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楓道:“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
天劍老人道:“劍舞將天門的功法秘訣盡數學盡,發現了鬥法道中秘密時,從此便不能自拔,後來他不知從哪裡得到一本法決,偷偷的修煉起來,不想,那本法決卻是一件至大的禍害。”
這件事狼楓知道,當年南劍舞帶南獨回來時,途中遇到一老頭,得到一本功法秘籍,老頭一再強調,那本功法秘籍十分有害,但想不到南師伯還是深陷其中,被其所害。
天劍老人道:“後來一日晚上,劍舞突然來到房外跪下,大哭不已,我一看,大吃一驚,劍舞當時已經走火入魔,乘着幾分清晰,求我殺掉他,哎,他是我的愛徒,我怎麼會殺他,但他不知練得是什麼功法,我也是化解不掉。”
狼楓聽得驚奇,道:“想不到南師伯走火入魔竟然如此厲害,後來怎樣了?”
天劍老人道:“我替他壓下體內的亂氣,便寫書一封,唯有佛門的清心真訣才能化去他體內的戾氣,所以當晚,劍舞就去了佛門。”
狼楓道:“既然有前輩的書信,南師伯到佛門以後,靜明大師定會傳予清心真訣,難道後來出了差錯?”
天劍老人道:“不想這一去,劍舞從此就消失了蹤影。”
狼楓一驚道:“這是爲何?”
天劍老人道:“後來我去佛門,卻只得到了靜明大師的一句話:‘天子真命,萬法隨緣’,靜明大師乃我平生所佩服的一人,所言我並不懷疑,便又返回天門,但劍舞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狼楓道:“靜明大師所說‘天子真命,萬法隨緣’,這麼說南師伯楠乃真命天子,當會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卻爲何會消失蹤影?”
天劍老人搖搖頭,道:“這也是我畢生難解之事,靜明大師又道‘百年之後,天劫之時,一切自有分曉’,我想靜明大師能窺的天機,便無多問,多年的疑問也一直壓在心底。”
狼楓心中暗想:“爹若被南師伯所殺,若想要找到南師伯,看來此間事一了,待小蝶甦醒後,就去佛門一躺。”
狼楓心中尚有懷疑,問道:“前輩,師父一直說你在閉關修煉,原來你卻在養竹子,妄師父還苦苦期盼前輩出關。”
天劍老人哈哈大笑,道:“閉關?我已經老了,無需在閉關了。”
狼楓道:“前輩修爲已經到了天人難及的地步,閉關之言,確實不可信。”
天劍老人緩緩離去,道:“以後的路還很長,若有閒暇時,便來竹舍一聚,陪我老頭子少飲幾杯也可。”
狼楓躬身行禮,目送天劍老人離去,道:“萬萬沒有想到,竹翁前輩竟然就是師祖天劍老人,不想我認識如此長的時間,竟是不知,當真慚愧。”
武桀驁眼中也含有敬意,無絲毫輕蔑之色。
狼楓道:“按時間來算,小蝶已經甦醒,我們去看看吧。”
武桀驁有一絲猶豫,狼楓哈哈大笑,道:“桀驁怎麼也做女兒之態。”
武桀驁眼中凜光一閃,道:“我們走。”
兩人來到左劍鬆府邸,只見圍着許多人,左劍鬆、花逐青喜笑顏開,衆人圍着一人,狼楓大喜,正是左小蝶。
左小蝶忽然發現兩人,向狼楓望來,然後又慢慢走過來,衆人讓開一條道,靜靜觀看。
狼楓欲喊小蝶之名,但一時百感交集,竟然沒有喊出聲。
左小蝶來到身前,眼中充滿好奇,傲慢道:“你兩個是新來的弟子?”
狼楓吃了一驚,道:“小蝶……”
左小蝶大怒,罵道:“本小姐的名字是你隨便叫得。”
狼楓與武桀驁對望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驚奇之意。
左小蝶道:“你鬼鬼祟祟的看什麼,你背上是什麼東西?”
