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地點,就設在獨孤宸和沈凝暄所居住的別院正廳。
恍若白晝的燈燭下,上好的檀木桌上,美酒佳餚,一應俱全!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與寧靜。
恰似預示着不久之後的風雨滿樓!
獨孤宸攜沈凝暄抵達正廳之時,月明威和沈如歌早已等候在那裡。
兩人進入正廳之時,榮海的唱報聲也適時響起:“皇上駕到——妲”
隨着榮海的一聲唱報,他們兩人或是恭身或是福身,朝着獨孤宸和沈凝暄行禮問安。
“末將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臣婦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都不是外人,大元帥和元帥夫人免禮吧!”
淡淡的,看了眼低眉斂目的月明威和沈如歌,獨孤宸輕道一聲免禮,遂握着沈凝暄的手,與他一起落座。
“謝皇上!”
……
直到獨孤宸和沈凝暄坐下身來,月明威才和沈如歌雙雙起身,恭身站於桌前。
見此情形,沈凝暄溫婉一笑:“皇上也說了,都是自家人,姑丈和姑母不必拘謹,也趕緊落座吧!”
此話,本該出在沈凝暄之口。
但是,月明威卻以爲,眼前的女人,並非自己看着長大的侄女,如此便多少有些不自在。
擡眸看向沈凝暄,見她眸光盈盈的笑看着自己,他低眉斂目輕點了點頭,便與沈如歌一起恭謹落座。
見狀,沈凝暄微微一笑,親自起身端着做工精良的鴛鴦壺,爲獨孤宸和月明威分別攏袖斟酒一盞。
“大元帥!”
垂眸睨了眼波光淋漓的美酒,獨孤宸淡笑着端起酒盞,朝着月明威舉杯:“爲朕的江山,你鞠躬盡瘁,朕在這裡敬你一杯!”
“末將惶恐!”
見獨孤宸與自己敬酒,月明威誠惶誠恐的站起身來,端着酒盞恭身一禮。
見狀,沈凝暄脣角微彎!
輕抿了抿脣瓣,她柔聲說道:“皇上也說了,姑丈爲了您的江山鞠躬盡瘁,這一杯酒哪兒夠啊?”
“哦?!”
輕擡眸,看了眼身邊的沈凝暄,見她面色溫潤,脣角微揚,他心思微轉:“一杯不夠,三杯如何?!”
“這還差不多!”
聲音仍舊十分溫和,沈凝暄輕點了點頭,將酒盞遞到沈如歌面前:“今兒這酒便由姑母來斟如何?”
“臣婦遵命!”
與沈凝暄的目光在空中相交,沈如歌一笑起身,落落大方的接過酒壺。
“那……”
看了眼身邊的沈如歌,月明威對獨孤宸恭身:“末將先飲一盞!”
語落,他滿飲一盞!
獨孤宸見狀,自然也不甘示弱!
看着兩人對飲,沈凝暄輕笑了笑,便將心思放在了桌案上擺放的各種精美點心,選了自己最喜歡吃的一樣,她不管不顧的便埋頭吃了起來。
一連三盞之後,月明威深深凝望着對面吃的津津有味的沈凝暄,卻是眸色不定!
似是感覺到他的視線一般,沈凝暄擡起頭來,迎着月明威的威嚴的視線,她不禁黛眉一蹙,一臉疑惑的看向邊上的沈如歌。
她用的迷~藥,那可是自己精心提煉的。
三杯必倒!
何以此刻月明威一連喝了三盞,卻還是如此精神?!
既然秋若雨早已將迷~藥放好了,那麼現在的問題,便一定出在沈如歌的身上。
迎着沈凝暄的視線,沈如歌緊握着手裡的鴛鴦壺。
不動聲色的,終於將壺上的機關按下,她扭頭看向月明威:“侯爺,別光顧着喝酒,您也吃點菜啊!”
說話間,她放下酒壺,便開始爲月明威佈菜。
“有勞夫人了!”
月明威微微側目,含笑對沈如歌頷首示意,取了筷子,簡單用了幾口。
沈凝暄見狀,心中思緒百轉,眸色也漸漸深邃!
