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爺,靈心堡那幫土匪,強行霸佔水源,逼着我們用兒子和家中財物交換。”
“我們實在活不下去,求項少爺爲我們做主。”
“求項少爺庇護。”
谷口烏泱泱一片的百姓,穿着帶布丁的衣服,面色苦楚的跪在地上,見到項承黎和季寒若,就跪地紛紛訴說自己的委屈。
項承黎一臉慎重的詢問道:“你們誰是主事?”
“回項少爺的話,在下是伏原鎮孫家村的里正孫文山,帶着大夥來求項少爺的庇護,是在下的主意。”
只見一個年約四十,身形微瘦的男子,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對着項承黎緩緩道出孫家村經歷的一切。
項承黎皺眉,項家如今沒有官職,貿然出手,容易惹來非議。
“爲何不去報官?”
孫文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伏原鎮的巡檢,已盡數遭了靈心堡的毒手。去往伏陽縣的道路,都有靈心堡的歹人把守。”
“求項家爲我們主持公道。”
“在下知道,讓項公子難做,可我們實在沒有辦法。”
“大人沒水喝,還能忍一忍。可是村裡的老人和小孩,他們實在頂不住啊。”
【貓貓好可愛:主播,就讓你家男人幫幫他們。打賞星幣666個。】
【看熱鬧不嫌事大:看看身後那一羣,渴得嘴脣都乾裂的人,突然覺得有吃有喝的日子,挺好。打賞星幣66個。】
【語文老師不教體育:這事,不好管,一個弄不好,容易給項家招禍,萬一被扣上謀反......沒底說理去。】
看着這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百姓,一個個因缺水,渴得嘴脣皺在一起,乾裂泛起血絲。
季寒若的心中澀得難受:“大柱,讓人用馬車,拉幾缸水來,再拉幾口瓦鍋。”
這些百姓,連等水燒開,都等不及。
在得知這些水,是給他們喝得,一個個紛紛,從旁邊的地上,找能夠盛水的樹葉。
看着一衆人,連喝水,都能這麼滿足的樣子。
直播間內一片沉默。
季寒若帷帽下的眼眶,微微有些紅。
挽起項承黎的胳膊,問道:“相公,出手幫他們,會給咱們帶來那些困擾?”
項承黎漆黑的眸,微閃:“娘子,項家,歷經三百年,以守護天下黎民百姓爲己任。”
“整個軒國的世家及百姓,皆知。”
這也是孫家村的百姓,在遇到這種事情,求助官府無門之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求助項家。
“如今土匪當道,殘害黎民百姓,我應當出手相助。”
季寒若清澈的眼眸,轉了轉。
也品出幾分不對來。
按理說,項家蟄伏在伏虎山,整個軒國的人都知道,以項家多年來的威名。
不管是土匪及亂兵,想要藉機生事。
都會先繞開伏虎山。
“相公,你覺得這事有蹊蹺?”
項承黎點了點頭,眼中的寒意更甚:“我猜不透,靈心堡背後之人,真實用意,也不清楚,他們有什麼後招。”
前世,他在京都受羞辱後,一出京就遇上暗殺他的人,倉皇躲避之下,他掉入懸崖的河底,摔斷一條腿。
靠着抓魚爲生,好不容易養好傷,回到伏虎山,已是幾個月後。
那個時候的伏虎山,經歷旱災、蝗災、水災,他的家人及項家舊部,盡數死在這三場劫難中。
整個軒國,都處於暴亂之中。
眼下,知道靈心堡這幫人。
他不禁在懷疑,當年項家的舊部,及他的家人的死,是不是與這幫人有干係。
他怕,這幫人的真實用意,是衝着伏虎山來的。
就在項承黎十分猶豫之際。
季寒若開口了:“相公,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把靈心堡的人,驅除伏原鎮。”
項承黎失笑:“好。”
...
朝堂上。
百官正爲蝗災和旱災發愁。
“啓稟皇上,邊境周將軍快馬加鞭傳回消息,涼國遭遇罕見的蝗災,糧食顆粒無收。蝗蟲自涼國向着軒國北境而來,聲勢浩大。”
“蝗災,這可如何是好?”
“蝗蟲過境,顆粒無收啊。”
徐太傅擰緊眉頭:“讓各地百姓,趕在蝗災來臨之前,把糧食提前收了,減產好過顆粒無收。”
皇帝:“就按徐太傅說的辦。”
戶部尚書顫顫巍巍:“啓稟皇上,今年遭遇十年罕見的旱災,多地的莊稼早已旱死,家畜活活渴死。許多百姓不得不放棄故鄉,四處流動尋找水源。”
皇帝震怒:“爲何現在才報?”
“臣上過奏報。”
“......”。
百官紛紛跪地求饒,都表示自己上個旱災的奏報。
等到皇上一番徹查下來,才發現這麼多旱災的奏報,全部都在層層篩選中過濾掉......
