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秦易才知道,修羅王的實力是何等的強橫,何等的霸道。以秦易現如今的修爲,對上道胎境初階的修士,完全有正面對抗的實力,就算對上道胎境中階,就算不敵,也絕不至於被對方輕鬆壓制。
現在修羅王的實力,簡直就是呈現碾壓級別的優勢。
一指之間的推力,就跟那洶涌的浪潮一樣壓過來,秦易除了後退,竟完全沒有其他選擇。
後退本來也沒什麼,但這一次顯然不行。後面不是萬丈深淵,卻是比萬丈深淵更可怕的虛空束縛。
這種束縛之力,就是無形的絞索。
秦易知道,自己一旦被這束縛之力套住,將絕對無法掙脫,也就等於萬事皆休了!
“呵呵,年輕人,現在的你,心裡是否已經後悔?還覺得,本王跟葉龍池是一回事嗎?”修羅王語氣悠然,卻是跟戲弄獵物似的。
“本王愛才,奈何你冥頑不靈。此時此刻,你還不降,更待何時?”
修羅王說話間,指尖的壓力似乎在不斷提升,讓秦易試圖延緩這後退勢頭的打算,完全失去可能性。
這是秦易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遇到的最大一次麻煩,也是最絕望的一次。這壓倒性的力量,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抵禦極限。
他甚至知道,修羅王此刻要殺他,可謂是易如反掌。只要稍微再加一點殺招,就可以將他擊斃。
之所以修羅王沒有直接下死手,只不過是想將他逼迫到虛空束縛中。換句話說,修羅王是要抓活的。
秦易可不覺得,修羅王真的有他標榜的那麼愛才。要活捉他,絕非是因爲他所說的愛才。
這修羅王一定是有什麼野心圖謀。
秦易猜測,修羅王定是對自己有所圖謀,要麼就是還有什麼顧慮。
秦易相信,葉龍池勸說修羅王的時候,估計不敢暴露黯然宮的秘密,但一定會告訴修羅王,他秦易認識域外強者。
或許,修羅王也是擔心真把他秦易給滅了,說不定有域外強者來找他麻煩。
秦易心中並沒有絕望,他此刻,全力催動體內的力量,試圖溝通識海中那道神秘卷軸。
這副卷軸,是跟隨秦易前世的記憶而來,曾經在關鍵時刻,爆發過可怕的力量,救過秦易。
此時此刻,黯然宮也好,羲皇門的八件寶物也好,暫時都派不上用場。秦易剩下唯一的指望,便是這副神秘卷軸。
每次絕境到來,這神秘卷軸似乎總能感應到,並給予他一些直接的幫助,或者是間接的提示。
只是,此時此刻,這神秘卷軸就好像在秦易的識海中沉睡了,秦易的力量不斷溝通,那捲軸竟然沒有給予任何迴應。
“怎麼會這樣?”秦易心中閃過不解。
便在這時,忽然間,虛空中傳來一道破空之聲,彷彿身邊的虛空忽然塌陷了一般。
嘩啦啦連綿不斷的巨響傳出,秦易身後那一面面虛空束縛,竟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扯開來,頓時變得支離破碎。
秦易的身體這時候,也是剛好退到原先那虛空束縛的位置。
他剛退到的時候,這束縛之力也正好破碎。秦易竟然毫髮無損,這簡直就是奇蹟。
秦易反應極快,一個翻身,便朝側面斜刺衝出,試圖離開修羅王的掌控範圍。
讓秦易沒想到的是,修羅王這一次,竟然沒有繼續出手,竟沒有阻攔秦易。
他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盯着虛空,射出比鷹隼還鋒銳的光芒,似乎要用目光鎖死那片虛空。
“閣下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閃閃呢?能破本王的虛空束縛,這煙羅域境內,這樣的人,幾乎沒有。閣下到底是什麼來頭?”
秦易聽了這話,才恍然明白,爲什麼修羅王不去追他,不去阻攔他了。
敢情是真的來了連修羅王都要忌憚的對手?
誰?
秦易心中閃過一絲興奮,他第一念頭便是想起了山海蛟夔。他之前在護山大陣內,曾經捏碎了山海蛟夔的那枚鱗片。
因爲山海蛟夔送他這枚鱗片的時候,無意中提到過,要找他,可以通過捏碎燃燒鱗片的方式。
秦易並不確定,山海蛟夔是否還在煙羅域。畢竟,當初神棄之地一行,離現在也已經有好幾個年頭了。
說不定,山海蛟夔早就離開了煙羅域。
如果山海蛟夔離開了煙羅域,遠在月彎海彼岸,在遙遠的神荒大世界。那麼秦易就算燃燒了這枚鱗片,頂多也就是讓山海蛟夔知道,也不可能趕得過來。
遠水解不了近渴。
雖然秦易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這個時候,他不免還是有些期待的。
如果山海蛟夔還在煙羅域,如果他可以出手,就算是修羅王,恐怕也根本不夠看。
山海蛟夔那可是上古生靈,是神荒大世界頂級的生靈,它的神通力量,絕對不可能是修羅王這種神棄之地級別的強者所能比擬的。
腦子裡無數念頭飛轉,秦易也是滿懷期待,盯着修羅王凝視的方位。目不轉睛,顯然也是充滿了期待。
虛空微微有些撕裂,一道光芒縫隙傳出,一道身影,硬生生從中垮了出來。卻是一名羽衣高冠,道骨仙風的中年男子。
此人雖然中年,但舉手投足間,卻自有一種讓人心折的氣度。更兼得面相清癯,神態俊逸,儼然是世外高人的形象。
不過,此人一身道袍羽衣,後背繡着陰陽魚的造型。秦易心中一突,隱隱便猜到了此人的來歷。
難道,這是大學宮的人?
這人道袍羽衣飄飄,神態沖和,一雙眼睛無比深邃,望着秦易,竟然有着幾分和煦的微笑。
秦易見這人態度溫和,頗有長者風範,心中倒是自然而然生出幾分好感。
倒是那修羅王,兇悍凌厲的目光,盯着這道人,淡漠道:“瞧閣下這副衣冠禽獸打扮,道貌岸然的樣子,定是煙羅域大學宮的百川宮主了?”
修羅王言語之間,顯然沒有半分尊重,反而帶着濃濃的嘲諷。顯然對來人談不上任何好感,反而是敵意十分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