“皇后?!”
反手握住她的手,獨孤宸脣角輕勾,再次看向對面的月氏夫婦,見兩人看向自己,他淡然一笑,柔聲詢問着沈凝暄:“怎麼了?何以臉色如此難看?”
“回皇上!”
沈凝暄脣角微翹了翹,淡淡笑着:“臣妾用的差不多了,眼下有些累了!”
“累了?!”
獨孤宸抿了抿薄脣,擡眸看向月明威:“這女人懷了身孕,便也就嬌氣起來,大元帥是膝下有一子一女,自然該知道夫人懷孕時的狀況吧?”
“呃……是!”
月明威微怔了怔,看了沈凝暄一眼,而後又轉頭看着沈如歌。
那個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呢?
遙想當年,沈如歌大腹便便之時,月明威臉上的線條,不禁都柔和了起
來。
見他如此,沈如歌眸色微黯,脣角卻是冷冷勾起。
擡起頭來,對上沈凝暄深邃的雙眸,她和藹說道:“既然皇后娘娘累了,便趕緊回去休息吧,如今您的鳳體纔是最重要的!”
聞言,沈凝暄深邃的眸海,波瀾頓起。
直直的看着沈如歌,見她對自己投以安慰一笑,她心中微涼!
或許,已然猜到沈如歌的打算。
她澀然一笑,對獨孤宸說道:“本來說好要跟姑丈和姑母一起用膳的,可是臣妾的身子,現在真的不舒服……”
聽到沈凝暄如此言語,月明威眉宇一皺,沈如歌則連忙站起身來,輕撞了月明威一下,笑聲說道:“以後一起用膳的機會多着呢,我們來日方長!”
“是啊!以後有的是機會!”
被沈如歌一撞,月明威眸光閃了閃,起身朝着獨孤宸和沈凝暄恭身說道:“末將恭送皇上和皇后娘娘!”
“既是如此,那麼朕便先陪皇后回去歇着了!”
獨孤宸聲音低磁好聽,伸手牽起沈凝暄的手,與她返回寢室。
出得正廳,沈凝暄不由轉頭回望。
見她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獨孤宸不禁輕笑着問道:“你的迷~藥沒有發揮效果,我的大元帥到如今都還好好的!”
聞言,沈凝暄心思微轉。
靜默片刻之後,她無奈輕嘆一聲:“今夜,他走不出正廳的,之所以現在未倒,應該是孃親還有話要單獨跟他談!”
“這樣啊!”
淡淡勾脣,獨孤宸輕輕挑眉:“既然他走不出正廳,那現在就該去把月凌雲放了,按照你的計劃繼續行事!”
聞言,沈凝暄淡淡一笑:“這個就不必皇上操心了!”
“爲什麼?”
獨孤宸一皺眉,一臉不悅的問道。
“因爲,這件事情,早就已經有人去做了啊!”
一笑之間,容華淡淡,卻是擋不住的風~情,沈凝暄擡步繼續上前。
獨孤宸心下一窒,瞬間了悟,不禁心中更加不悅:“你讓北堂凌去了?難怪這麼長時間,一直不見他來搗亂!”
“他去,總好過你自己去破了自己的城門吧?”聽他如此語氣,沈凝暄不禁頓足,回眸看他,一臉快要無法忍受的神情:“你別一提到他就炸毛好不好?跟個孩子似的!”
“……”
總是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說成是孩子,是個人都會不爽的,獨孤宸自然也是如此。
只見他黑沉着俊臉,看着沈凝暄轉身又朝着正廳走去,沉着臉色冷聲道:“梟青何在?”
“屬下在!”
只是瞬間,梟青便出現在他身後,朝他恭身行禮:“皇上有何吩咐?”
————紅袖添香獨家首發————
彼時,正廳裡。
沈如歌笑看着滿桌子基本上沒怎麼動過的好菜,說是浪費了可惜,便扶着月明威再次落座,淡淡笑道:“跟皇上和皇后用膳,侯爺的心裡,一定不自在吧?”
月明威聞言,無奈一笑,道:“跟主子用膳,哪裡有自在的?”
