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尋楓點頭示意表示感謝,北寒陌卻從椅子上起身,大步走到瑾若面前,二話不說,拉着她的手腕就向外走,瑾若也並沒有掙脫,兩人走出幾十步遠,北寒陌依舊拉着瑾若的手腕,天氣已是深秋,瑾若的手腕處也是冰冷,北寒陌低頭,看到自己的手握住的地方已經微紅,他忙鬆了手,卻是背對着瑾若不說話。
“瑾若時間不多,王爺有話不妨直說,從上次馬場到現在,王爺應該也是憋壞了。”瑾若知道北寒陌一定是有什麼事情。
北寒陌轉身看着她,她眼睛灼灼的看着他,沒有絲毫的閃躲,眼神倔強的凌厲郡主。
“告訴本王,郡主到底是如何想的?如果郡主不願,北寒陌不會強求郡主爲大哥醫治眼睛。”他道。
“我的想法似乎不重要。”她道。
北寒陌眼神凌厲的看着她,“你的想法對本王重要,對太子大哥更是重要,他已經告知本王,他要跟你在一起。”
“所以呢?王爺是覺得瑾若身份低微,配不上太子,還是認爲太子是因爲瑾若的醫治纔會出此下策。所以王爺寧願太子繼續眼盲,也不希望太子因爲這份醫治的恩情跟瑾若一起,讓瑾若耽誤了太子的前程。”瑾若似乎看透了北寒陌一般。
“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他不是你心上的那個人,如果你爲此而付出無辜的代價,本王會覺得心中有愧。”北寒陌是有些擔心的,上次給太子醫治之後,她的身子如此虛弱。
瑾若含笑,“王爺,瑾若決定的事情便會承擔後果,王爺只用擔心我是否能醫治好太子的眼睛便好,其他的,都跟王爺無關。”
看着她轉身離去,向着太子北尋楓的方向走去,北寒陌苦笑道:“上官瑾若,你這一向拒人於千里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她只是拒自己討厭的人於千里,看看英姿煞爽的本世子,還不是和美人兒同馬車而來。”長孫恆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樹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北寒陌。
“丁官家,以後姓長孫的一律不準進陌王府,爲了見誰也不行。”北寒陌厲聲道。
長孫恆無奈的罵道:“北寒陌,你這叫過河拆橋。”
北寒陌臉陰沉沉的,“過河拆橋你倒配不上,卸磨殺驢,你倒配得上。”把長孫恆氣的汗毛立起來之前,北寒陌低頭,微笑着離開。
一整天裡瑾若都在北寒陌的寢殿,這次北寒陌一直在一旁守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擔心什麼,他一直看着瑾若的臉色,生怕她像上次一樣。
一天下來還好,瑾若不停的在藥箱裡找藥、配藥,還記些筆記,只是有些累,面色如常,倒也算還好,北尋楓的眼睛蒙了幾層白紗,在北寒陌的榻上躺着,許是施了針的緣故,還未清醒。
瑾若伸手去擦拭額上的細汗,才發覺自己手上還殘留着藥末兒,北寒陌起身,拿起案子上的手絹走到她面前,手剛伸到她的額前,瑾若後退一步,“不用了。”
北寒陌倒也不理她,看她腦袋離自己越來越遠,乾脆直接拉住她的手,上下左右擦了個遍,把她手擦乾淨後,把手絹一丟,白了她一眼,“用自己的手擦吧。”
瑾若忽然想笑卻是忍住了,輕輕擦拭掉汗珠,她坐在椅子上休息,一天也沒有進食,北寒陌也是陪了她一天沒有進食。
瑾若看了眼在榻上的北尋楓,“陌王爺,太子許也是累了,一時半會應該不會醒,瑾若就先回去了,如果半夜有發熱的現象,也無需擔心,過了明日只要拆了白紗布,眼睛便也會消腫,不過最好還是回宮去,這兩日不要讓旁人看到,就算看到就謊稱是舊病犯了,太醫上了藥消腫。”
瑾若心思細膩,北寒陌點頭,“大哥可否能感知光?”
瑾若搖搖頭,“眼疾時間太久,瑾若沒有把握他什麼時候能感知,或許瑾若應該請教白師父,這也是後話了。”
北寒陌爲瑾若打開門的時候,兩人均是一愣,府中的奴才奴婢們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北堯城的偉大皇后正襟危坐在殿外的椅子上,身邊站着擠眉弄眼的長孫恆和身子嬌弱的琴韻。
瑾若微低頭,長孫皇后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向前一步,手卻被北寒陌拉住,讓她站在自己身後。
“有些事情不是躲開就能解決的。”瑾若輕聲道,試圖想要獨立承擔此事。
北寒陌冷笑,“她隨便找個藉口便能置你於死地,卻不能拿本王怎麼樣。”
他幾步都到皇后面前行禮,“參見母后。”
長孫皇后的眉毛上揚,施了粉黛的面容看不到一絲瑕疵,她看着自己的兒子,語氣卻是對着瑾若說的,“你是看不到本宮還是眼裡就沒有本宮。”
其實瑾若是並不害怕皇后以此藉口置她於死地,因爲她得到了皇上的默許,這是這件事情北寒陌是不知情的,所以纔會這麼維護瑾若。
她挪動步子,“參見皇后娘娘。”
“能告訴本宮堂堂的郡主在陌王府穿着下人的衣服在做些什麼嗎?”她的語氣輕柔,手中拿起琴韻一直端着的茶水,看着茶杯中浮起的嫩茶葉在熱水中散發着清香。
瑾若輕聲道:“皇后娘娘,瑾若沒做什麼。”
皇后巧啄一口熱茶,眼底一抹狠意,一杯滾燙的茶水便衝着瑾若的面目而來。
北寒陌蹙眉,迅速移動,他在瑾若面前站定,茶水被他的一隻長袖擋了下來,茶杯的碎片散落一地,瑾若擡眸看着他的一隻長袖似乎還在冒着熱氣,她立即起身上前,挽起他的袖子,即使她速度已經夠快,北寒陌的手腕處還是一片紅腫。
長孫皇后看在眼裡,本欲起身去看看自己兒子是否傷的嚴重,但是看到二人如此親密的舉動後,反倒把心疼壓在心底,“上官瑾若,你一個小小的南夕郡朝的郡主,小小年紀,城府頗深,居然在這裡勾引本宮的兒子,本宮倒想知道你的孃親和父王是何等好的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