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表現

短短的幾天過後,白岈衝出鍾木院,直奔凌絕谷而去,沿途餓得肚子咕咕直叫。攜秀山舫,山路複雜,出於着急,去了山間尋覓。但見周圍雲霧瀰漫,茫無邊際,好似陌生世界一般。

行走多時,精疲累盡,就地採了些野果、挖了幾塊番薯,怕路上沒得吃便脫下衣服包了起來。

正走處、遙見前方蔥鬱林間有白煙冉冉升起,不禁樂道:“總算是快到了,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一個同門弟子也沒有,跟荒山野嶺似的,真沒趣。”抖擻精神直奔而去,待至跟前,忽見是一處懸崖溝壑,溝壑山路之中有十幾名白衣弟子持劍而立,威風凜凜,不禁心慌了起來。

突然腳下一個踉蹌,以致到達崖邊站不住身子,徑自率了下去……

崖雖不高,但以他的修行鐵定會摔死。

嚇得魂飛魄散,突然一陣香氣撲鼻而來,但見一個靚麗的身影翩躚起舞,生得夭桃穠李,背部一對雪白色的大翅膀,所過留香,燕至分雲,身法十分靈巧。

女子飛至白岈身邊,伸出玉手抓住白岈的衣領,往崖底飛去。落地無聲,一對白色羽翼,登時化之無形,恍惚灑落了一地雪花。須臾過爾,如雪的羽毛也不見了蹤影。

白岈定神良久,見女子乃是荷素練師姐,急忙施禮說道:“多謝師姐救命之恩。”

荷素練笑道:“不要慌嘛,你怎麼來了?今日正好封肖若也在參加試煉,快去拜見莊主吧!”白岈瞠目結舌,封肖若不是龍玄靜的弟子嘛,爲什麼來找霞韞染參加試煉?這試煉究竟是個什麼樣子,莊主說要見我,難道是也想讓我參加什麼試煉,莫非要教我功夫?

崖底山路南北橫行,約有十丈寬,兩側皆是峭壁,兩頭蜿蜒曲折,望不到盡頭。北側是白衣弟子,有一位渾金璞玉的女子坐着,正是霞韞染。她修才身材,柔墨順滑,儀態端莊,雖有醉酒之慵懶,但卻十分有威嚴。

羽瀅笑嘻嘻的站在一側,挽着霞韞染的手,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霞韞染厲聲道:“毛手毛腳的,沒個樣子。”白岈聽這一聲,那三魂六魄頓時飛了回來,急忙跑到跟前,磕頭喊道:“拜見莊主。”霞韞染哼聲道:“起來吧,你給我——”

白岈沒等霞韞染的話說完,慌得灰頭土臉地環視四周,發現封肖若在三丈外席地而坐,面前升起火堆,架起支架,託着半塊磚瓦。他哪裡曉得其中意思,連忙跑到封肖若的身邊席地而坐。

封肖若一驚,白岈呆呆傻傻,只聽見一陣咯咯的笑聲,有女子竊竊私語,羽瀅笑道:“我的‘鬼公子’多半是嚇傻了呢,娘你好可怕哩!”

荷素練嘆道:“別管他,看他能耍出什麼花樣。”

霞韞染氣道:“你怎麼跟他說的?”荷素練嚇得登時坐直了許多,不敢動彈分毫,一臉嚴肅,顯然是怕捱罵。

白岈撓頭鬱悶了良久,逾刻,拿起枯柴從封肖若的火堆中撥了一小堆火在自己跟前,也學着他支起了木架,遠處噗嗤一聲又盡皆笑了起來。白岈沉吟道:“該幹嘛?”

封肖若愕然道:“我還要問你呢,搞什麼鬼!我是在參加進階試煉,抽中的是凌絕谷,由莊主考驗。中了蛇毒,正在煎藥,須就地取材解毒。我都快煩死了,是真中毒!”

白岈呆呆地看了他幾眼,心想自己包裹裡幸好有點好吃的草葉,應付一下就好。於是拿出草葉也煎了起來。一旁的封肖若瞠目結舌,錯愕道:“你剛來,就參加試煉?真的假的?”白岈正在添火,嗆得直咳嗽,一時沒聽仔細,問道:“你說什麼?”

封肖若懶得理他,道:“你會把脈、會解毒嗎?幫我一下,我參加試煉沒走幾步居然就被蛇咬了,真是出師不利呀!我的第一試煉是闖七關,也不知道這是第幾關還是出門碰釘子!若是能通關,我就能修練‘展翼之術’,哈哈哈……偷跑下山也就容易的多了,怎麼樣,厲害吧,羨慕不?”

白岈適才見荷素練的輕功是“展翼”,雪白的天仙羽人,就想起了鳥兒,故而笑道:“要知道鳥在天上飛,立足時最要小心。你這麼容易就被伏擊了,我看後面你更沒希望,反而覺得你學‘御劍’應該很容易,爲什麼非要學‘展翼’?”

封肖若道:“有道理……下次注意,不過學習‘展翼’的師姐師妹多呀,容易合羣嘛。”

白岈聞聽此話,不禁無語了起來,只顧着添柴,也不去看草藥。封肖若詫異道:“怎麼有股烤番薯的味道。”白岈聞之一震,急忙低頭看火,原來剛纔只顧着聊天,竟然把包裹裡的番薯當柴火丟了進去。

封肖若蹭的一聲,站起來大喊道:“我放棄!”話音剛落,撒腿就跑。荷素練道:“不解毒?”封肖若頭也不回,只是大喊道:“我去百草堂就好,莊主師姐們好好保重!”霞韞染眉頭一皺,突然聞到一股烤番薯的味道,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厲聲道:“給我滾過來!”

白岈嚇得渾身一震,女弟子也盡皆笑了起來,唯是那羽瀅仰躺在地,捧腹大笑。他顫顫巍巍,躬着身子走了過去。霞韞染厲聲道:“你來幹嘛?”白岈吞吞吐吐道:“不是莊主讓我來的嗎?”

羽瀅樂不開懷,笑道:“娘,你陪我個‘鬼公子’,這個傻掉了。”

霞韞染按着額頭垂頭喪氣,這傢伙遲鈍、愣傻,雖然能照顧羽瀅,但是無法約束羽瀅,只能讓羽瀅越來越頑劣,遠沒有沫兮冷在時羽瀅聽話的多。

她沉聲道:“罷了,你剛來不久也不太適應,反正也是閒着,就讓聞人訪仙傳授你一套本門基礎劍法,你日後慢慢修行吧!這套劍法雖然是基礎,但卻給人一種學海無涯的感覺,至今訪仙還在修行,所以你也不要看低。”

白岈唯唯諾諾,連聲而應,覺得霞韞染口中的劍法,卻與師父北吹紫的道行極爲相似,武功中道的含義十分深奧,是以道爲主的神功,因此沒有最高只有更高。

他是不知道霞韞染的心思,也沒在意她的情緒,誰知道白岈救了羽瀅幾次,霞韞染對他產生好感,有心託付,今日所見雖然仍是喜愛這個傻小子,認爲值得託付,但卻不是許配之心。

羽瀅也不知情,俏皮的吐了吐小舌頭,高傲地跟霞韞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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