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你幹什麼?”司千煥凝聚全身內力,調動大地之下的力量,餘光突然看見一抹紅色身影緩緩朝前走去,臉色一變,眼底的金光弱了幾分,但卻不敢貿然收力,只能焦急地大喊。
白朮也看到蘇小羽面色平淡,慢慢朝前走去,當下驚出了一身冷汗,但心中隱隱覺得她有些不對。
蘇小羽對司千煥的喊聲恍若未聞,腳步未停,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司千煥的前面,兩股力量對抗的中心,本該被攪成肉末,可她卻連頭髮都沒掉一根,只是周身慢慢地溢出濃濃的悲傷。
“白藜,她怎麼沒事?”白朮的眼睛已經瞪得不能再大了,那個地方,就算是他,也頂多掙扎一下,最後還是會被絞碎,可這蘇小羽怎麼會完好無損,她最多隱藏了血瞳訣啊。
司千煥見此,眼神暗沉,這一次恐怕跟在毒水河一樣,羽兒見他對敵,心急至極,又被那力量控制……
“白朮,收手。”司千煥迅速出聲,回頭看了白朮一眼,見他無條件的相信自己緩緩收手,抿了抿脣,也收齊了全部力量,緩緩落在白朮身前,憂心忡忡地看着蘇小羽,這力量對她無害,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這次死定了。”白朮哭喪着臉,躲在司千煥身後,他幹嘛鬼迷心竅的聽他的話,不過等他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再也不後悔聽話了。
就在四周的自然之力朝三人直直撲來之時,蘇小羽周身戾氣暴漲,突然雙手高舉,身子一側,雙掌合十,化作手刃,朝前一劈。
未知的力量,夾雜着毀天滅地的力量,只一招,便將那陣法調動起來的自然力量劈開,而後她雙手朝兩邊一拍,大地震動,那力量竟被輕易地化解,大地一片狼藉,花木都被碾碎,地上也是殘破不堪,但力量相對帶起的風,卻戛然而止。
由始自終,蘇小羽的臉色未變半分,或者說,一直都是木然呆滯,感覺到四周沒了威脅,眼底的紅光立刻消失,朝後倒去。
司千煥似乎料到了,早一步閃身向前接住了她,果然見她臉色蒼白,幽幽嘆了一口氣,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他以爲不在她面前受傷就可以不再喚醒她體內的力量,可是沒想到他只是對敵,也會讓她這樣,小東西……
“白藜,這到底怎麼回事?她的力量,根本不是人的力量啊!”白朮再不能接受,也接受了,立刻上前問道,見蘇小羽昏倒在司千煥懷裡,眉頭更皺得厲害,她這力量何止是練了什麼秘技神功。
“她不是人是什麼?去找雪蜇草的時候,我們路過一條毒水河,我們兩人都內力盡失,我揹着她過河,結果被裡面的魚咬了一身傷,羽兒很傷心,然後……”司千煥冷睇他一眼,淡淡地說道,眼裡盡是心疼。
“然後她也變成這樣了?”白朮接話,直接坐到地上,詫異地問道,“是不是你一有危險她就會變成這樣?”
司千煥點頭,輕輕地撫着她的臉,“這力量應該是她的,但不是她能控制的,每次用完,她都會昏迷,醒來以後,什麼都記不得。”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白朮點頭,對蘇小羽越發感到好奇,一直以爲知道她是醫谷的羽少便是知道她所以的秘密,結果,還有更大的等着他們。
“走吧。”司千煥抱着她起來,小東西把事情都解決了,他基本上沒用什麼力氣,臉色都沒變一點。
白朮拍拍屁股起身,跟了上去,“白藜,你去哪?”這不像是去大門的方向。
“若不是墨仟,羽兒不會這樣。”司千煥低垂的眼皮下,淺色的眸子溢出濃郁的戾氣,他已經很久沒這樣想殺一個人的慾望了。
白朮挑眉,他可是很久沒見白藜這麼控制不住殺意了,墨家真的要倒黴了,“走吧,那墨仟中了你一掌,應該也差不多了。”
“出來,找到墨仟。”司千煥冷冷地看向蘇小羽的袖子,小白慢悠悠地爬出來,瑟縮地點了點頭,跳下地,一挪一挪朝一個方向爬去,看上去好像很慢,可那速度卻詭異的很快。
“哪來的肉球?”白朮眼裡都是驚奇,今天給他的驚喜也太多了吧,竟然看見一個神獸,他可沒漏掉它身上的靈氣,白藜這臭小子不是去找雪蜇草麼,怎麼還弄了只這個東西。
小白回頭對着白朮齜牙咧嘴一番,很沒殺傷力,憋屈地吸了吸鼻子,繼續朝前走,它是神獸,不是肉球。
邊帶路,小白腦子也不停地轉着,剛剛小羽發威的時候,它躲在小羽的袖子裡,清楚的感覺到她身上的悲傷,而她的力量,它既然感覺到熟悉,這到底怎麼回事?
