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溫柔的給她把嘴脣上的油光擦去,她捧着雙頰,語氣又甜又嬌,“老公你對我真好!”
“能不能不要用她的樣子?”黎恆面色很平靜,“你到底是誰,你要做什麼,你總該要我知道纔是。”
對面舒嫿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玩味的表情,“真難得!你居然可以這麼平靜的跳脫出來,這證明你沒有這麼愛她是不是?”
“正是因爲太愛了。所以是不是,一眼就能辨認。”黎恆面無表情,“舒嫿從來不會吃這些食物的,她喜歡喝葡萄汁。”他頓了頓,“你的破綻太多了,我想沉淪也不容易。”
她點點頭,“難得有個理智的凡人男子,我很欣賞你。”她張開五指擋在眼前,幾秒鐘之後又拿開,已經是另一張臉了。
是一個美貌並不輸於舒嫿的女人。她眉若輕煙,烏髮長到腳踝,像瀑布一樣順滑,總讓人想摸上一把。那張臉極爲素淨,上頭一點點妝容都沒有,可是雙眸似煙似霧,輕輕一瞥,就能奪人心魂。
舒嫿的美在於張揚豔麗,可眼前這個女人渾身都透着一種說不出的勁兒。妖嬈又端莊,嫵媚又清冷,任何男人見了都無法抗拒。
黎恆放在口袋裡的手捏緊了鐲子,對面的美人卻道:“那東西你用不來,對付那些鬼還能威嚇一番,對我,你卻不知道法子。”
她竟然能看穿他的想法,黎恆頓時腦中警鈴大作,“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
“你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性命。”女人輕輕一揮,桌上的菜都不見了。她靠着椅背,“你是當真不曉得舒嫿的身份啊?她居然沒有告訴你,看來她對你也不是那麼的坦誠啊!”
他把舒嫿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根本不允許別人說她一句不好。黎恆迎着女人的目光,“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置喙!”
黎恆站起來,離她遠遠地,“你把我困在這裡究竟想做什麼?”
“你去過淇河大墓了。”女人也站起來,她眯着漂亮的雙眸,語氣肯定,“姜皇后那個賤人,活着的時候鬥不過我,死了還想害我。”
掌心忽然傳來刺痛,黎恆按住手掌。他猛地一擡頭,“你是蘇妲己?”
“你還不笨。”蘇妲己慢吞吞的在地板上來回走,一點也不着急,“姜皇后同你做了筆交易,讓你來殺掉我是不是。這個女人,看着挺聰明的,實際上笨的可以。”
她走到他面前,深深地嗅了一口氣,臉上是滿足的表情,“你一個凡人怎麼會有如此純淨的魂魄,倘若吃了你,恐怕修爲能漲一倍。”
黎恆抓緊了鐲子,虎視眈眈的瞪着她、蘇妲己哈哈大笑,“你放心,我暫時不會動你的。不過,就算我不動你,你也活不了多久的。”
他同和姜皇后的的約定已經過去了幾天,那紅線一天天的往上長,每漲一點疼痛就會加劇。如果他不能在三個月內順利殺掉蘇妲己,他這條命肯定就保不住了。
“我不殺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案子別再查了。我只要吸足了四十九個人的精氣我就會收手的。”她面目平靜,盯着黎恆一字一句,“你攔不住我,但我不想與你爲敵。”
這話說的黎恆稀裡糊塗。他一個普通人,爲什麼這個妖精還要來跟他商量。他目光緊迫,“這不可能。我是人民警察 ,保護所有公民的安全是我的責任,無論如何我都要緝拿你歸案。”
他想起姜皇后說過的,蘇妲己現在是沒有實體的,她只能依靠附身才能留下來。一想到被她附身的人在懵懂無知的情況下就害了那麼多條性命,他氣的整個人都發抖。
蘇妲己看穿他的想法,爆發出巨大的笑聲來,“我多年不曾入世,沒想到這世道已經變成了這樣。你這人怎麼不知變通,你放我一條路,我也給你指一條明路怎麼樣?”
“其實你身上這咒也不是無藥可解。就是比較複雜,恰巧我認識一個人,能夠幫你。”她眨眨眼睛,表情嫵媚又嬌俏,換做旁人只怕心都要酥了。
黎恆卻並不想知道,他冷冷的看着她,“其他人呢?你把小何和段白弄到哪裡去了?”比起自己的性命他總是更加看重別人的性命,倘若舒嫿在這裡又要嫌棄他了。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蘇妲己在凳子上坐下,她把玩着自己的頭髮,“我沒有殺他們。你現在看到的,包括我,都是幻境而已。舒嫿難道沒有告訴你,青丘九尾狐,最擅長的就是迷惑人心嗎?我能讓你看到你內心深處你最想得到的東西。”
“所以你看到什麼也不能埋怨我,畢竟這纔是你的心魔。我倒是沒想到,你對舒嫿倒是情深義重。”
他最不喜歡還背後議論人,更何況是他擺在心裡的女人。既然這個妖精並不想要自己的命,那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這是我跟她的事情,輪不到第三個人來議論。”
蘇妲己發出爆笑聲,“黎恆,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吧?她瞞的可真緊,你該不會以爲她就是個普通的凡人吧!”
他面色冰冷,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裡了。黎恆盯着她,“放我離開。”
她好一番大笑,好不容易停下了才緩緩道:“別急,我還有件事想問問你。你當初進了淇河大墓,你見到了什麼?”
這問題真古怪。黎恆不答反問:“你以爲我見到了什麼?”
“黎恆,不如這樣,你放棄這案子,別再查下去了。你帶我回淇河大墓,我幫你解開那個賤人給你下的咒。”
“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她回淇河大墓需要有人帶,黎恆抓住問題的關鍵,“你不能回去?”
蘇妲己一愣,旋即又開始笑。只是這一回的笑聲更前頭不一樣,明明是笑的,可聽起來悽慘又絕望,“那個賤人,始終覺得我搶了她的夫婿,死也不忘算計我。她臨死前要求見我,我去了,她詛咒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我所愛的,愛我的都不能如我願。她要我同帝辛生死都不能相守,這詛咒刻進了帝辛的血裡,即可生效。他的屍首在淇河,那我就永遠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