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陳恆與秦瑞便過上了規律的生活。
先在石室內修煉一天，將狀態完全調整好。
這個過程，陳恆幾乎都是沉浸在呼吸自在法裡面，完全地透析，多餘的時間便用來理解九陽凝罡訣的奧秘。
只是自始至終，他都還沒有開始凝罡就是了。
至於秦瑞，更多的只是用來養傷，雖然他身上也帶着上好療傷藥，可是吐出心血，想要完全調理好，那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修煉完之後，二人便一起外出探尋出口，每次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都只是一條通道，兜兜轉轉，最後始終還是要繞回窮奇的石室。
除了第一次之外，陳恆二人之後每一次見到窮奇，都是二話不說直接發動了攻擊。
窮奇心中雖然納悶，但別人攻擊他，他總是要還手的，最後就是被攻擊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陳恆二人在見到雙方實力差距之後，爲何還不死心。
爲了讓陳恆他們知難而退，窮奇每次出手也是越來越重，只是始終未曾動用過靈力。
陳恆因爲是遙控飛劍，從來不曾正面承受過窮奇的攻擊，也就很難受到實際性的傷害。
而秦瑞在經過第一次的吃虧，之後每一次戰鬥也都小心翼翼的，輕易不會再被窮奇逮住機會。
這樣一來，窮奇的攻勢雖然增強，但想要真正傷害到陳恆二人卻是越來越難了。
而且，一旦發現即將落敗，無法抵擋住窮奇接下來的一擊時，陳恆與秦瑞就會馬上認輸，完全不將修煉者的驕傲放在心上。
這就更讓窮奇鬱悶了，明明將攻勢提升到最強狀態，卻又不能打出去，若不是他定力好，早就氣得吐血了。
不過他還需要陳恆二人回去修煉凝罡功法，也不能總是傷到他們，要不然這時間怕是會越來越久，所以心中雖然鬱悶，攻擊卻也沒有落下去。
幾天之後，陳恆二人也逐漸適應了窮奇的攻擊，彼此之間配合也越來越默契，在經過商談之後，他們準備接下來的戰鬥，就用車輪戰來進行了。
一個人面對窮奇的攻擊與兩個人共同面對，所承受的壓力完全不能相比。原本兩個人還能與窮奇周旋小半時辰的，在他們單獨對戰之後，加起來竟連一刻鐘都堅持不下來。
但這樣一來，效果也是顯著的，修爲雖然不能提升，但不管是自身能力的透析，還是戰鬥反應方面，倆人都能感覺到明顯的提升。
非要形容的話，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們二人的戰鬥力呈直線上升着。
雖說現在他們倆個人前後的戰鬥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小半時辰，但可以想象，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再次聯手，所能揮發出來的效果與一開始將不可同日而語。
“陳兄弟，你是不是還未開始凝罡？”
這般情況直接持續了將近十天，秦瑞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一開始陳恆是以需要研究呼吸自在法爲由，將凝罡之事押後，可是過了那麼多天，連秦瑞都忍不住開始接觸那份功法了，而陳恆卻始終未見有什麼反應。
其實這些天以來，陳恆將呼吸自在法也練得差不多了，雖然還無法完全控制自如，但卻已經能在修煉的時候說斷就斷，完全不會感到難受。
而且陳恆隱隱感覺到，只要他再將這心法練熟一些，到時再中斷修煉，其中流失的靈力將會越來越少，甚至於，還能在戰鬥中，一邊戰鬥一邊修煉，等到需要爆發時，再中斷修煉，將那吸收來的靈力馬上反饋成攻擊。
真能這樣的話，到時他的戰鬥力也將得到一定的加持，遠遠高於同個境界的靈力數量，回氣速度也會快得驚人。
也就是說，他一開始接觸這呼吸自在法時的想法是完全成立的，甚至其作用還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若是真能修煉到最頂級的，融入天地，到時他的靈力就將用之不竭，永遠不擔心靈力匱乏的問題。
這一點，即使九陽凝罡訣也比不了的。
九陽凝罡訣在靈力方面雖然同樣是自生速度奇快，卻還是要受到自身境界的影響，哪怕回覆再快，也是相對於同個境界而言。
但如果對方的境界遠比自己高呢？
呼吸自在法就不一樣了，它無視於境界的差距，融入天地，雖然不能說整個天地的靈氣都由施術者調用，但調用一方天地還是有可能的。
這樣一來自然遠比自身回覆要快得多了。
秦瑞現在還不知道，被他視爲雞肋，棄之如敝履的法門，到了陳恆這裡，卻成了極大的殺手鐗。