想着想着,鼻子動了動,小腿一蹬竄回了蘇小羽懷裡,朝着右邊怒了努嘴。
“神獸你拿來當狗用啊。”白朮感嘆,太奢侈了。
小白一聽,豆子眼一翻,差點沒暈過去,不說它還沒注意,臭煥煥竟然把它當狗使,正想表達不滿,卻被司千煥眼裡的冷意給嚇得縮了回去。
墨仟奄奄一息地倚在書房的牆角,他沒想到,冥王的力量能穿透陣法引出的自然之力,更沒想到他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捱了一掌,他逃回書房,就已經失去了全部力量,眼前一陣陣地發黑,他後悔了,他不該起歹念,不該認不出來冥王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正當墨仟全身劇痛,後悔不已時,突然看見書房的門被打掉,三個應該化爲肉末的人,竟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疲憊地低垂着的眼猛地睜大,怎麼可能,他們怎麼還活着!
“本王說過,你想殺本王,不配。”地獄而來的冰冷之音,穿透墨仟的耳膜,直擊他心底,讓他的靈魂爲之戰慄。
司千煥一身戾氣,冷冷地看着地上苟延殘喘的墨仟,繼續道,“你不是想要那盒子麼。”
還不等他說話,白朮已經自覺的把他書房裡的盒子找出來,放到了司千煥面前,“打開?”
“嗯。”司千煥眨了一下眼,找了張椅子坐下。
墨仟震驚地看着白朮動作麻利的一下就把那盒子的所有陣法都解開,然後打開盒子,裡面除了最初涌出的靈氣,空空如也。
“你、你們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是什麼?”墨仟大口喘息着,雙目赤紅,他費盡心思想得到的盒子,竟然是空的,那盒子的陣法,被那白朮那麼輕易的解開,這一切的一切串起來,根本就是陰謀,這盒子恐怕就是這些人弄出來的,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墨家的,雪蜇草。”司千煥冷笑,眼裡盡是嘲諷。
墨仟臉色突變,氣急反倒吐出一口血來,原來,原來他們的目的是雪蜇草,什麼盒子,什麼白羽,從一開始就是騙局!
司千煥似乎嫌不夠,把小白拎了起來,“墨仟,這東西,你認得麼?”
墨仟看向那白色的小東西,又是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臉色已經蒼白到極致,這是聖獸,是他墨家世世代代守護的聖獸!
“本來奪你雪蜇草,本王是心懷愧疚,想在事後把這盒子留給你,在其中留下稀世珍寶,但你貪心不足,欲害人性命……”司千煥脣角勾起妖豔的笑,若修羅冷酷,如妖精危險,聲音很緩,字字戳中墨仟的心。
若是他不貪心,冥王拿了他墨家的東西,自然百倍相報,他墨家名揚千里指日可待,可這一切,都毀在他手上,毀在他手上!
