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那名副將指了指下方天地城,只見城內上空雖然有一層淡淡的防禦罩,但城內的防守卻是鬆鬆垮垮,而城樓之上,亦是僅有着不到兩千名的修者將士,在來回地巡邏中。
“是啊是啊,你看那羣不自量力的蠢貨,根本就一點兒大禍臨頭的覺悟都沒有,我們何不借着這個機會,一舉攻進城去,直接把天地門的老巢給一鍋端了,我覺得這對現在的我們來說,簡直就是跟鬧着玩兒似的!”
另一名副將興奮地建議道,臉上充斥着濃郁的貪婪之色,“聽說天地門裡有着一座令人垂涎的玄晶礦,我們輕鬆自如地把城池奪下,不僅可以立大功,還能趁機洗劫玄晶礦、撈些好處,到時候我們就等着看龍傲和龍昊那羣蠢貨哭爹喊孃的模樣吧,哈哈哈!”
不得不說,這名副將的一番勸說和誘惑,頓時讓徐猛等一干人貪心大動,甚至望着下面的天地城,都有些兩眼放光了。
看了看城樓內外那薄弱的兵力和鬆懈的防禦,再自戀地想一想己方的各種優勢,躊躇許久、權衡利弊的徐猛,終於忍受不住那雙重誘惑,猛然雙目一凝。
“好,說幹就幹!我就不信,就憑天地城裡的那些烏合之衆,會是我們強大的飛麟魔馬騎兵隊的對手?”
“對,將軍說的對呀!就憑這小小的天地城,不用多,我們只需要幾個俯衝的攻擊,就能輕而易舉地把他們拿下了,然後我們就可以,哈哈哈!”
衆將領的臉上充斥着自戀和貪婪之意,似是已經看到了自己所幻想的那番美好景象一般。
隨後,七千多名飛麟魔馬騎兵,便在主將徐猛的一聲喝令下,紛紛迫不及待地朝天地城的城樓方向,閃電般地俯衝而去,他們是想憑藉着高空優勢,將城樓上的防禦罩一舉沖塌,然後再順勢斬殺一衆守城將士。
轟!陡然間一聲轟鳴響徹,那籠罩在城樓上的防禦罩,果真被一舉沖塌、搖搖欲墜,衆騎兵們見狀立時大喜,盡皆揚起自己手中的刀兵,發出各自的玄氣能量,爭先恐後地向守城將士攻去。
在他們看來,防禦罩轟然破碎後,這羣完全暴露在他們面前的天地門的烏合之衆,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了,他們怎麼可能有什麼反抗之力呢?
於是,懷着這般自戀的心思,飛麟魔馬騎兵們的攻擊毫不遲疑地轉瞬即至,可是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他們那原本應當重創甚至必殺的一擊,居然沒有絲毫的建樹,不要說重創和絕殺了,就連輕傷,那兩千多名城樓上的守軍都沒幾個。
一時心驚之下,這羣自戀的騎兵當即被天地門的將士抓住了反擊的機會,許多實力高強的天地門修者,直接飛身而起,把某些靠近他們的高不成低不就的敵軍和魔馬,揮手斬落在地。
見此狀況,主將徐猛的臉上油然涌出一抹驚懼,不過這貨也的確是反應迅疾,猛然一聲暴喝提醒,更兼之有飛麟魔馬的速度和高度,所以一眨眼之間,絕大多數的騎兵們還是閃電般地安全返回了千米高空。
畢竟失神只是一瞬間,而且城樓上的兩千多名修者將士,是因爲藉助羽秀設計的強悍鋼鐵防護罩,方纔在敵軍突如其來的必殺重擊下倖免於難的,所以披着重甲的攻擊力自然有限。
而見到自己無往不勝的寶貝騎兵們,僅僅損失了不到十個,原本還是一臉驚懼的徐猛,頓時放下心來。
想到自己等一衆將士身處高空,可謂萬無一失,且又一擊沖塌了天地城的防禦罩,徐猛及其麾下將領們,當即又恢復了那洋洋自得的模樣。
而就在他們原路返回高空的時候,早已埋伏在城外左右兩側樹林隱蔽處的兩千多名天地門將士,不,準確來說應該是訓練已久的弓箭手,紛紛在尋找到目標後,不約而同地架起了連發強弩。
由羽秀設計的連發強弩一出,數千支強弩箭瞬時對準了千米高空上的那片大目標,在兩側隊長的一聲令下後,衆多的弩箭箭雨,接連離弦而出,躍上了高空。
嗖嗖嗖!無數的恐怖破風聲驟然響起,那泛着寒芒的弩箭如貫連不斷、密密麻麻的雨滴般,呼嘯着猛撲向了靜靜屹立天際的飛麟魔馬騎兵隊。
此時,以徐猛爲首的騎兵隊修者們,悉數看到了這一幕,但這羣人所表現出來的反應,卻都是一動不動地冷眼旁觀,同時嘴角還不時扯出一抹極爲不屑和輕蔑的冷笑。
“向身處千米高空的我們射箭,妄圖以此來對付我們?呵呵,這天地門的烏合之衆果真是不自量力、癡心妄想呀!話說,嚇唬人也不帶這麼嚇唬的吧,我們好怕怕喲!哈哈哈哈!”
