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玩個心跳,玩個刺激
秦宇飛說:“神鬼怕惡人,再說我有上帝保佑着呢,鬼魂是不敢攔劫我的。”
女富婆執意說:“一張支票貼衣服口袋裡裝了,就是來了劫匪也拿不走錢。你這個樣子,倒是往劫匪的口袋裡送錢呢,只要他們逮住了機會,你準就是跑不掉的。”
秦宇飛將車子發動起來,一揮手說:“放心吧,我保證一路順風。”
女富婆站到車窗前說:“到了地方給我打電話,一定打電話。”
“OK!”秦宇飛打了個響指,方向盤一輪,車就衝到前邊去了。
勞斯萊斯像長了翅膀的大鳥,在城市寬闊的馬路上飛翔,不一會就飛出了市區。又不一會兒,來到了郊縣,再不一會兒,到了另一座城市。
陽光燦爛,天氣晴朗,秦宇飛在一座新城市的星級賓館租了間屋子安頓下來,打開房間以後將“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窗外,然後他就開始設計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秦宇飛感覺錢要少了,他只按王蕾的遺囑提了百分之十,雖然這些錢對他個人來說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另外的部分全部歸了女富婆或者充公實在有點可惜。於是,秦宇飛盤算着怎樣把款子再騙一部分出來,那樣才能保證他生命掙扎階段的花天酒地。
不過,下一步的行動他還想不出什麼妥當的步驟,眼下要緊的是他先洗個澡,睡上一覺,等他睡醒後再考慮以後的行動。
秦宇飛在賓館安頓下來以後,內心生出一種可怕的恐怖,他想他這樣做的結果會是什麼呢?想了半天,無非是一個死亡,而死亡本來就已經靠近了他,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他安分守己也會與死亡相吻,不安分守己也會與死亡相吻,他何不玩個心跳,玩個刺激,玩個冒險,讓種種感覺都在死亡面前盡情地瘋狂,他的冤魂在脫離他的軀殼後就不會凌風飛舞,無安棲之地。
房間安靜極了,可怕的安靜使秦宇飛惶然不安,他打開電視,畫面是一部電視連續劇,一位年輕的警察因爲破獲一起案件而私扣了人質,案件破了以後,警察也面臨着服刑。
秦宇飛一看到警察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他在跟楊麗分手時曾被派出所拘留過,還是王蕾把他救出來的。那是他第一次嘗試警察的滋味,別的不說,只要那根警棍點擊在人的後背上,人的整個身架就垮下來了。
秦宇飛趕快調換頻道,又是一部電視劇,畫面上一個靚麗佳人,鵝蛋形的臉,兩彎柳眉,很古典的美,有點像楊麗,想到楊麗,他渾身又不自在起來,同時有一種意念在內心中不斷地騷動,他要見楊麗,就像在南國溫泉粗暴地佔有她時那樣,他還要佔有她一次,把令人驚恐的艾滋病傳染給她。楊麗曾是自己喜歡的女人,自己無法擁有,也不能讓別人擁有。
秦宇飛忽然發壞地笑了一下,笑過之後他又把電視頻道換了,畫面上正介紹一處美麗的風光,那是一座山寨,山川秀麗,瀑布飛泉,青峰翠竹,一派美麗的田園風光,秦宇飛看了一會兒,感到無趣,便躺在牀上擺弄手機,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主意。
他明天開始給女富婆發短信息,就說已搞到貨源,但錢數不夠,需要她再匯一筆款來,讓對方將款打到他的銀行卡上,然後他再按王蕾的口氣給她發幾條短信息,就說她十分同意秦宇飛的方案,國內的業務暫時由他全權代理。