“也是!”
沈如歌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笑看着月明威:“侯爺,這陣子你爲削瘦了不少啊!”
月明威聞言,眉梢一挑,不由搖頭一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爲夫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見狀,沈如歌不禁輕輕一笑。
眸華微沉,重新將視線轉移到飯桌上,她輕嘆一聲道:“自從齊氏一族起兵,侯爺便去了戰場,仔細算算我跟侯爺在一起用膳的時間,真是少之又少啊!”
“無妨!”
聽到沈如歌的感嘆聲,月明威眸色微深,伸手去握她的手,他幾十年如一日的對沈如歌溫和一笑,“以後日子還很長,我們來日方長!”
聞他此言,沈如歌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深吸一口氣,她微勾嘴角,重新端來酒壺,爲月明威將酒水斟的滿滿的,而後又不動聲色的按了機關,與自己斟滿,方纔感慨一嘆,端起酒盞:“侯爺,你我夫妻多年,這一杯我敬你!”
聞言,月明威不由失笑,不以爲然道:“你居然也來這一套!”
說話間,他還是端起酒盞,對沈如歌溫和一笑,而後仰頭飲盡!
在他喝酒之時,沈如歌的目光,始終都凝注在他的身上。
看着他的一舉一動,她微勾的脣角,不禁漸漸斂起。
輕垂眸,先爲自己斟酒一杯,再按下機關,爲月明威倒滿,她眸色微微一深,強裝歡喜道:“爲凌雲能懸崖勒馬,這一杯侯爺當喝啊!”
聽沈如歌提起月凌雲,月明威的臉色微變了變。
握着酒盞的手,緊了又緊,他重重頷首:“當喝!”
語落,便飲下了今晚的第五杯美酒!
見狀,沈如歌垂眸冷笑了笑。
緊緊抿脣,再次將酒杯斟滿,她不就酒菜,仰頭又喝了一口,辛辣的滋味在空中瀰漫,猶如火燒一般,她第三次爲月明威敬酒:“這一杯,爲妻祝侯爺旗開得勝!”
“夫人啊!雖然爲夫酒量不錯,但是如今正是非常時期,卻不能多喝啊!但是……”俊挺的眉,稍稍攏起,月明威想到如今的戰局,不禁心中苦澀,他豈能不知,如今如家根本已然獨力難支,但是卻還是不想放棄。
這一仗,想要贏,太難!
但是,爲了他的如兒,他卻不能後退半步!
思緒至此,他深吸一口氣,對沈如歌舉杯說道:“夫人敬酒的理由太好,這杯爲夫一定要喝……”
“那爲妻便敬侯爺!”
笑看着月明威,沈如歌仰頭又喝下一杯酒,口中辛辣依舊,連臉色都變得燥熱緋紅,她苦澀喟嘆一聲,低低問道:“明威啊!我的脾氣,自小就疾惡如仇,風風火火,你一定忍了我很久吧?”
聞言,正要放下酒盞的月明威動作不禁驀地一頓。
擡起頭來,深深的,凝視着沈如歌滿是苦澀的臉龐,他面色微暗了暗,將手中酒盞擱下:“你的脾氣,雖然不好,但卻十分真實,沒有什麼不好!”
“是啊!我的脾氣很真實!”
緊蹙着黛眉,沈如歌將手裡的酒盞丟在桌上,擡眸對上月明威的雙眼,雙眸之中,不禁閃過一絲冷冽:“可是……就是這麼真實的我,卻跟一個從頭到尾都戴着假面具,時時惺惺作態的人生活了大半輩子,你說這個事實,是不是很諷刺?”
月明威頓時變了臉色,緊皺着眉宇看向沈如歌:“夫人,爲夫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不懂嗎?”
今夜的沈如歌,身着紫色冬裝,妝容精緻,即便四十有餘,卻還是傾國傾城,緩緩的從桌前起身,她哂笑着看着月明威:“你真的不懂嗎?”
“你……”
月明威看眼前一臉哂笑沈如歌,剛要開口,卻忽然之間,頓覺一陣暈眩!
