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卿歌扭首對着拓拔穆北嫵媚一笑:“西域國主想要看風卿歌舞姿,那是風卿歌的榮幸,怎麼會不肯呢!”
說罷轉首看向似是早就意料之中一樣的凌齊恨恨的道:“請皇上容稟風卿歌準備一下,我想給皇上一個不一樣的驚喜。”
凌齊似是被風卿歌吊起了好奇心:“哦!不一樣的驚喜,那朕可要好好看看,不要沒有喜只有驚了。”
他說着,哈哈大笑起來。
“驚!我驚不死你!”風卿歌轉身沒有理會他的嘲諷,恨恨地嘀咕了一聲,忽略了凌天琪與凌天嘯略顯擔憂的目光踏步而出,眼角的餘光裡拓拔穆北利光一閃而過。
明亮如水的眸子被勾勒得狹長眼角微翹,彎彎的細眉被描黑挑起,修長入鬢。眉眼裡,隱在暗黑的陰影中,一絲無奈被就此遮住,平生添了幾分英氣。
挺直的鼻子因鼻翼兩旁色澤稍深,變得如刀削般。脣被風卿歌描得輪廓分明,詭異的黑色使它妖豔異常,透着不敢輕觸也不想離去的誘惑。
面頰有了深色的襯托,立體,濃郁,妖嬈,野性異常。對着鏡子,一眨眼,媚眼如絲飄至。
頭髮被風卿歌隨意鬆鬆挽起,飄下了幾縷,搭在雪白的肩上,有着不願離去的孤寂,一掃首飾盒中的飾物,風卿歌推開,起身走到案前的淨瓶前。
一伸手,那朵霞光盡放的噬魂草便到了手中。一擡手,那團詭異的霞光便飄至風卿歌有些凌亂的髮絲之上。
鏡中的女子,一身黑色滾金邊的衣着,如暗夜裡幽靈,失去了靈魂般的妖異。像盛開帶着迷人香氣又詭異的花朵,盡情肆意的釋放着她的風情,妖嬈得失去了真實!
此刻的風卿歌彷彿是一朵張揚龐大盛開的噬魂草,驚心動魄的綻放着美麗,妖嬈至極的詭異,同樣具有吸魂奪魄的魅力,要多濃有多濃!
一旁一直看着她侍弄的菱悅驚得張大着嘴巴。看着她,已經不只是驚了,有了陌生,有了仰望,甚至有了害怕。
踏入乾宮的那一刻起,風卿歌知道她成功的捕捉了所有人的目光。看着他們驚豔,吃驚,不解,趣味。風卿歌仰首嫣然一笑,他們難道不想看到如此這般的自己嗎?
斜眼一掃,男人們的興趣盡數被點燃,只是一個眼神,他們的理智的悉數煙消雲散,瞬間瓦解,坍塌。
風卿歌知道自己一直擁有這種能力,只是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要走到這一步!
她以爲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可是它卻來得如此之快。望向凌天琪,凌厲的目光有了暖意。
輕輕舒臂,彷彿在沉睡中慵懶的轉醒。她緩慢遊離,似是閒時的散漫充滿愜意,她肆意的旋轉,化作一團幻影被子霞光包裹,她就像是一隻狐媚的蛇妖。
風卿歌隨意的舞着,忘記了現在,忘記了未來,她忘記了她自己,現場所有的人。
她只是舞着,眼神中透着嫵媚,氣息中越出張揚,一伸一旋中,如同花朵肆意盛放!
最後,一個美麗的迴旋,身子輕輕伏下,結束了舞動。
風卿歌緩緩的睜開眼睛,緩緩的站起來,仰首而立,掃了一眼全場。人們彷彿還沒有從震驚中醒來,
大家還張着嘴,驚訝異樣的看着她,彷彿是第一次見到她一般。
拓拔穆北第一個站起來,拍着手掌,嘴角沒了笑意,定定的看着她,似是重新審視一般。
“好,好好。”凌齊直視着她,獵鷹般的眼睛透着慾望。
凌天琪與凌天嘯似是震驚異常,濃郁的目光直直的打在風卿歌的身上,忘記了挪開。
“東臨皇帝,你好有豔福哦!”最終,拓拔穆北還是吐出一句話讓風卿歌怒視的話來。
“清麗如同落塵的仙子,妖嬈時好似轉世的妖姬。東臨國的天女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世人如得之將也死而無憾也!”在場衆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風卿歌,好似如果可以,他們真想一把將她吞下去。
凌齊也不惱,像是高興的很,一瞟風卿歌,將桌上的酒杯高舉:“西域國主所說極是,天女可是我的鎮國之寶。”
“鎮國之寶嗎?”拓拔穆北推開懷中的美人,站將起來:“若本王肯舍以城池,不知道東臨皇帝可否割愛與我。”
他說着,望着凌齊,眼睛充滿了期待。
風卿歌氣憤的看着拓拔穆北,恨不得在他身上灼出一個洞來。但她更期待凌齊的反應,期待他能夠兌現自己的約定。
所有的目光全看向凌齊,大殿下頓時寂靜了下來。
“皇上都說了天女是本國鎮國之寶,難道西域國主不知道珍寶無價嗎?”波瀾不驚的聲音從她旁邊掠了出來,凌天琪臉色平靜,似是在講述着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拓拔穆北面上帶着笑意,對他的話沒有回答,轉首去看他時,立即對上了凌天琪憤怒的目光,一怔,隨即笑了:“看來太子捨不得忍疼割愛呀!”
