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吸大法往往使初學者處於一種“飢餓”狀態,想要達到“飽和”下的自我意識清醒,即便吸食鮮血也難以滿足,這就需要自身道心的揉合。一經吸取,不分敵我。
六合魂體、歸墟大法相輔的主要作用在於肉身承載力的強化上,穴位如無底洞,不至於因鯨吸大法吸取外物時導致潰堤的危險,然而在空靜的溫撫上就弱了許多。幽冥鬼爪的三才屬性是“地=人>天”,是以外功與身法的爲主的神功,三者相融運轉周天,將發揮的淋漓盡致。
看上去是四種武功,並非三才應道,然而“歸墟”相當於空,極易套入其他神功中,作爲一種“導入虛空”的訣竅。因此在三才應道上不算入其中,但實則以具備其能,也就是學會歸墟後,就像是從咿呀學會了說話;從走學會了跑;從真氣的經絡流動,學會了天道流動,相當於是一種本技。
白岈渾渾噩噩之下,爲了追求一種平靜,便開始修練“開雲氣訣”,周天行氣,出奇的是恢復了不少心智。雖然依舊脆弱,經不起誘惑,但比先時好了許多。他冷汗直流,遊走了一遭鬼門關。
沒有心思再想其他,只要守在這裡變好,以練劍法來消遣,以練鯨吸大法來呼吸吐納,淺淺的一呼一吸之間,使得景色怡人的花園變得頹敗了些許,一如秋風第二次橫掃而過。愕然少許,決計控制鯨吸大法的無常啓動,能做到念力啓合纔是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不然就是一個“禍害”的存在,否則定是鄉里三害之首,會被抹殺的。
平安的度過了幾天,離除夕越來越近了,衆掌門於春節赴會在以前就相當於每年一度的蟠桃盛宴,但是這次已經變成了一場角逐的英雄齊聚風波。故而聞人訪仙催促枇雅娜忙活着於中午讓弟子齊聚明鏡臺提前過年,以免除夕夜後各奔東西,這很可能成爲最後的一次攜秀山舫年會。
月色冥漠,雪花已經連續下了半月之久,依舊沒有停下的徵兆,但是並沒有烏雲,白天藍天溫煦,夜晚悽清寂滅。白岈還是縮在了花樹下陰影裡,並非是等待敵人,而是還沒有控制好鯨吸大法,覺得陰寒能使自己冷靜。正在靜靜的盤膝打坐,吸收着月色光輝,忽見一個黑衣人躡手躡腳而來。
他登時打起精神,一如毒蛇般等待伏擊眼前的老鼠,眼睛變得血紅,灼熱起來。
黑衣人捅破窗戶紙,向霞韞染房中窺視,正欲使用迷煙,白岈嗖的一聲飛奔而去,快如閃電,神霄劍好似毒蛇狩獵時的一擊。黑衣人猝不及防,連身子都未轉動,剛察覺背後有異樣,右肩已然被劍刺穿,手中的迷煙桿墜落在地。
白岈憤怒道:“你到底是誰!”黑衣人驚慌失措,急忙運轉真氣,左腳後邁,着地之下動如漂浮,地面晃動如水,就連白岈也受了波及,身法不穩,傻眼間也換了位置。白岈啞然失色,他移形換位之間,連自己的位置也隨着被動變化,着實令人匪夷所思。
這是“浪跡漂移”其中一招“渤海乾坤”,施展時周身天地動如海面,真氣會使敵人身法受到影響。黑衣人不敢戀戰,凌空飛去,白岈哪裡放得過他,恨不得一招鯨吸大法吸死他了事,但是一經施展只如吞雲吐霧術一般,黑衣人竟然早有防備,內功防身,使自己血氣不至於外泄,但是感覺逆風而逃,身子很快被他吸去。
這時騰空鬥轉,順勢一掌打出,白岈魂體不懼,橫劍斜砍。黑衣人膽戰心驚,畏懼熾雪劍法,急忙收手變爲擒拿手製敵。白岈巧動游龍,反戈一擊,神霄劍綠雷響動,又刺中了他胸脯,入肉三寸。黑衣人速即步走乾坤,化險爲夷,白岈竟然在身法上不利,並非浪跡漂移不如他,實然對手身經百戰,以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白岈窮追不捨,黑衣人氣急敗壞,使勁渾身解數,雙掌其推,一式玄猿功裡的“拍擊掌”打出,登時呼嘯天地,掌力真氣酷似雙龍咆哮而來。白岈鬥戰心起,手劍在腰,神霄掌打出,應是將黑衣人雙龍真氣打散,與他對了一掌。內功雖然不及黑衣人身後,但卻在威力上略勝一籌,黑衣人不敵白岈掌力威猛,震得連連後退。
見白岈迎面撲來,兇如厲鬼,當即施展神功,兩手由下上揮,登時兩株參天大樹拔地而起,將白岈夾撞在了中間,轟隆一聲炸響,飛沙走石。白岈雖然毫髮無損,但黑衣人早已趁機逃走,施展的便是“重九奪天刃”。白岈凌風錯亂,悒怏而回。
他輕輕敲門,問候道:“莊主,您受驚了。”霞韞染半躺在牀,沉聲道:“你進來說話。”白岈六神無主,難以置信,站在牀前一聲不肯,雙手死死地攥着,恨的咬牙切齒。霞韞染沉吟道:“刺客是誰?”
白岈囁嚅道:“我只看出了他所用武功的……玄猿功,浪跡漂移,重九奪天刃……”
霞韞染道:“唉,不可能是他,就當無事發生,你下去休息吧。”
白岈囁嚅道:“這個黑衣人是不是因爲嫉妒之心纔出手打傷的訪仙前輩嗎?”
霞韞染笑道:“別去胡思亂想了,你要記住留戀並不能挽回什麼,還是要另闢蹊徑的,要以你的方式。我不想讓聞人訪仙再把你從我身邊奪走。他這次出山,保不定會訓練一批狂熱武者,爲羽瀅報仇。”白岈一怔,不知道她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經過此事之後他更不敢離開半步。霞韞染笑道:“將至除夕,我們好好團聚,看他們能耍什麼花樣。”
白岈輕輕點頭,折身回屋躺在牀上發起悶來,想着霞韞染的囑咐,想是有勸自己下山的念頭,難道攜秀山舫將面臨着解散的危機?那怎麼可能,今夕對比實在讓人難以想象,輾轉反側,疲憊睡了起來。
經過幾天的調養,霞韞染傷勢好轉,吩咐白岈與弟子結伴修行,自己沒什麼大礙,刺客想得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白岈雖然擔心,耐不過她的脾氣,是想讓他去陪綰晴罷了。
枇雅娜張羅着酒宴,龍玄靜、裳讖一直閉關修行,鮮有露面。但是白岈的心裡已經對裳讖起了疑心,常與封肖若、司馬哲結伴,偷偷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