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林飛很彆扭的鬆開了摟着我的手,啥話沒說,轉身出了病房。
我偷偷的笑了,翻開了《知音漫客》尋找帥哥。
半晌,病房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解決完了?”我輕笑地問着。
“看來你在病房過的不錯嘛!”
“離傑?你怎麼來了?”我驚喜地放下了手中的漫畫書,“來,坐!”我拍了拍病牀的邊緣。
“你說你,吃個飯都能吃到醫院。”
“哎呀,人家只是一時不小心嘛!”
“就憑你這饞嘴,還一時不小心?”
“喂,你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損我的?”
“你覺得呢?”離傑笑了笑,環顧着四周,“楚林飛呢?”
“他,應該,去廁所了吧。”我猜測着這一種可能,“是他叫你來的?”
“是啊,要是他不叫我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訴我了?”
“怎麼會呢?”我笑着,“喂,你這來看望病人也不帶點兒禮物?”
“帶什麼?就你這德性,是能吃還是能玩?”
“最起碼你帶束鮮花啊。”
“給你送行?”
“你——”
這時,楚林飛開門進來了。
“大舅哥,你來了。”楚林飛臉不紅心不跳地打着招呼。
“你能不能含蓄點兒。”
“沒事啦,來,坐吧。”離傑笑着把病牀邊上的位置讓出來,坐到了椅子上。然後,楚林飛恬不知恥地坐到了我旁邊。
楚林飛和離傑東一句西一句的嘮着,我聽不懂他們說些什麼,弄得我好沒有存在感。
“喂,你們就不能顧慮一下被冷落的我的感受?”
他倆同時看向了我,兩秒過後,繼續若無其事的聊天。
“你們太過分了。”不理我。
“我要去死。”還不理我。
“那我找小三聊天去。”說着我拿出了手機,好巧不巧,正在這時,手機嗡嗡地震動了,媽呀,是嶽江川的來電,我啪地按掉了,偷偷地瞄了一眼楚林飛。
不瞄還好,楚林飛神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怎麼不接電話?”
“騷擾電話。”
“是嗎?”楚林飛笑得我毛骨悚然,“給我看看。”
“不給。”
於是乎,楚林飛以一種極其猥瑣的手段從我手中搶走了電話。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之後,隨即臉黑了下來,“跟屁蟲是誰?”
“我不認識。”
“你當我白癡?”
“我真不認識,就一個騷擾電話,所以改了備註,每次他打來我直接就按掉。”我煞有其事地辯解着,從楚林飛的手裡奪回了手機。
“哦,這樣啊。”楚林飛笑着,“爲了讓你不再受騷擾,那我打個電話給他。”
我貌似低估了楚林飛的記憶力,只看了一眼手機號碼,他居然就記住了。我眼睜睜地看着他撥通了嶽江川的手機,膽戰心驚地聽着提示音。
“喂——”嶽江川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媽呀,楚林飛你夠了,打就打,你開什麼免提啊。
“聽說你最近一直騷擾我女朋友。”
對方輕笑了一聲,“你是楚林飛吧,安言是這麼告訴你的嗎?”
楚林飛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把手機遞到我面前,“來,你跟他說。”
“我、我說什麼啊?”
結果嶽江川聽到了我的聲音,“安言,是你嗎?”
“安言出去了,你找她、有什麼事嗎?”我緊張地看着楚林飛發黑的臉。
“安言,你的聲音我怎麼可能聽錯。”
楚林飛的臉又黑了一度,該死的嶽江川,我跟你沒完!
“裝,繼續裝。”楚林飛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我,然後把手機收回了,“你和安言什麼關係?”
“很親密的關係。”
“小三。”
“bingo!”
“活膩了我可以提早送你上西天。”
“沒問題,記得在我的墓碑上刻上安言之夫。”
嶽江川到底和楚林飛某些方面有些像,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一山不容二虎,一女不容二夫。總之就是那什麼同類厭惡感吧,我看見楚林飛的臉黑了又紫,紫了又黑。
“吶,楚林飛,你不會誤會吧。”
“你覺得呢?”楚林飛咬牙切齒地拋給我一個反問句。
“請問楚林飛大人還有什麼疑問嗎?”那端的嶽江川開口了。
“你叫什麼?”
“除了安言,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敢見我嗎?”
“除了安言,我不會見任何人的。”
“很好。”說完,楚林飛狠狠的掐斷了電話。
“楚、楚林、飛。”我伸手拽了拽楚林飛的衣角,“你不會真誤會了吧。”
“他是誰?”我能感受到極力壓制着的怒氣。
“路人甲。”
“告訴我名字。”
“他無關緊要。”
“名字!”
