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安頓好了一切,確定看到墟市內所有人的噬心蠱毒都已經解開之後。
陳恆這才把店鋪的事情交代給菱悅詩來打理,自己則是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前往天道門的路途。
眼下最迫切的事情就是要帶出張若寒,解決空間魔門的問題。
因此尋訪神秘莫測的不戒禪師,和九煞極陰之地的位置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蠻都域地域遼闊,天道門位於十萬裡之遙的北域冰原之中,饒是陳恆修爲驚人。
一路施展大鵬翼星夜兼程不停趕路,也足足過了半個月之後才踏上了這片北方極寒之地!
站在神秘而浩瀚的北域冰原,放眼看去四面八方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域,也不知延伸到了幾萬裡之外。
陳恆心中感嘆了一聲,將視線落在漫天風雪中一座被冰封的高山頂上,在那裡,一道道浩瀚氣息從中升起,直衝九霄。
“不愧是天統世界的強大道門之一,天道門果然是臥虎藏龍,希望這次能夠探尋到不戒禪師的下落,還有那九煞極陰之地的確切位置就好!”
陳恆自言自語道,他無視酷寒直立在冰天雪地之中,如墨一般的黑髮披散在肩膀之上,眼神深邃而久遠,宛若星辰。
身軀雖然略微有些消瘦,但是他的氣勢,卻如同遠古大嶽一般,巍峨高大,難以逾越。
“天磯兄,我陳某人來了!”
下一刻,陳恆眼眸變得明亮無比,一步跨越而出。
在他跨越出去的剎那,渾身的忽然氣勢爆發,元神境初期的修爲,毫無保留擊天而起,若遠古神凰,展翅擊天,似九幽鯤鵬,雄踞滄海!
氣勢之強,讓人心驚!似乎連從那九天之上飄落的漫天雪花都停止了飛舞。
雪峰頂上的天道門,一名面容枯萎,身材消瘦老者正在宮中打坐,他滿頭白髮,面前一面八卦銅鏡懸浮在空間中,釋放出神秘的大道氣息。
老人全身的血肉已經乾枯,生機衰落,就連呼吸,似乎都比別人慢了很多。
但是,忽然之間,老人面色一變,睜開了雙眸,目光渾濁不堪。
但是就在他睜開雙眼的剎那,四周的時間都彷彿爲之停頓了片刻,就好像在老人的體內,有着一尊恐怖的遠古魔龍甦醒了!
“元神境的高手!”
老人猛然站了起來,隨着他站起的剎那,四周的空間震顫不已,週四瀰漫出三億六千萬金色圓環,空間快要撕裂了!
轉眼之間,老人的身軀宛若鬼魅一般,就出現在了天道門的上方的半空之中,他看向遠方,視線所及支出,周身十里的雪花完全崩碎!
“老夫天道門玄機子,不知是哪位道友前來,還請現身一見!”老人的語調很是平靜,但聲音蒼茫而宏大,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
天道門的弟子們在這一刻全部涌現了出來,一個個面色凝重的看向遠方。
就連修爲低下的他們,也感覺到此時正有一個絕世高手,從遠處行來,速度奇快。
瞬息之後,衆人便瞪大了雙眸,一個個驚駭不已!
在他們的視線中,半空出現了一道人影,此人一身白衣,丰神俊朗,眸若星辰,年紀只有十*歲,年輕的不像樣子。
陳恆一臉平靜地踏空而行,在他周身上下,竟然瀰漫出億萬劍氣虛影,翻轉沉浮!
十*歲的元神級高手,這在整個天統世界,都屬於蓋世天才!
“天啊,這也太年輕了一點,真是天才啊!”
“好強大的氣勢啊!”
“此人背後有大鵬翼,威壓之中劍氣沖天,他是真武劍宗的陳恆!對,一定是陳恆!十大高手之一。”
終於有天道門的弟子看出了端倪,忍不住高聲驚呼道。
其實,也不是陳恆刻意要選擇如此張揚的出場方式來奪人耳目,主要是當日天磯臨走之時,曾經刻意叮囑過自己,天道門素來以推演天機而聞名於世。
一向心高氣傲,對於其他修者都有一種輕視的味道,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糾纏,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以氣勢壓人!引出天道門中的核心人物。
很顯然陳恆的這一招已經見效,隨着他一步踏上千丈雪峰之巔,天道門的玄機子也按耐不住破關而出了。
看着半空中的陳恆,玄機子的面色顯得極其凝重。
雖然,他已經幾十年在宮中閉關,不問世事,但對於陳恆這位真武劍宗新近崛起的絕世天才還是有着相當了了解。
雖然玄機子本身已經是元神境末期的修爲,按理說面對陳恆這種剛剛踏入元神境不久的修者應該頗爲輕鬆纔是。
但不知爲何,處於常年推算天機的敏銳感知能力,玄機子忽然覺得如果自己和這個年輕人生死相搏的話,最後死的一定是他自己。
“老朽乃天道門太上長老玄機子,不知道友如何稱呼,來我天道門有何指教?”穩了一下心神,玄機子雙手抱拳,開口問道。
陳恆站在看空俯視着向龐大的天道門,收斂起渾身的氣勢。
微微一笑笑道:“在下真武劍宗陳恆,受貴派弟子天磯之約前來探訪,聽聞貴派以推演天機聞名天下,在下亦正好有一事相求,還望前輩不吝賜教,若事成之後,晚輩定當厚報。”
“受天磯之邀?”
