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路者何人?報上名來!”騎着馬匹的男子怒不可遏地用馬鞭指着孟賀,囂張地吼叫着。
孟賀故作鎮定地笑了笑,回答道,“南山北麓飛鶴之巔弟子孟賀,前來此鎮辦事,見到各位,真是榮幸之至。”
男子藐視地向着其他方向看去,並不想正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便說,“快退開吧,否則我手上的斧頭可是不長眼睛的,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周子蘇在孟賀的背後喃喃道,“也沒見過你殺人,吹噓地倒是極爲厲害的主兒!”
這聲音雖然微小,卻是根本瞞不過練習臻體修爲的人。
對方勃然大怒,指着孟賀的後背處躲藏着的周子蘇,吼道,“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娘們給我出來,快快受死吧!”
只是一道劍光,男子的馬匹竟然就此跌倒,連一聲慘叫都沒有,便死在了青磚上。
男子驚愕地看着整個頭都被砍下來的馬匹,痛不欲生!
“你……這匹馬對我來說,多麼重要你知道嗎?”
孟賀收了騰空顓,淡淡笑道,“你知道我身後的這個女子對我來說多重要,你知道嗎?你還讓她受死?”
周子蘇羞澀地躲着偷偷一樂。
男子怒喝道,“我秦天不會饒過你的!我現在就殺你最心愛之人!來彌補我這匹最愛的馬!”
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秦天,你又胡鬧了!”
這個男子乖乖地站在原地,將斧子收了起來,擋在了身後。
只見一個女子溫柔大方地走了過來,略施粉黛,也是極美,清塵一般,沁人心脾,稍稍行了一個禮,朱脣微啓。“弟弟秦天不明事理,還希望公子諒解。”
孟賀不知道這個女子是哪裡冒出來,倒是生得一副極好的面容。
周子蘇在背後默默地推了幾下,咯咯笑道,“採花小盜,你又可以採花了,這姑娘真是傾城傾國,不妨收了她?”
“你就不能消停下。”孟賀嗔怪的說道。
小姑娘這才安靜下來。
“還不知道公子怎麼稱呼?他日我讓弟弟登門謝罪。”女子淡淡笑道,身邊站着那個一臉輕蔑的弟弟。
“在下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弟子孟賀,敢問姑娘芳名。”孟賀感覺上有些不對。
“小女子是秦家氏族大小姐,名洛洛……”那個女子溫婉地說道。
孟賀像是被天雷擊中了一般,怔怔地站在了那裡,一動不動。展現出一種極爲驚恐的表情。這怎麼可能?!
周子蘇不知道箇中緣由,輕輕地推了推孟賀,關心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採花小盜,聽到人家一個名字你竟然也這般激動,看來你真的沒救了!”
“秦洛洛……你爲什麼叫這個名字……”孟賀已然說不出話來了,這個女子是在跟自己打趣吧。不過就算是玩笑,她也得知道自己的過去啊。
心裡的那種澎湃瞬間被點燃了。
曾經過去的事情倏然被這個女子喚醒,他的腦海裡盡是那
個叫秦洛洛姑娘的臉龐。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與故人姓名一字不差,但兩個人的相貌確實大相徑庭,也根本連風格都是不一樣的。
這個秦洛洛是溫婉大方,像是出自名門。那個洛嵐嵐確是小家碧玉,溫柔敲破。
“少俠見笑了,洛洛的名字是父親小時候找人取的。”秦洛洛淡淡地笑道,那種不溫不火,恰似能夠讓男人慾罷不能。
周子蘇在孟賀身後低語道,“採花小盜,這樣就夠了吧,你是不是有很多話要跟這個大美女說啊。”
搖了搖頭,孟賀眼含笑意道,“我就是隨口這麼一問,姑娘不要介意,姑娘的名字與我一位故去的老友名字一模一樣,所以才冒犯的。今日遇見真的是緣分。”
“想不道孟少俠與小女子這麼有緣,有空來我們秦家府邸上坐一會,飲上幾杯。”秦洛洛的表情許是嫵媚,哪怕是未見過她的正面,光是靠着側面就能夠星光熠熠,將周圍的野花野草完全籠罩。
“那自然是好的。”孟賀收到這樣的邀請之時,心裡不禁樂開了花。
“你還真去啊!採花小盜要採到人家家裡去嗎?”周子蘇的語氣更加惡劣了,她纔不管這個男人是不是要真的這麼做,只是她覺得孟賀要真的是那種見異思遷,見一個愛一個的男子,那就是她看走眼了。
秦洛洛又行了一個禮,“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與弟弟還有事情要辦就先走了。”
“那你們去忙吧,有空我會來府邸親自拜見兩位以及令堂令尊的。”孟賀倒是顯得十分大度,心裡卻漸漸地悲涼起來。
秦天也與孟賀不情願地作了一個揖,便騎上馬,帶着後面的姐姐飛馳而去。
在行動的馬匹上,秦天還是在思考方纔的問題,明明可以驅逐道一邊的男子,姐竟然與他說了那麼多有的沒的的廢話。
“姐,你到底爲什麼與他言語這麼久?”秦天希冀對方能夠給自己一個最正確的答案,這樣對自己以後辨別與建立人緣是極爲重要。
“你難道沒看出來嗎?這個男子是有臻體修爲的,起碼在臻聖三重之上,對於菜鳥與新手來說,這個臻體三重級別以上的,應該是極爲厲害的;但是在高手對決的時候,這樣的級別一定是被無視的那種。”秦洛洛的表情極爲嚴肅,“我剛纔與他說了這麼多話,無非是想讓他加入我們的秦家。好好接受培養,將來一定是一棵可以爲我們所用的棟樑之才。”
秦天冷冷得笑了一聲道,“原來姐姐是有如此的城府,而且竟然將他迷得神魂顛倒,姐真是乃高深女子啊!”