見狀,沈如歌冷冽的笑了笑,道:“頭暈是嗎?”
“你……”費盡力氣站起身來,月明威揉着自己頭疼越發昏沉的腦袋,臉色驟然起了變化:“你在酒裡放了什麼?”
“迷~藥!”
冷冽的笑,仍舊掛在嘴角,沈如歌的俏臉上,再也沒了月明威所熟悉的柔情蜜意。
“爲什麼?”
腦袋越來越沉,越來越重,月明威無力的跌坐在凳子上,滿臉驚恐的看着沈如歌:“你可知道,眼下形勢到底如何嚴峻?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
沈如歌冷冷的看着月明威,一眨眼,卻掉下兩滴眼淚,聲聲控訴道:“你問我爲什麼之前,爲何不問問你自己?爲何不愛我,卻要娶我,爲何娶了我,心裡卻還愛着別人,爲何娶了我,卻還可以和那個賤人男盜女chang?還答應她要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聞言,月明威心下大驚!
“夫人!”
面對沈如歌的控訴,他微張着嘴,想要解釋,卻發現她說的全部都是事實,竭力扶着桌子,維持着自身的平衡,卻終是渾身無力的從凳子上跌落在地!用力仰着頭,看着沈如歌,他的眼底盡是深情,一雙早已不再明亮,透着滄桑之意的眸子,死死盯着沈如歌:“你要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想像?”
沈如歌嘲諷笑着,朝着月明威逼近一步,聲音冷冽如刀:“我從來都沒有想像什麼?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讓我相信你很忙?相信你在書房裡和如太后只是逢場作戲?相信你脫光了身子,卻跟她之間清清白白?月明威,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月明威聞言,整顆心都瞬間冰涼。
沈如歌說的沒錯,她脾氣不好,她疾惡如仇!
但是,即便如此,自從嫁給他之後,她在邊關相夫教子,對他亦從來都是溫柔賢慧的!
但是現在的她!
眼神冰冷,言語無情,在看向他時,卻滿是鄙夷之色!
頭,越來越陰沉。
眼前如花一般的美豔,也漸漸失了顏色。
深知自己身上的迷~藥,已然發作,他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握住沈如歌的腳踝,顫抖着聲音低低喘息道:“如歌,你不要胡鬧……”
“誰跟你胡鬧了?”
低垂眼瞼,眼神冰冷無情,似是在看着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沈如歌驀地用力,甩開他的大手,哂笑着說道:“你方纔也說過,我沈如歌疾惡如仇!那日你答應那個賤人要了凌雲命時,我便對天立誓,誰要我兒子的命,我便拿他的命來填!”
聞言,月明威的臉色瞬間鐵青。
“不——”
用力咬着舌根,想以劇痛,來對抗迷~藥藥效,讓自己的神志清醒一些,
月明威心下前所未有的慌亂:“你不能這麼做……”
“我能!”
眸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沈如歌緩緩蹲下身來,與月明威四目相對:“今夜,你將昏睡在此,但是你的兒子,卻會以你的身份,命令大軍打開城門,向齊氏一族投誠,明日……宮裡的那個賤人,就會以爲,你背叛了她……”
聞言,月明威心絃陡地一顫!
想到如太后知道他投靠齊氏一族時,會是如何失望和絕望,他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緊咬着牙,他滿是乞求的看着沈如歌,想要哀求什麼,卻見她只是以眼角掃了他一眼,便站起身來,獨留他一人,在這空蕩蕩的正廳裡,直到昏死過去!
看着月明威昏死過去,沈如歌的臉上,也漸漸歸於沉寂。
雖然,她表面上波瀾不驚,但是站在門外的沈凝暄卻深深的知道。
此刻,她的心裡,正在滴血!
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
從前的記憶,竟然瞬間變得如此清晰!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爲抵抗父母的包辦婚姻,不想嫁給那個傷過她心的男人,毅然決然選擇還是一個無名之輩的他時,他曾經說過的話!
他說,他會愛她!會疼她!會讓她趾高氣揚的重新回到那個男人面前。
結果,他真的做到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曾是她孤注一擲,對抗包辦婚姻的選擇,也是她用來療傷的良藥!