想到這兒,秦宇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撩開窗簾,外邊燈火輝煌,秦宇飛現在必須出去買一個手機,將一切都設置妥當,明天的騙局就會順理成章了。
B城離北京不遠,30年代曾是資本家雲集之地,也是外國的租界地。它的建築規模已跟北京連成一片,城市與城市的距離驅車40幾分鐘就能到達。雖然城市的規模擴大了,但從前外國的租界地依然存在,那種法式的洋房讓人能夠感受到當年的繁華氣息。所以,B城
的夜晚儘管沒有北京夜晚的燈火璀燦,昔日繁華的影子還在,遊客也就顯得特別有興致。
秦宇飛沒有開車,他在大街上信步走着,打量着這個不同於北京的地方,儘管只有40分鐘的距離,但人們說話的聲調卻與北京有着天壤之別,如果不是都使用漢語,還以爲到了國外呢。
電信局在商業區的右側,雖然現在各大商場都出售手機,秦宇飛還是尋找到專賣店,這樣的地方更讓他放心一點。他挑了一款最新式樣的,只有半個巴掌大,此款手機的功能不僅僅通電話,還能拍照,秦宇飛揀了一個很吉祥的號碼,用身份證填了表,就試着給女富婆打電話,對方剛剛有了迴應,秦宇飛立刻把手機關了,他想這是專門配給王蕾的手機,用來欺騙女富婆的,他千萬不能露馬腳,一旦露了馬腳,另外的一部分錢就騙不來了。
秦宇飛在馬路上走着,B城不同於北京的夜晚,寬敞明亮的大街讓他忽然感到生活的美好,可不久的將來他就要與這美好的生活永遠告別了。
他內心隱隱生起一種痛恨,對王蕾的痛恨,對楊麗的痛恨,對世上所有女人的痛恨,他甚至想:世界爲什麼要誕生這麼多的女人,又爲什麼要誕生這麼多漂亮的女人?還爲什麼誕生這麼多又有錢又漂亮的女人?是這些女人裝扮了世界嗎?還是這個世界裝扮了女人呢?
女人用她們的眼淚用她們的笑聲用她們的美貌蠱惑了男人,男人在女人面前失去理智失去自我失去男人應該具有的一切,於是世界亂起來了,因爲女人而亂起來了,女人們要了男人的錢,要了男人的精力,並要了男人的性命,可男人們在女人面前仍沒有清醒,他們喜歡讓女人騙,越受騙越感到歡喜,說到底男人是爲了女人而奮鬥,他們奮鬥的目的是爲了得到天下的女人。
秦宇飛顯然是男人中的另類了,他清醒地認識了女人,清醒地看明白了女人的真正面目,他連性命都讓女人給坑害了,對女人便再也沒有了熱愛,下一步就是他對女人展開的攻勢,那是一種特別的行動,他在這行動中要讓女人知道男人的厲害,別以爲男人總是那麼好騙,受了騙又無動於衷。
想到這些,秦宇飛的心裡翻江倒海起來,他對着天空吼了一聲,路人莫名其妙地望他。他就在路人的觀望中加快了步伐。
第二天,秦宇飛睡到近中午才起牀,起牀後他先去吃飯,B城的包子有很久遠的傳統,在國內食文化中算是“大哥大”。秦宇飛便要了一份包子套餐,一共十種,每種兩隻,包子的餡五花八門,蝦蟹成了味道的檔次。
秦宇飛吃得滿嘴流油,便喊小姐給他送餐巾紙,小姐走過來時,秦宇飛朝她高聳的胸脯摸了一把,小姐剛要喊,秦宇飛立刻從口袋裡掏出兩張大票扔給她說:“你一點都不吃虧,要是你每天都有這樣的生意,你肯定發財了。”
小姐見了錢,嗓門也就關上了,她湊近秦宇飛悄悄問:“先生還要點什麼?”
秦宇飛噯昧地看了看她的下肢說:“如今這世道還是喜歡錢的小姐多,我現在也無法要你的什麼了,等我要的時候再來找你吧。”
小姐會意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樣子,拿了錢轉身走了。
小姐走了以後,秦宇飛纔想起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差點讓小姐給耽誤了。
於是匆匆起身回了房間,開始學着王蕾的語氣用新手機給女富婆打電話:“喂,我是王蕾,我在美國給你打越洋電話,秦宇飛把他的新方案跟我說了,我同意他去試一試,那百分之十你提給他了嗎?
女富婆說:“他已經帶着現款去辦理了。你在美國什麼時候回來?”
