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只能服氣。
她按部就班地用完早膳，看着窗外秋高氣爽，她卻不能下牀半步，一動就疼得渾身難受。特別是雙手，因爲公孫瑤，現在連拿東西的力氣都沒有，吃東西都要別人喂。
“春檀，拿幾本書來給我看。”
“諾。”
春檀剛動身，呂秋又叫住了她：“你們這裡都有什麼書？”
春檀略思考了片刻，答：“秦律，詩經，戰國策，春秋，左傳，國語……”
不等她說完，呂秋就打斷春檀：“就沒有什麼……嗯……”呂秋欲言又止，“就是說，比較有趣的書？”
春檀又笑笑：“姑娘覺得這些沒意思嗎？公子倒是很喜歡呢。”
呂秋嘟囔着：“我現在不想看那些。”
春檀想了想：“公子只有這些書。”
“你們宮女就沒有流傳看的小冊子什麼嗎？”呂秋百無聊賴道。
春檀愣住，沒想到呂秋竟然這麼開放，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您是說……那種？”
“嗯。”呂秋點點頭，以爲春檀明白了她的意思。
春檀的表情有些難看，她欲言又止，還是嘆了口氣：“我去幫您藉藉……”
一會兒後，春檀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本冊子，把門緊緊地關上。她神色緊張地跑過來，呂秋還納悶爲何如此。
“您自己看吧，奴婢就不打擾了。”春檀小心地說道，她解釋，“這些冊子是舉辦婚宴私下流傳開來的。”然後她就踩着碎步跑出去了。
雖然不允許宮女們私底下看閒書，但是也沒必要這樣吧？呂秋狐疑着，打開了春檀遞過來的逐漸，臉色瞬間變得不好了。
是一個不可描述的畫面……
呂秋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連忙羞得關上竹簡。她氣呼呼地喊道：“春檀！”
春檀又進來：“怎麼了？”
呂秋的臉紅了：“怎麼是這種東西？”
春檀：“你說的小冊子，不就是這種東西嗎？”
呂秋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明明就是想看看一些民間愛情或者生活故事，結果被她理解成這樣。
“不是不是，哎，算了，你拿走吧，別讓人看見了。”呂秋嘆氣，她已經沒有看書的慾望了，“把秦律拿來吧，我研究研究，上次還沒看完呢。”
“好吧。”春檀也委屈，誰知道她說的“小冊子”是哪種呢？她剛準備接過呂秋的手中的“小冊子”，便傳來開門的聲音。
二人心裡一緊。
最不好的結果發生了。
扶蘇身着黑色的披風，上有淺黃色的裘毛。身上是素日裡的朝服，將頭髮高高束起。
空氣彷彿靜止。
春檀眼疾手快，趕緊搶過呂秋手上的竹簡，揉成一團抱在胸前。
扶蘇看見了春檀的動作，不解：“你在做什麼？”
呂秋趕緊替她說話：“我讓春檀拿秦律來，結果她拿成了詩經。”呂秋給春檀遞眼色，讓她趕緊走，“現在我讓她去換換。”
扶蘇看了春檀一眼，她行了個禮，便跑了出去。
“她這麼慌里慌張的做什麼。”扶蘇看着遠去的春檀道，呂秋正想打圓場，好在扶蘇並不在意，轉移了話題，“你今日感覺如何？”
聽到扶蘇的詢問，呂秋聳下了臉：“不好，疼。”
其實就算疼，她也能忍。只不過，這是她攻略扶蘇計劃的第一步——要擺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他纔會心疼。現在這麼好的機會，爲何不用呢？
扶蘇擡起呂秋的手，查看她的傷勢。棱角扎得很深，包紮的地方還有血跡。扶蘇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春檀和你說了嗎？”
“什麼？”
“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傷。”
“嗯，她說了。”
空氣又安靜了下來，許是因爲昨夜的緣故，二人的關係變得更尷尬了。
“花扇的事，”扶蘇開口打破寂靜，“確認是公孫瑤使的壞，清雁幫她受了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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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呂秋應着，她低聲道：“我懷疑趙高和胡亥有勾結，或者最少他們有交情。”
扶蘇挑眉：“此話怎講？”
“胡亥讓公孫瑤親自過來給我用刑。一定和胡亥脫不了關係，着就能說明，趙高和胡亥交情不淺。”
扶蘇輕笑了兩聲。
呂秋一本正經被他打破，有些生氣道：“你笑什麼？”
“趙高不會隨便做事的。”扶蘇答到，“昨日父王剛任命他給胡亥做老師，由此看來，他們有交情也不奇怪。”
呂秋垂下了頭。
“公孫瑤對你做了什麼？”扶蘇眼裡處處擔心，關切地問道。
這呂秋就有話說了，她指了指手上的傷口，氣憤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她乾的。”不過呂秋話鋒一轉，變得得意起來，“不過，她想來羞辱我，反倒被我羞辱了一番。本來她氣急敗壞地想毀了我的臉，但是我和她設下了一個賭局，然後她就不敢動我的臉了。”
“什麼賭局？”扶蘇挑眉問道，他就知道呂秋會在嘴皮子上逞強。
呂秋想了想那個賭局。
——你信不信，就算毀了我這張臉，扶蘇依然愛我。
“……”
扶蘇的眼睛還在看着自己。
呂秋眼珠一轉，這個事還不能告訴他，她笑道：“沒什麼，以後再和你說。”看着扶蘇不解的神情，呂秋莫名的開心。
很好，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讓扶蘇覺得他看不透自己，就會引起他深入瞭解的興趣。
“昨天晚上，”扶蘇突然開了口，看向呂秋。
呂秋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扶蘇會主動提昨天晚上的事。這事情就不能當沒發生過的事嗎？
“公子，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呂秋頓了頓，“你就忘了吧。”
扶蘇的雙眼還在看着她，沉默讓呂秋髮慌。她好像看見扶蘇雙眼下的深淵，讓她背後一涼。
“如果我說我忘不了呢？”他啞聲道，走兩步靠近呂秋。
呂秋皺眉，這是什麼回答？
空氣彷彿靜止。
“律阿瑪蘇……”
扶蘇眼神變得迷惑起來：“你在說什麼？”
“別打擾我念咒語。”呂秋閉着眼睛，振振有詞，“薩拉啦啦啦嘿休……”
“……”
她嘰裡呱啦唸了一陣，伸出食指敲了敲扶蘇的腦門。
“好了，你現在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