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找什麼?”
在涼亭用過早膳之後,蘇小羽抱着念念,一雙手不停地在念念身上摸索,惹得他“咯咯”地笑着,實在是笑累了,纔不解地問道。
“雲水間的信物。”蘇小羽疑惑地看着他,怎麼會沒有呢,依照蘇澤對他的疼愛,應該早早就把信物傳給了他纔是。
“小羽,信物不在念念那裡。”蘇澤忍不住說道,滿臉的無奈,她想要信物,他這個家主就坐在這裡,不問他反而在念念身上亂翻,這丫頭就這麼討厭他嗎?
蘇小羽把念念放到地上,蹙眉,“念念不是少主嗎?你幹什麼不給他。”
“那信物,我一直放在言身上。”蘇澤搖了搖頭,溫柔地看着身邊的女子。
百里言錯愕地睜大眼,“我?”
“成親的時候,我不是給過你一塊玉佩?”蘇澤笑道,原來言一直都不知道,他的暗示還真是白搭了。
“那個水滴形的玉佩,就是信物麼?你、你給我幹什麼!”百里言口齒有些不靈,又羞又窘,阿澤當時怎麼不講嘛。
她記得成親那天,她問過他愛不愛自己,他卻不說話,只是送了塊玉佩給她,害的她鬱悶了好一陣子,原來這玉佩就是雲水間主人的信物,好險,還好百里烈他們沒發現。
“我本是說,等我們第一個孩子出生後,就把信物傳給他,念念出生後我也不見你拿出來,現在小羽要,你就給她吧。”蘇澤摸摸她的頭,說道。
此話一出,司千橙、白朮和司千煥還有百里言都看向了蘇小羽。
“是這個?”蘇小羽把玉佩拿出來,挑眉看向蘇澤,她說一塊玉佩裡面怎麼會有水滴轉來轉去,原來是雲水間的信物。
“我早就給了羽兒了。”百里言見蘇澤有些詫異,解釋道,陰差陽錯,倒也沒有違背阿澤的初衷。
蘇澤點了點頭,慈愛地看着蘇小羽,“就是它。”
“姐姐真笨,在自己身上還來念念身上找。”蘇念羽小聲抱怨,他笑的很累的。
“小羽,你突然要找信物做什麼?”司千橙疑惑地問道,“你怕蘇哲真的偷了去?”
“就是要他偷去啊,我就是要百里烈得到它。”蘇小羽把玉佩在空中拋了拋接住,冷笑。
白朮看着那玉佩在空中拋來拋去,有點心驚,“我說小羽,這是雲水間的信物,你別亂拋。”
“沒事,這玉質地很硬,摔不壞,磨不花。”蘇小羽扯了扯嘴角,把水滴形玉對着太陽,眯着眼看。
“你怎麼知道它質地好?”白朮挑眉,這姑娘對這些珍寶都沒有研究纔對。
“她拿藥玉墊過桌腿。”司千橙單手拄着頭,笑道。
蘇小羽一愣,收回目光,“皇姐,是小曲兒告訴你的?”
司千橙挑眉,點頭,小羽也許還不知道,皇嫂跟她聊天的時候,可是揭過她不少短。
蘇澤在一旁聽着,已經從驚訝變成了淡定,這孩子的確不將權勢放在眼裡,一塊藥玉,一塊水滴形玉,都是可以號令整個醫谷雲水間的寶貝,她卻不屑一顧,這性子,倒是像他和言。
“你在看什麼?”司千煥見她一直在看那塊玉,抿了抿脣,從她手裡拿過,也學着她的樣子在陽光下看了看,就見那玉佩中上半段似有煙霧繚繞,下半段則是水滴流轉,不由訝異地笑了笑。
果真是雲水間的信物。
“羽兒,你把信物給百里烈,這樣好嗎?”百里言有些不贊同,這不就是等於把整個雲水間都交給他們了嗎?
