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樑世子專程爲我賀喜?”
項承黎漆黑的眼眸沉了沉,也在思量小娘子剛纔的那番話,如今軒國外憂內患,到處都是兵亂。
皇上怎麼能放過,樑浩言這個武將世家之人,閒置不用?
除非是樑浩言自己不願。
“項將軍嘴皮功夫漸長,莫非日後想去當御史?”樑浩言嘴角微抽。心想,賀喜你別想了,來送你一程纔是真。
項承黎勾了勾脣:“我要是去當御史,第一個就參樑世子,貪圖享樂不爲君分憂,愧爲將門之後。”
季寒若失笑。
她家相公,懟人的時候,也挺帥。
“項承黎你別過分哦。”樑浩言氣得站起身,一雙桃花眼恨不得吃人:“我什麼時候貪圖享樂?我只是最近身子不好。”
他駐守在京都,才能更利於他們的大業。
誰會傻了吧唧朝戰場上拼?
軒國不配。
項承黎一雙眼眸,上下掃視樑浩言一番,似笑非笑的說道:“也是,像樑世子這樣一門心思,給別人使壞的人,身子能好。就不會有報應一詞。”
樑浩言:“項承黎你......”找死。
項承黎挺了挺胸膛:“怎麼?樑世子想跟我比劃比劃?”
樑浩言瞬間泄氣,坐下,抓着扶手的手,收緊。心中恨不得,立刻將項承黎給千刀萬剮了。
不就仗着功夫好?
還仗着皇上對項家的容忍,纔敢處處挑釁他一個世子爺。
要不是,捏準項承黎不是吃虧的性子,就算他用世子爺的身份,也未必能壓制住對方,他早就翻臉了。
樑浩言有多憋屈。
季涵宣看得就有多解氣。
他甚至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笑意,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忍住沒笑出來。
天知道,他這一路有多噁心樑浩言。
明明是樑浩言,從庶妹手中拿走父親廢棄的奏報,害的季家被革職抄家。一路上還偏裝作無辜,還時不時在他面前擺世子爺的架子。
簡直恨得他牙癢癢。
更過分的是,到了伏陽縣,偏要死皮賴臉湊到季家。
趕都趕不走。
季涵宣親自給項承黎遞一杯茶,清冷的臉上多幾分暖意:“承黎,走了這麼多路,渴了吧?喝杯茶潤潤口。”
看着項承黎把樑浩言懟得不輕,還被季涵宣奉爲上賓。
一旁的季寒薇有些坐不住,一雙美目帶着幾分鄙夷,落在項承黎身上:“山野村夫就是上不了檯面。”
季寒若:“......八姐姐,我送你一面鏡子,你照照自己。”
季寒薇瞪眼:“......季寒若,你什麼意思?想說我上不了檯面?別忘了,你也是庶女。”
季寒若涼涼瞥了庶八姐一眼,懶得理她。
‘咳’
安順卻被季寒薇這句話嗆的,差點兒沒有反應過來。他常年遊走在深宮中,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
卻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蠢的女人。
以他在宮中多年的生存經驗來看。
那個樑世子,顯然沒有把季寒薇這個庶女放在心中,更是把季寒薇當槍使,偏這個蠢女人看不出來。
拒絕孃家人想接她回門的好意。
一門心思死守着樑浩言。
擺明要與孃家反目的節奏。
真是蠢到......沒誰。
自古以來,沒有孃家護着的女子,有幾個能在夫家過上好日子的?又有幾個能善終的?
安順這吃瓜,吃的嘆息。
一想到,他原本就是給季家和項家傳旨的,便站起身問道:“季二公子,季大人還有多久回來?”
季涵宣清冷的眼眸微閃。
安順的口風很緊,一直以爲是給項承黎傳旨的。如今竟然問起父親,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的心中有些忐忑:“安大人,父親外出辦事,咱們回來前,已經派人去尋了,再等一等。”
樑浩言一雙桃花眼轉了轉。
莫非,皇上還給季家下了一道聖旨?
也不知是好事?
還是壞事?
樑浩言的心中癢的跟貓爪一樣難受。
很想開口問,又怕安順多想。
“樑世子,家父回來,肯定還有許多要事處理。”
季涵宣很不想樑浩言留下來,總覺得樑浩言憋着壞:“樑世子不如先去客棧落腳。等到父親忙完之後,會親自給樑世子下帖。”
言下之意,只差沒直接說。
我們季家不歡迎你,沒有多餘房間給你住。
我們不下貼,你就別來了。
如此含蓄又直白的驅趕詞,可讓安順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意識到不對,想收住笑就晚了。
樑浩言:“......”。
好個閹人,遲早讓他拿命償。
還有季家,項家,再讓你們得意幾天。
等他佈局好,遲早送這些人上路。
樑浩言站起身,一雙桃花眼,從衆人身上掃過,嘴角勾着幾分不懷好意的笑,那個眼神猶如在看死人。
【妮妮小可愛:透過屏幕,都感覺到樑世子眼神滲人。該不會是在憋着壞,對付我家項公子啊?打賞星幣9999個。】
【春天飛來的小鴿子:樓上不要一上來,就誣陷我家桃花眼哥哥。明明是主播男人先挑釁的。】
【職場HR精英:以我多年看人的眼光,這個樑世子綿裡藏刀,肯定不是個善茬。就是想不通,兩人因何結仇?】
季寒若給‘職場HR精英’點贊。
自從知道季家被革職抄家,是樑浩言挑的頭。
她也越覺得,樑浩言不是善茬。
更覺得項承黎說的少年恩怨,也有些扯。
總覺得這個中間,還有其他的隱情。
“二哥,看八姐姐這個樣子,是與樑世子和好了?”
季涵宣清冷的眼眸,看了看安順。
還在想如何解釋,信息或許有誤。
就被敏銳的安順,捕捉到他的懷疑。
“我敢保證,之前傳給項夫人的信息,肯定沒有錯。”安順頓了頓繼續說道:“許是季家重回朝廷後,樑世子改變了態度。”
季涵宣擰着眉頭。
這樣在背後,給季家使壞的人。
還真不如斷了這門親事。
冥冥之中,他總覺得,這次樑浩言帶着庶妹,探親的目的不單純:“請問安大人,對樑浩言這人怎麼看?”
“......”
安順怔住。
這話要是換個人,敢當面這樣問他?
他二話不說,當即就甩臉子走。
但是換成季涵宣,他還真得斟酌一番。
不看季家的面子,也得給項家幾分薄面。
且不說,季二公子本身也潛力很大。
安順理了理思緒。
慎重的說道:“捉摸不透。有時心機沉重,有時玩世不恭,有時心胸狹隘,有時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