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我跨坐在嶽江川的摩托車上,由他載着疾馳而歸。
“今晚我住你這裡。”剛下車,容不得我反駁,嶽江川摘下頭盔就往別墅走去,拿出鑰匙,開門,換鞋,一氣呵成。
“喂,你想讓我保養你嗎?”我衝着嶽江川一頭栽在沙發的身影喊去。
“你要是想我不會拒絕的。”
“你臉皮什麼時候能變薄一點。”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嶽江川一把將沙發邊上的我拉進了他的懷抱,突如其來,我跌落在他的胸膛。
“你別,我還要做飯。”
“讓我抱一會兒。”嶽江川的語氣淡淡的,似乎有些疲倦。
“那,就一會兒。”
“恩,”嶽江川笑着摸着我的頭,我貼着他的胸膛,都能聽到那有力的心跳聲,一下接一下。
“安言,說你喜歡我。”
“恩,我喜歡你。”我懶懶地應着。
“你知道我說的是哪種喜歡。”
我沉默了。
“你還是忘不了他嗎?”嶽江川一問,房間陷入了沉寂。
“就算身體給了我,你還是不願意給我機會嗎?”他盯着我的眼,盯的我心虛。
“還是,你想把所有的事情歸結到酒上?”
我無法反駁,至少昨晚,我是清醒的。
“安言,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朋友?牀伴?排解寂寞的工具?如果你要發好人卡的話,我不需要。”
嶽江川還是一如既往,不喜歡不清不楚,不喜歡拖泥帶水,很直白,很直接。
“江川,做我男朋友吧。”
“安言,如果這是你真實的想法,我自然高興不過。我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我會對昨晚的行爲負責,雖然我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你會答應陪我。但是,在你沒放下心裡那個結之前,原諒我不給你名分。”嶽江川平靜地訴說着。
“在你真正想通之前,我會讓你見個人,你真正想見的那個人。”嶽江川將我從他的懷裡拉起,黑色的雙眸反射着燈的光亮,帶着悲傷,帶着期望。
那個人,應該就是楚林飛了吧。果然,無論什麼事,我永遠都瞞不過面前的這個人。
“如果所有的一切你都放下了,回到我身邊。”嶽江川的眼睛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好。”我點頭答應。
閉上雙眼,嶽江川在我的額頭印了一個吻。
——————我不得不承認嶽江川的效率,當我還在甜品店裡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條信息將我拉回了現實,嶽江川發過來的,是一串地址。
懷揣着心事把工作做完,忐忑的心情愈發清晰。
那地址,是楚林飛嗎?事到如今,我又該以什麼樣的面孔見他,見了面又能說什麼呢?
思考良久,我將手機關掉了。
嶽江川還是一如既往的來接我下班,晚上以各種藉口寄居在我家裡,卻是出奇的老實啥事沒做。
“你是不是整天閒着沒事做?”我瞅着沙發上懶懶散散的嶽江川,將一盤切好的水果放在了旁邊的茶几上。這傢伙都快把這裡當成家了。
“誰說我沒事做的?我這幾天也快忙成狗了。”嶽江川轉開嘴,示意我喂他水果吃。我無奈只好用牙籤插起一小塊水果放進他口中。
“忙成這樣還有時間接我下班,回來後還在這兒耗着?”我又插起一塊水果放在自己的嘴裡。
“就這麼希望我累垮了?”