“得到了信物卻守不住它,又怎麼算是真正的擁有。”蘇澤淡淡地開口,讚賞地看了蘇小羽一眼,他想,他明白了女兒的意思。
蘇小羽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竟對蘇澤笑了一下,不錯,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百里烈造了那麼多孽,豈是一死就能了事的,她就是要他得到夢寐以求的心形玉,再讓他眼睜睜地看着玉佩被奪走,那種滋味,應該是從天上掉到地獄,落差大得讓人心驚吧。
蘇澤心裡有些驚喜,再看向女兒,見她已經看向司千煥,不由恨恨地瞪了司千煥一眼。
“會不會覺得我很壞?”蘇小羽看向司千煥,笑吟吟地問道。
司千煥寵溺地看着她,點了點頭,“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咳咳。”蘇澤清了清嗓子,涼涼地看了兩人一眼,卻被愛妻掐住手臂,不由委屈地看向她。
“不準打擾羽兒和小煥。”百里言輕聲警告,柔美的雙眸帶着威脅的味道。
“可是,你怎麼讓蘇哲知道玉佩在你這裡?”司千橙問道,蘇哲是百里烈的人,認得信物是不奇怪,只是小羽都把玉佩藏在衣服裡,他不知道的話,一定會把狼爪伸向念念或者是伯伯纔對。
司千煥把玩着手裡的玉佩,聞言輕輕一笑,“剛剛我跟羽兒回來的時候,路上一直有人跟着我們,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就是蘇哲。”
他雖沒見過蘇哲,但整個蘇家又有誰會跟蹤他們呢?
“一個人自己找死,真的是攔都攔不住。”白朮譏誚地笑着。
“晚上我跟念念睡。”蘇小羽伸了個懶腰,搔了搔念念的下巴,見他不滿地瞪着自己,才笑着收回手,她已經沒了耐心了,東西,時機她都給蘇哲準備好了,他若再偷不到,也別怪她看不起他。
“啊,對了,岳母,這把扇子,是我和羽兒在你的房間裡找到的。”司千煥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扇子,遞給了百里言。
百里言神色複雜地看着那把扇子,良久,搖了搖頭,不去接它,“既然它已認你爲主,你就留着用吧,也算是我給羽兒的嫁妝。”
“這是把……神器。”蘇澤摸了摸那扇子,有些訝異地說道。
“百里家家主的傳承與主家一樣,相傳的,就是這把扇子,當年,父親是希望我接任家主的位置,雖然我離開了百里家,父親仍把這扇子給了我。”百里言看着追雲,嘆了口氣,“父親那個時候年紀也大了,對兩家之間的爭鬥也看的很淡,甚至想過和解,不過百里烈很反對,父親就偷偷把扇子給我了,希望我能抑制百里烈的殘暴,不過我離開的催促,來不及拿走扇子,之後又見到百里烈身上有一把,以爲是他找到了,現在看來,他的那把是假的。”
“那就解決了百里烈他們以後,讓兩家和解吧。”蘇澤淡笑,兩家之間的鬥爭已經百餘年了,若能化解,自然是再好不過。
百里言點了點頭,讓司千煥把扇子收回去,“有了它,你的武功會更強,以後好好保護羽兒。”
“他有的我也有,就知道誇他。”蘇小羽小聲嘟噥,不過沒人聽得清。
“管家。”蘇澤看向蘇林。
蘇林上前,躬身問道,“家主有何吩咐?”
