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夥伴兒一邊騎馬飛奔着,一邊聽到柳暮豪再度在大家耳邊洋洋得意地炫耀起來,當然對於他的自作聰明,羽秀等人早已經習慣了,爲了他的面子着想,羽秀索性沒有拆穿他,權當是給衆人娛樂了。
可是,帶着玉青苔騎在棗紅馬上的童雪玄,卻是頗爲無語地啞然一笑,對於這位總是自以爲是的同伴,說實話雪玄也挺爲柳暮豪的智商擔憂的,可偏偏這貨又那麼喜歡自作聰明和炫耀顯擺,唉,真愁人!
童雪玄在心裡一邊發着愁,一邊卻又不自覺地心生疑惑起來,“不得不說,羽秀先前的一系列做法,的確很讓人費解,但是卻又似是環環相扣、很有深意一般,尤其是當他把那枚順來的鍍金令牌派上用場時,更是表明了這一點。
可是他這麼做到底用意何在呢?按照常理來說,昨晚留下的腳印必然會把嬰魔族的那些追兵,一路指引到剛纔的小城鎮來,而他們在城鎮內打問和搜捕一番無果後,想到的第一個可能性,那就是——買馬!
是的,那些追兵絕不是傻子,自己等人進入城鎮後所做的事情,最有可能的只有兩件,一是尋找隱蔽之所藏身,二則是買馬代替腳程、加快速度,所以嬰魔族的那羣人一定會第一時間想到這一點。
但是羽秀剛纔在買馬的過程中,卻似是有意無意地暴露出無數線索,首先是他們六個孩童的特殊組合,那賣馬掌櫃必定是記憶猶新,其次羽秀買馬時所表現出來的急切之意,也是頗讓人感到疑惑的。
還有最後一點,就是羽秀刻意把那枚鍍金令牌留在馬棚上,這一系列的舉動很明顯,羽秀就是在想方設法地讓嬰魔族的追兵,能夠輕易地確定他們幾人所逃跑的方向。
儘管自己等人騎着腳力更快的棗紅馬,但在這些實力高強的追兵面前,速度仍舊是絕不佔優勢的。
當然這並不代表羽秀是叛徒什麼的,因爲即便沒有那些線索,嬰魔族追兵也會很快判斷出自己等人逃脫的方向,況且羽秀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暗中所爲。
這就更說明,羽秀不是在對自己的同伴耍陰謀,而是在算計後面的那些追兵,所謂事出無常必有妖,羽秀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到底想要幹什麼呢?難道這就是他所說的擺脫追兵的計劃中,作爲鋪墊的一部分?”
童雪玄在腦子裡不停地分析着眼中所見的一切,揣摩着羽秀的想法和計劃,其實身爲一個頭腦靈活的聰慧孩童,童雪玄這麼做是無可厚非,甚至是很令人讚賞的。
因爲這並不是說,他在刻意跟羽秀攀比智慧什麼的,恰恰相反,只有經過這樣的大腦分析和運用,一個人的聰慧頭腦纔會不斷的進步和提高。
而此時的羽秀,一邊騎着馬向城外山林而去,一邊用眼角餘光不時地輕瞥着凝眉中的童雪玄,嘴角不覺間流露出一絲淺淡的笑容。
的確,跟那位自以爲是、智商堪憂的柳暮豪相比,童雪玄真的要好上千百倍,他甚至讓羽秀首次體會到了惺惺相惜的感覺,生平能遇見這樣的一位好朋友,羽秀的心裡也是不由得感慨萬千。
就這樣,一行人不知不覺地縱馬步入了那片茂密的山林附近,可就在洋洋自得、炫耀不止的柳暮豪,剛要踏步飛奔進山林時,羽秀卻是突然間暴喝一聲,“籲!所有人停下,在進入林子前,都從馬背上跳下來!”
啊?羽秀這番喝令一出,頓時讓在場的柳暮豪等人愕然一滯,緊跟着便將那滿含不解的目光,直直地衝羽秀投射而去。
似是察覺了衆人臉上的疑惑之意,羽秀淡淡地一笑道:“你們要是想真正甩掉嬰魔族的追兵,就都聽我的吩咐,從馬背上跳下來,我自有安排!”
“你這又是在搞什麼鬼呀?騎馬跑得好好兒的,幹嘛到這兒了非得讓我們下馬呀?真是的!”眼見得其他同伴紛紛從馬背上躍下,一臉不悅之色的柳暮豪也只得咕噥着嘴,跟着其他人一起慢慢悠悠地下了馬來。
沒有理會柳暮豪臉上的不爽之色,以及燕飄雪三女的滿心疑惑,羽秀繼續吩咐道:“大家聽好了,從進入山林開始,所有人都不得再騎馬了,而且在林中行走之間,必須用玄氣能量作支撐,離地三寸而行!
與此同時,每個男孩子分別揹着各自負責的女孩兒,還要緊隨自己的棗紅馬在側,手持繮繩操控,不得讓自己的馬兒亂跑亂竄,明白嗎?”
