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兒先前是氣急了,總覺得蘇岑樣樣不如她,可真的聽到蘇岑問了。
細想之下,卻又發現除了容貌,自己也不比這女人好多少。
可骨子裡的任性,讓陳珂兒決不允許自己輸。
她朝着蘇岑又朝上擡了擡下巴:“我是四方宗宗主的女兒,你又是什麼身份?”
蘇岑忍不住樂了:“那又如何?天翼大陸以武爲尊,只要夠強,就可以達到最頂端,不過是四方宗~的女兒,你又不是你爹,除卻了這個身份,你還有什麼比我強的?”
蘇七幾人看陳珂兒完全被說傻了,憋着笑,省得這女人說出去,說他們以多欺少。
“你……我……”陳珂兒也怔住了,是啊,她除了是爹爹的女兒,似乎……“不對!我是四方宗的三弟子,我的武功……”
蘇岑挑眉,沒出聲。
陳珂兒頓時想到了前兩日的比武臺,對方是五重天……
陳珂兒咬着牙,不甘心,還是不甘心啊。
對上蘇岑的美目,突然眼睛一亮:“你容貌不如我!”對啊,這一點纔是重中之重!
自己怎麼被帶到別的地方去了?
蘇七幾人憐憫地看了陳珂兒一眼:“陳姑娘,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否則,丟人的只會是你自己。”
陳珂兒冷笑:“怎麼?心虛了?不敢讓陵公子見我了?你讓陵公子自己出來選,肯定不會選你這個醜……”
“小珂!”身後,匆匆跟過來的黎方平臉色發沉。
難得對這一直疼愛的三師妹斥責出聲:“你這樣太無禮了!給陵夫人道歉!”
陳珂兒頭一偏:“我不,我要見陵公子……”
蘇岑本來想讓陳珂兒知難而退的,可到底這小姑娘夠偏執啊。
那就用最直接的方法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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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岑重新坐回去,挑着眉瞧着陳珂兒:“你所說的醜的標準是什麼?”她自認爲自己易容的這張臉,還達不到‘醜’這個字。
“我……反正你就是沒有我漂亮!”陳珂兒固執地盯着蘇岑,“沒有男子不愛美人。”
“那若是,我比你好看呢?”蘇岑慢慢坐直了身體,眉眼也冷寂了下來。
“不可能!”陳珂兒嘲諷地掃了蘇岑戴着的面紗一眼,這女人現在連與她面對面也不敢了嗎?肯定心虛了。
蘇岑慢慢站起身:“若是呢?”
她的目光帶了幾分危險,莫名讓陳珂兒與黎方平心頭一跳。
陳珂兒莫名向後退了一步:“我……我就再也不纏着陵公子了!”
蘇岑嘆息,朝着陳珂兒一步步走近:“那麼……記得你自己說的。”蘇岑說完,把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當蘇岑的臉出現在陳珂兒面前時,陳珂兒與黎方平完全傻眼了,難以置信地望着面前這張臉,凝白如玉的肌膚在日光下微光一晃,有種非人非妖的蠱惑,彷彿,根本身處夢境。
蘇岑清冷的嗓音流瀉而出:“陳珂兒,以後離阿淵遠一些,他是……我的。”否則,她就不會再客氣了。
說完這句話,蘇岑驀然轉身,朝蘇七擺手,幾人迅速圍在了依然傻眼的陳珂兒與黎方平面前。
蘇七:“陳姑娘,有時候自信太過了,就成自負了,這世間可有種東西叫做易容,我家夫人不想與你計較,可你倒是三番四次來找茬,別說你這姿容根本不夠看的,就算是夫人真的比你姿容差,又如何?光是夫人與公子十數年的感情,你就比不上,老老實實回去吧,不然,休怪我們無情!”
若不是他們不願在玉溪國惹事,他真是分分鐘想要把面前這女人扔出去吊打。
見過臉大的,還真沒見過這麼臉大的。
黎方平神色複雜得瞧了緊閉的房門一眼,揉了揉眉心,以陵夫人這姿容,怪不得陵公子眼中視所有女子爲無物了……
“小珂,回去吧,別丟人了。”
陳珂兒顫抖着脣,終於回過神,難以置信地搖着頭:“我不信……大師哥我不信……那女人肯定不會長那樣,她怎麼可能比我……比我……”陳珂兒還想往裡衝,被黎方平一把給拽住了,直接點了穴道,扛起來:“跟大師哥回去,別再丟人了。”
蘇七已經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對着陳珂兒幾近崩潰的臉揮了揮手:“別再出現了啊……”
蘇岑聽着外面的動靜,聽到陳珂兒離開了。
才鬆了口氣:“艾瑪,最對付不了這種小姑娘了,太愁人了。”
陵雲淵攬着她的腰肢,下頜抵在她的脖頸上,輕蹭了蹭:“直接扔出去就好了。”
“不行啊,四方宗如今是四大宗門之首,不好爲敵。所以,還是這個方法最直接了,果然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就是有用啊,不過……”蘇岑回過身,攬着陵雲淵的脖頸眯眼,只是眸底卻是跳躍着戲謔的笑意:“你不會……哼哼,也是看上這張臉了吧?好看嗎?”