玄機子皺了皺兩道白眉,馬上想起了天道門中好像確實有這麼一位優秀的年輕弟子。
聽到陳恆是有求而來,而並不是找麻煩,玄機子也暗自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道:“小友遠道而來,有和本派弟子是舊識,自然是貴客臨門,請隨老朽進宮一敘如何?”
陳恆連忙抱拳道:“晚輩也正有此意。”
說完,兩人分別落下身形,在玄機子的指引下,一前一後踏入天道門的大門之中。
“不愧是號稱天道門,果然處處蘊含天機……”
行走在天道門之中,陳恆觀察着四面的景緻,發現一草一木都暗合天地陰陽之道,不由在心中暗歎道。
玄機子看出了陳恆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雕蟲小技而,不足掛齒。”
雖然嘴上很是謙虛,但他臉上卻分明露出得意之色,顯然對於天道門的強大底蘊頗爲自傲。
陳恆也隨即淡笑道:“前輩過謙了,如果這都算是雕蟲小技,那我真武劍宗的就只能叫做荒野草廬了。”
“呵呵,小友這是哪裡話,真武劍宗向來以劍修聞名於世,縱橫天統世界無數載,如今更是出了陳道友這樣的天縱之才,更加是如虎添翼啊,哈哈……”
陳恆的自謙態度,讓玄機子很是受用,滿臉的皺紋都笑得如同秋菊一般燦爛。
看着這兩人一見面就互相吹捧,把天道門許多年輕弟子直接看傻了眼,他們可從來沒見過太上長老這幅和顏悅色的模樣。
以往那些前來求助天道門的修者,不是被直接擋在山門外,就是被玄機子冷言冷語斥退,和現在相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不過衆人隨後一想到陳恆的身份也修爲,心中也就釋然了,所謂人比人氣死人,這就是強悍的實力所帶來的直接好處。
當陳恆走入天道門會客大廳之中時,卻又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跳。
偌大的議事廳裡,此刻已經密密麻麻坐滿了修士,從他們身上所散發出氣勢來看,基本都是金丹境以上的高手,甚至陳恆還看到了好幾個元神境強者也在其中。
“這是什麼情況?”
陳恆瞪大了眼睛,他可不會認爲這些修士此時聚在一起,是爲了迎接自己而來,就算是換成真武劍宗的宗主親自駕臨,恐怕也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
陳恆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爲他已然看出這羣修士服飾各異,大部分都不是天道門的成員,想必是正在商議什麼重大事情。
看到陳恆踏入大廳,衆人紛紛擡起頭來,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到他的身上,隨即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此時陳恆已然收斂了氣勢,再加上他本來就身懷紅塵意境,只要不刻意泄露出修爲,就連陰神境強者也無法感知他的實力,更別說是眼前的這一羣修士了。
不過當看到站在陳恆旁邊的老者之時,廳中衆人都馬上露出敬畏之色,齊齊站起來拱手施禮道:“玄機前輩,您怎麼出關了?”
在這些人面前,玄機子又恢復到了高人前輩的風範,目光掃過衆人之後,淡淡開口道:“老夫此次出關,乃是身邊這位陳道友來訪的緣故。”
“嗯?”
衆人都是一驚,再次將目光聚集在陳恆身上。
似乎在奇怪爲什麼這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年輕小子,怎麼能夠被玄機子這樣的強者如此重視,還親自出關相迎。
這也是玄機子故意在混淆視聽的緣故。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被陳恆所釋放出的氣勢給嚇出來吧,那樣別說他這張老臉沒地方擱,就連天道門的面子也跟着丟盡了。
“師尊,不知這位道友來此何事?”
沉默了片刻,坐在議事廳上首中央位置的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站起身來,面帶異色詢問道。
玄機子捏着鬍鬚淡淡一笑:“陳小友方纔只是說有事相求,但並未言明何事,不過現在老夫倒是想問一問了。”
陳恆面色一正,雙手抱拳衝着衆人施禮示意之後,這纔開口道:“我這次前來,是想探尋兩個消息,還望貴派能夠出手相助,在下不勝感激。”
“哦,不知這位道友所求何事?如果是在我天道門力所能及範圍之內,定當出手相幫。”
道袍男子聽聞,也是同樣微笑道。
▪ ttκǎ n▪ co
此人叫做道玄,天道門現任掌門,雖然直到這時,道玄依然沒有把陳恆看在眼裡。
但師尊玄機子就站在旁邊,自然還是要顧忌他的面子。
陳恆往前踏了一步,朗聲道:“晚輩想探尋不戒禪師的下落,還有那九煞極陰之地的具體方位,此事事關重大,還望掌門人替我推演一番,告知在下。”
“這……”
道玄聞言立刻面露難色,但還沒等他說話,坐在他下手的一個粗狂大漢就已經高聲叫道:“這位道友,你來晚一步,我等正在商議一件至關重要之事,恐怕道玄掌門暫時無法分身替你推演天機了。”
陳恆看了一眼這個滿臉橫肉,面帶不屑的中年大漢,只是淡淡一笑道:“能不能出手幫忙,道玄掌門自有分數,這位道友也未免太心急了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