“我看你已經累垮了。”
“你這是心疼我?”嶽江川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我。
“怎麼?不允許?”我邪惡地挑了挑眉。
嶽江川沒有說話,直接一個吻就印了上來。
“有點兒分寸。”我推開他的頭。
“在你還沒找到楚林飛之前,都是我的。”嶽江川霸道地將我拉進他的懷裡。
任由着他這樣,我閉上了眼睛。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找他?”許久,嶽江川低沉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找他,就算見了面我又能說什麼呢。”我嘆了一口氣,把心中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不去找他,永遠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安言,你不能被他束縛一輩子。”
“聽你的話,你好像比我還了解我自己。”
“那你說你還有哪裡沒被我瞭解過?”嶽江川邪惡地靠過來,我見勢不妙立即逃跑了。
轉眼間,我工作也有一個月了,第一筆工資總算到手了,樂呵呵地看着工資卡里的數字,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我立刻打了一通電話給嶽江川,“我發工資了,請你吃飯去。”
“好啊,求之不得。”
很速度的,嶽江川騎着摩托車就來了。
“我說,你每次就不能低調點兒來?”那機車的聲音也是在是忒大了,震得耳膜都疼。
“這叫宣佈所有權,你不是男人,不會懂的。”
“切,就你懂。”
好在嶽江川識相,沒有帶我來飯店,而是找了一家小館子,要不就憑我那點兒可憐的薪水,哪兒夠請他的。
點了點兒家常便飯,叫了幾罐啤酒,我倆將就着吃了一頓。吃晚飯逛了逛街,下午一點左右我們便回去了。
剛進門,發現玄關處有雙鞋子。
不用猜我也知道,這個時間老爸回不來,除我之外擁有我家鑰匙的,除了我身邊的嶽江川,就只剩下離傑了。
果然,在沙發上,我看到了懶懶散散正在看電視的離傑。他應該等了好久吧,看樣子都快睡過去了。
“離傑。”我叫了他一聲。
聽到響聲,離傑原本快要合上的眼皮瞬間睜開了,看到我和嶽江川的瞬間,臉上閃過了一絲錯愕,隨即又恢復平靜。
“今天休假,來看看你,看樣子不用我擔心了。”離傑笑着。
“不用你擔心你就不擔心了?”我嘟着嘴表示不滿。
“好了,今天來,我是有要事找你。”離傑淡淡地說着。
“既然你也到家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嶽江川很識相地迴避了,轉身出了門。
“好了,說吧。”我坐在了離傑旁邊的沙發上。
“你和他,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離傑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似乎在生氣。
“我也不想瞞你。”我悻悻的說道。言外之意,該有的都有了。
“安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離傑加重了語氣。
“我知道。哥,你今天來,不會是爲了說這個的吧。”再討論下去,離傑非跟我發飆不可,無奈我只好切入正題。
離傑聽到我的話,嘆了口氣,陷入了沉默。每次叫離傑“哥”,總是一種信號,因爲我和離傑的血緣特殊性,我也不知道叫他表哥好還是堂哥好,最後乾脆都不叫了,直接稱呼名字,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我查到趙藝凡的住址了。”良久,離傑終於開口了。
我沒說話,耐心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在這兒。”離傑伸出拳頭,攤開掌心,一張白色的紙團靜靜地立在手心裡。
我顫抖着雙手接過來,不斷調整着自己的呼吸。藝凡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詞彙才能表達她在我心中的分量。此刻,我的心緒是複雜的。
“有時間去看看她吧。”
“我知道了,明天,明天我就去。”
“那個嶽江川,你自己掂量着,這麼大人了,別讓人操心了。”離傑有些傷感,應該是對我的表現很失望吧。從小到大,離傑一直寵着我慣着我,所有的事情都遷就着我,從未表達對我的任何不滿。也正因爲如此,我更加不希望看到離傑失望的表情。
可是現在,離傑的神情還是深深的刺痛了我。
我不是個好妹妹。
“你嫂子已經轉到醫院去了,有時間就去看看吧。”離傑說完便拿起外套,“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好好照顧自己,我先回去了。”
“恩。”不知道說什麼,我只能這樣應答着。
送走了離傑,我頹廢地坐在沙發上,簡單的縷了縷思緒。
最近要做的幾件事:上班、看藝凡、看望嫂子、找楚林飛、處理好與嶽江川的關係。
乍一看其實沒什麼,可穿插起來的效果就不一樣了,偏偏我還是特別沒有耐心的那種。可是現在身邊,居然來分擔我憂愁的無關人士都沒有。
要是以前,身邊有楚林飛,我可以毫無顧忌的跟他分享所有的一切。那時真好,很單純,心甘情願。楚林飛也一直陪着我,默默地聽我說完,寵溺的摸摸我的頭,或者小心擁我入懷,承擔我的喜悅與哀傷。
那時,楚林飛應該是喜歡我的吧。以前的我那樣的不信任他,是不是傷到了他?
我不能再這樣想下去了。
楚林飛已經遠在天邊,他的生活應該早就與我無關了。現在在我身邊的是另一個人,一個叫嶽江川的男人。
安言,把握好現在吧,你不能再辜負一個傾心於你的男人。有句話怎麼說來着,遇到好人就嫁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犯賤了點兒,或許我這輩子註定要愛上一個花心的人、辜負一個癡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