒所謂，如今你跟我一起回去，這不就變成正兒八經的見家長了？”
李敬啞然。
陳雨然這歪理，沒誰了。
他就尋思着。
老陳家的家長他又不是沒見過……
不過陳雨然不讓他去了，他自然不會強求。
人陳雨然明顯是臉皮薄，不樂意帶他一起。
他可不想挑戰陳雨然的底線。
且陳媽江靜嫺沒那麼好應付。
雖說早晚得要面對，但要登門他至少得做些準備。
……
有了計議，陳雨然離開回家，李敬則沒急着出門當先來到小乾坤界靈犀之種所在。
此時靈靈正“安詳”地在一根樹杈上睡着。
見着小東西睡在那，李敬輕喚。
“靈靈。”
靈靈沒給迴應，一副睡得很死的模樣。
然而她慢慢撅起的小嘴，徹底地出賣了她。
李敬見狀莞爾。
沒多想，他心念一動，將鎮源塔橫移了出來。
對自身處境，鎮源塔器靈顯然心知肚明。
它的求生欲也比較強烈。
被從小乾坤界邊界橫移過來，它默默地化作成一座小塔的模樣，落在了某人手裡。
李敬垂眼注目鎮源塔，心念又動將塔中下七顆道源果悉數摘出，繞着裝睡的靈靈擺出一個心形。
“靈靈，有好吃的你要不要？”
“……”
鎮源塔器靈。
李敬這波……
是把它打回到僞道器的原形了啊！
一顆道源果都不給他留下，他已稱不上是道器。
真的被徹底打回原型，那倒不至於。
畢竟道源果樹還在。
但在有新的道源果結出之前，它對時間與空間的掌控將會跌到谷底。
另一邊。
靈犀之種樹杈上，靈靈聽得某人言語勉爲其難着睜開眼。
擡眼見自己被道源果包圍，她眼睛一亮翻身坐起，確認着看過來。
“這些，都是給我的？”
“當然。”
李敬笑笑，道。
“這道源果的確珍貴，但於我而言作用不算太大，相反對靈靈你用處不小。”
靈靈聞聲眉頭輕挑，美滋滋地收起七顆道源果，飛過來落在李敬肩頭嘿嘿一笑。
“算你識趣，沒白便宜你。”
李敬聞言失笑。
在小礙成就小乾坤界天道之後的今天，他無需使用真視之眼，即可在小乾坤界內做到全知全能。
道源果的本質，在被收進小乾坤界後他就已經完全掌握。
道源果值得稱道可直接感悟大道的妙用很實在，但是否能從中獲取收穫，得看個人機緣與悟性。
其中悟性，至關重要。
自己有幾斤幾兩，李敬是知道的。
給陳雨然等人服用，倒不是不行。
只不過她們同樣也不一定能有收穫。
這種概率性的事，李敬從來就不喜歡賭。
且在與靈靈簽訂共生契約後，他洞悉到靈靈對諸如神格、道源果這般天地奇珍有很大的需求。
東西給她吃了，對她有很大好處。
不僅如此，靈靈的成長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到她所在的那一方世界加速生命演化，並且惠及與她簽訂了共生契約的人。
這還有啥好說的？
與其讓陳雨然等人賭概率，不如投喂靈靈。
過度依靠外物提升，也不見得都是好事。
很關鍵一個事實。
陳雨然等人要麼有一整套神格等待吸收，要麼已經吸收過去了神格，他們境界將會飛速飆升。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不是繼續提升而是穩固自身。
畢竟他們不是李敬。
法術，得學、得練。
器物，也得着重進行蘊養。
一票八境、九境，手裡的法術要麼熟練度不夠要麼比較普通，理應有仙器的人手裡卻是低級靈器。
這不是鬧了嗎？
或許神格帶來的權能可讓他們在應對同境界敵人時有一定優勢，但沒有趁手的器物與法術，將會是極端致命的短板。
玖裡消化完了神格，仍還在小乾坤界呆着便是爲了彌補自身短板。
作爲妖物。
人修的法術與器物，與她沒什麼關係。
但妖物，也得磨鍊自身天賦。
她的天賦能力目前都是七境水準，可她現在的境界卻已是八境後期，所能施展的手段已很大程度跟不上她的實際境界。
轉頭瞅瞅肩上被哄好了一副爛漫模樣晃盪着兩個小腳丫的靈靈，李敬垂眼望向手中鎮源塔，道。
“你現如今是無主之物，但我沒興趣收你。”
“……”
鎮源塔器靈。
李敬若收它，它絕不會介意。
就算介意，在這小乾坤界裡它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器靈反噬，很是可怕。
到了道器會有多恐怖不用多說。
但它再能耐，也反噬不了在小乾坤界裡無所不能的李敬。
要說作爲它的主人，李敬毫無疑問有這資格。
它的前任是被某人乾死，它能有啥好挑剔的？
器靈擇主極少是看緣分，多數是看實力。
主人的實力越強，器物能發揮的力量越大，成長空間也更廣闊。
偏偏李敬就是不走尋常路……
上來就給他來一句，我沒興趣收你。
這簡直是欺器太甚！
然而面對這樣一嘴，他不敢有脾氣……
正不知該怎麼迴應，李敬再次開口。
“眼前你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留在小乾坤界裡作爲修煉塔造福此界衆生，另一個是我徹底毀掉你讓你迴歸本源，重新煉製成一件器物。”
“……”
鎮源塔器靈。
兩條路。
一條是留下當工具塔。