墨仟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貪心引起的,再也受不住,只覺得心神俱裂,再加上身受重傷,最後吐出一口鮮血,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
白朮打了個哆嗦,白藜早就想把他活活氣死了吧。
墨雲舞被墨仟點了穴道,現在才解開,她趕到桃花林的時候,被那的一片狼藉嚇壞了,急急忙忙趕來書房,卻看見了她一輩子也不想看見的場景。
“哥、哥哥怎麼、怎麼了?”墨雲舞捂着嘴,痛苦地流着淚,好似不相信一般,跌坐在墨仟的屍體旁,問道。
“死了。”司千煥懶洋洋地笑着,似乎心情愉悅,“氣死的。”
“你是誰!?”墨雲舞悲傷過度,根本就看不清司千煥的面貌,大聲問道。
“白藜。”司千煥繼續笑。
“這個女人是、是……”墨雲舞震驚的搖頭,待看清他懷裡的女人後,更是絕望。
“是白羽,你愛上的,是女子。”司千煥輕哼,墨家害得羽兒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女子?她愛的是女子?
墨雲舞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她給一個女人下媚藥去勾引她,她對一個女人含情脈脈,她害死了哥哥……
心碎加上親兄長的死,雙重打擊之下,這個嬌弱的千金小姐,終於抵抗不了黑暗的侵襲,昏迷過去。
“走。”司千煥抱着蘇小羽起來,面色如常的邁過墨仟的屍體。
死了的人不是最痛苦的,活着的纔是,墨雲舞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活着,墨家他亦不會放過,但不是現在。
白朮再次嘆息,惹誰都不能惹白藜,否則死都是一種享受。
蘇小羽醒來,是在出了墨家大門之後。
白朮看着蘇小羽奇蹟般轉爲正常的臉色,然後她就迷迷糊糊地醒來了。
“怎麼了?”蘇小羽按了按太陽穴,有一點點疼。
司千煥溫柔笑道,“剛剛兩股力量對撞,你震暈了,沒什麼大礙。”
蘇小羽點頭,撇嘴,眼裡有一抹失落,“我還真是沒用。”從司千煥的懷裡下來,朝門口的三匹馬走過去。
白朮一聽,神經質一般看向司千煥,她沒用?沒用的是他們好不好!這種力量,就算跟梨月華地的幾個老不死的打,恐怕他們都沒可能贏。
司千煥淡淡看他一眼,眼裡帶着警告。
白朮扯了扯嘴角,若無其事地上了馬。
三人駕馬離去,飛速趕回陵城,只是蘇小羽在離開之前,下意識地看了墨府一眼,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因她偏頭,所以沒有看到司千煥擔憂的眼神。
三人離開後,墨家亂翻了天,墨煙忙着爲墨仟辦理後事,而墨雲舞因對下人不好,她暈倒在地很久,都沒有人願意扶起她,依舊躺在書房門口,晚些,一抹黑色身影落在書房門口,伸手抓住墨雲舞,消失在了原地。
司千煥這邊提前完成了任務,而司千煌那邊,此刻也稍微恢復了平靜。
御書房內。
“皇兄,你說他們能按時回來嗎?”司千橙坐在曲吟身邊,見她依舊昏迷不醒,有些擔心地說道。
她回來的時候,皇帝跟德王鬧得很僵,就連蘇青遠這個將軍也摻和進來,說白了就是想把女兒嫁給煥和皇兄,那些家中有女待字閨中的朝臣,也乘機摻一腳,陵城中還剩三位王爺,嫁哪一個他們都能光宗耀祖,飛黃騰達,結果搞得朝裡一團亂。
皇兄下令再提這事的人立刻拖出去斬首示衆,這才讓那些人閉了嘴,但強硬的旨意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所以她趕回來後才提出要提前辦選妃賽,若衆多千金中無一人贏得了曲吟和蘇小羽,那他們以後就統統不準再幹涉皇室的婚事,不過要這兩個人對付一堆女人,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那個長孫鬱風和蘇青遠對她的提議最開始還有點異議,不過她從西雲那裡拿來冥王令,調了兩支最精銳的軍隊,把德王府和將軍府圍了起來,他們不得不同意。