“以後的秦家,不光是靠爹的,還要靠你,你現在什麼都學着點,日後才能夠挑起擔子。”秦洛洛苦口婆心的敘說着。
孟賀帶這周子蘇走在路上,走了些許時間,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牽着她的玉手,扭頭用餘光一看,子蘇的面容上沒有任何不滿意或者拒絕的神情。
難怪路上的行人都像是冬天溫暖的陽光照射着兩個人一般。
“不
管今天去天塹鏢局做了什麼事情,天黑之前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回來。”孟賀提醒道。
周子蘇點了點頭。
兩個人也未有行多少的路,就看見天塹鏢局了,心裡又是驚喜,又是悲哀。
整個天塹鏢局比起以前來更爲凋敝了,連房屋頂上的青苔都已經開始厚重了,地面上的枯葉也越來越多聚攏堆積。
滿目瘡痍,鏢局就兩個護衛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
他們走到護衛前面,孟賀就製造了一個陷阱,先是周子蘇與他們問路,就在被注意力分散的同時,孟賀就對着他們的後腦勺猛烈地錘擊一下。
身邊還有一個護衛本要驚叫,就被孟賀一掌擊倒。對方哪裡會想到,孟賀的臻體修爲雖然不高,但是他出手那般快,所以就根本沒有思考好到底要說些什麼,便一言不發地跌倒在了地上。
他遠遠地聽到有一個男子跪在地上,眼神渾濁,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了。
丫鬟正在勸阻他離去,他卻變成了一個啞巴,也變成了一個聾子。無論丫鬟怎麼說,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那個人正是餘元青。
妹妹變成了妖獸魔女,父親被殺,直到現在他的腦海裡還始終反覆地地循環着父親最後一面的掙扎。
“元青,我兒,千萬不能放手我們的家族的產業……爲父用了一生心血,這才建築起來的……一定要千秋萬代……否則……”餘震在彌留之際能夠說的也就這麼多了。
親眼看到發狂的妹妹將身上的異性武器刺入了父親的懷裡,他的人生一下子就灰暗了。
孟賀向着後面的牆角退了幾步,緊張地盯着餘元青。
周子蘇還是躲在孟賀的身後,她似乎戀上了這種感覺。
“少鏢頭,大小姐我們已經安排妥當了。”管家低聲地回稟道。
對方的面目冷得像極了一塊寒冰,令人感覺不到這個人有否生機,雙眼都沒有一丁點眨動的痕跡,平靜道,“鏢師們都有受傷嗎?”
“有幾個傷得很重,有幾個還行,鏢師們都是臻體修爲修煉者,這樣的受傷數量在我們的預估之內。”管家恭恭敬敬地回道。
餘元青咳咳了兩聲,怕是已經染上了風寒,頹靡道,“受傷的人都要醫治好,順便賞他們一些錢,無論如何,這都是不易之事。”
“喏,我這就去準備。”管家點了點頭,努力在腦海裡記下來。
這個男子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幾十歲,滄桑的意味越來越重。
曾經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如今的日子,天塹鏢局搖搖欲墜,讓他無時無刻地不深陷恐懼。
管家正要轉身告退。
餘元青突然又拉住了他的衣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道,“管家,抓捕孟賀的那支護衛隊,不要解散,按照我說的去做,直到把孟賀抓住!”
“可是養着這個護衛隊的銀子實在花銷巨大……”
“不行……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難道你不想……恢復天塹鏢局的名聲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