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瑟連夜將圖紙畫了出來,翌日清晨交給了白綺夢,白綺夢立即找了之前的師傅按照圖紙上所畫的去做,蘇錦瑟還囑咐了向陽幫忙盯着,這方便向陽有着優勢,所以最適合不過了。
驛館內,綠蕪已經收拾好行李,正在指揮着兩位嬤嬤將東西都裝上馬車,而侍衛們也整裝待發了。
今日,蘇錦瑟便要離開利州回京了。
早早的驛館門前便熱鬧得很,來時蘇錦瑟悄然入了利州,回去時卻是官員們齊齊相送。
蘇錦瑟中午纔出發,白綺夢還要去交代一下鋪子的事,所以時間還早官員們齊聚驛館,蘇錦瑟也簡單的招待了一番,將利州之事交代給蔣太守,蔣太守身邊有屠錚與向陽,蘇錦瑟倒是十分放心。
爲了確保利州易主不會再變,傅孜然安排了十名鐵羽軍留在利州,這些是暗中進行了,那些人留給了屠錚和向陽,爲不顯得偏頗,沒有對外說起,且那十名鐵羽軍並非要給他們二人,是爲了盯緊一切會有異心的官員,必要時候可先斬後奏。
站在驛館門前,等待着白綺夢歸來,一道離去。
蘇錦瑟望着利州這藍天白雲,與遠處的青山,心底擱淺出一抹柔情來。
而僅僅是片刻,那份柔情成了冷然。
這大抵就是如今的蘇錦瑟了。
蘇錦瑟如此想着。
身旁恭維之聲依舊響起,她站在臺階上方,拾步走下臺階,來到馬車前。
“各位不必相送。”蘇錦瑟站在馬車上,望着還想着一路送到城門的官員,一句話阻止了他們前進的步伐。
蘇錦瑟鑽進馬車,在馬車裡等待片刻,外面響起白綺夢的聲音,隨即人便鑽進了馬車。
“出發。”隨着傅孜然一聲令下,隊伍緩緩朝前駛去。
馬車徐徐而行,離開驛館所在的街道,進入了正大街,街道上如來時般的熱鬧,馬車穿過時能夠聽到百姓們的聲音。
“這次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回來。”白綺夢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收回眼神感嘆一句。
“想來不會太久。”蘇錦瑟將眼神自書本上移開,這本雜記南初洵在時她便在看,奈何南初洵一直對她動手動腳,她無法專心看,以至於到現在她還未能將這本雜記看完。
蘇錦瑟望着被放下來的車簾,呢喃一句。“應該快了。”
京城那邊傳來消息,蘇譽近日來表現一直過於出挑了,事事衝在面前,在朝中拉幫結派的行徑也越發不知收斂,對此蘇磊已經開始有所動作,所以蘇錦瑟趕着回京,否則她會多盯着利州一些時日。
一旦蘇譽行事惹來蘇磊的動作,她必定會和蘇磊對上,在此前蘇錦瑟還需與瑤姬見上一面,之後她與蘇磊間必定會鬧得異常離開,承乾帝斷然不會放過機會,要對他們出手,屆時皇位一戰在所難免,也費不了多少時日了。
只是,蘇錦瑟沒想到事情是會由蘇譽這邊先打破平衡,蘇譽只是個太子,手中兵權不如承乾帝,一旦他心思暴露得明顯,承乾帝就會毀掉蘇譽,蘇磊一插手,蘇譽的下場恐怕會很慘!
“對蘇譽你會如何?”白綺夢對蘇譽
是無情的,至始至終兩人只是相互利用,沒有多餘情愫,但蘇錦瑟卻不同,蘇譽待她是用心的,一腔真心全給了蘇錦瑟。
蘇錦瑟皺眉,只是沉默片刻,道:“我保他不死。”
只能是這樣,多餘的事情她給不了。
而只要有命在,蘇譽還有大好人生,或許不留在權勢鬥爭間,對蘇譽是好的,他過於重情了,並不適合皇權爭鬥。
白綺夢只是扯動着嘴角笑笑,對蘇錦瑟的做法不予置評,無情或是有情事到如今已是沒差別,相反的這時候對蘇譽有情那蘇錦瑟當真能當個劊子手了,除了蘇譽的命什麼都不給蘇譽留,纔是最好的。
白綺夢不禁在心裡想着,若是蘇錦瑟在現代,絕對是個響噹噹的殺手,她足夠無情!