“你不信煥?”司千煌坐在一旁批閱奏摺,心裡有些愧疚,他是曲吟的男人,卻不能爲她做點什麼,反而要讓他的弟弟勞累。
“皇兄,你願意披上這龍袍,那幫混小子就該感激涕零了。”司千橙與他是打一個孃胎裡出來的,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其實這皇位不是非皇兄不可的,這幾人能力都很好,選誰都可以,只是當時父皇在決定皇位繼承的時候,除了皇兄,其他幾人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害得皇兄背上了這個大包袱。
“橙兒,別這麼說。”司千煌失笑,他是大哥,這都是他該做的。
“你說,就算曲吟能醒來,她和小羽能不能贏那比賽?”司千橙又開始擔心,她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沒想那麼多,時候想來,還真是擔心得不得了。
司千煌面色一僵,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我只知道吟兒會用毒,小羽武功很好……”
“天,要出什麼差錯,我自己去撞死算了。”司千橙挫敗了,所謂選妃賽,比的都是些琴棋書畫,她們倆會毒會武也不能把那些人都殺了啊。
司千煌看向曲吟,眼睛彎了彎,不管比賽結果怎麼樣,他是不會讓任何女人走進這後宮的。
一天半後,御書房裡還是三人,但門口又多了三人。
“白朮!”司千橙眼睛一亮,就朝白朮撲去,當了幾天女強人,難受死了。
“小心點。”白朮也是想她想得心都疼了,溫柔地接過她,就坐一邊一解相思之苦了。
“皇兄,東西拿到了,別看了。”蘇小羽被司千煌期待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打趣道,不過話一出,御書房裡的人都看向了她。
皇兄……
“羽兒,以後就這麼叫。”司千煥滿意地笑着,不管她窘迫地低頭,把懷裡的玉盒交給她,“先救人。”
蘇小羽離開擡頭,正色,拿起玉盒走到曲吟身邊,將她的脣掰開,慢慢把藥汁餵了進去,然後擡手按住她的眉心,爲她疏通血脈,讓藥性流轉全身。
“過兩個時辰,小曲兒就能醒了。”蘇小羽收了手,舒心地笑了。
司千煌點頭,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感激地看着司千煥和蘇小羽。
“皇兄,這個時候你應該看你女人。”司千煥表情玩味,把蘇小羽摟進懷裡。
司千煌乾咳一聲,坐在了曲吟榻邊的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盯着。
“小羽,那個選妃賽,你們能贏吧。”司千橙突然從白朮懷裡鑽出頭來,問道。
“小曲兒琴棋書畫樣樣皆通,那些庸脂俗粉比不得。”蘇小羽嗤笑,眼裡有着驕傲。
司千煥嘴角一抽,曲吟厲害,她驕傲什麼。
“那你呢?”司千橙聽出不對,問道。
蘇小羽一愣,有些赫然,她去醫谷是爲了學藝就孃的,那些東西有什麼可學的。
司千橙挫敗的扶額,她錯了!
“想進冥王府的,我便送她見冥王。”司千煥根本就不在意這些東西,他想娶誰就娶誰,他不是皇帝,有些事情不用顧忌那麼多,那些蒼蠅敢來煩羽兒,直接殺了。
蘇小羽擡眼,壞笑起來,後面那個冥王,應該是地府裡那個吧。
其他人默然無語,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煥,我回一趟將軍府。”蘇小羽想到有些事情還沒解決,笑道。
司千煥點頭,“小心點。”然後把她袖子裡睡覺的小白掏出來,“有事告在它身上綁上紙條。”這神獸速度很快,傳信不錯。
小白炸毛,它是靈氣充沛的神獸,不是信鴿,它不是鴿子!
蘇小羽抿脣憋着笑,點點頭,帶着小白離去,等出了御書房,她才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喏,吃吧。”小傢伙老被煥欺負,還真是可憐。
鬱悶的小白眼睛一亮,立刻抱着瓶子鑽進了她的袖子,美食在前,是不需要節操這麼高級的東西的!
