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眼珠轉了轉,突然拍了拍腦袋,而後拍着胸脯道:“岳父放心,三日後小婿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天才,就算是書法一道,小婿也不落人後。”
蘇老泉一臉的不信,未央的書法水平他能不知道,那是整個書院的恥辱,跟狗爬似的,要說三天能練成一筆好字,打死他都不信。
不過看未央信誓旦旦的樣子,再結合到未央創造的無數奇蹟來看,蘇老泉也不敢肯定,未央是不是真的能三天練成書法。
不過既然女婿這樣說了,也不好逼迫過甚,蘇老泉哼哼了兩聲,帶着蘇八娘與蔓菁揚長而去。
至於未央爲何如此自信?
蜂窩煤都被他弄出來了,高爐鍊鋼這種事都弄出來了,鉛筆這個東西愣是沒想起來,或許是因爲太微不足道了?
未央正是因爲想到了這茬,才這麼自信。
軟筆不行,咱不是還有硬筆嗎?你們字寫的好又咋地?咱另開一門,足以揚名後世了。
要知道硬筆取代軟筆,乃是大勢所趨,雖然軟筆依舊是一種潮流,但是卻已經被高高供奉在了供桌上,要想重返輝煌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未央雖然毛筆不行,卻寫了一手好鋼筆字,都是硬筆,相通的道理,沒有道理玩不通。
接下來,未央直接找到了範無稽與劉老大兩位大匠,還有他們的徒子徒孫,關起門來仔細研究。
鉛筆是個很簡單的東西,不過是耗費了幾個時辰,就做出了一根鉛筆,雖然鉛芯有點軟,容易斷裂,但是總算是出來了不是?
未央還不滿足,一幫子人在屋裡研究了足足兩天,這才做出了未央滿意的鉛筆,心滿意足的抱着一捆鉛筆,向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蘇老泉如約而來,一起來的,還有滕子京、晏殊、歐陽修、劉永、呂璹、章得象、柳永,甚至曾鞏、王安國都跑來湊熱鬧了。
誰不知道未央未二郎一筆字寫的天憎地厭,驚天地泣鬼神?
他們之所以過來,就是過來看笑話。
就算是王右軍轉世重生,沒有幾年的修煉,也不可能達到前世的水平。
書法這個東西,最講究個天賦還有勤奮。
未央這小子懶惰的很,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
三天他就能練出一筆好字來?騙鬼去吧?
不過這不妨礙他們看笑話不是。
未央笑眯眯的看着一幫着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慢悠悠的削好了一根鉛筆,抽出一張白紙。
霎時間,筆走龍蛇,下筆如有神。
在這一刻,未央如同王右軍附體一般,筆下一個個雋秀漂亮的方塊字流淌了出來,最關鍵的是,這些字一個個如同指甲般大小,而且字跡清晰,絲毫不亂,剛剛寫完,拿手摸上去,也只是一些痕跡,並不影響閱讀。
幾個老頭眼睛都直了,他們太知道這根筆能帶來多大的改變了。
自古以來,限制寒門子弟讀書的,最關鍵的便是筆墨紙硯的費用。
一根上好的毛筆,最少也要上百文,一沓紙,就要兩三百文,硯臺和墨,那更是驚人的貴,一年到頭在這上面的花費,至少也得十來貫,不然甭想練出好字,寫出好文章。
要知道,科舉考試,不僅僅要文采,一筆好字,更能加分不少,這也是當朝官員,每一個都有一手拿得出的好字的原因。
你寫的跟狗爬似的,考官看一眼都影響心情,還想高中?
這也是很多寒門子弟,大多數時候,都是以沙盤爲墨,以竹竿爲筆的原因所在。
要不然爲何寒門出一個當官的那麼難的?條件不允許啊?
可是未央的這根筆,足以改變天下寒門子弟的現狀。
他們都能看出來,這就是一根炭筆,不值錢的玩意兒,寫出來的字不僅漂亮,而且佔的面積小啊!
這纔是最關鍵的,佔的面積小,那麼就能省下不少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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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筆墨紙硯四種金貴的文人之物,可以直接精簡至筆紙兩種,這又能節省不少錢。
功在千秋啊!
老頭們一人攥着一根鉛筆,在那裡比比劃劃,不大會,就掌握了其中要領。
如此說來,豈不是就是說,掌握這種筆的用法很是簡單?
而且這筆不需要小心使用,裝在哪裡都行啊!
“未央!”滕子京爆喝一聲。
未央嚇得一個哆嗦,擡頭看向幾個老頭熾熱的幾乎噴出火來的目光,連忙道:“幾位老夫子,未央沒做錯什麼啊?”
晏殊幽幽說道:“你沒錯,錯的是我們,明明知道你有鬼神莫測之本事,還放任自流,實在是對不起歷代先賢。”
章得象也冷笑道:“以老夫看,應該把這小子禁足個三五年,讓他們一身所學編纂成冊,免得哪一天這小子出去作妖,把自己作死了。”
“是極是極!”
“此言大善!”
“豈不美哉!”
。。。。。。
頓時一片馬屁如潮,未央絕望的看向蘇老泉,發現蘇老泉雖然一臉不忍,但是更多的卻是自豪,很有躍躍欲試,把未央關起來的意思。
未央暗道不好,這些老傢伙沒有一個好惹的,尤其是兩個相公,那絕對是鐵石心腸,他們一體同心,自己還玩個屁。
他突然瞥見了歐陽修,這老傢伙雖然正在研究學問,編纂新的《竹書紀年》,但是畢竟文壇盟主的名頭在那裡,響亮着呢。
“歐陽先生,”未央露出一口細碎的白牙,笑眯眯的道:“您老人家還缺書童不?小子跟你當書童如何?”
歐陽修遲疑了一下,頓時感受到十餘道殺人般的目光,如芒在背,冷汗都出來了。
“老夫有平甫幫忙就好了,再說了,還有一些學生,願意陪老夫皓首窮經,就不勞煩你了。”
未央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他大義凜然的道:“身爲書院先生,當以學子爲本,我暨行書院數千學子,如今正是嗷嗷待哺,如飢似渴的時候,我怎能不盡一份力?我覺得,我做好先生的職責就好了。
當然,閒暇時刻修修書,也是可以的。”
幾個老頭互視一眼,覺得不能逼迫過甚,眼神交流過後,滕子京笑道:“一年必須編纂出兩本書來,這是底線!”
“成交!”未央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