啊?衆人臉上的愕然和不解之意更加濃重了,因爲羽秀這番吩咐,着實是讓人費解到極點,哪怕是柳暮豪等人絞盡腦汁,也是始終都摸不着頭腦。
只有童雪玄滿含深意地凝視着羽秀,臉上的思索之色時隱時現,似是想到了什麼頭緒一般,不過卻沒有道出來。
“我剛纔所講的話,大家都聽明白了嗎?”羽秀見衆人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只得略感無奈地再度強調了一遍。
誰知這時,驟然發覺自己又一次猜錯羽秀用意的柳暮豪,頓時有些不樂意了,“慢着慢着,羽秀,我說你這是要幹什麼呀?你是腦子有病吧,還是得了失心瘋了?
好端端地買了這麼迅疾如風的三匹寶馬,你竟然說不許再騎了?還要什麼牽着它們,然後我們離地而走,我說你到底咋想的?你是在逗我們還是在玩兒我們呢?”
瞧着柳暮豪那一副很是不服的樣子,羽秀無奈地搖搖頭,“這些一時半會兒地解釋不清楚,你就聽從我的安排,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
“什麼安排?什麼道理?老子我書念得少,你可別拿這些過家家的話來騙我!你今兒個要是不在這兒把話解釋清楚了,你就別想爲所欲爲,我可不會讓你這麼胡作非爲下去,哼!”
柳暮豪說着,直接用他那碩大的身軀,擋在了羽秀的面前,整個一副‘你不說清楚就別想走’的蠻橫架勢。
對於這位豬一般的小夥伴兒,羽秀頓時感覺也是無語了,我說大哥,咱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你他媽的就這麼不相信本少主?
將羽秀的鬱悶表情盡收眼底的童雪玄見狀,只得無奈地走上前來,拍了拍柳暮豪這貨的肩膀,“唉!我說你呀,現在都是什麼節骨眼兒上了,你還在這兒胡攪蠻纏、沒完沒了,怎麼這麼不知道輕重緩急呢?
以羽秀的聰明才智,連我都比之不如,他所想出的妙法計劃,你無法理解那也是正常的,我相信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就別擱這兒不懂裝懂,耽誤大家寶貴的時間了!”
在童雪玄的一番勸說,還有三位女性同伴的聯合聲討下,柳暮豪先前的氣勢立刻偃旗息鼓了,訕訕地撓了撓頭,“我這,那個不是,呃,好吧,那就按照羽秀這傢伙安排的去做!
沒辦法,誰讓這傢伙就喜歡故弄玄虛,糊弄我們這些書讀得少的人呢!這回我倒是要看一看,他這到底是在玩兒什麼花活兒,哼!”
柳暮豪頗爲鬱悶地哼哼了一句,然後一行人便按照羽秀之前的吩咐,各自牽着馬兒,揹着身體嬌弱的女孩子,踏入山林之中離地飛馳而去。
與此同時,在先前買馬的小城鎮中,二十多名裝束奇特的嬰魔族追兵,也在他們隊長的率領下,沿途追逐到了這裡。
經過一番暗中的搜索和打問,一衆追兵終於如願以償地獲悉了羽秀等人前去城南買馬的消息,於是他們毫不猶豫地趕到了賣馬的那家商鋪,準備向掌櫃的詢問一番。
“幾位,幾位大人,你們,你們這是要來買馬嗎?”眼見得對方二十多號人的架勢,那掌櫃立時有點兒嚇壞了,趕忙戰戰兢兢地上前,小心地說道。
領頭的隊長輕輕一揮手,頤指氣使地說道:“我們不是買馬的,就是想跟你打聽一些事情!”
“啊?打聽事情?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賣馬掌櫃忙不迭地回答道,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這羣來勢洶洶的白袍人。
“嗯,這還差不多!”那名隊長滿意地點點頭,剛要準備發問,突然間他敏銳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馬棚上,在那個位置,正有着一枚鍍金令牌在熠熠閃光,不仔細瞧還真發現不了。
但這枚熟悉的令牌剛一觸到隊長的目光,就立刻被他給認了出來,探手一招將那枚令牌吸扯在手中,那名隊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得意的淺笑。
“哈?果然是這樣!那個我問你,之前是不是有六個十多歲的小孩子到你這兒來買馬了?而且還是三男三女?”
“是啊是啊,大人您怎麼知道的?真是慧眼如炬呀!先前的確有六個孩童來這兒買了三匹棗紅大馬,而且他們出手闊綽,多給了好多銀子,看那模樣兒好像是挺着急的!”
賣馬掌櫃的回答,讓嬰魔族的追兵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測,那名隊長更是毫不猶豫地繼續追問道:“那你知道他們買了馬之後往哪個方向走了嗎?”
嗯!賣馬掌櫃立刻點點頭,“他們說是要出城,還問我往哪兒走才能進入茂密的山林,我就指給他們往南城門的路了,現在想必他們已經出城了吧!”
隊長的眼中爆射出精芒,旋即滿含笑意地轉過身,大手一揮道:“走,跟我一起去南城門!”
說完,一衆人便緊緊地跟隨着他們的隊長,浩浩蕩蕩地朝南城門方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