將軍府裡,一家人圍在一起,商量着幾日後的選妃賽。
“璇兒,你可要爭氣,你自幼學習琴棋書畫,可不能被皇帝御書房裡的那個女人給比過去。”徐倩和蘇青遠討論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讓蘇藝璇母儀天下。
“娘,璇兒不會輸的。”蘇藝璇溫婉的說道,眼裡盡是得意,她長得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個女人怎麼可以比得過她,皇上身邊的女人一定是她蘇藝璇,等她坐上後位,一定要整死那蘇小羽。
蘇青遠在旁邊滿意地笑着,這個女兒雖然武功平平,但好在女子該會的她都學得極好,本想說讓她藉着蘇小羽的關係進冥王府,但一想到蘇小羽,他心裡就有氣,自從皇上賜婚,除了宮裡的太監說了聲她這幾天有事,之後的幾天她根本就沒傳回來一點消息,還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乾脆,便讓蘇藝璇去爭取入宮。
“你們也讓女兒準備一下,二王爺也還未納妃。”蘇青遠對他的側室道,雖然北王很少參與政事,但身份地位還是在那裡的,若他剩下的這幾個女兒裡有人可以進入北王府,那就再好不過了。
幾個側室點頭,沒有多言。
徐倩嫉妒地掃了那幾個側室貌美的臉蛋,突然想到自己臉上醜陋的疤痕,心裡對蘇小羽的恨意又冒了出來,“老爺,你說小羽這丫頭到底去哪兒了,這麼多天都沒回來,莫非有了冥王撐腰,就看不上我們將軍府了?”
蘇青遠聞言,臉色沉了下來,他不是不知道徐倩在挑撥,但卻也說中了他的心事。
“大娘,小羽在你眼中,就這麼沒良心麼?”清冷的聲音悠悠傳來,一抹藍色身影緩步走入大廳。
“喲,出去野了這幾天,還記得回來。”徐倩冷笑,諷刺道。
蘇青遠不悅地看了徐倩一眼,然後看向蘇小羽,“小羽,你這些天去哪了?”蘇小羽現在已經算是冥王的人,這蠢女人心裡罵就算了,擺到明面上來,萬一蘇小羽向冥王告狀,事情就麻煩了。
“爹爹,皇上的心上人身體不適,小羽曾見過這怪病,所以留在宮中幫曲姑娘醫治,因爲這件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小羽當時纔不敢跟爹爹說清楚。”蘇小羽委屈地說道,“是小羽不好。”
蘇青遠一聽,心裡的不滿也消退了,反而讚賞地看着蘇小羽,“既然是爲皇上分憂,爹爹又怎麼會怪你,只是這幾天沒有你的消息,大家都很擔心。”
“讓爹爹費心了。”蘇小羽滿眼的歉意,然後又微微紅了臉,“皇上會賜婚,也是因爲我可以醫治那姑娘。”
“小羽如此能幹,爹爹深感欣慰啊。”
蘇青遠瞭然,多日的不解都解開了,但心裡又有些擔憂,皇上既然因此爲小羽賜婚,那曲姓女子在皇上心裡的地位有多高,不言而喻,璇兒要與那女子去爭,恐怕……
“小羽妹妹,你說你這幾日都在幫皇上御書房裡那個女子醫治?”蘇藝璇不能淡定了,惡狠狠地問道,這蘇小羽是知道她喜歡皇上的,還醫治她的情敵,這根本就是在報復。
蘇小羽無辜的眨着眼,點頭,“對啊,是個很美麗的姑娘。”
“你這小賤人是不是沒長腦子,你明知璇兒喜歡皇上,還要治好那個女人,你存心害我璇兒對不對!”徐倩狠狠地把杯子放下,高聲呵斥,臉都有些扭曲。
蘇藝璇聞言,臉色蒼白,難過地流下了眼淚,“小羽妹妹,你爲何要這麼害我?”那我見猶憐的神態,好像蘇小羽有多對不起她一般。
“救人也有錯麼?見死不救,豈不是蛇蠍心腸?”蘇小羽也紅了眼,不解地看向蘇青遠,那無辜的樣子,看得人心軟。
“好啊,你竟然敢罵我蛇蠍心腸!”徐倩沒有看到蘇青遠黑下的臉,快步走到蘇小羽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罵道。
蘇青遠已經生氣,雲結在旁邊看着,也皺起了眉,“姐姐,小羽不是那個意思……”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徐倩冷哼,隨後一巴掌朝蘇小羽打去,臉上的疤痕和蘇青遠的寵愛被奪,現在又來破壞她女兒的幸福,新仇舊恨加起來,讓她忘記了蘇小羽對付他侄兒的手段。
蘇藝璇心中暗笑不已,只等着看好戲。
蘇小羽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看向蘇青遠,這看在蘇青遠眼裡,心中對蘇小羽更加滿意,以蘇小羽的武功,殺死徐倩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但她不但不反抗,反而向自己求助,這不說明她尊重他這個父親麼,反觀徐倩,心胸狹窄,他還坐在這裡就敢打人,哪裡把他放在了眼裡,思及此,臉色更是鐵青。
“啪!”的一聲,巴掌沒落在蘇小羽臉上,反而是徐倩的臉頰腫了起來。
徐倩跌坐在地,震驚地看着蘇青遠,“老爺,我有什麼錯您打我,選妃賽在即,蘇小羽不但不幫璇兒想辦法,還幫敵人,錯的是她!”