另一條則是回爐重造被重新煉製。
這TM……
是他選嗎？
李敬有沒有重新煉製自己的能力，鎮源塔器靈深表懷疑。
將道器回爐重造，這能耐可不是隨便能有的。
但某人有毀掉自己的能力，鎮源塔器靈並不懷疑。
就算李敬沒這能力。
他肩上還有一個悄咪咪望過來，不時吞着口水的恐怖存在。
此時靈靈在饞的，其實是道源果樹。
但如果她願意，啃掉一件道器也不算是什麼難事，畢竟她是連至高神格都能當零食啃的主。
只是尋常啃道器，對她沒什麼益處。
不過鎮源塔有點不一樣。
鎮源塔常年受到道源果樹影響，已一定程度具有了道源果樹的特性，啃掉多少能有一些益處。
面對絕非善類的一大與如狼似虎的一小，鎮源塔輕輕一晃幻化出一個白眉老人拱了拱手，道。
“我願留下遵從尊上的旨意，作爲修煉塔造福此界衆生。”
得此迴應，李敬嘴角上揚，心念一動將他的本體移動到了清源仙宮，接着望向留在原地的器靈。
“以後你就呆在那裡，塔中分層逐步提升。”
說罷，李敬道。
“我也不是魔鬼，不會讓你白乾活。你本質稱不上是一件正兒八經的道器，是仰仗道源果樹的能力。仙宮所在有一傳承石碑，其有加深領悟的作用不僅修煉者有效，器靈亦可進行參悟甚至藉此掌控規則。”
聽得某人如此話音，鎮源塔器靈精神一震。
李敬口中的石碑，有可以讓器靈領悟掌控規則的能力？
世間竟有這般奇物存在？
暗暗驚訝着，鎮源塔器靈拱手開口。
“謝尊上美意，鎮源定然不會讓尊上失望，做好自己的本職。”
眼瞅着鎮源塔器靈轉眼就有化爲舔狗的趨勢，李敬擺手。
“去吧。”
鎮源塔器靈此時早已等不及要去瞅瞅傳承石碑，聞聲再次拱手致禮，身形一動往自己的本體所在去。
李敬注目其遠去，長出一口氣。
沒了道源果，鎮源塔對規則的掌控弱了不少。
但也剛好可以成爲修煉提供助力。
之前的它，太強了。
也就李敬這樣開掛全自動又各種剋制其能力的人才能安然無恙，並能在其影響下正常有所收穫。
換做旁人。
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談何收穫？
即使是放在現在，鎮源塔也需要調整出力多少。
要說作爲修煉塔，如今鎮源塔是真的合適。
它不僅可以通過重力與空間的規則給予磨鍊，更能小幅度調節時間流速，使得塔內時間與外界不同起到加速修行的效果。
不只是陳雨然他們之後可以進去修煉，李敬自己在境界提升之後也要進去躺着，把自己的煉體修行拉到與境界對等的極限。
收了道源塔，李敬是不做考慮的。
一方面他本來就有一座塔型器物。
另一方面道源塔的主人畢竟是被他擊殺，在小乾坤界裡沒有啥，要在外面這器靈冷不丁反咬他一口，他可不一定能吃得消。
要給別人，他更無法確保道源塔心甘情願。
安置了道源塔，李敬身形一動帶着靈靈離開小乾坤界。
有共生契約存在，他跟靈靈可謂親密無間。
不只是靈靈變得比較黏他，他自身也本能地想跟小傢伙親近。
這，一定程序上可以說是負面效果。
不過本質上無傷大雅。
與此相比，共生契約的簽訂李敬從中獲得的好處大到不行。
所謂共生，即是共享生命。
靈靈這般存在，幾近可以說是不死不滅的。
世間能夠傷害到她的東西不是沒有，但極其少見，想遇到那般事物難度很大。
李敬當然不至於也因此達到不死不滅的程度。
但與靈靈共生，讓他體內的生機富裕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
雖說李敬體內的生機本來就很強，但遠遠不止於達到如此程度。
壽元，對與靈靈簽訂共生契約的他徹底失去了意義。
在無窮無盡的生機支撐下，他更是可以換着花樣浪，不用擔心自身生機會有乾涸導致暴斃的可能，乃至有能力可以渡送自身生機給予旁人。
渡送生機，高階修行者都可以辦到。
必要時，可以用來救命或者作爲急救措施。
但這關鍵時刻救命需要付出的代價，十分慘痛。
可影響到百年壽元的生機，渡送給旁人至多隻可讓人續命半年。
現如今於李敬而言。
隨便給人渡個萬年壽元都是小事情。
當然。
這種損傷自身的事能不幹還是不要乾的好。
或許他個人無所謂，可他要給人渡送生機，靈靈也會受到影響。
……
回到了現世，李敬直接開啓無聲魅影讓其作用在靈靈身上，隨後出門。
這也是共生契約的好處之一。
他的法術，能對靈靈造成影響。
有了無聲魅影做掩護，靈靈當然沒必要再躲在李敬的衣襟裡，坐在他肩頭好奇打量現世風光的同時，摸出一顆道源果抱住咔嚓一口啃上。
李敬則是直奔農貿市場。
陳雨然回“孃家”去了，不一定啥時候回來。
答應要給做飯，當然不能敷衍了事。
久違地要滿足一波陳雨然，李敬自然也是非常上心。
且接下來這半年，他打算就留在江海不到處亂跑了。
沒轍。
狀態欄升級得在半年以後才能結束。
如果不是這樣，他倒不介意到處轉轉看看能不能升上幾級，在去往仙域之前步入十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