聽了秦瑞的問話，陳恆微微一笑，道：“在凝罡之前，總要先將功法完全透析，要不然修煉的過程中碰到問題，那可是大麻煩。你放心吧，這兩天我已經將九陽凝罡訣記得很熟了，接下來就該是凝罡的時候了。”
原本以爲秦瑞在聽到陳恆這句話之後，多少會抱怨兩句，然而，他卻是突然間一怔，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
“怎麼了？”
陳恆有些奇怪地看着秦瑞，雖然他確實有拖延的嫌隙，但秦瑞的反應也不至於這麼大吧？
秦瑞此時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只是霎那間就轉變了好幾種表情，同時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
不過還沒等陳恆繼續發問，他的手突的伸入懷中，摸出了一本小冊子。
“我跟你一樣，在修煉之前已經將窮奇給我的功法解析了，只是擔心意念傳承後無法完全記全，便手抄了一份，這是手抄本。”
陳恆聽得連翻白眼，意念傳承還會無法記全麼？這完全就是扯蛋。
看樣子，秦瑞是與他想到一塊兒去了，這份功法如此頂級，即使在整個真武劍宗，甚至整個蠻都域，都是最頂級的存在。
秦瑞之所以將他抄下來，怕是想將其上交給自己的家族，即使秦家的人憑藉手抄本不一定能修煉成功，多少也能得到一些訊息，或將自身功法改良，或由此創出另一套功法。
不管是哪一種，於秦家而言都是一份巨大的利益。
而陳恆，同樣也手抄了一份，他沒有家族，卻有同伴，有知交，他抄下來的這一份，便是想帶回去給小白的。
心中雖然對秦瑞的話不以爲意，但對方的反應卻讓陳恆很是疑惑，便從他手中接過那份手抄本，稍稍一看，臉色也同時變了。
“九陽凝煞訣”：以九陰之力，凝結煞氣，易筋鍛骨。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謀而遺蹟自同，勿約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驗之事不忒，誠可謂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煞氣與罡氣不同，罡氣正中平和，主陽剛，煞氣則是調陰陽，定乾坤，主陰柔。
雙方說不上孰優孰劣，基本是同一個層次的。
想要步入先天秘境，也不一定非要凝罡，凝煞亦可。
先天秘境的第一個境界，凝罡的叫成罡境，凝煞的叫成煞境，只是煞氣屬陰，若心性不夠者，多爲其反噬，就此墜入魔道。
當那些因此而成魔的修者大批出現時，整個修煉界便出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此後，修煉者想突破到先天秘境，只能選擇凝罡，一旦有發現凝煞者，將被列爲魔道，見之者伐。
只是看了一眼，陳恆便已經明白過來，爲何秦瑞在面對這種頂級功法時，還能壓住自己不去修煉，原因竟然在這裡。
看樣子，他慫恿自己去修煉，卻是不安好心了。
不得不說，九陰凝煞訣在層次上，一點兒也不輸給九陽凝罡訣，甚至可以說它們本身就是一套的。
秦瑞之所以最後依舊選擇這份功法，正是因爲它的頂級，這種功法，只要修煉得當，確實不會那麼容易入魔。
只要他在施展的時候小心一些，一般也不會被人知曉，反正罡氣與煞氣，性質雖然完全不同，從外表來看卻是一模一樣的。
而且就算他的對手感覺到他身上的煞氣與罡氣有所不同，他也完全可以說是因爲水靈根的緣故。
畢竟，水本身也是屬柔的。
可是此時他發現陳恆得到的並非凝煞訣，而是凝罡訣，心裡恐怕就要不平衡了。
陳恆卻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皺着眉頭沉吟道：“窮奇爲何要讓我們一人練一種功法，不是說，練成此功法者就能繼承萬龍宗宗主之位麼？此事，絕不簡單。”
聽陳恆這麼一說，秦瑞也將那不平衡的心理稍稍壓了下去，同樣有些疑惑地道：“確實如此，如果是一宗之主，自然要是整個宗門內修爲最強，資質最好的，要不然如何統領一派之宗？”
“這九陰凝煞訣應與九陽凝罡訣是同個層次的，也就是說，我們就算倆個人都練成了，彼此剋制，根本就分不出勝負來，他又如何決定我們之間誰接受傳承呢？”
陳恆搖了搖頭道：“這不是重點，萬龍宗既有一陰一陽兩種功法，其宗主肯定不會只懂其一，沒準這兩份功法還有共通之處，能夠融合爲一！”
聽陳恆這麼一說，秦瑞頓時眼睛一亮，呼吸也再次粗重起來。
單一一份功法，就已經是頂級了，如果能陰陽調合，彼此互補的話，那這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