“小羽心地善良,出手相救得皇上賞識,何錯之有。”蘇青遠厭惡地看着徐倩,他當初怎麼娶了這個蠢女人,蘇小羽現在是皇上的恩人,是冥王的王妃,她區區一個將軍正妻,竟然還敢打她,這不是要給將軍府惹禍嗎,愚蠢!
“爹爹,您怎麼可以這麼說呢,難道爹爹一點也不關心璇兒麼,璇兒喜歡皇上啊。”蘇藝璇委屈地哭着,蹲下身扶起徐倩。
“老爺,璇兒也是您女兒!”徐倩也是滿眼淚水,嫉恨地瞪了蘇小羽一眼。
“想得皇帝的寵愛,還是要靠自己的本事。”蘇青遠失望地看着蘇藝璇,他一直以爲這個女兒是聰明的,怎麼跟她母親一樣無知,這次選妃賽是皇上親自主持,就算他想偏幫,也不可能,只能靠自己脫穎而出。
蘇藝璇對上蘇青遠失望的目光,心裡一涼,立刻擦了眼淚,恢復以前的溫婉,“爹爹對不起,璇兒是見娘被打了,所以心中慌亂,口不擇言,璇兒會努力得到皇上喜愛的,絕不會讓爹爹失望。”
蘇青遠見此,才緩和了一下臉色,點點頭,冷冷地看向徐倩,“夫人,這幾日你情緒不對,爲了不影響璇兒準備,你就在房裡好好休息吧,沒事不要到處亂走。”話雖這麼說,但實際上是讓她閉門思過了。
徐倩怒恨交加,惡狠狠地瞪了蘇小羽一眼,“老爺,我知錯了,請……”
“好了不要多說了,璇兒扶你娘回屋。”蘇青遠煩躁地揮手。
“是,爹爹。”蘇藝璇示意徐倩不要再鬧了,扶着她緩緩離去,爹爹明顯是偏幫蘇小羽,這個時候再說什麼,也只是觸怒他罷了。
“娘,等女兒母儀天下,一定會整死蘇小羽。”走出去後,蘇藝璇陰狠地說道。
徐倩撫着自己的臉,點頭,愛憐地看着自己的女兒,“是娘沒用,讓璇兒受委屈了。”
“娘,爹爹已經不是以前的爹爹了,他心裡就只有蘇小羽,蘇小羽說什麼他都相信,所以我們只能靠自己。”蘇藝璇這些日子成熟了很多,蘇青遠對她明顯沒有以前重視,她又怎麼能不長大。
“璇兒。”徐倩欣慰的笑了,對蘇青遠的無情她已經麻木,待女兒入主後宮,她看那男人還會不會給自己擺臉色。
“娘,我們回去休息。”蘇藝璇笑了笑,慢慢回頭看向大廳,那眼裡的恨意,已經壓抑不住,濃黑的如這黑夜。
憑什麼蘇小羽能得到父親的寵愛,憑什麼蘇小羽能得到冥王的青睞,她不甘心!
