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鬼幡不只是用來開闢餓鬼寄託的空間麼？”沈靈霜跟於蕊同時一愣。
她們二人對這萬鬼幡印象還是很深刻的，萬鬼幡具體是怎樣一件法寶她們也清楚。
陳恆微微一笑，道：“確實如此，不過你們沒發現麼？當餓鬼數量較多的時候，它們的氣息會自動形成一個氣場，百鬼齊飛，千鬼相通，萬鬼隔絕。餓鬼本身速度很慢，當它們數量過百之時，因爲那個氣場的緣故，便能漂浮起來，速度增加了數倍不止。”
聽陳恆這麼一說，沈靈霜跟於蕊才突然想起來，這萬鬼幡內的餓鬼確實與普通餓鬼不同，起初她們只是以爲這是陳恆淨化之後的效果，沒想到是因爲數量多了，量變產生的質變。
沈靈霜好奇道：“那千鬼相通，萬鬼隔絕是什麼意思？”
陳恆笑了笑，道：“這也是我後來慢慢琢磨出來的，餓鬼數量過千，它們的氣息就會連在一起，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餓鬼王能夠將它們的氣息結合在一起，攝取之後變身超級餓鬼王。”
“至於數量過萬，那時那股龐大的氣息就會將一切隔絕開來，形成一個只有餓鬼氣息的空間，其它任何雜質都無法停留其中，其實跟魂域的原理差不多，只是它們要更純粹一些。”
陳恆的話讓二女眼睛瞬間大亮，於蕊道：“這麼說，如果我們之前的猜測正確的話，只要你將萬鬼全部放出來，就能輕易解決它們了？”
陳恆點了點頭，肯定道：“如果我們猜測正確，那些魔獸根本不夠看的，起初我也是擔心餓鬼的氣息，會反過來助長那些魔獸，所以沒讓它們出來應對，現在也只剩下這一個辦法了。”
得知萬鬼幡竟然還有這個效果，二女不禁大大鬆了口氣，只要想到解決的辦法就行，一旦剋制住觀音廟裡的那個無形結界，那不管對手多麼強橫也總有解決的辦法。
同時，她們也暗暗期待，當萬鬼齊飛，隔絕氣息釋放出來，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此前陳恆也用過幾次萬鬼幡，不過基本上都是靠超級餓鬼王來輔助戰鬥，普通餓鬼早已經成了陪襯。
超級餓鬼王的實力確實也很強橫，但怎麼也沒有一萬隻鬼齊出的場面帶給人更強烈的視覺衝擊。
陳恆看了看天色，天邊已經微微泛起一絲魚肚白，要不了多久，周遭惡鬼都要退去了，雖然想到辦法，但還是得等天黑之後再行動，現在時間是肯定不夠了。
能夠解決那幾只魔獸自然是好的，陳恆現在只擔心往後的邪魔會更加難以應付，畢竟這只是第一關，就差點栽在裡面。
“折騰了一個晚上，你們也累了，先歇會兒吧？”
因爲之前的事情，二女除了擔心和焦慮之外，也一直絞盡腦汁，苦思對策，基本是身心俱憊了，陳恆見着她們臉上的疲憊之色，不禁有些心疼。
於蕊依偎在陳恆身上不肯離去，“你陪我睡覺！”
陳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過現在卻不是睡覺的時候，捏了捏她那精緻的俏鼻，柔聲道：“晚上還有一場惡戰，我們必須通過調息把狀態恢復到最佳，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等拿到觀音金水，解決了你身體的問題之後，我天天陪你睡好麼？”
陳恆感覺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子，但於蕊卻明顯很是吃這一套，驚喜道：“真的麼？可不許反悔。”
陳恆無奈笑道：“不反悔，我怎麼會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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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勾！”
“……，好吧！”
陳恆跟於蕊拉了勾，於蕊便喜滋滋地走到一旁打坐調息去了。
於蕊該精明的時候，比陳恆還精明，平時看起來卻有些傻乎乎的，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陳恆一直把她當成那種百變的性格，猜測是於蕊在修界行走的自我保護能力。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目的不正是爲了自我保護麼？
不過接觸下來才發現，於蕊並沒有刻意如此，而是這本來就是她原本的性格。
其實她爲人比誰都精明，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她心性還比較潔淨，並沒有受到外面的爾虞我詐所污染，陌生人她會比較抗拒，自然也就比較防範，而對熟悉的人，親密的人，對待方式都不盡相同，也就表現出了不同的態度。
陳恆是有幸在最短的時間內感受到於蕊性格變化的人，所以纔會覺得她性格多變，而事實上只是因爲於蕊對他從陌生到熟悉，再到親密的速度極短而已。