馬車平穩的行駛在路上,馬車被很安靜,蘇錦瑟一夜未眠,正閉着眼睛靠在軟墊上休息,白綺夢拿起那本蘇錦瑟放下的雜記津津有味的在看着,綠蕪則是坐在一旁坐着女紅,白綺夢偶爾會調侃綠蕪兩句,隨後又越發入迷的看書。
外面傳來馬匹的嘶鳴聲,隨後馬車突然停下,白綺夢將書放下,嚴肅起來。
發生變故的瞬間,蘇錦瑟快速睜開雙目,眼中不見睡意,十分清明,看不出她剛纔是睡着了,還是僅僅是閉目養神。
白綺夢收回自己驚訝的眼神,表情嚴肅起來。
片刻,便聽外面趕車的兌澤稟報。“郡主,皇上的人埋伏在路上,我們已有三人受傷。”
“全部殺掉。”冷酷無情的命令從蘇錦瑟口中發出。
“是!”外面的人沒有猶豫,立即應聲,彷彿天經地義一般。
聽到這樣的命令,白綺夢聳聳肩,拿起書繼續如常般看起來,不將外面的打鬧當回事。
馬車有些搖晃,不斷有箭矢射在,馬車上的聲音,蘇錦瑟疲憊般的閉上眼睛休息,顛簸與搖晃與她全然無關,那種平靜幾乎已經到了漠視的程度,對自己的生死已經看淡了的漠視。
外面刀光劍影層層疊疊,濃濃的血色飄在空氣裡,染紅了腳下的泥土,雙方不死不罷休般的揮動着刀劍。
將扇子收回,傅孜然見扇子上的血色有些皺眉,將扇子上的血在衝過來的人身上巧妙的打着,每一下都能見到他摺扇上的血跡少一點,而敵人被打過的地方,都多出一抹紅色,顯然傅孜然對摺扇上的血很是不耐,所以讓這種方式將血擦掉。
乾天長劍,從敵人身後刺入,隨即快速將劍拔出,對傅孜然說道:“你這種惡劣的打法什麼時候能改改?”
“我覺得很好,爲何要改?”傅孜然與乾天背靠背的應敵,側身躲開刺過來的劍,眼看着他躲開劍尖成了指向身後的乾天,傅孜然一打手中摺扇,扇子脫手而出,扇面上長利刃來,所過之處無一不是見血。
“就是這樣才討厭。”乾天踢飛撲過來的屍體,不客氣的回答。
做傅孜然的對手,就好比被玩弄在鼓掌之間一般,傅孜然態度過於遊刃有餘了,讓人看了莫名其妙的窩火,這也是爲何分明這些人要刺殺的人是馬車上的蘇錦瑟,聚集在這邊對傅孜然下手的也不少的原因,讓人看着
不爽到想殺死傅孜然,這種想法做多了他對手的乾天十分明白。
奈何,傅孜然便是有那個實力玩弄對手!
這樣的認知,更是容易激起人的怒氣。
所以,儘管乾天讓傅孜然改改這種習慣,但他卻沒有用那種抱怨的語氣,畢竟傅孜然這樣的行徑容易將敵人引開蘇錦瑟身邊,對蘇錦瑟也是一種保護,只是這種行徑與別人大步相同而已。
“那是你的事。”傅孜然瀟灑的回道,故意給乾天添堵。
於是,乾天一添堵,這股堵在心間的鬱氣,就只能朝地方發泄,下手越發狠辣了,一柄長劍幾乎是被血色給染紅了,劍尖都在滴血。
接收到乾天手勢信號,兌澤見周圍敵人已經倒下大半,而乾天一副殺紅眼的模樣,便了然了。
“郡主,我們現行,傅將軍與乾天斷後。”兌澤說完,不等馬車裡面所有迴應,已經揮動馬鞭,驅車離去。
蘇錦瑟沒有反應,白綺夢倒是有幾分好奇。
只見白綺夢起身,掀開車簾,探頭出去往後面看去。
入眼全是屍體,而在屍體中繼續搏鬥的兩人一個瀟灑一個血腥,乾天身上染了血色,但傅孜然一襲白衣依舊飄逸好看,一點血都未沾染上,而傅孜然的招式看似柔和,實則殺人於無形,身上無傷口,但見敵人嘴角都有血流出,顯然是傷到了內臟,直接受了內傷,再無醫治的可能。
用一個字形容,便是--絕!
真正的殺人不用刀見血。
白綺夢咽咽口水,心裡涌起的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好想試試身手,那樣厲害的人物,比其她刁鑽的殺招,誰會比較厲害。
收回腦袋,白綺夢久久不能從那種激動中回過神來,腦海中已經想象着兩人比試時的場景了。
綠蕪見白綺夢一直傻愣愣的模樣,以爲是被嚇到了,放下針線倒了一杯茶給白綺夢,關切道:“白小姐,你沒事吧?”
白綺夢只是條件反射的接過茶往嘴邊送,然後入口的茶卻嚐到了一絲血腥味,讓她有些回過神來。
白綺夢將茶杯拿開,低頭往茶杯中望去,茶杯一拿開,身旁的綠蕪就發出一聲驚呼。
“白小姐你流鼻血了!”
那一刻,白綺夢還有點愣,擡手去擦自己的鼻子,結果摸了一手的鼻血。
望着鼻血呆愣片刻,白綺夢才恍然回神,太激動了!
綠蕪手忙腳亂的那帕子白綺夢堵住鼻子,讓白綺夢仰起腦袋。
閉目休息的蘇錦瑟聽到聲響,睜開眼睛疑惑的望向白綺夢。
“唔,有點激動過度了。”迎上蘇錦瑟疑問的眼神,白綺夢尷尬的回道。
別人想場面火熱的事情流鼻血,她竟然想着和人以武過招流鼻血,說出來真丟臉。
蘇錦瑟眼眸扇動,下一刻了然的閉上眼睛,幽幽說道:“回去後,找個時間讓他和你比比。”
聞言,白綺夢又激動了,鼻血汩汩的流。
“真的嗎?”白綺夢仰着腦袋,恨不得湊到蘇錦瑟面前,確認自己聽的沒錯,蘇錦瑟輕微的點了點頭,白綺夢立馬坐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