“晚上把所有侍衛都調離珞羽閣。”蘇澤屈指輕叩桌面,道。
“是。”蘇林應了一聲,快步離去。
是夜。
蘇小羽輕柔地拍着念念的後背,將他哄着睡着後,也趴在了牀邊,緩緩睡去。
一道黑影從窗外飄過,大門迅速開合,一個黑衣服突然出現在牀邊,舉起手掌便要朝蘇小羽拍去。
蘇小羽突然睜開眼睛,抱着蘇念羽快速躲避,但因功力全失,躲的速度雖快,依舊很狼狽。
黑衣人見一擊不成,迅速又拍出一掌,蘇小羽再次狼狽地躲過,一塊玉佩從她領口跳了出來,黑衣人眼睛一亮,再次揮手,斬斷拴住玉佩的玉珠鏈子,在那些玉珠跌落在地的時候,迅速拿走了玉佩,轉身離去。
“來人啊,有刺客!”蘇小羽慌忙地衝到大門前,大喊,看着黑衣人消失在了夜空,冷冷勾起了脣角。
蘇小羽關上門後,不理會外面的喧鬧,走到牀邊,想看看蘇念羽醒了沒有,卻見他緊緊地閉着眼,皺着臉痛苦地呻吟着,額頭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當下臉色一變,伸手按住他的脈搏,但還是探查不出什麼。
“念念這幾晚都是這樣?”蘇小羽問小白,小白點點頭,無辜地聳肩,做惡夢可跟他沒關係。
“念念醒醒,醒醒,你做惡夢了。”蘇小羽輕輕晃動念唸的小身子,企圖讓他醒來,可念念不但沒醒,反而將身子蜷成一團,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司千煥從房樑上跳了下來,“有沒有中毒?”
“沒有。”蘇小羽搖頭,若是中毒倒好辦,可這做惡夢她就不會治了,看着念念痛苦的樣子,心陣陣抽疼。
司千煥皺眉,把念念從牀上抱了起來,大掌輕輕貼上他的後背,眼底琥珀色和金色交錯,薄脣輕輕開闔,聲音低沉,“念念,姐姐和姐夫在,不用害怕。”
蘇小羽知道他在用梨月華地的秘技安撫念念恐懼的心,沉默着不出聲打擾。
良久,念念的表情漸漸舒緩了下來,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司千煥給他換了一套衣服,才把他放回牀上,掖好被子。
小白不用他們提醒,自動跳到念念身邊,小爪子往他身上一拍,淡淡的青光注入他體內,恢復了他一些力氣,臉色也沒有剛剛那麼蒼白了。
“你說,他是不是因爲前段時間被綁架了,所以魘着了?”蘇小羽擔心地說道。
司千煥淡淡地看着念念,“不知道,看看明天會不會好一點。”
“你對念念很好嘛。”蘇小羽抱住他的手臂,挑眉說道。
“我可是他姐夫。”司千煥俯身吻了吻她的脣角,低聲說道。
蘇小羽推開他的臉,輕哼,“我在這裡陪念念,你回屋去。”
“還是要分房麼?”司千煥臉一下子就臭了,語氣裡盡是不樂意,沒有小東西香香軟軟的身子抱着,失眠的恐怕就是他了。
蘇小羽定定地看他一會兒,然後寬衣解帶,鑽進念念的被窩裡,直接不搭理他。
司千煥氣結,瞪了她很久後,見她竟然睡着了,手下一緊,捏碎了他的玉扳指。
擡眼看着剛剛呆過的房樑,琥珀色的眼裡劃過一道精光,縱身飛了上去,在橫樑上躺下,小東西明天若看到他睡在這裡,應該會心疼吧。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蘇小羽不是扶柳。
夜更深的時候,青鳥銜着玉佩飛往百里家,守在百里奕房外的百里烈聽見鳥鳴,立刻看向飛來的青鳥,在拿到信物的時候,眼裡盡是激動和仇恨,把青鳥關進籠子裡,轉身走進了百里奕的房間內。
“楚先生,奕兒的傷……”百里烈看着牀上臉色蒼白,昏迷過去的百里奕,擔憂地看向站在牀邊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轉身,露出臉來,竟是楚天佑。
“百里奕的經脈已經接好,武功也恢復了。”楚天佑淡淡地說道,勾起一抹冷笑,“你若真能廢了蘇小羽的武功,記得把她交給我。”
主人說,只有在憤怒和仇恨聚集的地方練功,就能事半功倍,他無意中尋到這出靈氣純粹的練功佳境,讓他碰上了陷入極度仇恨中的百里奕,藉着他,自己的武功提高了不少,知道這件事又跟那蘇小羽和司千煥扯上了關係,他就不得不參與了。
他是不指望這些廢物真能廢了蘇小羽他們,不過能給他們添點麻煩,他也是很樂意相助的。
“好的,楚先生你要離開嗎?”百里烈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姓楚的少年與蘇小羽有什麼仇恨,但他既然救了奕兒,又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同盟了,這少年實力高深莫測,若能得他相助,那蘇家他又怎會放在眼裡,見他要離開,不由出口挽留,“楚先生何不留下,與我聯手,共建大業?”
