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喝着碧濤閣燉了無數時辰的老濃湯,楊靈兒在一旁打量一下被林言痛扁的三人,又看一下週圍的觀衆,一點也不怯場,目光最終還是回到了林言身上,臉上露出了無可名狀的笑容。
林言喝湯,耳朵突然動了動,放下湯碗,對着二樓樓梯處道:“打電話的那位朋友,過來吧。”
碧濤閣的那名管事人聽了立刻一驚,等待着接下來的話。
林言無比囂張的說道:“你剛上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認識那四個人吧,我和他們之間的事你插手不起,勸你還是站在一旁看戲吧。”
那名碧濤閣的管事人聽到這話,掐斷報警號碼,走上了二樓。
所有食客都望向了他,頓時認出他來,他是碧濤閣的老闆,這名老闆的發跡歷史也算是個傳奇,以前是個小攤販,後來南海這條街被政府開發,早年向銀行貸款,低價買來了碧濤閣,請人熬湯,就憑着買早點,如今早已是億萬富豪,他當然結識了小趙這四人,小趙四人在這裡算是常客了,每次來這裡吃早餐,老闆都給他們免單,老闆當然不是給他們面子,而是給他們家背後權勢父母的面子,也因爲結識了這些人,他這家店才能越開越順,賺得大錢。
剛纔見到四人被打,他便矮下身子報警,可是林言說了那句話,他便不敢打了。
那四人他惹不起,林言這邊由於摸不清來歷,他也不敢惹,不怕地頭蛇,就怕過江龍啊,商人趨利的本質讓他演繹得淋漓盡致。
不過他還是要勸解兩方的,事情鬧大了不好說,還影響他做生意,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支黃鶴樓給林言遞過去,笑着討好道:“朋友,不知他們四人爲何得罪了你,可以解決麼?”
林言接過煙,望了他一眼,道:“這事你不用管,這是我和他們之間的事,如果他們事後遷怒你,找我,我幫你解決,你報警也是沒有用的。”
“可是。”
老闆欲言又止,想要給林言點菸,林言直接沒搭理他,言至於此,無需多說。
林言又喝了一口湯,對着四人道:“別用這麼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不值當,如果我更兇殘一點,你們今天不就單單是躺在這裡這麼簡單,剛剛你們說,你們就說了幾句話,我值得這樣對待你們嗎?”
說到這,林言笑了一笑,繼續道:“要我說,值得……我這樣對待你們爲什麼,我也不解釋,你們自己怎麼做的自己心理清楚,誰對誰錯,自有公論。”
四人盡皆不吭聲,現在已經沒有再爭誰對誰錯的必要,確實是他們錯了,他們太狂妄了,結果今天遇到了硬茬子,栽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沒什麼好說的,儘管他們做錯了,可是丟了面子就得找回來,待會就等着誰的底牌更硬,誰能笑到最後吧。
“我等你們喊人來,希望別讓我失望的好。”林言繼續喝着湯。
楊靈兒卻露出笑容,親切道:“言叔,剛你激烈運動,我給你按摩,鬆鬆骨,放鬆一下。”
楊靈兒說完就在林言背後垂肩拍背起來,也不管衆人異樣的眼神,所有人看見兩人弄出這麼大動靜,竟然還在此地公然的放鬆按摩起來,心中不由佩服起兩人,真他娘大膽。
衆人不由越加期待接下來的好事發生了,一場龍爭虎鬥,不過他們不知道的卻是病龍對猛虎的鬥爭。
事情發展到此步,碧濤閣二樓突然般寂靜了起來,所有人喝湯都不敢發出聲音,林言和四人之間也沒有了談話聲音,唯一不時傳來的卻是林言穩坐釣魚臺喝湯不和諧的聲音。
期間林言誇了兩種湯,是碧濤閣的招牌濃湯,碧濤閣老闆立刻把店小二喚來又讓人端了兩碗過來,極盡獻媚之能事,彷彿只要能討好了他,這事也就可以輕易揭過,他想要的是平安無事的做生意,上午的生意讓他們這麼一鬧,至少是小几千的損失,二樓的客人不走,新到的客人也不來,損失還是小事,名譽也不好看,老闆心中肉疼着呢。
似乎是躺在地上久了,被林言毆打的兩人想要起來,林言瞪了一眼“你們父母沒來之前,想要被打的話,你們就給我起來看看。”
在這句話的威脅之下,兩人很配合的躺在了地上,他們是真的相信林言會說到做到,一點兒也不帶說謊的。
至於被林言扭斷了胳膊的那名小趙,躺在地上比任何人都乖,一動不動,在父親沒來之前,低頭爲好,而且受傷了胳膊也使得他不敢動,一動手臂就痛得慌。