狼楓驚疑道:“是一把劍。”
左小蝶道:“爲何這般大?”
狼楓恍然明白,左小蝶雖然甦醒了,但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一切,一時心中動亂,不知是好是壞,又見左小蝶正威脅的看着自己,急忙道:“明日我便扔下山去。”
左小蝶一呆,又仔細看了狼楓一會,道:“我、我認識你嗎?”
狼楓道:“以左師姐之尊,怎麼會認識我。”
左小蝶冷哼一聲,露出一絲輕蔑之意,然後又看向武桀驁,道:“你又是誰?是不是新來的,拉着臉幹什麼?”
武桀驁轉過頭去,不知說什麼。
左小蝶大怒,跑到左劍鬆身側,道:“爹,你看他欺負我。”
左劍鬆呵呵一笑,扶着左小蝶頭道:“好,等會爹去懲罰他,讓他到後崖思過。”
左小蝶開心笑起來,但又轉頭四周看了看,道:“我好像丟了什麼東西,睡了好多天一樣,爹,這是怎麼回事?”
左劍鬆柔聲道:“你天天把一個人鎖在房子裡,當然有這種感覺了,去四處看看吧。”
左小蝶道:“好,我也覺得像好久沒有動過一般,爹,你讓他陪我去。”說完手指着武桀驁。
武桀驁吃了一驚,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左劍鬆略顯爲難,左小蝶已經跑上前去,投給狼楓一個威脅的神色,拉着如木樁般的武桀驁遠去了。
狼楓急忙上前道:“師父,小蝶爲何會變得如此,似乎忘了一切。”
左劍鬆道:“小蝶沒有忘記所有,至少還認識我是她爹,看來她忘記了你們上山後所有的一切。”
狼楓道:“怎麼會這樣?”
左劍鬆道:“這樣也好,忘了也好,這樣省得她在煩惱了。”
狼楓知道左劍鬆所指,臉色一紅,心中細想,如此確實最好不過,至少小蝶不在記得曾經的事了。
衆人皆嘆。
狼楓四下一望,忽然生出一絲驚恐,道:“師父,仙子現下在何處?”
左劍鬆道:“我並未見到她。”
狼楓臉色一變,道:“之前她言道,要來看小蝶,小蝶如今甦醒,可她人哪裡去了?”
左劍鬆與花逐青對望一樣,均露出茫然的表情。
狼楓心如火燒,一閃而去,無邊靈識掃過天峰,竟然一無所獲,一時天地茫茫,狼楓生出前所未有的驚恐。
將天峰翻了一遍,猶沒有找到醫仙子下落,狼楓眼中冒出無數魔氣,將身子團團護住,馳閃在衆峰之間。
終於停住腳步,狼楓念道:“月兒!”
花劍癡與柳劍虹正抱袖而坐,忽見庭外閃進一人,滿身魔氣,均大驚,藍白兩道人影頓時將那人圍住,細看之下,竟是狼楓。
狼楓道:“月兒哪裡去了?”口氣不容置疑。
柳劍虹道:“楓兒,發什麼了何事?今天並未見月兒。”
狼楓眼中魔氣更盛,嘿嘿冷笑兩聲,閃身出了大堂。
天辰古劍發生一陣陣變動,天峰上空雲雨欲來,所有弟子擡頭觀望,不知發生了什麼。
天峰下一座茂密的樹林中,樹木參天,綠葉遮日。
人風流焦急的轉來轉去,不時向林外張望,又不時看了看昏迷在樹邊的醫仙子。
“呵呵!果然不失人風一族的傳統,幹壞事的效率是如此的高。”林外閃進一鬼影,正是鬼十七。
人風流道:“她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你還要我做什麼?”
鬼十七緩緩拿出一顆黑色藥丸,丟給人風流,道:“如今倒溫順的很,先把這可解藥吃了吧。”
人風流接過,張口吞下,道:“你每日都給我一顆,什麼時候才能完全解去我的毒?”
