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子自從剛纔開始,目光一直未曾離開孫魯班的身上,還不住地點頭。其實,象孫魯班這樣的美女,即使翻遍整個江東,恐怕都找不出幾個的,她點頭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老鴇子見到孫魯班睜開眼睛,就掏出一方絲帕,爲她擦去臉上的茶水,輕聲說道:“姑娘,這下好了,你可總算是醒了!”
孫魯班見老鴇子待她挺溫和地,完全不似旁邊的兩個男人那般凶神惡煞,就問道:“我是怎麼醒過來的,這裡又是何處?”至於她爲什麼會被綁住,用自己的腳趾頭想想都能明白,自然是爲了防止她掙扎和逃跑的。
不待那老鴇子回答,劉禪指了指自己手裡的瓷碗,笑道:“是我用茶水將你噴醒的!”
“什麼?!你這惡徒,我,我……”
劉禪和孫桓看到孫魯班再度氣得發白的臉,拼命地向旁邊的輩子上蹭去的樣子,就知道她的潔癖一定相當嚴重。
孫桓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侮辱孫魯班的機會,就極爲惡毒地說道:“看她的樣子,真不知道她是如何跟男人偷情的。你的口水髒,難道別的男人的口水就不髒了嗎?”
劉禪點點頭笑道:“也許我的口水就是比別人的臭呢?因爲本公子真的已經三天沒有漱口了!”
劉禪的話自然只是用來嚇唬孫魯班的而已,孫魯班卻如何受得了,忍不住又發出一聲驚叫,身體又掙扎起來。兩個大男人忍不住甚爲得意地又大笑起來。
兩人笑夠之後,劉禪就問老鴇子道:“貨你現在已經看到了,肯定是頂級中的頂級,你給個價錢吧?”
老鴇子在這風月之地廝混幾十年,早已經練成了人精。她並不急着回答劉禪,只是上下打量着他,笑逐顏開道:“這位公子,這貨是好貨,可這人看樣子就知道來歷不一般啊!要是她的家人找來,那可如何是好?”
劉禪見老鴇子這般拐彎抹角地要砍價,技術倒是不算太差,就說道:“老鴇,你這伎坊中,總有那麼幾個女子,不是正途弄來的吧?其實我們哥倆最近手頭確實有點緊,你只要開價合理,我們也懶得跟你計較。”
這下子孫魯班總算知道這裡究竟是哪裡了,因爲劉禪的話裡已經說得甚爲明白——這裡是伎坊,這個和和氣氣的婦人就是這裡的老鴇!
堂堂東吳的郡主,居然被人賣到伎坊當伎女?!而這些壞蛋,居然還在自己面前跟人家討價還價?孫魯班頓時感覺天要塌下來了一般,胸口感覺呼吸困難。
她立刻喊道:“你們這些惡徒,我乃吳侯家的郡主,我必讓我父親將你們全都碎屍萬段!”
老鴇子立刻有些愣住了,看向劉禪的眼神充滿猶疑。
劉禪笑道:“老鴇子,你在想什麼呢!這女人肯定已經嚇得得失心瘋了,所說的話怎麼能夠當真!郡主會被人賣到妓館,你能夠相信嗎?”
老鴇子脫口而出道:“自然是不可能的。”
劉禪笑道:“這就是了,咱們還是先談談價錢的事情吧。”
孫魯班再度叫道:“我真是郡主,真的……”
劉禪見她也叫夠了、吵夠了,伸手搶過老鴇子手裡的羅帕,羅帕卻有些溼,一把將孫魯班的嘴巴塞得嚴嚴實實的。可憐孫魯班剛纔只是被劉禪的口水噴到而已,如今卻是將口水給吃下去了。
劉禪拍拍手笑道:“這下子總算安靜了!”然後告訴那老鴇子,這樣的貨色,至少也要值個五十金吧。
五十金絕對是筆天文數字的金額,老鴇子恐怕就是將屋子給賣了,都不值這個價錢。她立刻說道:“公子,你是訛我這婦道人家吧?五十金都可以買下一棟大宅子了!”
劉禪頗爲刻薄地諷刺道:“就你這樣逼良爲娼的人,也敢自稱是婦道人家?不然你自己開個價錢吧!”
