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大展神威、一舉擊殺強敵的興奮感,還沒有完全從心中消斂而去,羽秀頓時發現了一件讓得他更爲愁悶的事情,那就是巖頂上的那片透明區域,似乎並沒有因爲冰雪幻影人的逝去,而有多少的削弱。
在經過了數十次毫不停歇的強橫攻擊,仍舊無法撼動巖頂區域分毫後,羽秀當即鬱悶得差點兒吐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本來他還以爲,自己只要能夠斬殺冰雪幻影人,那透明區域就會不攻自破,誰知這老坑貨竟然在耍自己,明明都把他給殺了,可依舊是沒有半點兒效果!
想到這裡,羽秀不由自主地就想要狠踹那坑爹傢伙的屍體幾腳,可是他還沒來得及下腳,這坑爹玩意兒虛幻的屍首,竟然開始發生異變了。
於是,在羽秀一臉驚愕的目光中,便發生了這樣的一幕場景。
只見寒氣四溢之下,那虛幻的屍體驟然散發出淡淡的冰芒,迅速籠罩在整個軀體的各處,漸漸形成了一片冰霧,覆蓋住體表,甚至於遮擋了羽秀的視線。
而隨着羽秀耐心的等待中,冰霧籠罩下的屍體開始慢慢變小,慢慢變得圓潤有規則起來,最後,濃厚的冰霧陡然間一斂,盡數融入到那已然面目全改的屍體中。
而此時映入羽秀眼簾中的,早已不再是那虛幻的大漢,而是一面猶若實質、冰氣四溢的鏡子,一面冰菱鏡!
羽秀的臉上不由得涌現出一絲愕然,探手輕輕抓起那面冰菱鏡,感受着入手處滿滿的冰涼之意,他的心底不知爲何竟油然升騰起莫名的喜悅之意。
觸手光滑無比的冰菱鏡,在羽秀的握捏控制下,倏然間朝向了巖洞上的透明區域,霎時間,冰菱鏡的表面燦發出一片強烈的冰芒,直衝那透明區域而去。
那片透明區域似有感應一般,亦是瞬間綻放出一股淡淡的冰芒之氣,流溢在晶瑩剔透的表面,與投射而來的冰芒交相觸發,產生出了激烈的交感反應。
而就在交感反應連片響徹巖洞之際,整個巖洞卻是陡然間劇烈震顫起來,強烈的動盪就連緊握冰菱鏡的羽秀,都是感覺到站立不穩,但他迅速將玄氣源源不斷地傳送到腳底,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繼續施法之中。
轟隆隆!伴隨着洞頂的透明區域一聲清越的脆響,整個巖洞亦是瞬間崩塌,不過崩塌的巖洞並未滾落下任何巨石,而是在一瞬間好似化爲虛無光影般,迅速消斂在這片天地間了。
而當一切歸於平靜後,羽秀髮現此時的自己,正穩穩地站立在一片空地處,原先所謂的冰魄寶洞早已消失不見,只有一面冰菱鏡仍舊緊握在手中,但很明顯這件收穫之物,絕非自己要尋找的冰魄珠華。
這時,一片響動陡然傳入耳際,羽秀霍然轉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同伴們已經從虛迷幻境中被救出,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羽秀的臉上涌現出一抹安心的神色,笑意盈然地朝卡歐隊長和衆人走去。
可是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看到自己緩步走來,近乎所有冒險隊成員竟在剎那間,流露出極其明顯的戒備之意。
甚至以拉法克爲首的數十人,更是直接把羽秀包圍在了中間,隱隱形成了圍困之勢,臉上的敵意可說是盈然欲出。
感受着這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詭異氣氛,羽秀一時間居然摸不着頭腦,只是看到領頭的拉法克,那滿臉敵意中不時隱現的幸災樂禍之意,他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
“我說拉法克,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如果對我有意見就直說,整現在這麼一出是幾個意思?”
“嘎嘎!什麼意思?什麼意思難道你心裡沒點兒數嗎?羽秀,你倒是蠻會演戲的,裝得還真是像啊!”拉法克一副自以爲是的表情,語帶戲謔之意地說道。
嗯?羽秀的心下生出一絲不解之意,但臉上卻是微微一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一點兒也聽不明白呀!”
“呵!還擱這兒裝呢?你這個陰險卑鄙、居心叵測的小人,別以爲你隱藏得很深我們就看不出來了,我告訴你,你的那些個陰謀毒計早就被我們給識破了!想要把我們引入陷阱害我們?呵呵呵,你這無恥之徒想得倒是美!”
拉法克一臉得意和輕蔑地呵斥道,而見到羽秀臉上愈發強盛的氣憤冰寒之意,他以爲自己戳中了羽秀的心思,讓得他惱羞成怒了,所以拉法克頓時更加自以爲是起來。
“怎麼樣,被我揭穿陰謀了吧?這下子藏不住了吧?哼,我早就說過,你這毛頭小子不是個什麼正經的好玩意兒,包藏禍心!現在終於暴露你的本質了吧?”
“你給我住口!”拉法克話音剛落,奮力擠進來的隊長卡歐就頓時怒斥而起,“你擱這兒胡咧咧什麼呢?事情還遠沒有調查清楚,你就敢在羽秀公子面前口出狂言,你難道忘了他曾多次救過你,救過我們大家嗎?
