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輕輕悄悄從上方移開,山腳沒有了太陽的照射,漸漸涼快了下來。
爐子上的紅薯烤得香噴噴的,圍坐在旁邊的人一邊聊天一邊忍不住饞得咽口水。
“小宇叔,我們摘回來玉米棒子了,還撿到了一個雞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小石子幾人喊着從山上跑了下來,把懷裡的玉米往溪邊一丟,拔掉玉米鬚,扯掉苞葉,放到水裡沖洗一下。
莎莎把撿到的雞蛋拿給陸星宇,家裡的土雞下的蛋不大,小小一顆。
陸星宇接過來,隨手放在旁邊,說道:“沒想到它們這麼快下蛋了,不知道在外面下了多少顆了,還好發現了,要不然都便宜山上的老鼠和蛇了。”
老鼠和蛇都是會吃生雞蛋的,母雞在山上下蛋,分分鐘被它們吃個精光,連殼都不剩。
“那怎麼辦,跟母雞說要回來下蛋?”何浩海下意識問道。
“哈哈。”大家忍不住一陣鬨笑。
“看到母雞下蛋了,要給它們搭幾個下蛋的窩,最好在窩裡放上一個雞蛋,讓它們知道這裡就是可以下蛋的地方,養成習慣就好了。”
陸星宇看不止何浩海不知道,好幾個年輕人都一臉懵,認真解釋了一下。
散養的母雞在外面下蛋是個很頭疼的問題,要是解決得不好,每天都不知道它們又躲哪下蛋了,他明天就拿稻草給母雞整幾個下蛋的窩。
“紅薯熟了。”陸星宇拿了一塊乾淨的布往地上一攤,把烤熟的紅薯夾到上面放着,讓大家掰着吃。
“好燙,好香,還好甜。”小石子掰了一塊往嘴裡塞,燙得他把紅薯從右手換到左手,又從左手換到右手。
“好香,好好吃啊。”
“我詞窮,就兩字,美味。”
陸星宇吃了半個紅薯,過了嘴癮,把小石子他們摘的玉米棒子和剩下的紅薯放上去烤。
“陸老闆,要不把那個雞蛋也放上去烤了,烤雞蛋肯定也很香吧,我還沒吃過烤雞蛋呢。”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孩子說道。
“你想想爲什麼長這麼大了沒吃過烤雞蛋呢?”坐在她旁邊的人好笑地側頭問道。
“爲什麼?因爲……因爲雞蛋不能烤……嗎?”
女孩子的聲音越來越弱,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好傻的一句話,不好意思地用雙手捂住臉,連耳朵都紅了。
“烤雞蛋會炸的,我試過。”小石子大聲地說道。
小石子以前偷偷拿了家裡的雞蛋去烤,雞蛋爆開的時候,蛋液四濺,把他嚇了一大跳,場面十分壯觀,濺出來的蛋液還把自個兒的手燙傷了。
“臭小子,把雞蛋烤炸了很光榮是不是,有什麼好得瑟的。”小石子爺爺剛走過來就聽到自家孫子的話,小石子臉上的表情好不得意。
“我沒有得瑟,我在闡述事實,我連形容詞都沒有加。”小石子扁着嘴說道,一口咬下一大塊紅薯。
“呦,你還想加什麼形容詞啊?”陸星宇一邊給玉米翻了一個身一邊打趣地問道。
烤炸雞蛋這種事情,陸星宇沒有做過,但他小時候烤炸過鳥蛋,剛從樹上的鳥窩裡摸出來的熱乎乎的鳥蛋。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英俊帥氣的我……”
“牛都上天了。”小石子爺爺拍了一下孫子的腦袋瓜,無奈地說道。
“玉米烤好了,紅薯也好了,紅薯還有沒有人要?”陸星宇問道,把它們夾了下來。
“有,我要紅薯,還想吃一點玉米,有刀嗎,我把玉米棒子切開,太燙了掰不了。”何浩海說道。
“有,我去拿。”陸星宇進屋裡拿出一把水果刀,用來切玉米不太好使,但將就着能用。
何浩海把一根玉米棒子切成三段,遞給周阮玲一段,又問道:“要不要再吃點紅薯,我這裡分你一半?”
周阮玲搖了搖頭:“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現在吃太多等會兒吃不下,方嬸今晚做了我愛吃的荷葉糯米蒸排骨,我要留着肚子吃。”
“現在還有新鮮的荷葉嗎?我還沒去村尾的荷塘看。”何浩海問道。
“有荷葉,但是好多已經開始枯萎了,葉子變得焦黃,完全看不到荷花了。”周阮玲輕聲說道。
“我想去看看,一起去?”何浩海吃完手中的玉米和紅薯,邀請道。
周阮玲點點頭,兩人跟陸星宇說了一聲,起身離開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陣陣微風帶走了燥熱,山腳下越來越涼快,這麼坐着聊天特別舒適。
苦楝樹上的喜鵲歸巢了,在枝頭嘰嘰喳喳,他們仰頭就能看見它們跳動的身影。
陸星宇養的那羣雞,在山上野了一天,也在太陽落山前回來了,咯咯叫喚着該開飯了。
吃完了半個烤紅薯的球球趴在旁邊,腦袋擱在陸星宇的腿上,他有一下沒一下地順着它背上的毛。
小乖則精力旺盛地在不遠處跑來跑去,還汪汪了幾聲,試圖把懶洋洋躺着的球球喊過去,球球充耳不理。
“真不想動彈,可是該回去吃飯了,還是得起來。”
說話的人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其他人慢慢跟着站了起來,陸陸續續回民宿吃晚飯去了。
雞棚裡,一隻只腦袋伸得老長,等着陸星宇投喂,他抓了一把稻穀灑下去,它們一窩蜂地低頭衝了過去。
黃昏,去荷塘逛了一番的何浩海和周阮玲看天色不早了,也準備回去吃飯了,走到分叉路口,跟山腳出來的一幫人相遇,跟上了大部隊。
哞哞哞。
村支書家的黃牛走在前面叫了兩聲,後面跟着的小石子家的小牛迴應了兩聲。
“玲玲回來了,準備開飯了。”方嬸把桌椅搬到了院子裡,橘貓攤開身子躺在一張椅子的正中間,被方嬸拍了一下也不離開。
“我到了,拜拜。”周阮玲扭頭對何浩海他們說道,快步一邊應着方嬸一邊走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