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穆北嘴角的笑意迅速退卻,看着他,聲音轉爲低沉:“是的!如果今晚再找不到雪魄的話?她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凌天嘯看着拓拔穆北,似是在確定他話的可信度一般,遲疑了一下看向池中那隱在星星點點花朵從中黑色的蓓蕾:“雪魄是黑暗之花,東臨僅此一朵,只是每當午夜輪迴時才綻開一次,並且只是曇花一現!如想用它來救人,就必須守在它的旁邊等待它的開放再與星塵子合服!”
凌天嘯說着停頓了一下,轉首望向拓拔穆北:“星塵子只有太后有,你若想救她,就必須將風卿歌交給我!”
“交與你?”拓拔穆北幽暗的眸子一閃:“比起你,本王更放心將風卿歌交於凌天琪!”
“你……”凌天嘯氣得拳頭緊握,指節發白,可遺憾的是,即使他氣得發狂,但也只能定立在原地恨恨的看着拓拔穆北,眼睜睜的看着他譏諷地笑着離去。
走出御書房,擡首看看天空,月傾影斜。
在午夜輪迴雪魄綻放之時,他得讓風卿歌出現在雪魄的旁邊!
拓拔穆北想着,不禁加快了身影向太后太心殿掠去。算算時間,凌天琪這時也該回來了!最應該出現的地方沒有比太心殿更加合適了!
“你們竟敢趁朕出征害死風卿歌!”
“皇上,她是妖孽轉世!”
“不除掉她,東臨的江山就得毀於一旦……”
太心殿內是凌天琪暴躁如雷的吼聲,都有將殿頂的琉璃瓦掀翻的可能。侍侯的宮女太監早嚇得瑟瑟發抖,躲在一旁的角落。
媚如驚聲的解釋着,太后沙啞的聲音也是像在歇斯底里的吼叫。
一陣“噼哩啪啦”的聲響,凌天琪拍碎了身邊的茶案,上面的東西落了下來,碎了一地。
“是你,對不對?你妒嫉風卿歌,所以扇動太后害死了她,對不對?”凌天琪瞪着血紅的眼睛盯着一旁的媚如,裡面燃燒着憤怒的火焰,他絕望地吼着:“如今她死了,你也別想獨活!朕要你陪葬,給風卿歌陪葬!”
望着一身風塵,盔甲還着裝在身,像是惡魔咆哮般的凌天琪,媚如不禁心底泛起陣陣涼意:“這個男人徹底瘋了,爲那早就該死卻沒有死去的風卿歌瘋了!”
“風卿歌死了,你也別想獨活!”凌天琪如中蠱了一般,嘴中念道着,步步逼向媚如,一伸手就扼住了她的脖子恨恨將她提起,手中也不覺得收緊:“是你害死了風卿歌,是你!”
“皇上……”媚如艱難的喊了一聲,淚水從眼角滑落,這就是她從小一心想要嫁的男人,苦苦戀了一生的男人,如今卻爲了別的女人要將她殺死陪葬的男人!
“天兒,你快放了媚如……”太后掙扎着想從牀上爬起來,突然一口血噴出了出來,在青色的地板上開出一片紅花。
“太后!”旁邊的
宮女驚慌的叫喚着上前。
“母后!”凌天琪如同醒悟一般,鬆開了媚如,連忙轉身扶起太后,大聲的吼着:“快傳御醫!”
殿內亂成一團,凌天琪看着忙亂的人們,站立在一旁,一縷悲傷涌上心頭:“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他上次定然就不會離開了!”
“嗖”的一聲,有利器帶着輕細的嘯聲穿透空中。凌天琪一側身,一隻短箭釘在身側的柱子上,釘着一封信箋。
夜色悽迷,皎潔的月光清涼如水。
拓拔穆北與莫離隱在巨大的陰影當中,眼睜睜的看着凌天琪帶着大批的侍衛將風卿歌接走!
莫離看着逐漸走遠的人羣,拳頭握得緊緊的,心裡拼命壓抑着想上前去將凌天琪拿下的衝動,可他的主子不許!
拓拔穆北從陰影中走出,擡首看看頭頂的月亮,希望還能來得及!
本來他一直質疑凌天琪是否會相信並且到來!看來這次他真的錯估了凌天琪對風卿歌的情感!依現在看來,他真的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只需將風卿歌劫持就可以讓凌天琪心甘情願的將整個東臨雙手奉上!
拓拔穆北挑起一縷笑意:可他又怎會如此做呢?即使得到了,也只是一種羞辱,對他拓拔穆北一生的羞辱!
那些僅僅止於想想而已!