“不必了,我對你們的大業沒興趣。”楚天佑淡淡地說道,他知道這些人根本就不能對付那兩個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此浪費時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百里烈還想挽留,就見一陣風颳來,門口已經沒有了楚天佑的身影。
“父親……”百里奕悠悠轉醒,低啞地喚道。
百里烈本看着門口發呆,聽到聲音,立刻走了過來,“奕兒,你別亂動,你的傷纔剛剛好。”
“好?”百里奕不解地看着百里烈,想到自己已經是個廢人,眼裡一片濃烈的恨意。
“奕兒,那個楚先生救了你,你現在已經好了,武功也恢復了!”百里烈解釋道,奕兒已經昏迷了三天,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百里奕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從被子緩緩擡起了手,眼裡劃過狂喜,不顧自己的虛弱,猛地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全身,發現那些斷掉的經脈全都接好了,激動得雙目通紅,“父親,我好了,我好了,我不是廢人了!”
“對對對,你別激動先好好休息一下,父親後天便去爲你報仇。”百里烈想到自己的愛子受了如此重傷,心中的恨意奔涌,咬牙切齒地說道。
百里奕開心的笑容一僵,疑惑地看着父親,“後天?”
“阿哲已經把信物偷來了。”百里烈一字一字說道,眼裡閃動着幸興奮的火光,把手裡的水滴形玉佩放進百里奕手中。
百里奕接過玉佩,無神的雙目也變得炙熱,慘白得毫無人色的臉也因激動開始發紅,他顫顫地撫摸着玉佩,放聲大笑,“天助我也,父親,我百里家終於不用再被蘇家壓制了,我們纔是雲水間的主人!”說着,眼裡劃過恨意,蘇小羽,司千煥,我所承受的痛苦,我要你們十倍的還回來!
“奕兒,好好休息,明日想個辦法,讓你阿哲叔叔從蘇家那邊破解那個陣法。”百里烈說道,之前他不動用蘇哲去破陣,主要是留着他在蘇家監視他們,等蘇澤毒發後奪取信物,再讓他們趁亂攻進蘇家,但現在,雖然百里言那賤人沒有讓蘇澤服毒,但好在信物已經到手,蘇哲也不必留在蘇家了,讓他來破陣,也不容易引起蘇澤他們的懷疑。
“是的,父親。”百里奕心情大好,讓真氣遊走全身,武功的恢復讓他更興奮,躺下後,纔想着問道,“楚先生呢?”
“他不願幫我們,所以離開了。”百里烈有些遺憾。
百里奕卻是心安地笑道,“離開也好,他這麼厲害,萬一想要取而代之,我們豈不是麻煩?”
