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月華地的人有他們的驕傲,所以並未刻意軟禁司千橙,只是隨意地將她擱置在一個小院裡,但僅這一個小院,也是守衛森嚴。
“大小姐。”
護衛見白水葶前來,恭敬向前。
白水葶隨意掃他一眼,頷首。
護衛再次行禮,然後退後兩步,給白水葶讓出路來。
白水葶打量了下小院,眼裡劃過一絲譏誚,緩步走到門前,也不敲門,直接伸手朝大門推去,卻沒想到大門突然打開,白水葶驚愣之際,迅速扭身站穩,若非她武功好,恐怕早因重心不穩而跌倒。
想到自己差點如此狼狽,白水葶眉頭擰緊,大步走進房間,不悅地看向坐在桌邊喝茶的女人。
“進別人的房間不敲門,這就是梨月華地的好教養啊?”司千橙涼涼地看着白水葶,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梨月華地的大小姐,莫名的,就是看着不順眼,連帶着語氣也差了幾分。
除了司千煥和白朮,白水葶這是第一次被人這般不敬的對待,嬌豔微沉,目光變得凌厲,“不要以爲你是白藜的姐姐就能如此放肆,我若要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覺,那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是麼,那不知大小姐來這找一隻螞蟻幹什麼?”司千橙冷哼,揚眉,尊貴的氣息絲毫不輸給白水葶。
“過些時日便是我與白藜的大婚,他希望你能在場,父親已經同意了,讓我來通知你。”白水葶想到司千煥交代的事情,臉色緩和了一些,挑起下巴,冷眼看着司千橙,其實通知司千橙並非她的工作,只不過她想來看看白藜的姐姐是何許人也,也不過如此。
白藜希望自己的婚禮有親人作見證,這倒在情理之中,只是這個女人會乖乖配合?
“不去。”司千橙翻了個白眼,直接把頭偏開,懶得再看她。
白水葶證實了心中猜測,美眸一眯,冷哼,“不識好歹,容不得你不去,婚禮當天,識相的老實些,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好了,親弟弟的婚禮我怎麼會不去?說了這麼多,也該口渴了,喝杯茶吧。”司千橙摸摸鼻子,突然一笑,溫柔的態度與剛纔大相徑庭。
白水葶愣住,以爲是她真的怕了自己,眉眼裡帶上了得意和輕蔑,“嗯”了一聲,接過司千橙遞來的茶,一口喝下,再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司千橙看着白水葶搖曳生姿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愈發擴大,擡手,一道青光揮向房門,“嘎”的一聲,房門應聲而閉。
“你也不怕她來找你算賬。”
一道戲謔的女音從內室傳來,循聲望去,那一身妖冶男袍的人,不是蘇小羽是誰?
“怕什麼,小羽會保護我啊!”司千橙笑眯眯的說道,心裡卻在輕哼,特意給她能讓人拉倒虛脫,但大夫只能檢查得出吃壞肚子的藥,不是想整白水葶是什麼,現在還在那裝!
“司千煥不是很有本事麼,讓他保護你好了,有我什麼事。”蘇小羽涼涼地笑着,信守把玩着一朵梨花。
司千橙挑眉,好笑地搖頭,“你就損他吧。”
“實話實說,佳人在懷,過兩天還能成爲梨月華地的掌權人,不是有本事是什麼?”蘇小羽笑,突然揮手,嬌嫩的梨花射向柱子,“轟”的一聲,木柱碎了一地。
“是誰!?”
聽到裡面的動靜,護衛破門而入,在看到蘇小羽時,冷聲大喊。
蘇小羽感受着他們渾厚的內息,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
那妖魔一般的神態讓護衛微微一愣,隨之而來的是一雙如血紅眸,全身頓時無法動彈,意識也逐漸飄遠。
“小羽,你的武功好像更厲害了。”司千橙詫異地看着輕而易舉便將那些護衛制服的蘇小羽,不可思議地說道,這些護衛她一對兩個都還會吃不消,可小羽怎麼……
“來了這裡以後,武功就莫名其妙大增了。”蘇小羽關上門,在司千橙對面坐下,隨意說道。
司千橙愣住,然後不開心了,“爲什麼我的武功還是這麼差!”
蘇小羽失笑,“你羨慕?那內力渡給你。”
“哈,還是算了,我有你保護我就可以了。”司千橙乾笑,見蘇小羽涼涼地看着自己,正色起來,“大婚那天,你不要亂來,一切照着小煥的計劃進行,知道麼?”
蘇小羽淡淡地“嗯”了一聲,道,“你以爲我會去阻止這場婚禮。”
司千橙語塞,良久才繼續說道,“小煥和白朮利用梨月華地獨特的地勢布好陣,只等大婚當天,他進入聖地,把九龍玉放進陣眼,我們就能高枕無憂了,但這一次娶親的是小煥,我不得不擔心你會亂來。”
蘇小羽半垂的雙眸思緒莫名,似藏着細碎清淺的星光,薄脣微勾,輕啓,“我相信他。”
“啊?”司千橙愣了愣,然後問道,“你既然不在意這次婚禮,爲什麼不肯去見小煥?”