“你大娘最近心情不好,小羽也別怪她了。”蘇青遠等她們走了,才一臉慈愛地說道。
“小羽知道。”蘇小羽不在意地說道,從懷裡拿出一個裝着深海夜明珠的木盒,這是她從墨家拿來的,“爹爹,王爺知道我回來,讓我帶給您這個。”說着,臉上還微微泛紅。
蘇青遠眼裡閃過一抹精光,接過那盒子,打開後,眼底微微發亮,這夜明珠可價值連城啊,看來冥王對蘇小羽真的是寵愛有加。
“小羽啊,爹看到冥王對你好,心中很欣慰啊,只是這將軍府始終是你的家,若有什麼委屈,都可以回來找爹爹。”蘇青遠說道,除了想讓她感動,也是想讓她記住,不能忘了將軍府。
“小羽知道,小羽現在雖成了王爺的王妃,但依舊是爹爹的女兒。”蘇小羽心中冷笑,面上卻一片感動。
“乖女兒,不早了,去休息吧。”蘇青遠得到想要的答案,更加慈祥。
蘇小羽臉色有些紅,搖了搖頭,“王爺的人還在外面等我,女兒恐怕不能在這兒陪着爹爹了。”
蘇青遠此刻是真的有些詫異了,這冥王是真的很寵愛小羽啊,“既然如此,那小羽就去陪王爺吧,女兒大了,留不住了。”
小羽雖然已經被封妃,但還未大婚,現在就住進冥王府,該是不合禮數的,冥王現在就讓她進了王府,足以看出她有多受寵。
“爹爹!”蘇小羽嬌嗔,向雲結等人行了禮,轉身離去。
蘇青遠看着她的背影,緩緩收起了笑容。
“老爺不必擔心,小羽是個好孩子。”雲結知道蘇青遠但他控制不了那孩子,她心中也知道那孩子絕對不是蘇青遠能控制的,她莫名的就喜歡這姑娘,所以,她想幫幫她。
蘇青遠一愣,然後微微定心,雲結看人很準,她都這麼說了,那他也不必擔心了,希望這女兒能更的冥王的寵愛,給將軍府帶來更多利益纔是。
“王妃。”白一一直在將軍府門口候着,見蘇小羽慢悠悠地出來,立刻下了馬車。
蘇小羽對這個稱呼多少有點不適應,愣了愣,才點點頭,上了馬車,“去皇宮吧,麻煩你了。”
白一身子一僵,“王妃不用這麼客氣。”
蘇小羽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路上,白一終於忍不住問道,“王妃,將軍府的人以前對你不好,現在你有了王爺,爲什麼還要回去?”
蘇小羽在馬車裡挑眉,爲什麼還要回去啊……
“他們欺負我這麼多年,總不能一次還清了不是。”她就是要蘇青遠越來越喜歡她這個女兒,越來越討厭徐倩,等徐倩被他傷心傷夠了,她就等着看他們窩裡反。
白一默然,終於知道爲什麼王爺會喜歡王妃了。
御書房裡,曲吟叮嚀一聲,緩緩睜開了眼,長時間沒見光,有些不適應地眯起。
“吟兒?”司千煌見她醒來,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
曲吟迷迷糊糊的看着司千煌,突然睜大了眼,“煌?我沒死?”嗓子很乾,只是說了幾個字便難過地皺眉
司千煌立刻端起一杯水,扶起她,喂她喝下。
清涼的茶水潤了嗓子,曲吟靠在司千煌身上,按住自己的脈搏,見毒已清,身子微微一顫,看向司千煌的眼裡有驚有喜。
“吟兒,小羽找來了雪蜇草,你的毒解了。”司千煌溫柔地笑着,眼眶微微發紅,曲吟昏迷了多久,他就心痛了多久,終於,終於醒了。
“你都知道了。”曲吟垂眸,毒雖然解了,但有些虛弱無力。
司千煌吻着她的額頭,笑着罵了一句“笨蛋”,然後下旨傳膳。
“知道自己身上有毒,爲什麼還要救我?”司千煌喂着她粥,低聲問道。
曲吟一愣,心情因毒解變得很好,她一直都是開朗的人,只是因爲捨不得離開司千煌,所以變得鬱鬱寡歡,下旨毒解了,自然也恢復了本性,聽他的問話,臉色有些紅,但立刻笑吟吟地說道,“因爲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啊!”現在不擔心自己會死,她要好好的愛煌!
