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坐山觀虎鬥?”季寒若幽幽一笑,湊近靳明冉身邊,壓低聲音道:“可我又不是傻子,爲何要配合你?”
說完之後,身子不動聲色退兩步。
目光從盛暖堯和太子妃身上掃了一圈,臉上含着幾分笑意道:“我與她們兩人無冤無仇,你說她們買兇殺我?我就信你?”
靳明冉眼眸一閃。
季寒若果然不好糊弄,還特別能忍。
正常人聽到別人買兇殺她的話,怎麼也該質問兩句?然後一拉扯,不就會打起來嗎?
一打起來,才容易製造出失手的假象。
她沒有想過,季寒若這麼能忍,不上當,話鋒一轉,就把問題給她拋回來,還順便給她又下一個套。
是想讓她在衆目睽睽下,把盛暖堯和太子妃,買兇殺季寒若的真相,都給揭露出來嗎?
她偏要看看,誰更勝一籌?
想到這兒,靳明冉後退一步,身子旋轉一圈。
一眨眼的功夫,兩把刀分別架在盛暖堯和太子妃的脖子上,邪魅一笑:“季寒若,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就饒她們一命。”
“......”季寒若眼眸一閃。
好一個心思詭異的女子。
要殺,你就殺快一點兒啊?
偏要故意給她下套?
還是一環扣一環,非要在衆目睽睽下,挑撥她們幾家的關係,居心險惡。她該如何才能破了這一局?
要是眼神能殺人,季寒若早就殺對方几百次。
“怎麼?”看着季寒若爲難的樣子,靳明冉笑得更加肆意,言語上更加挑釁道:“在項夫人的眼中,這兩人還不如你府中丫鬟矜貴?”
怕拱火還不夠。
靳明冉手中的刀,輕輕一用力,就將兩人的脖子上劃出一道劃痕,鮮血染紅刀刃:“季寒若,你想好沒有?她們一個太子正妃,一個是衛國公的夫人?都不值得你爲她們開口?”
“嗚嗚嗚。”被堵上嘴的太子妃和盛暖堯,脖子上猛地被劃了一道,疼得她們臉色煞白,掙扎着向季寒若示意。
希望季寒若能開口救她們一命。
一旁的安靳總算看明白靳明冉的用意。
也跟着在一旁煽風點火:“大小姐,您有所不知。或許在項夫人眼中,巴不得這兩人能死的快一些,畢竟當初......”
話說到一半,天空中突然閃起一個信號彈,安靳臉色一沉,連說話口吻都變了:“大小姐,你快看,像是那邊出了變故......”
靳明冉臉色一變,再想起季寒若在壽宴前鬧出來的動靜,很快就想明白一些事情:“季寒若,你在故意拖延時間?你做了什麼?”
“正如你想的那樣。”季寒若仰望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們若是現在走,還來得及。”
“誰輸誰贏,尚未定數。”靳明冉眼中寒光一閃,再沒有心思與季寒若鬥智鬥勇,手中的刀一用力,就劃破太子妃和盛暖堯的脖子。
衆人都沒有想到。
靳明冉這次,說變臉就變臉。
手起刀落,太子妃和盛暖堯的屍首,就被拋到大家的面前,血跡染紅地面,兩人死不瞑目的臉,像是無聲的警告。
場內膽子小的女眷,早已嚇得捂着嘴嘶吼。
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
靳明冉凌厲的招式,瘋狂的襲向季寒若,是鐵心,想要擒住季寒若爲人質:“季寒若,只要擒住你,項家軍翻不起大浪。”
誰也沒有看到,季寒若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砍柴刀,動作生疏的抵住靳明冉的攻勢:“那你不妨試試看。”
“大嫂,我來幫你。”
“主母,我來幫你。”
這一刻,項家的衆人都反應過來,定是項家軍來了,已經在圍剿亂黨,纔會惹得這羣亂黨,如此震怒。
春分臉上帶着笑,原來主母一直在拖延時間,等着項家軍看到信號彈,派兵圍剿亂黨,纔會與對方浪費那麼多口舌。
想擒住項家主母爲質?
只要她還有一口氣,都不會讓對方如意。
這一刻,剛纔被季寒若護在身後的項家女兵,心中皆是這一個想法,定要在亂黨中,護住項家主母的安全,定要支撐到項家援兵來。
十二個女兵,背靠背圍成一個圈,同心協力,拼死相護,守護着圈內的季寒若和項承語,就算是以身擋箭。
也絕不讓一隻流箭落入圈內。
這一幕,讓周圍的人震撼極了。
這該是多高的威望?
才能在生死關頭,得到這樣的擁護?
季寒若知道,要不是這些亂黨想要生擒她,不敢對她下死手。
項家的女兵也撐不了這多久。
【看熱鬧不嫌事大:就算這些女兵再忠心,也難以抵擋住這麼多亂黨。感覺主播要涼。打賞星幣999個。】
【妹妹快到我懷裡來:爲什麼沒有項家軍前來營救?急死人。】
【偵探小能手:可能主播的命,遠不如隔壁的太子和百官值錢。主播這回真的要涼。打賞星幣999個。】
【夏天不冷:......不想主播死,我們能爲主播做點兒什麼?打賞星幣999個。】
【妮妮小可愛:天啊,不敢想。關鍵時候,竟然沒有人來救主播?打賞星幣9999個。】
直播間內,無數觀衆。
都爲季寒若捏一把汗。
直播熱度達到空前的高度。
各種打賞更是響不停。
季寒若卻再也分不出一點兒心思到直播間。
全神貫注看着場內的變化。
終是寡不敵衆,項家十幾個女兵,哪兒會是數百人的亂黨對手?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項家的女兵,已經倒下數半。
隔壁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這邊靳明冉的攻勢,也越來越凌厲,季寒若知道,這場謀反到了白熱化。
也知道,她與項承語,有可能已經被項家放棄。
雖然她知道,放棄她與項承語,是項家的祖訓。也是項家軍在當下,做的最艱難且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可她的心中,不免還是有些涼。
心涼之外,季寒若還有些慶幸,幸好做這個決定的人,不是項承黎。
至少她愛的那個男人,多次在生命攸關之際,拼死護她周全。
從不曾放棄過她。
可惜,她與他只有夫妻名分,尚無夫妻之實。
早知道,這場夫妻緣分這麼淺,她就不必顧慮那麼多。
她應該遵守這個時代的婚嫁規矩,早些與他圓房,至少做一回真正的夫妻。臨死之際,也不會這麼多遺憾。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與她一樣遺憾?
這一刻,季寒若的腦海中,皆是關於項承黎的點點滴滴。心間涌起一股莫名的不甘,就算是死。
她季寒若也不做賠本買賣。
她眼中寒光一閃,握緊手中的刀,對一旁臉色煞白的項承語道:“三妹妹,拼死一戰,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