不去見就算了,還故意把她送去梨樹林提示小煥,這哪點不像鬧彆扭的小女人?
“他費盡心機找來藥物壓制傷口的疼痛,不也是不想我知道他受傷麼?那我現在去見他,他那些努力不就白費了?”
蘇小羽淡淡地說道,心裡還是有些氣惱。
聞言,司千橙總算知道蘇小羽這段時間陰陽怪氣是爲那般,額際青筋一跳,問道,“那你那天讓我留在白朮身上的藥粉……”
“煥聞了這個味道,身上的傷會好的快很多。”蘇小羽輕點着下巴,笑答,梨月華地的確是個寶地,自從知道有聖藥的存在,她就一直在山上找原料,運氣不錯,真的被她找到了。
“那你告訴我是讓他們全身發癢的藥粉!?”司千橙拍桌而起,怒瞪某人。
蘇小羽擡眼,頗無辜地眨眨眼,“有嗎?”
“沒有嗎?”司千橙咬牙切齒地反問。
“沒有。”某人說的肯定,臉上找不到任何心虛的影子……
司千橙再也忍不住,嬌顏氣得泛紅,上好的木桌在她手下化成了碎屑……害她開心了幾天,以爲真的整到那兩隻精明的狐狸了,沒想到,沒想到最狡猾的就在自己眼前!
蘇小羽見司千橙氣勢洶洶地朝自己揮出一掌,懶洋洋地一笑,飄然閃開,任身後的傢俱變得七零八落。
好在門外的護衛已經被血瞳訣所控制,否則屋內這麼大的動靜,恐怕早就惹出亂子了。
而另一邊,白水葶辦成了司千煥交給她的任務,心情極好地去了樹林,找司千煥邀功了。
“白藜,你姐姐已經答應大婚那日來參加盛宴了。”白水葶溫柔地笑道,癡迷地看着眼前滿臉百無聊賴的男人,想到再過幾日便是大婚,她就止不住地興奮,畢竟,嫁給白藜是她畢生的追求啊。
司千煥淡淡地看着白朮的衣襬,打了個呵欠,道,“多謝。”
“你我很快便是夫妻,何必說謝?”白水葶雀躍的心被他的疏離打擊到了,嬌美的臉也白了一分。
“唔。”司千煥拿指頭點着鼻子,似是而非地回了一個語氣詞,見她面色紅潤,忍不住皺起眉來。
白水葶臉色好看了些,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看見一直都在無視自己的白朮,忍不住皺眉,“白朮,不是我說你,你眼光真差,梨月華地這麼多女子你不喜歡,偏偏去喜歡那個無禮之……”
“橙兒可是白藜的親人,你說話可得小心點。”白朮早就猜到白水葶去了司千橙那絕對不會有什麼好待遇,更何況蘇小羽也藏身在她那裡,白水葶能平平安安地回來,還真是奇了怪了。
“你!”白水葶危險地眯起大眼,正欲說話,身側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視線,凍得她心底發寒,偏頭,才發現白藜看她的眼中已經帶上了不耐,心裡一緊,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既然事情都辦成了,你也可以回去休息了。”白朮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天色,快走吧,走了他好去看看橙兒。
白水葶咬牙,不理會白朮的逐客令,轉頭委屈地看向司千煥,“白藜,再過一段時間我們便是夫妻了,我就不能留下來照顧你麼?”
司千煥擡眼,看着眼前我見猶憐的臉蛋,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另一張臉來,那張臉沒有白水葶的嬌柔,卻靈動得讓人心軟……
白朮瞟了眼司千煥出神的臉,再看了眼白水葶嘴角掛不住的笑容,輕咳一聲作爲提醒。
被咳嗽聲打斷思緒,男人十分不悅,發現白水葶還在看着自己,眉頭緩緩皺了起來,眼底紅光一閃,正想讓她滾蛋,就見白水葶突然“哎喲”一聲按住了肚子,臉也變得慘白。
“大小姐,您怎麼了?”侍女緊張地扶住白水葶,見她疼得說不出話來,立刻大聲呼喊,“白公子,您會醫術,快給小姐看看哪!”
“吃壞了肚子而已,緊張什麼?”白朮爲她把脈,眼底閃過笑意,不耐地說道。
侍女一愣,等不到她做什麼反應,白水葶緊閉的眼睛睜開,不甘地看了司千煥一眼,讓侍女扶住她便快速離開,平日的優雅早就拋諸腦後,更甚者,還留下了某些不雅的氣味和聲音……
“哈哈,幹得漂亮!”白朮笑倒在樹幹上,想到剛纔白水葶的窘境,眼角都止不住溢出些淚花。
他敢保證,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一定是蘇小羽!
司千煥淡漠的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笑容,薄脣邪邪勾起,清月般的雙眸染上亮色,他還以爲小東西真的不吃醋,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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