“還是奕兒考慮得周到,趕快休息吧。”百里烈說道,見他緊緊地握着玉佩,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離去,信物放在兒子這裡,他很放心。
百里奕興奮地看着手裡的玉佩,睡意全無,他在百里家的地位再高,也不過是蘇家的僕人,但現在不一樣了,信物是他的,雲水間的主人也是他,那些該死的姓蘇的人,他總有一天要全部殺光。
百里雨幽魂似的飄進了百里奕的房中,頭髮未束,披在肩上,臉色很蒼白。
“雨兒,你來幹什麼?”百里奕察覺門口有人,警覺地看過去,卻看到百里雨,疑惑地問道。
“哥哥,你們是不是要去殺了司千煥和蘇小羽?”百里雨幽幽地問道,無神的眼裡漸漸浮現恨意,連面色也變得猙獰,“你們帶我去好不好,我要親手殺了他們,殺了司千煥!”
百里奕終於察覺出她的不對勁,握緊了玉佩,小心地輕聲說道,“好,哥哥一定帶你去,讓你親手殺了司千煥。”
“謝謝哥哥。”百里雨的臉上恢復平靜,對着百里奕幽幽一笑,如鬼魅般飛了出去。
大晚上看到這種畫面,百里奕也不由打了個冷戰,心想百里雨應該是被司千煥的欺騙給打擊到了,纔會如此失常。
百里雨的失常的確是因爲司千煥,那天百里烈抱着渾身是血的百里奕回來後,她便追着百里烈,打聽司千煥的下落,卻被百里烈痛打一頓,被告知司千煥從頭到尾都是在騙她。
她一向心高氣傲,知道自己被騙,還做出那些顏面盡失的事情,又被百里烈打了一頓,這讓她急火攻心,到最後精神失常。
百里奕不知道,百里雨已經處於半瘋的狀態,滿心只剩下仇恨,在路上看到僕人都以爲是司千煥,將其狠狠鞭打致死,整個百里家的人都離她遠遠的,無人敢靠近她左右。
而百里烈一直忙着給百里奕尋找神醫,根本無暇顧及百里雨的事情,等他發現後,百里雨已經連他都打了。
若是百里奕知道這些,恐怕剛剛早就一掌結束了她的性命,一個無用的妹妹,留着也是浪費糧食。
而漫無目的地走在百里府的百里雨,突然看到有人從司千煥曾經住過的院子裡走了出來,立刻上前抓住那僕人,狠狠地看着他,然後緊緊地抱住他。
“大小姐,大小姐你要幹什麼?”那僕人被她嚇得三魂不見七魄,哪裡有軟玉溫香在懷的快樂,他現在只想活命,誰不知道大小姐已經瘋了!
百里雨像是沒有聽見他在說話,傻傻地笑了笑,然後吻住那僕人,見那僕人毫無反應,只是恐懼地看着自己,眼裡劃過怨氣,狠狠地將他推到在地。
“司大哥,你爲什麼不要雨兒,你答應過要照顧雨兒的啊……”百里雨一步一步走近想要爬走的僕人,哀怨地說道。
“大小姐,你認錯人了,奴才……啊!”一道凌厲的鞭影讓他的解釋生生變成了哀嚎。
“司千煥,你給臉不要臉,跟那個小賤人一起騙我,我殺了你,殺了你!”百里雨面目猙獰,語氣陰狠而有瘋狂,用盡全力揮舞着鞭子,抽打地上的僕人,鞭聲和痛苦的叫聲充斥整個院落。
那僕人最開始還在哀嚎,但隨着他身上的血越來越多,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停止了呼吸,整個人已經被血糊了,看不清本來的面貌。
百里雨的臉也被血給濺紅了,可她還不打算停手,眼裡的光芒越來越興奮,血污的臉越發的猙獰,月色下,像一隻孤魂厲鬼。
“轟”的一聲,天邊響起一道雷聲,不多時,大雨落下。
百里雨的手緩緩停下,看着浸泡在雨水裡的血肉模糊的屍體,突然大笑起來,丟下鞭子,開心地跑出了院子。
一名丫鬟恰好看見了這一幕,用力搗住嘴不發出一點聲音,到最後,嚇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