“可以拿風卿歌與城池相比之人,怎配擁有她?你,不配!”凌天琪陰着臉狠狠的說着,瞪着拓拔穆北,眼裡都可以冒出火來。
拓拔穆北臉上瞬間沒了笑意,整張臉,十分的陰沉。
“天琪,你太放肆了。”一直沉默的凌齊這時向凌天琪大聲的喝道,語氣裡滿是怒氣,但臉上淡淡的,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拓拔穆北轉回首,看向凌齊,似乎還有一絲怒氣沒有得到消停:“希望東臨皇帝能給我一個答案。”
“西域國主,不知道你所說的城池是?”凌齊說着,停頓了一下,望着西夏國主。
“靠近東臨的十個城池本王都可以割捨。”拓拔穆北端起桌上的酒杯,輕囋了一口,鄭重其事的說。
大殿之上已經傳來了吸氣之聲,風卿歌不知道他所說的十個城有多少,但是似這般爲女子贈以城池,置黎民百姓於不顧的國主應該算得上是昏君了。
拓拔穆北摟着身邊的美人,把玩着酒杯,低垂的眼眸隱隱蓄着笑意,似是有着期待一般。
“十座城池!”凌齊摸着下巴笑着難以取捨般的念道了一遍。
風卿歌心中慢慢燃起憤怒的火焰,立在殿上看着凌齊,她要等待他確切的答案。
“據朕所知,靠近東臨的十座城池全是蠻荒之地,座座相離甚遠,其中隔以沙漠。西域國主難道就以這樣的誠意換取我的鎮國之寶?”凌齊看向西夏國主,眼眸中陡然凌厲起來。
“她只是一個女人而已!”拓拔穆北清冷一笑,看着凌齊,不緊不慢的說着。
“一個朕視爲寶玉的女人,那你說,十座城池怎可換到無價美玉。”凌齊看着拓拔穆北,說着,他嘴角帶着一絲嘲弄的笑意。
拓拔穆北看着凌齊,眼中的吃驚漸漸化作了笑意,他一把坐下,拉過身旁的美女,摟入懷中。
端起桌上的酒大口的飲了一口,目光看向殿中的風卿歌:“素聞東臨皇帝是個欲逐江山之人,原來是愛江山更愛美人呀!”
他說完,哈哈的大笑起來。
“讓西域國主見笑了!”凌齊看向風卿歌,不是那種莫名隱隱讓風卿歌不安而難以琢磨的情素,他是大膽直接癡迷的愛戀之意,在大殿之上,濃烈的讓在坐所有的人都清楚,都知曉。
一陣涼意驀然從風卿歌心底奔騰而出,迅速將她凍結,原來無論怎樣,他都沒打算放過自己。
“我風卿歌,不屬於任何人!”風卿歌恨恨的大聲說着,憤恨的仰首轉身離去。
凌天嘯做爲朋友的擔心,凌天琪莫名其妙的心疼,拓拔穆北的趣味,凌齊的瞭然般的笑意,一切的一切拋在身後。
大殿之外,空曠之處,風卿歌狠狠的呼出一口氣,但心中還是感到堵塞不已。
順從,反抗,協議,費盡了心思,終究還是逃脫不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候別人的掌控。望着搖拽在夜風中的瑩潔的雪姬花,風卿歌胸口鬱堵,不禁開始憐惜起自己來。
這個碩大的囚籠中,無論走到那裡,都是凌齊的地盤。
夜深了,風卿歌仍然沒有回去的意思,剛剛急急跑出來,一身黑色如同鬼魅的自己,想必菱悅早跟丟了!
自己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信步而走,望見遠遠的有着一處亭子,便走了過去。
倚欄而坐,皎月當空,可惜自己少了那份心情。
夜風吹亂了髮絲,拂到臉上異常癢癢。風卿歌一擡手,索性將高挽的髮絲全解開,隨手撫向腦後。
眼睛有些酸澀,擡起手用力的揉揉,趴上亭欄,擱好下巴。
唉!路盲的悲哀,不知道菱悅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自己。
自己找不到她,那讓她來找自己好了。
“天女殿下,你是專程來此等我的嗎?”
寂靜的深夜,突然冒出充滿戲謔的男聲着實讓風卿歌嚇了一跳。
她迅速坐倚欄上跳將起來,轉身。
是拓拔穆北,他看到轉身過來的風卿歌時,也似嚇了一跳,臉上的笑意迅速收斂,吃驚的看着他。
這個處世不驚的男子會露出驚恐的神色,實在是太難得了。風卿歌好像因他面露驚恐心情好了不少,於是偏頭笑問:“我又不是鬼,有那麼可怕嗎?”
“你是個鬼,而且還是一隻披頭散髮,面目猙獰的女鬼。”拓拔穆北說完,看着風卿歌哈哈大笑起來。
風卿歌怔住了,她從來沒看過有男人能夠像他這般。
邪惑的時候妖嬈媚骨,霸道的時候盛氣凌人。冰冷的時候能夠拒人於千里之外,然而此時的他開懷的笑着,沒了挑釁與嘲弄,只是因了好笑而笑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