一番統計後,整個軒國,竟有一半的地區,都正經歷旱災。
欽天監監正,愁眉不展:‘啓稟皇上,臣觀察天象,近期內都沒有降雨徵兆。”
皇帝:“傳令下去,舉國徵集,能人賢士,治理蝗災,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很快,告示貼遍各城。
不過三天,一個流言傳遍半個宣國--當今太子,德不配位,天降災禍,浮屍遍地。
...
項承黎帶着項家五十名舊部,五十名歸降的山匪,組成一個剿匪隊,圍剿靈心堡的土匪。
從孫家村,到伏陽縣,耗時三多天,一路上救出百姓300餘人,俘虜靈心堡100多人。
絞殺靈心堡頭目20餘人。
項承黎想把這些靈心堡的俘虜,交給朝廷處置。
剛到伏陽縣城門口,就發現不對。
許多百姓拿着包袱,帶着老人,有小跑着,有趕着車,紛紛從伏陽縣城中往外逃。
他擰着眉頭攔下一個老伯:“老伯,你們這是做什麼?”
老伯本不想回答項承黎這個問題,一擡眸看見項承黎身後的隊伍,嚇得什麼都全說了。
“伏陽縣大旱,城中幾口井中,都打不出水。”
“城外還有流民和亂兵鬧事,伏陽縣縣令都頂不住這天災人禍,帶着家人昨個就跑了。”
老伯說完後,推着手中的車,嘟囔道:“井中,都打不出多少水來,這可讓人怎麼活?”
看着老伯推車離去的背影,武軍開擰緊眉頭:“大哥,縣令都跑了,怎麼辦?”
項承黎眉頭緊蹙。
這才只是一個開始,等到蝗蟲過境後。
整個軒國,丟下城池,跑的官員,只會更多。
遭殃的,還是普通的黎民百姓。
沿途不但要尋找水源,還要防止各種暴亂的流民及山匪。
與其讓這些百姓,四處奔波,不如讓他們留在家鄉。
想到這兒後,項承黎親自帶着項家舊部,直接去縣衙,接管亂成一片的縣衙。
伏陽縣的縣衙,留了幾個愁眉苦臉的巡檢。
孫興平是這羣巡檢的首領,是個盡職盡責的人,知道縣令帶着家人逃跑之後,自己每天還來縣衙,安撫其他巡檢。
如今看到項家的人,喜得眉飛色舞,連連喊道:
“是項家的人,是項家的人。曾經的項家軍,所向披靡。有項家家主在,咱們伏陽縣的百姓有救。”
一番交談後,項承黎讓孫興平,把項家駐守伏陽縣的事,告知整個黎民百姓。
於是,孫興平,敲鑼打鼓,走街串巷,把項家軍守護伏陽縣的消息,散佈出去。
原本裝好行禮,正準備走的百姓,聽聞項家軍帶着人,去幫他們挖井,紛紛卸下行囊,跑去看熱鬧。
挖井,對於項家軍和山匪來說,早已是輕車熟路,沒有什麼難度,難就難在,伏陽縣的城中,沒有磚頭加固。
很難挖出,像伏虎山那種帶着臺階的深井。
一番思量後,項承黎組織城中青壯年,趕着牛車和馬車,一趟趟從伏虎山,拉磚頭回去挖井。
當季寒若得知。
伏陽縣的縣令,丟下城中百姓落跑,項承黎帶人守護整個伏陽縣,整個人也是處於震驚中。
她愣怔半晌後。
讓人把醜叔尋來,言簡意賅把整個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醜叔,如今伏陽縣大亂,相公只帶數百人,我想請您走一趟,再帶兩百人相助。”
醜叔半眯着燒傷的眼,思量半晌後道:“好。去之前,要先把山中那兩撥不明人士,處置了。”
季寒若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後,樑浩言派來的兩撥人,就在醜叔的快刀斬亂麻中,消失在火海中。
季寒若親自寫了一封信,讓醜叔帶給項承黎。
還特意讓把項家,所有能用的馬車,都騰出來,用瓦缸裝滿水,運往伏陽縣去。
她目送醜叔離去的背影,對一旁的小叔項承嶸說道:“二弟,伏虎山的安全,就靠你了。”
年僅十五的項承嶸,看着醜叔帶人離去的背影,不解的問道:“大嫂,你爲何會派醜叔去支援大哥?”
“你大哥臨走前囑咐的。”
...
“當今太子,德不配位,天降災禍,浮屍遍地。”
“請皇上廢除太子。”
朝堂上,烏泱泱跪倒一地,都紛紛懇請皇上,廢當今的太子唐耀翰。
太子臉色蒼白。
皇上臉色鐵青。
“皇上,太子上任後,勤政愛民,行事謹慎,並無大錯。”季博儒實在看不下去,頂着壓力爲太子,說一句公道話。不想卻一下子惹怒皇上。
當即被皇帝,以‘用人不察,玩忽職守。’爲由,當即革職抄家,貶爲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