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恆臉色一紅,覺得這姑娘真的是粗糙,“那你去吧!別走遠,晚上山上亂,現在天還熱,可能會有蛇。”
她點點頭,“那你別亂走,我很快就回來。”
舒嫿一個人下了山。到了晚上他的目力反而很好,這是殭屍一族的優勢,她揚起頭衝着月亮吸了幾口靈氣。這才身心舒暢了,她步伐輕快,扯了一根草叼在嘴裡。
走了沒幾步後她凌厲的一回頭,反手就是一拳。草叢裡一陣騷動,一條蛇被拳風釘在樹幹上。舒嫿走過去,看清了之後十分嫌棄,“不過一百來年的道行,化形都勉強,還敢偷襲我!”
那蛇瑟瑟發抖,連信子也不敢吞吐了。舒嫿本來想放過它的,不過轉念一想還是把他拿下來了,她捏着舌頭,語氣很是嫌惡,“這要不是沒得選擇了,我多半是不會喝你的血的。”
她一口咬下去,獠牙穿透了蛇皮,直接扎進血管裡。那蛇拼死老命的掙扎,力氣從大到小,最後不動彈了。
舒嫿吸光了血,把蛇往地上一丟,還有幾口血沫子留在嘴裡,她呸呸兩聲,“真他媽難喝!”她包裡的血已經喝完了,其實也不是非要喝不可,可是黎恆在她跟前,他的血一直吸引着她。
舒嫿就怕自己控制不住。還不如先喝點別的血壓一壓,說不定就沒那麼飢渴了。她反手抹了一把嘴,繼續往前走。先前白天日頭足,一些精怪可能不敢現身,但是現在天黑了,她就不信逮不到什麼。
然而她只逮到了一隻麻雀精,“大人,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小的也很懵逼,小的還想着回去跟媳婦團聚呢!可是被困在這裡出不得出,進不得進的,小的也崩潰啊!”
她看它不像是說謊的樣子,“諒你也不敢蒙我!”她放了麻雀精,自己盤腿坐在樹幹上開始認真思考。
她上山的時候完全沒有察覺有什麼異樣。以她的修爲,就算是在凡間力量被壓制了一半,如果真的有什麼,她也不可能毫無知覺啊!
下山之後就變了一樣,不對,肯定有哪裡是她忽略了。舒嫿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不是結界,那會是什麼呢?”
她把腦殼想疼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又怕黎恆擔心,只能先返回。果然,等她回去的時候黎恆已經焦急的站在山腳了,“你去哪裡了?”
不知道爲什麼,這樣寂寥又詭異的夜裡,有個人站在不遠處,緊鎖的眉頭在看到你的一剎那全部鬆開。她心裡淌過一陣暖流,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原因。她加快了腳步,“我不是讓你在山洞裡等着我嗎?你跑出來做什麼!”
“我等了好久你都沒回來,我擔心你。”他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帶着她慢慢往上走,“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面瞎晃盪很不安全的。”
她緊跟在他身後,從前他每次教育她她都覺得煩。覺得這凡人真是話多,她一個女魃只有旁人怕她的份,她還能怕什麼!可這一會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他嘮叨了,她記得從前有個人說過。
倘若能有個人一直惦念你,這何嘗不是一種福分?
舒嫿歪着腦袋,盯着黎恆的背影。他偉岸又俊俏,連背影都一樣的叫人心動。她拿另一隻手捂住心口,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那跳動的力量,很結實、很有力。
他們重新回到山洞裡,黎恆已經把火堆挪進來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想辦法吧!”他讓舒嫿躺下,“你先睡覺,我來守着。”
他正要往外走,衣角卻被人拽住,“黎恆,我不是光會算命的。”在他疑惑的目光裡,她略施小計,佈下一個結界,“這下不會有人能夠闖進來,你也可以安心的睡一覺了。”
錯愕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黎恆很從容的就接受了。只不過洞裡只有這一個大石頭是能夠讓人平躺下來的,黎恆打算坐在邊上,但是舒嫿不給他走,“又不是沒有睡過,你怕什麼!”
黎恆臉色又紅了,還好洞裡黑,她身體僵硬的躺下來。舒嫿湊在他邊上,手撐着腦袋盯着他看,“黎恆,你是不是在害羞?”
“你胡說什麼!”他頗爲惱怒,然後翻身背對着她。但是舒嫿是誰啊!她一向唯恐天下不亂的,她竟然伸手摸他的耳垂,黎恆一驚,差點掉下去,“你幹什麼!”
他的耳垂滾滾燙,舒嫿得到答案後心滿意足的鬆開手,無味的聳肩,“我不幹什麼呀!我就是不小心碰到的!”
“舒嫿!”他驟然轉過來,舒嫿一臉無辜的瞧着他。黎恆突然一把摟住她,“舒嫿,你是不是篤定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她沒想到這個小食物膽子這麼大,一時之間竟然也結巴了,“你…你想幹什麼?”
“你不清楚嗎?”他把她壓在身下,舒嫿覺得自己渾身都好燙,好像被丟進地府那火海一樣。
黎恆有分寸,可是到後面自己也差點把持不住。他的喘息聲在黑暗裡格外的清晰,“舒嫿,你就是要我的命的妖精。”
碰到這樣一個女人,把命給她又怎樣?
她縮回爪子,躲在他懷裡真的不動了。過了好久之後她才小聲的詢問:“黎恆,你一直這麼憋着,真的不會憋壞嗎?”
他咬牙切齒,想弄死這個小女人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