徐猛和其他衆將領陰陽怪氣的聲音響徹天際,肆無忌憚地嘲笑譏諷道,在他們看來,天地門將士的這一舉動,簡直是堪稱世間最愚蠢之事。
誰都知道,千米高空可謂是玄聖境高手的專屬領地,任何普通人想要不借助外力達到,都幾乎是不可能的,而現在,這羣自作聰明的蠢貨將士,居然妄想用這些破爛弩箭,擊殺千米高空中的自己?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要說觸碰到自己身披甲冑的軀體,即便是這些箭雨能夠達到千米高空,那時候也成了強弩之末,頂多也就刺進自己座下的飛麟魔馬身體一丟丟而已,根本不可能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所以,抱着這樣的想法,徐猛等人只是滿臉嘲諷地冷眼旁觀,而他們心中的猜測也的確很對,儘管連發強弩經羽秀的改造,威力和射程都提高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它們也頂多只是能夠勉強達到千米高空,然後依靠最後僅剩的一點點餘力,稍微刺破飛麟魔馬的軀體,使得它們流淌出幾滴血液,至於魔馬的主人騎兵們,則根本就是望塵莫及,連根毛兒都碰不到。
嗤嗤嗤嗤!無數的輕響過後,數以萬計的強弩箭,憑恃着強弩之末的箭身不負衆望地輕輕刺到了兩千多頭飛麟魔馬的身上,當然那點兒程度,只不過是給飛麟魔馬撓個癢、放幾滴血而已。
望着那無數弩箭紛紛無力地墜落而下,徐猛等人則是再度忍不住大肆嘲諷起來,“嘎嘎嘎!你們這羣愚蠢至極的烏合之衆,感覺射得很爽嗎?來呀,接着給本大爺的坐騎撓癢癢呀,大爺我還沒過足癮呢!我,嘎!”
可是,他們大肆譏笑的話語還沒說完,突如其來的變故,就使得包括徐猛在內的所有人,盡皆臉色劇變,無限的驚駭之意洶涌而出。
原來此時,那些之前被強弩箭刺破的飛麟魔馬,不知爲何突然發出一聲悲鳴的慘嚎,緊跟着便好似失去控制,哦不,是流逝生命般跟隨着那一衆強弩箭雨,無力地從千米高空中墜落了下去。
誰都不知道這是爲什麼,而至於那些倒黴的飛麟魔馬騎兵,則是被殃及池魚,一時間紛紛與自己心愛的坐騎一同,來了個自由落體。
要知道那可是千米高空呀,不要說他們這些修爲僅在玄宗境、皇鬥境甚至玄主境的騎兵,就是連玄帝境初期的高手,從如此高空猛然跌落下去,都得非死即傷,所以此時的那兩千多名騎兵,自然跟自己的坐騎一樣隕落當場。
一時間,原本身處高空、安全至極的優勢,瞬間蕩然無存,徹底轉變成了吸取生命的機器,而凡是猝不及防跌落下來的騎兵,無一倖免。
驟然間發生的變故,讓得徐猛等人瞬間臉色狂變,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那些強弩箭不是明明只起到給飛麟魔馬撓癢癢的程度嗎,怎麼突然間就。
失神地愣在天際的他們,還沒反應過來該如何應對,在城樓之上的兩千多名守軍,此時亦是架起了同樣的連發強弩,泛着寒芒的箭雨在呼嘯的破空聲中,一波又一波地躥上了高空。
同樣的只是刺破了一點兒魔馬的體膚、流淌出幾滴血液,但同樣地卻又引發了類似的悲劇,因此不消幾分鐘的工夫,先前還是一臉狂妄自大、以爲老子天下無敵的騎兵隊,瞬間折損大半。
而其餘的也是備受驚嚇,慌亂不及的他們在主將的帶領下,忙不迭地往回撤去,畢竟飛麟魔馬的速度是迅如疾風的,所以很快他們就飛出了五六千米之外,算是逃出了威脅範圍。
呼!徐猛等人長長地吐出來一口氣,眼見得後方並未有箭矢射來,他們的心下稍定,頓時忍不住發泄起來,“他媽的,這羣混蛋真是該死,你們給大爺我等着,等我們緩過氣兒來,一定殺的你們片甲不留!”
可是,他們用於發泄的破口大罵剛一說完,在他們的前方,卻是瞬間騰躍起一大片密密麻麻、交織成網的箭雨,瞬間觸動了他們的恐懼神經。
“不好,趕快往後逃!不好不好,不能往後逃,趕緊落下地面來!”此時臉色驚變的徐猛,已經被搞得有些思維混亂了,而聞聽他的命令後,再度損失了一千多名隊友的騎兵們,紛紛慌亂不堪地迫降到地面上。
這樣一來的確是避免了被摔死的悲劇,可是同時他們卻悲催地發現,自己僅剩的兩千多人,居然被身負強弩的六千多名天地門將士,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更讓人絕望的是,此刻的騎兵隊,從騎兵到坐騎,都已經喪失了鬥志,在兵鋒極盛的天地門將士圍攻下,這些戰戰兢兢、恐懼到極點的騎兵,毫無懸念地被一舉團滅,而那些倖存的飛麟魔馬,則被天地門順利收編。
望着那一敗塗地的形勢,身爲主將的徐猛再也沒有了絲毫的狂妄之色,如今的他,滿心中只剩下絕望,和那兩個縈繞心間的疑惑,爲什麼飛麟魔馬會被小小的箭矢輕鬆滅殺?
而曲山率領的那一萬兩千多名陸路將士,現在又在哪裡,爲何到現在還沒有如約趕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