“真沒事,沒、那關係。”
就在楚林飛即將爆發之際,救命離傑來和解了,“有那關係安言就和我說了,你也別生無名氣,安言還病着,別讓她心情不好。”
“我看她心情蠻不錯的。”楚林飛冷笑一聲,轉身出了病房。
“離傑,楚林飛生氣了嗎?”我求助的看向了離傑。
“生沒生氣你比我更清楚吧。”離傑嘆了口氣,“不是我說你,你最好和楚林飛說清楚,要真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幹嘛不告訴他?”
“我怕楚林飛去找人家惹事?”
“楚林飛什麼時候做過這麼沒品的事?”
“我——”好像是沒有,我也找不出理由。
“給他打個電話吧。”
半晌,我欲哭無淚地晃着離傑,“打不通,關機了,楚林飛真生氣了。”
“他生氣說明他在乎你。只要你認錯態度好,總會和解的。”
“可我現在連他人在哪兒都不知道,又聯繫不上,我怎麼認錯。”我低下頭,看着手機屏幕上楚林飛的照片,擡頭看向離傑,“你幫我把他找回來好不好?”
“不好,自己找。”
“離傑——”
“恩?”
“哥——”
“安言,你要學會反思,以後你倆的路還長着呢,遇到事情要學會自己解決。”
“我這不是善於利用資源嗎?”
“得,就你這態度,你還是在這好好反思吧。”說完,離傑拿起外套也出了病房。
瞬間,偌大的病房就剩下我一個了,我胡亂翻着手中的漫畫中,一點也看不進去,煩躁地摔在了一邊。
明明就什麼事都沒有,幹嘛誤會?
陷在這場愛情裡的,明明只有我不是嗎?
眼淚不爭氣的滑落下來,溼了臉龐,溼了被單。我抱着頭漸漸哭出聲。
楚林飛,你他媽的亂想什麼?老子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了?
楚林飛,這個時候,你應該出現的不是嗎?你回來啊——“以後你倆的路還長着呢,遇到事情要學會自己解決。”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楚林飛。
我擦乾眼淚,強忍着身體的不適,急忙穿上鞋子衝出了病房,楚林飛剛走沒多久,他一定不會走太遠的,他一定就在附近。
我急急忙忙衝到醫院樓下,馬路上車來車往,哪裡還有楚林飛的身影?
沿着馬路,我手足無措地走着,看着,尋找着。
公園的長椅上,沒有。
路邊的報刊亭,沒有。
街邊的小店,沒有。
拐角,沒有。
凌冽的寒風吹來,只穿着單薄病號服,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我緩緩蹲下身,抱着腿,吸着冷氣。楚林飛,你在哪兒?我好冷。
等我緩緩站起身的時候才發現,這是哪兒?我走到哪兒了?我甚至連醫院的方位都找不到了,而且,連手機都沒有帶。
更可怕的是,也許動作幅度太大,牽動了傷口,胸前,已經是血淋淋的一片。
怎麼辦?怎麼辦?
我捂着傷口,忍着疼痛,亦步亦趨地緩緩挪動着。沒有任何的支撐物,我沿着來時的路緩緩往回走着,冷汗從額頭流下,越來越強烈的冷意侵襲着身體,傷口愈發的疼痛,渾身的力氣漸漸被抽走,眼前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好暈——我轟然倒下。
——————楚林飛,我餓了。
楚林飛,我渴了。
楚林飛,陪我看電影。
楚林飛,幫我寫論文。
……
……
楚林飛,我好冷。
楚林飛,你在哪兒?
楚林飛,我才發現,我的世界早已離不開你。
楚林飛,我喜歡你。
我喜歡的,只有你。
——————“楚——林——飛——”
“安言,我在,我在這兒。”
“楚——林——飛——”
“是我,安言,是我。”
“楚——林——飛——”
“安言,我在你身邊,醒醒,你快醒醒。”
恍惚間,我聽見了楚林飛的聲音,很虛幻,很飄渺,就像從天堂傳來歌聲,很好聽、很動人。
嘿嘿,楚林飛,你開玩笑的對不對?你幹嘛跑那麼快,我都追不上你了。
楚林飛,你等等,我馬上就抓到你了。
咦?楚林飛,你跑哪兒去了?
這,是哪兒啊?
楚林飛,我不找你了,你來找我好不好?
半夢半醒間,眩暈的燈光射進我的眼睛,好刺眼,好難受,我緩緩合上了。
“安言,安言,安言。。。。。。”
有人叫我誒,會是誰呢?
聲音好溫柔,像安魂曲一樣,緩慢地在廣袤的夜空飄蕩着。
呵,好睏,我想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