爲了自己的驕傲,她一直都在告訴自己,一定要比別人過的好。
所以,數十年來,她盡其所能的愛着他,爲他生兒育女,事無鉅細的照顧他的衣食起居!
他們的生活,是那麼的美滿!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知道!
過去多年的恩愛,全是假的!
他從來不曾愛過她!
不但如此!
就連他和月凌雲之間的父子之情,在他的愛情面前,也變得微不足道!
深深的,吸了口氣,卻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輕晃的身形,沈如歌看着昏迷在地上的月明威,心裡一陣陣的發疼,這種疼,比她失去凌兒時,更加深入骨髓,讓她痛不欲生!
“孃親……”
生怕在可怕的靜寂之後,沈如歌會陷入無法自拔的沉痛之中,沈凝暄忍不住輕喚了她一聲!
聽到她的輕喚,原本背對着她的沈如歌微微轉身。
直到面對沈凝暄時,方纔再也忍不住默默留下兩行清淚!
“孃親!”
見沈如歌落淚,沈凝暄心絃一緊,連忙走進正廳,伸手挽上她的手臂,引着她一起往外走:“如今哥哥已經跟北堂凌去了城門,不久的將來安遠城便會被齊氏一族攻佔!”
“如此最好!”
說話間,已然出了正廳,沈如歌頓下腳步,卻生生止住了向後轉身的衝動,靜默片刻,她方幽幽問道:“齊氏行營入城之後,他……會是什麼下場?”
“會暫押天牢!”
沈凝暄微沉了下臉色,擡眸對上沈如歌的視線,苦笑着說道:“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哥哥的生父,是我名義上的養父,逸應該會給他一條生路!”
“最好能給他一條生路!”
視線微斂,亦收起眼中的脆弱,沈如歌眯起眸子,聲音冷漠道:“讓他活着,看着那個女人倒臺,看着那個女人恨他,如此纔是最完美的結局!”
————紅袖添香作品————
冬夜寒涼。
城門樓上寒風獵獵!
在城門樓下與北堂凌對視一眼,易容成月明威的月凌雲,眸光一沉,學着月明威的走路習慣,迎着寒風大步上前。
今夜,負責戍守安遠城門的,乃是如太后最年輕的胞弟——如凱!
對於月明威和如太后的關係,他多少知道一些。
自然,他絕對可以相信,月明威對如太后的忠心!
是以,看着月明威忽然至此。
他眉宇一皺,連忙步下城門樓。
在如凱步下城門樓時,月凌雲已然停下腳步。
如凱含笑上前,朝他微微恭身:“末將見過大元帥!”
“如將軍!”
在朦朧的燈光下,隱去了臉上的神色,月凌雲冷冷的喚着如凱,學着月明威的口氣說道:“今夜,辛苦你了!”
聞言,如凱不以爲然道:“能爲皇上和太后,守好這最後一道屏障,是末將的職責和榮幸!”
“嗯!”
月凌雲伸手,用力扶了扶如凱的肩膀,擡步朝着跨上臺階,向着城門樓走去:“今夜可有異常情況?”
“回大元帥的話,沒有!”
如凱跟上他的腳步,搖了搖頭,跟着他一路上了城門樓。
“沒有就
好!”
月凌雲淡淡出聲,視線左右穿梭起來。
如凱見狀,不禁出聲問道:“大元帥在找什麼?”
“火把!”
月凌雲回眸,看了如凱一眼,最後落在不遠處士兵們拿來取暖的火堆上。
如凱見狀,忙上前取了火把,恭身遞給他。
“有勞了!”
伸手接過火把,月凌雲眸色一凜,高舉過頭,左右揮舞了三次。
如凱不解,皺眉問道:“大元帥這是作甚?”
微轉過身,直面如凱,易容成月明威的月凌雲淡淡一笑,眸光如電一般說道:“這是暗訊,意思是告訴隱匿在四周的齊氏大軍,他們可以朝着安遠進攻了!”
ps:今天第二更七千字,十分鐘後會有第三更~~親們,給個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