曲吟本就是絕色佳人,只是看上去有些清冷,但因她的笑容,像冰雪初融,變得很溫暖,這一笑,萬千粉黛都失了顏色。
她這輩子心動過兩次,第一個是男裝的小羽,那是日久生情;第二個便是司千煌,這是一見鍾情。
司千煌被她的笑容弄得一陣恍惚,他倒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愣了愣,然後開心地笑道,“這纔是真正的吟兒嗎?”很開朗,很勇敢,之前的她太憂鬱了,都是他害的。
“對啊,你不喜歡麼!”曲吟坐起,輕哼,不過因爲才醒來沒多久,所以腦袋有些暈。
“喜歡。”司千煌無奈,吟兒性子雖然活潑,但心中她才醒沒多久,不能有太大的動作。
“小羽呢?”曲吟喝完粥,卻沒見蘇小羽的身影,有些擔憂地問道,“她有沒有事?”
“你對我都沒有這麼關心。”司千煌撇撇嘴,在她脣邊偷親一口,心情大好,長時間來的鬱結都散了。
“你怎麼能跟我比。”蘇小羽戲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然後就見她慢悠悠地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司千煥。
“小羽!”曲吟笑眯了眼,掙扎着就想下地,卻被司千煌緊緊地抱在懷裡。
“老實點!”司千煌雖喜愛她活潑的樣子,但心中她大病初癒,能不能老師一點,而且,爲什麼他不能跟蘇小羽比。
曲吟吐了吐舌頭,縮回司千煌懷裡,但還不忘關心蘇小羽,“小羽,你有沒有事?”
“沒事。”蘇小羽笑得很溫柔,走到她身前,伸手探了探她的腦門,沒發燒,恢復的很好。
“既然沒事,那皇嫂就所休息吧,羽兒,我們也別打擾人家了。”司千煥與司千煌對視片刻,伸手把蘇小羽摟進懷裡,這個曲吟跟他家小東西的關係可不清不楚的,留久了怎麼成。
“司千煥!”蘇小羽回頭狠狠地瞪他。
曲吟可沒見過蘇小羽這個女兒家的嬌態,此刻見了,眼睛都亮了,小羽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吧,看了眼司千煥,見他正看向自己,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絲毫沒有懼怕,這個人對她有敵意哦。
“吟兒,你再看下去,我就要吃醋了。”司千煌低首在她耳邊輕喃,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小弟,快點把他女人帶走,他還有很多話跟吟兒說。
“煌。”曲吟臉有些紅,輕輕地拐了他一肘子,軟綿綿的沒什麼力道。
司千煌但笑不語,看得她沒脾氣。
“小曲兒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蘇小羽跟司千煥互瞪了良久,敗下陣來,從懷裡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小羽,我吃不了那麼多。”曲吟光聞味道就知道是一堆補藥,嘴角抽了抽。
“有備無患。”蘇小羽輕哼,察覺到袖子裡的小白不滿地咬着自己的袖子,眼睛一跳,從桌子上拿了一瓶,丟進袖子裡。
“皇兄皇嫂,我和羽兒先走了。”司千煥淡淡一笑,拉着蘇小羽就離去。
“小羽也能被人管住。”曲吟歎道。
司千煌把玩着她的頭髮,表情似笑非笑,“吟兒,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
“我怎麼了?”曲吟迷茫的看着司千煌,她的毒已經解了,她的處境很好啊。
“怎麼了?我給吟兒算算,吟兒不顧自身安危,救了我;吟兒怕自己死了,我會難過,所以說不愛我;吟兒有苦不跟我說,私下以淚洗面……”
司千煌越說,心越疼,但是臉上的笑意卻越濃。
曲吟被他看得心虛,咬着脣,委屈地癟了癟,然後仰着腦袋吻上他的脣,堵住他的控訴,眯着的眼裡全是狡黠。
司千煌失笑,但送上門的美味怎麼可以放過,氣息一變,反客爲主。
------題外話------
嗯嗯,蘇青遠他們也留不了幾天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