鬼十七驀然靠近身子,臉湊到人風流耳邊,細聲細氣道:“如果你願意,今天就能得到解藥。”
人風流大喜,道:“此話當真,你要我做什麼?”
鬼十七退身回去,指着醫仙子道:“你現在就殺了她。”
人風流驚疑道:“就殺了她這麼簡單?我殺了她你就會給我解藥?”
鬼十七呵呵尖笑,道:“當然沒有這麼容易,你殺了她後,還要帶着她的屍體,丟到天峰之上,我便給你解藥。”
人風流大怒,道:“你這是在陷害我,這樣與送死有什麼區別?”
鬼十七又閃身過來,抓起人風流,提到半空,道:“你以爲你還有別的選擇嗎?你不送上去,依然是死。”手一丟,人風流摔倒在地。
人風流如無絲毫修爲般,慢慢爬起,道:“如果我辦到這件事,你真會給我解藥?”
鬼十七笑道:“那就看我是否願意了,你不想做也可以,我只要將她的屍體扔到天下村,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人風流急忙道:“我做,我能辦到。”
鬼十七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好,你現在就去殺了她,乘着她昏迷,倒容易些,若她甦醒過來,你再想殺她,可就不容易了。”
人風流不多言,轉頭看着醫仙子,眼中露出一絲殘酷。
醫仙子斜依在樹幹上,眼睛緊閉,尚看不見人風流已經拔出劍,一步一步走來。
人風流走到半途,忽然停住,有些遲疑。
鬼十七道:“怎麼了,是否見到她的絕世容顏,不忍下手。”
人風流沒有回答。
鬼十七哈哈一笑,道:“也罷,不若你現在就去得到她,然後將她殺掉,如此可好?”
人風流周身一陣顫抖,身子抖動起來。
鬼十七道:“不要猶豫,如此可人,你怎麼忍心放過,我去外面給你把風。”說完閃身出了樹林。
人風流眼睛不轉的盯着醫仙子,漸漸變得發紅,四下一看無人,終於咆哮一聲,向醫仙子撲去。
左小蝶拉着木樁般的武桀驁,一路奔奔跳跳,歡呼之極。
左小蝶道:“真爽快,我就像好久沒有動過一般,骨頭都硬了。”
武桀驁不知再想什麼,任憑左小蝶拉着。
左小蝶忽然站住身子,迎面攔住武桀驁,仔細的看了起來。
剛毅如鐵的武桀驁,臉上竟然生出驚恐,躲開左小蝶調皮的眼睛。
左小蝶隨着武桀驁的目光轉動,道:“我爲什麼看着你如此面熟?”
武桀驁又將頭轉開,左小蝶跳着跟了過來,道:“你叫什麼名字?”
武桀驁道:“武桀驁。”這三個字說出來似乎很艱難。
左小蝶道:“武桀驁?這名字爲何如此熟悉,狼楓?狼楓又是誰。”左小蝶很奇怪,自己腦中爲何會有這許多名字。
左小蝶歪頭想了半天,也是不明所以,突然笑道:“那我可不可以叫你桀驁哥哥啊?”
武桀驁偉岸的身軀一陣顫抖,擡頭看着一顆大樹,道:“可以。”
左小蝶呵呵一笑,道:“桀驁哥哥。”
武桀驁靜默。
左小蝶嘴一嘟,道:“你怎麼不答應啊。”
武桀驁突然指着樹上的一棵花道:“你看那裡有一朵非常漂亮的花。”
左小蝶轉頭相望,嘆道:“真漂亮啊!”
武桀驁飛身而起,將花摘下,動作輕柔之極,生怕一不小心傷了花似的。
武桀驁落下身,遞給左小蝶,左小蝶開心接過,道:“你送給我的?”伸手又拉住武桀驁,道:“我們在到前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