沈靈霜並沒有陳恆的感受那麼深，只是慢慢相處下來，她也清楚於蕊其實沒什麼壞心眼兒，之前的爭鬥，完全只是玩鬧，其中自然也免不了於蕊想佔着陳恆的意思。
於蕊年紀比沈靈霜大一些，在沈靈霜看來卻更像個孩子，經過之前與陳恆發生的不愉快，沈靈霜現在心理更成熟了一些，反倒把於蕊當成妹妹看待，也不再隨便跟她發生衝突了。
“你也調息一會兒吧！”陳恆轉頭看向沈靈霜，微笑道：“我給你們護法。”
沈靈霜搖了搖頭，道：“我之前並沒怎麼損耗，還是我給你們護法吧。”
陳恆本來是覺得自己恢復速度比較快，現在聽沈靈霜這麼說，想了想便點頭道：“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沈靈霜再次搖頭，沒有說話。
她清楚陳恆心中焦急，現在已經第五天了，只剩最後三天，或者只有兩個晚上了，可是他們連觀音廟第一關都還沒過，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難關等着他們。
如果只是尋常的斬妖除魔，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沒什麼大不了的，三人都不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人。
但事情關係到於蕊的身體問題，那就不一樣了，觀音金水必須拿到，這一關自然也就得闖過去。
不僅陳恆焦急，沈靈霜又何嘗不是？不管她之前跟於蕊吵得再怎麼厲害，也不過只是口角之爭罷了。
她並不希望於蕊出問題，哪怕要跟於蕊一起分享陳恆，這已經是沒法改變的事了。
“希望你沒事兒吧！”
沈靈霜看着於蕊，低聲呢喃，只是思緒卻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渾然沒有察覺，在她說這話的時候，於蕊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
陳恆的恢復速度確實驚人，但他損耗卻是最大的，而且損耗的都是元神之力，靠着心血石提煉，速度比一般人要快上不少，只是這一調息起來，還是耗費了整整三個時辰，一直到日近正午才醒過來。
當陳恆收功，重新睜開眼睛，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一雙水靈靈的眼珠子，正饒有興致地打量着他。
雙方靠得很近，彼此呼吸可聞，再往前一些，鼻子都要貼到一起了。
能做出這種事兒的，除了於蕊，再沒有別人。
陳恆其實在睜眼之前就已經有所察覺，並沒有被嚇到，當即微微一笑，伸手握住於蕊的柔荑，道：“怎麼這麼看着我？”
於蕊俯着身子，雙手扶在微曲的膝蓋上，被陳恆握住，當即順勢躺到他懷裡，嘻笑道：“你臉上有花。”
陳恆下意識伸手在臉上擦了擦，而後才忽然醒悟過來，於蕊這話的意思，是在說他的樣子耐看，這應該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笑了笑，陳恆輕撫着於蕊光滑的臉頰，道：“你纔像朵花。”
“什麼花？”於蕊愣了愣。
陳恆笑道：“野菊花。”
於蕊腮幫子一鼓，“你埋汰我？”
菊花也是花，只是花瓣太多，若用來形容人的相貌太過不妥，宛若老人臉上的皺紋，更何況還是野菊花，長得就更寒磣了。
“逗你玩兒。”陳恆哈哈一笑，摟住於蕊嬌軀。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跟於蕊在一塊的時候，總覺得很輕鬆，似乎一下子年紀了許多。
但事實上，他的年紀本來就不大，只是經歷得太多，有一顆滄桑的心而已。
也只有於蕊在身邊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一股青春的氣息，充滿了活力。
“咳咳、你們倆個，把我當空氣了麼？”
陳恆回頭一看，沈靈霜也同樣鼓着腮幫子，坐在不遠處望着他們打情罵俏，只是眉眼間卻是帶着笑意，倒沒有吃味生氣的意思。
陳恆向她招了招手，但沈靈霜卻搖頭道：“不遠處有條小溪，我想去洗個臉。”
她似乎真的沒有在意，臉上一副輕鬆的樣子。
或許是擔心於蕊的身體問題讓於蕊自己負擔太重，暫時先把陳恆讓給她倒也無所謂。
這是沈靈霜的善良，也是她真的接受了於蕊。
於蕊“嗖”的一下站起身，小跑到沈靈霜身旁，摟着她胳膊道：“我也去！”
“好，那就一起吧！”沈靈霜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拒絕。
二女手拉着手，好像多年的閨中蜜友一般，倒是把陳恆給晾到一邊去了。
陳恆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好嘛，這就把我給忘了。”
二女關係好轉，卻也是陳恆樂得其見之事，自然不會干擾她們。
不過爲了防止蕭然的事情再度發生，陳恆還是跟着一起去了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