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玲瓏目光隨着馮摯走動而來回晃動,全然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幹嘛,好像一副很糾結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馮摯才終於冷靜了下來,只不過腦海裡還是揮之不去適才的羞恥感。
“哥哥大人......你怎麼了?”
馮摯一驚,還以爲被發現了什麼,於是訕訕笑道:“沒,沒啥,我鍛鍊呢......”
玲瓏呆呆的看着馮摯,臉上一個大寫的“萌”字,滿腦子都在想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鍛鍊??這樣來回走就叫鍛鍊嗎?
說起鍛鍊,魂府之中的雪兒不淡定了,只聽她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語氣,說了一句讓他毛骨悚然的話:“小黑......竟然那麼想要鍛鍊的話,我幫你好了。”
這時,馮摯纔想起了雪兒,特別是聽到如此不寒而慄的話語,他尷尬的說道:“還,還是不要了吧?”
然而下一刻,他的視線內就只剩下一片白茫了。
“這,這是?”
馮摯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只見一望無際的白色,根本分不清自己站在了什麼位置。
“怎麼?那麼快就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系統空間,馮摯當然還記得,只不過沒想到突然就又站在了這個地方。
看來雪兒所說的“鍛鍊”並不是玩笑,而是真的要好好磨練他一下了。
像是知道馮摯在擔心什麼似的,只聽雪兒淡淡的說道:“你放心,我會用“零度時間”冰封房間,你的玲瓏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這句話打消了馮摯的顧慮,他就怕自己突然消失會造成玲瓏的失控,或者說發生一些其他不好的事情。
他可沒有忘了魔剎殿的存在,雖然對方的陰謀他一直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很顯然的是與玲瓏有很大的關係。
所以說,他時刻時刻都要跟玲瓏在一起,不然玲瓏肯定要被魔剎殿的人利用。
說到魔剎殿,馮摯就有些氣憤,那日在獅村,可是說好了一起救出玲瓏,結果卻是他孤軍奮戰,所以現在的他對魔剎殿很不信任,不管是黑煞還是其他的人。
其實說到信任這兩個字本就不應該,他們一聽就是魔教中人,而馮摯之所以認爲對方不會袖手旁觀,也不過是仗着玲瓏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罷了。
而經過獅村哪一件事情之後,他發覺自己錯得很離譜,不應該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不然的話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閒話不多說,馮摯聽完雪兒所說的話後先是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後凝重的問了一句:“要是突然有人衝進房間裡該怎麼辦?”
“你放心好了,我會時刻注意着外面發生的一切,要是被人闖進了房間,我會立馬解除“零度時間”的冰封效果的。”
馮摯若有所思,旋即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問題。
“聽你的口氣,那麼是不是代表着房間裡的時間與房間外的時間不對等呢?”
“沒錯,房間外的時間照樣流逝,只有房間內纔有“零度時間”的效果,極其緩慢的流逝。”
聽到雪兒的回答後,馮摯不禁愕然,看來果然和他想的沒錯,那麼是不是剛纔的老者也有類似的能力呢?
那名教書先生明顯也是將周圍的時間變得靜止了,所以纔會突然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雪兒凝重的說道:“我猜那名老者一定是命運大陸登峰造極般的存在,所以纔會具有這樣的能力。”
“你之前不是說他很平常嗎?”
“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連天地系統都掃描不出他的僞裝......”
不得不說馮摯也變得凝重了起來,幸好在學堂的時候沒有與其爲敵,不然肯定會死得連骨頭渣都沒有。
沉默了半響,雪兒見馮摯有些頹靡,於是化形出現在白茫世界中。
雪兒的突然出現,讓馮摯爲之一振。
不知不覺,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雪兒的模樣了。
“雪,雪兒......”
不知爲何,馮摯再見雪兒的容顏時充滿了異樣的心緒。
先是由心而發的欣喜,再之後就是自責與愧疚。
說實話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雪兒亦是如此,這就是她不願意經常化形出來的原因。
每次她出來面對馮摯,對方都會露出愧疚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雪兒自然是受不了的,對馮摯也是一種煎熬,所以她乾脆就待在了魂府裡面,不願輕易露面。
如是這般,便導致了兩人再見恍若隔世,充滿了異樣的情緒。
雪兒到底是融合了天地系統,性子比以往堅強了不止一點兩點,只見她很快恢復了過來,然後訓斥道:“還不快給我磨鍊神軀!?”
“今日~你對陣金刀侯爺的徒弟打成這樣,你還好意思自以爲是嗎?”
“自,自以爲是?”