其實他心裡在暗笑,你這個老鴇要真的買下孫魯班,到時候一定死得要多慘就有多慘!你現在還跟本公子討價還價做甚,還不如現在就將家產送給我,免得到時候便宜了孫權。我現在將你送上死路,也算是爲社會做一項好事了。
那老鴇子被劉禪的話說得臉色一紅一白的,她的心裡真的生氣了,微怒道:“既然你都這樣說,那我就開價。三金,只能降低不能升!”
“這樣的美人只賣三金,當然是不可能的。十金!”
“二金!”
劉禪一見不好,看來這個老鴇子真的是跟他槓上了,再度開價道:“八金!”
老鴇子立刻伸出一根手指道:“一金!”
劉禪似乎開始氣不打一處來,也跟那老鴇子槓上了,喊道:“五金!”
可是要是有旁人的在看他們的話,一定會覺得這個公子一定是瘋了,人家老鴇子價格越喊越低,分明是已經沒有打算成交的意思,他卻還只顧着跟人家擡槓!
果然,老鴇子繼續喊道:“五百文!”
孫桓在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堂堂東吳的郡主居然只值五百文?而且照這個情況下去,價錢似乎還會繼續走低,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他立刻站出來說道:“成交!五百文就五百文了!”
“什麼?!!”這下子輪到老鴇子傻眼了,這兩人究竟是瘋子還是傻子,居然就這樣將一個美人給賣了?
其實不值老鴇子傻眼。孫魯班如果現在能夠動的話,一定恨不得立刻找個柱子一頭撞死算了——自己堂堂東吳郡主的身價,居然只值五百文?簡直連一個下人的價格都不如!
孫魯班雙腳一伸,再度昏過去了。
一會兒之後,劉禪與孫桓從妓館後門得意地走了出去,劉禪的手裡還拿着一串的五百文錢。此時,夜色漆黑,只有妓館裡面還在燈火通明,映照出一片糜爛的情調。
此時,孫桓臉上的面具已經拿下來,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向劉禪,感覺楊篁這個小子實在是太合他的胃口的,而且比自己還大膽妄爲。
劉禪晃了晃手裡的錢,問道:“這些錢咱們應該怎麼分?”
孫桓笑道:“幾文錢而已,你拿着就好。”
劉禪笑道:“不可,不可,這可是咱們的勞動所得,每一文錢都是我們用汗水換來的,所以一定要平分!”
孫桓登時和劉禪一起大笑,簡直笑得連淚都流出來了!
等兩人笑夠了,孫桓問道:“孫魯班是我家主公的心頭肉,她的失蹤必然引起主公的震怒,所以白虹劍的事情,他一定會暫放一邊。我想楊兄你現在暫時是安全的了,那你何時離開建業?”
“我本來還想要教訓下那朱異和步練師兩人的,不過叔武兄你說得有理,現在正是我離開建業的最佳時機,就暫且便宜他們兩人了!我待會兒就走。”
孫桓知道劉禪是在耍嘴皮子功夫,朱異和步夫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就微笑着點點頭道:“那兩個人就留着兄弟爲你報仇便好。對了,如今城門已經關閉,你又不能出城,不如跟我回家去吧?”
劉禪擺擺手道:“這個不妥,小弟已經打擾你多日不說,你現在從這裡出來,難免已經被人看到了,所以到時候你恐怕也會擔一些嫌疑的。所以,小弟現在已經想好別的去處了。”
孫桓驚疑道:“難道你還想要回諸葛府嗎?諸葛恪那個人聰明絕頂又明察秋毫,要是住在那裡的話,必定會被他察覺的。”
劉禪笑道:“不是諸葛府,是別的去處。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孫桓知道劉禪這是爲了安全考慮,他也就不再多問,笑道:“那楊兄弟可要走好,我就不爲你餞行了。如果到時候有困難,你一定要立刻給我送信!”
這時候,劉禪想到一個問題:“叔武兄,你不會真的要讓孫魯班去接客吧?”
孫桓笑道:“放心吧,我還不是那種無恥之徒。我已經給了那老鴇子一筆錢,讓她好好折磨孫魯班幾天,然後我再親自帶人去將她救出來。”
劉禪大笑,這個孫桓的鬼心思倒是不少,將算了吧推進火坑的是他,最後救人出來立功的,還是他!
然後兩個人各自登上一輛馬車,分別向着不同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