時間在掙扎中緩慢流逝,二十分鐘過去了,這時碧濤閣樓下響起了嘈雜聲,一樓到二樓的樓梯間也響起了腳步聲,粗略一聽便可知道有一羣人向二樓快速趕來。
爲頭的是一個胖子,圓頭圓腦,早讓政府的油水給養肥了,身後跟着一羣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員,林言一看樂了,圍觀市民一看,盡皆譁然,那羣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員竟然是城管。
粗略一數,十來人,這時,那名沒有被林言毆打的男子立刻眼中露出了激動之色,看了林言一眼,想動又不敢動,終於還是拔腿跑到了他父親旁邊,也就是帶城管過來的領頭人員,“爸,你終於來了,你看小趙他們。”
他指着躺在地上的三人,他爸是市工商局局長,權勢雖然不大,但手底下有人啊,這麼多城管供着驅使,怕個屁的老百姓。
那名胖子看了大怒,立刻走上前,親自扶起了小趙,小趙發出一聲驚嚎,原來工商局局長碰到他斷了的右手了,撕心裂肺的疼啊。
局長又揮手,讓城管將另外兩人扶了起來,林言一直冷眼旁觀,並沒有阻攔,楊靈兒也靜靜看着,圍觀市民卻有點坐不住了,這羣人來了後,打人的始作俑者林言就不動身色了,不會是懼怕了吧,那麼這戲是不是意味着要提前結束了?
“小趙啊,你和王小,還有我兒子怎麼被打了。”
小趙用完好的左手指着林言,淒厲的叫道:“是他,是他打的,叔,你要爲我做主啊,而且我爸怎麼沒來?他兒子被打了,怎麼都不來。”
小趙顯然被林言打破了,說話的聲音也太他丫的激動了點。
工商局局長兒子立刻對他耳語了幾句,想必是快速述說着發生的一切,再加上局長看到兒子腫起的雙頰,他肉臉的肥肉抖了兩抖,直接道:“幫我把這人捆住了,今天動了我兒子,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相比於林言剛纔的囂張,顯然這個工商局長更加目中無人起來。
幾名城管見到自家“老大”發話了,立刻紮起了袖子,就要衝上前擒住林言,好好表現一番,希望能夠讓局長賞識,到時候升職也就只是小事一件了。
兩名城管衝得很快,爲了爭功,立刻就到了林言旁邊,可惜來得快,飛得也快,林言只用了兩腳就將兩人踹飛了回去。
“你們敢。”
林言從椅子上站起來,虎目瞪着還在後面的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軍官證,向衆人打了開來,少校鮮紅的字眼出現在了衆人眼中。
“你們可以試試。”林言有恃無恐的說道,就算這張證阻擋不了衆人,他還有賴以生存的拳頭,給了警告後,他們不屑一顧,被打了就怪不得林言。
工商局局長和軍隊的人,一個在軍,一個在政,兩不相搭,胖子局長也不想平白無故惹上這麼年輕的少校,有點投鼠忌器起來。
可是一旁被扶起的小趙,眯着眼睛卻是大聲叫道:“叔,抓住他,出了事,我們家來抗,我就不信我局長父親擺不平他這個少校,他把我打得這麼慘,我也要先打他一頓再說。”
局長被小趙的男子一說,神情也鬆動了,小趙的父親正是南海市市警察局局長,比他這個工商局局長的權力可大多了,而且雖然他們小輩玩得好,但他和市警察局局長的關係可不咋地,如果今天在小趙他爸還沒來之前,幫小趙出頭了,想要搭上線認識一番,更加容易,而他以後也可以在工商局局長這個位置上坐得越來越穩,何樂而不爲呢。
胖子局長立刻一揮手,道:“抓住他,軍人也不能隨便打人,尤其是軍官的人,更應該奉公守法。”
林言冷笑,他一口官話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以公謀私的事他幹得最明顯,真他孃的假。
林言亮身份無用,準備迎接一場小規模欺負戰,畢竟這些平日養尊處優的城管肯定沒軍人那麼變態,五十多個北屋山的軍人都可以被林言一個人打趴下,這些只仗着人多勢衆的城管,來多少,林言滅多少。
這時,樓下又走上來一人,跟在他身後的人更加離譜,竟是身着警察制服的人,想必他就是小趙的父親了。
“等等,到底發生什麼了?”
小趙父親一上來立刻就威嚴的問道,掌管大權的人就是不同,一句話頓時就讓蠢蠢欲試的城管停住了。
小趙父親看見這羣人是瞄着林言和他旁邊那名女子去的,看到楊靈兒的順眼,他頓時冷汗淋漓,暗自慶幸,幸虧來得不算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