馮摯苦澀的笑了一下,莫名的心痛了起來。
雪兒面若寒霜,嘴上沒有絲毫的留情,只聽她盯着馮摯冷聲說道:“哼!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內心膨~脹,驕傲自滿,以爲打敗了獅皇救出了玲瓏就無所事事了!”
“你別不承認,從你近幾日的表現就能夠看出來了。”
“你沒有了緊張感,也不知道刻苦努力,難道是在等以後懊悔莫及嗎?”
這番話說得馮摯渾身一震,雖然很想出言反駁,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聽了這樣的話是真的心裡難受,而且萬念俱灰。
難道我在雪兒的眼中就是這樣的人嗎?
像是知道馮摯在想什麼似的,雪兒明顯的愣了一下,但是隨後又重新絕情了起來。
“現在的你着實讓我很失望,仗着自己有了一點實力就懈怠,難道今天的那場戰鬥你還沒有看明白嗎?”
今天的那場戰鬥,衆目睽睽之下雖然他是佔據下風,但實際上是他穩操勝券,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他的。
可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因爲說出來不就驗證了雪兒所說的驕傲自大嗎?
其實雪兒說得也沒錯,他的確爲此沾沾自喜,並且一度輕視了那個所謂金刀侯爺的徒弟。
然而下一刻,雪兒所說的話卻讓馮摯感到了世界崩塌。
“你當真以爲是自己贏了嗎?”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如果老者不出現,那麼他肯定能夠戳穿對方的喉嚨。
如果說被戳穿了喉嚨都還不算贏,那麼馮摯也只能說對方開了外掛,根本贏不了。
“哼,我的意思很簡單,對方有所保留,並沒有發揮自己的全部實力。”
馮摯雖然也有一點猜測,但是戰鬥的時候他很清楚,對方不可能有所隱藏,因爲那可是生死相向啊,稍有差池便會送掉自己的小命。
試問誰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所以馮摯斷定對方並沒有隱藏實力,而是在跟他真刀真槍的拼殺。
“不可能,如果他真是隱藏實力的話,那麼我怎麼可能有機會差點殺了他?”
“可笑!事情還沒有到哪一步,你就鐵定以爲自己能夠殺了他?”
馮摯怔怔的看着自己雙手,難不成真的像雪兒所說的那樣,是我的錯覺?
因爲我的驕傲自大,自以爲是?
他真的不敢相信對方有所隱藏,那樣的話自己不是很差勁?
完全被矇在鼓裡,而且還可笑的沾沾自喜.
雪兒似乎也不想在打擊馮摯,直接解釋道:“金刀侯爺給他徒弟下禁制,封印了大部分的實力,所以你才能夠和他打成這樣。”
“那,那最後金刀侯爺......”
“嗯,你猜的沒錯,他那一巴掌是爲了解開封印,只不過看起來慘了一點而已。”
馮摯惶恐無比,看來事情真的如同雪兒所說的那樣,是自己太不堪了,竟然會被對方的表面實力欺騙。
隱藏了大部分實力都能夠和他打成平手,那麼真的實力豈不是要秒殺他?
看來金刀侯爺果然不是蓋的,怎麼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怎麼可能教出如此廢物的徒弟呢?
他本該想到這一點,但是因爲自己的輕視,直接忽略了這一點。
“那......老先生也沒有看出來嗎?”
“當然不是,只不過沒有計較,給了金刀侯爺一個面子。”
話到這裡,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說明白了。
而馮摯也徹底認清了自己的渺小,開始振作了起來。
“雪兒,你教訓的是!”
“我不該懈怠,認爲自己了不起!”
“你現在就好好的磨鍊我罷,遲早有一天我會跟那個莽漢一較高下的!”
雪兒欣慰的點了點頭,旋即素手一揮,久違了的四隻大金剛又出現在兩人周圍。
它們虎視眈眈的盯着馮摯,痛快的怒吼一聲。
“哄!”
馮摯不由得一陣暈眩,只覺耳朵都快炸了。
這吼聲猶如晨鐘暮鼓一般,激盪人心,震得他搖搖欲墜。
“哼!”
片刻之後,只見馮摯冷哼一聲,桀驁不馴的說道:“來吧,讓小爺痛快的打一場!”
不知爲何,雪兒鬱悶的笑了一下。
好像,這小黑更加不可一世了,絲毫沒有暫斂鋒芒的意思。
但細觀之下又有所不同,這不是真正的自傲,而是一種桀驁的自信。
一種理智的傲氣,不服輸他人的氣勢。
不得不說,雪兒的話激發了馮摯的血性,就如同曾經爲了拯救玲瓏而爆發的執念一樣,堅不可摧。
想通了這一點,她自然是高興無比,所以纔會無奈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