還有,就在剛纔,如果沒有羽秀公子奮力相救,我們這些人恐怕就會葬身在那片虛迷幻境中了,你如今竟然還有臉對着羽秀公子胡說八道?趕緊給我退下!還有你們這些人!”
厲聲怒斥完畢,卡歐隊長連看都懶得看拉法克等人一眼,面帶歉意地轉向羽秀,將之前幻境中所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跟滿心疑惑的他解釋起來。
聽完卡歐的描述,羽秀這才明白事情的經過,原來拉法克等冒險隊成員,是因爲受到了心聲幻象的蠱惑,以爲自己就是幻象中暴露出的大奸大惡之徒,所以纔對自己滿懷戒備之意甚至是敵意的。
不過旋即,羽秀便通過幻象中所表現的內容想到,那些心聲,完全是自己先前偷聽到的,那雪山巨怪的心中所想,如今這事情竟落到自己的頭上,很明顯就是有人惡意栽贓陷害所致。
而栽贓陷害的始作俑者,不用說也能猜到,正是那潛藏在冒險隊中、至今身份不明的雪山巨怪及其屬下。
而他們之所以要這樣做,很有可能是知道了,那偷聽他們談話之人正是自己,所以才設計這麼一齣戲碼,借冒險隊衆人的手除掉自己,以防止自己破壞他們的陰謀計劃!
想到這一點,羽秀的心中不由得一寒,但同時也堅定了他要跟雪山巨怪較量到底的決心。
而就在羽秀一臉沉思之際,先前被卡歐罵得狗血噴頭的拉法克,卻是一臉不服氣地大聲反駁道:“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明顯是在袒護這個圖謀不軌的小娃子!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簡直就是想要助紂爲虐,把我們整個冒險隊置於死亡的險地中呀!是的,這小娃子的確救過我們多次,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這麼做很可能是故意爲之,最終目的您也是明白的!”
“呵呵!我說拉法克,你就那麼相信幻象中所展現的一切?那麼篤定自己內心的判斷?”
羽秀的臉色很不好看的反駁道,“還是,你這是故意挾私報復,往我身上潑髒水冤枉於我?我告訴你,這件事的背後是有陰謀的,是有人在設計陷害於我,那些所謂的幻象,全都是用來欺騙你們的!”
“呵?欺騙我們?羽秀,你以爲我們都是傻子,你說什麼我們就會相信呀?我告訴你,你少在我面前狡辯了,你那點兒小心思是瞞不過我的眼睛的!”
望着拉法克那一副自以爲是的表情,羽秀也是禁不住一陣鬱悶,那些幻象先入爲主地侵佔冒險隊衆人的內心,已經夠讓他頭疼和難以辯解的了,而拉法克這操蛋玩意兒竟然還藉此,在冒險隊裡造謠生事、大肆鼓吹!
想到這裡,羽秀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一陣莫名的委屈之感油然而生,沒想到自己爲了救他們,拼死拼活的跟敵人幹架,而這些人居然如此冤枉陷害甚至羞辱於自己!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兒也不可忍呀!羽秀的拳頭不由自主地緊攥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但隨即,羽秀便發覺,自己有些過於衝動了,於是他使勁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內心,強行壓制住那股火氣,“呵呵!你的意思是說,你的眼睛很犀利咯?好,那我倒是想聽聽,你何以看出我那所謂的小心思的?”
嗯?拉法克一聽羽秀竟然要跟自己說道說道,頓時來勁了,“好!既然你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就先審問你幾個問題!
首先,你爲什麼要來我們小鎮,要跟着我們一起進落雁雪山,而且還偏偏挑在我冒險隊剛要準備出發的前夕,來到冒險工會要求加入我們?
其次,先前在冰魄寶洞時,爲何我們所有人都被帶進了虛迷幻境中,而獨獨只有你逃過了這一劫?這些難道不是很巧合、很讓人懷疑嗎?”
這兩個問題一出,頓時讓羽秀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想起了自己之所以會來冒險工會,加入冒險隊,其實是受那位神秘老者,風老前輩的指點。
而至於在冰魄寶洞中的遭遇,則更是突如其來、自己根本無法抗拒的。
可是這些因由,要怎麼開口去解釋呢?一時間羽秀陷入了微微沉吟之中。
而眼見得羽秀似是無可辯駁、啞口無言一般,拉法克立時得意洋洋起來,“怎麼,被我猜中了吧?沒話可說了吧?
哼,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根本就是個陰險惡毒、居心叵測的奸佞之徒,你先前所做的那一切,只不過是爲了做戲給我們看,以混入我們冒險隊,達成你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兄弟們都看到了吧,我之推測果然是正確無比的,這個人是我們冒險隊的大禍害,留着他在身邊,早晚會把我們所有人都給害得死無全屍的,大家跟我一起動手,滅了這個禍害!”
望着拉法克那副好似情緒激憤,但又不乏得意賤笑的表情,羽秀的眉頭猛然間一挑,一個靈光一閃的猜測,突然從他的腦海中抑制不住地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