“再過兩個月吧,這邊公司有些事情比較棘手,處理完了才能回大陸,到時候我們把文化街好好建設一下,讓它成爲世界聞名的街市。”
女富婆:“我也是這樣設想的,我們不幹則已,一干驚人!”
“對了,剛剛我接到了秦宇飛打來的電話,他說他在那邊已經辦理得差不多了,只是現款不夠,可能還要在你這裡提一點,她怕你不同意,所以就先跟我打了招呼,我已經答應他了。”
女富婆有點吃驚地說:“那可就超出你規定的範圍了。”
“不要緊的,反正他是去爲文化街的事辦理業務,不會有錯。”
女富婆猶豫了一下說:“你真那麼相信他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那我只好遵旨吧。”女富婆不情願地說。又問,“給他多少?”
“他需要多少就給多少吧。”
王蕾0K了一聲,就把手機關了。
女富婆覺得這電話通得很彆扭,可自己又無法說清究竟彆扭在哪裡,便暗恨秦宇飛心懷鬼胎,明明應該先跟她說的事情,卻一個電話打到了美國,落得她只有服從的份了。
女富婆想先不理睬秦宇飛,看他怎麼跟自己開口,這麼一大筆錢開出去,一旦泡了湯,誰能擔待這個責任呢?
正想着,她的手機競響起來了。是秦宇飛!女富婆佯裝不知地對着他喊:“你怎麼纔打來電話,我以爲你被劫持了呢。”
秦宇飛得意地說:“誰敢劫持我呀?除非他長了三頭六臂了。”
女富婆說:“別吹了,那邊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秦宇飛興奮地說:“馬到成功,還多辦理了一些業務。眼下只是資金不夠用,我已經向王蕾小姐請示過了,她同意我再提取一部分資金。”
女富婆有點醋意地說:“到底是海外的女人有權威呀,人家不在國內,你就把電話打到國外。她已經同意了,你幹嘛還來問我呢?”
秦宇飛聽出女富婆的情緒了,便哄她說:“你是現管嘛!她再同意,也必須經過你這一關呀?如果我不事先跟她打招呼,她會懷疑你我做鬼騙錢,那個時候我們跳進北海也洗不清了。要知道,我只是他的保鏢,並不是她的什麼親人。”
“那我是你的親人嗎?”女富婆有點發嗲地反問道。
“你說呢?你認爲是就應該是。”秦宇飛故意掉包袱說:“我跟肖小姐,可從未像跟你那麼……怎麼說呢,我沒吻過她那個地方。”
“吻過又怎樣,沒吻過又怎樣?”女富婆佯裝不知地問。
秦宇飛哈哈笑了說:“你那位名星也不夠男人檔次啊,跟你說吧,男人親你那個地方就證明他特別愛你。”
女富婆也笑了說:“我還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呢,這類事影碟上都有。”
秦宇飛接話說:“可那是人家的快活,你的快活只有我給予了。”
女富婆打斷他的話說:“去去去,別那麼噁心人,說白了吧,你還要提多少錢?”
秦宇飛想了想說:“再提百分之二十吧。”
“什麼?你別開玩笑吧!”未等秦宇飛話音落地,女富婆就叫了起來。
秦宇飛說:“這個數字我已經跟肖小姐講了,她都同意了,反正是買建築材料,我一攬子包了大家不都省心了嗎?”
女富婆猶豫着說:“道理講得通,只是錢提得太多了,我怕日後擔責任。”
秦宇飛說:“擔什麼責任?我拿錢買東西,又不是拿出去玩。再說,錢是肖小姐的,肖小姐都同意了,你還管那麼緊幹嘛?”
女富婆說:“這樣吧,你先把那批貨運回來,然後打個條子給我,再提錢。”
秦宇飛急頭白臉地吼道:“你真是不相信人咋的?咱倆都那種關係了,你還對我這麼不放心?跟你說吧,要提貨的人很多,貨源卻不充足,我來回一折騰,貨可能就讓別人提走了,如今提好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孬貨哪裡都有。反正不提也行,到時候建築材料不一樣,王蕾小姐要是怪罪下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秦宇飛賣起了關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