御書房被大批的侍衛層層防備!凌天琪抱着風卿歌直入那早已被人開啓的密道。
通道中,牆壁兩旁的夜明珠散發出幽幽的瑩光,折射在風卿歌蒼白的臉上,顯得不真實起來!
凌天琪垂首看了一眼,更加恨起自己來:爲什麼受傷的總是她!那個散發謠言陷風卿歌於不覆之地的人,他一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幽黑的水池旁邊,凌天嘯滿面的汗水,如石雕般的站立。凌天琪淡淡地看了一眼,擦身而過!
將風卿歌輕輕的放至早有人鋪好薄毯的池邊!凌天琪凝視着詭異但蓓蕾逐漸泛着幽黑光澤的雪魄。
片刻,一轉身對已經被侍衛解了穴位的凌天嘯說:“煩勞王爺在此替朕守着風卿歌!朕這就向太后拿星塵子去!”
“皇上!”凌天嘯不置信地看着凌天琪,擔憂般道:“太后她會肯嗎?她病重的時候都沒有想過用星塵子與只有一朵的雪魄花救命!現在爲了救風卿歌,她肯嗎?”
已經走出去的凌天琪頓了一下腳步憤憤的說道:“你沒看到風卿歌就快要死了嗎?”
“什麼?你要拿星塵子救那妖孽?”本來是斜躺在榻上的太后一聽一跑進來就開口問她要星塵子的凌天琪,不禁忘記了胸口的疼痛,震驚的身子直坐了起來,憤怒的吼道!
“太后,你的身子已經不能再動怒了!”旁邊還未走的太醫驚恐的提醒道。
“是的!風卿歌快要死了!我要用星塵子與雪魄救她!”凌天琪盯着胸口起伏得利害的太
後說。
“你……”太后一指凌天琪,一口氣喘不上來,臉色頓時轉青,嘴角也溢出血水來。
“母后!”媚如驚恐的叫喊着跑過來擁住太后就是在背後一陣輕拍。
見太后稍稍好轉後,她一扭頭冷冷的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無動於衷的凌天琪:“母后,你就將星塵子給皇上吧!讓他去救那女人!”
“不,哀家偏不!那女人不是快要死了嗎?那就讓她死好了!”主後惡狠狠的說着,最後很是邪惡的笑了起來,就像此刻風卿歌已經死去一般。
“母后!”凌天琪低喊着,似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他上前一步看着笑得面目猙獰的太后威脅般的吼道:“朕是不會讓風卿歌死的,如果風卿歌真的死了,朕在此生也別無所求,但求一死!”
“你……”太后臉上的笑容迅速急退卻,怔怔的看着凌天琪一個你字之後再也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後她笑了,笑得很是淒涼:“我養育出的好兒子,你還真是癡情一片!”
她笑看着他,突然聲音加大,如發狂般的吼道:“你還真是有志氣呀!爲一個女人揚言要死?那你死去好了!”
凌天琪擡首看向透過雕花格的月光,斜射進來的光華少了許多,這也就是說明圓月快要正當空了!
午夜輪迴之時也就快到了!
凌天琪心中想着,銳利的目光轉向媚如:“星塵子在那裡?”
媚如停止了拍太后背後的手,怔怔的看着凌天琪,目光淡漠,毫無漣漪!
起身走向一個精緻的櫃子,取出一串鑰匙層層打開,最後將一個精美別緻的金色盒子轉身拋至凌天琪懷中,恨道:“拿去救她吧!”
“媚如!”太后心疼的喊了一聲,昏渾的眼裡漫出了淚水。
媚如緩緩的走過來又擁住太后,輕拍她的背部,悽美的一笑:“媚如不要緊!媚如有母后就足夠了!”
“媚如,這些年可真是委屈了你!”太后擡手憐愛的撫上媚如的臉,遂,伸手抱住媚如,失聲痛哭。
凌天琪打開盒子,仔細的看了一眼,瞄了一眼榻上相互悲鳴的婆媳倆,不忍般向旁邊宮女吩咐了一句“照顧好太后!”說完就轉身衝了出去。
當月亮從密室的頂端通風口處泄了下來,落在地上,是一個正圓時,幽黑的池水中,在星星點點瑩白的花叢中,雪魄緩緩綻開,泛着詭異的光芒,有着冷金屬的黑色光澤!
凌天琪連忙踏着池中浮置的浮板,走過去將那朵黑暗之花鄭重的採下,跳至風卿歌的身邊。
凌天嘯將凌天琪交與他的金色盒子打開,並呈至凌天琪的面前,看着他迅速的將盒中一顆圓形黝黑的東西快速塞入雪魄的花蕊內合起,小心的揉進風卿歌那被撬開的嘴中。
“嗯!”輕輕的一聲低吟,擊破了平靜的湖面,瞬間掀起一陣狂風驟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