陵雲淵無奈:“是,我是看上這臉了,夫人你要如何?”
蘇岑:“不如何,咬你!”說完,直起身,對着他的耳朵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直接被陵雲淵撈住,親了下去。
陳珂兒一臉崩潰的被黎方平帶出了後院,剛到門口,就遇到了柴衝:“二師弟,你怎麼來了?”
柴衝一襲藍袍,看到他攔腰抱着的陳珂兒,怔了怔:“大師哥,三師妹怎麼了?”
“哦,沒事,受驚嚇了。”黎方平低頭看了眼。
到底是丟人的事,越是人少知道,對師妹越好,否則,傳出去,以後真的沒法嫁人了。
這一次,師妹真的是太胡鬧了。
柴衝目送黎方平與陳珂兒離開,只是眯了眯眼,眼神裡有種複雜的神色一掠而過。
黎方平把陳珂兒送回了她的房間,陳珂兒一挨着牀,立刻掀起錦被,把自己從頭到尾都包裹了起來。
“師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該是你的,強求也沒用。”
在此之前他就知道,陵夫人與陵公子之間容不下第三個人,本來想讓師妹自行放棄的,可沒想到她竟然自己跑了去。
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麼?
陳珂兒不說話,黎方平只好讓她自己靜一靜了。
嘆息一聲,出了房門。
房間的門一關上,陳珂兒猛地把錦被給掀開了,咬着紅脣,猩紅着臉緊盯着房門,重重錘着牀板,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啊!
“叩叩叩——”房間的門,在這時被叩響了。
陳珂兒狠狠抹了一把臉,腦海裡閃過無數種毀掉那女人容貌的想法。
嫉妒、不甘、豔羨、仇恨,無數種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陳珂兒心底的惡魔越墜越深。
可到最後,這些想法,又一閃而過,徒勞無力。
那女人是五重天的高手,她根本靠近不了……
“三師妹,你在嗎?”房門外的叩門聲響了一會兒,停下,繼而響起了柴衝的聲音。
陳珂兒盯着房間的門,想着大師哥竟然不幫她,心裡無限的委屈。
所以,對這一向沒什麼存在感的二師哥,這時候起了依賴。
她下了牀榻,走過去,拉開門,委屈地喚了聲:“二師哥……”
柴衝瞧着陳珂兒泛紅的臉,立刻焦急道:“師妹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陳珂兒委屈更濃,衝過去,抱住了柴衝的腰:“師哥,珂兒被人欺負的好慘,師哥你幫幫珂兒……”
柴衝把人推進去,關上房門。
引着人到了牀榻前:“師妹別哭了,告訴師哥是誰欺負了你,師哥去給你報仇去。”
陳珂兒聽着柴衝溫和的嗓音,不同於黎方平一向的冷靜低沉,在這時讓她感覺到溫暖,於是絮絮叨叨地把事情與柴衝講了。
柴衝垂着眼,一雙眸仁黑漆漆的,聽完了,擡頭,卻是憤憤不平:“大師哥這次怎麼這樣?他應該向着師妹的,我們是四方宗的人,是四大宗門之首,還拿不下一個十二重樓樓主?就算不這樣,以我們四方宗的地位,也能夠給十二重樓施壓,總歸他們也不敢得罪我們四方宗啊。只要師妹你嫁過去,以你的性子,定能討了那陵公子的歡喜。”
“真的嗎?”陳珂兒愣住了,大師哥一直讓她放棄,所有人都不看好她與陵公子,沒想到……一直以來自己看不上的二師哥,卻是唯一懂她,給予她幫助的人。
陳珂兒哭出來,撲到了柴衝的懷裡:“二師哥,還是你最好了……嗚嗚,我是真的喜歡陵公子啊……可是……可是我根本見不到陵公子……”
柴衝的眸色更深了,拍了拍她的後背:“師妹你放心好了,這件事師哥幫你。”
陳珂兒止住了淚:“要……怎麼幫?我不如……那女人,陵公子肯定不……”陳珂兒咬着牙,雖然不承認,可那張臉,真的是她見過……連身爲女子的她都……更何況是陵公子了。
柴衝輕笑,“傻師妹,不如又如何?我們可以劍走偏鋒啊。”
陳珂兒茫然得瞧着柴衝:“劍走偏鋒?二師哥,要如何走?你告訴珂兒啊,珂兒聽你的。”
柴衝:“三師妹,你確定真的非那陵公子不嫁了?義無反顧了?”
陳珂兒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問,可想到陵公子那張臉,心臟砰砰砰地亂跳,咬緊了牙關,應了聲:“是,珂兒非他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