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盧氏臉上一喜:她知道四個兒子就是老三家條件好。?田晴晴也在城裡做着買賣,不少掙錢。花別人的錢她還需考慮考慮,花田晴晴的,她覺得心裡踏實,甚至有點兒“應當應分”的感覺!
田盧氏這麼一想,覺得在這裡住着再合適不過了:不但家裡不往外拿錢,還能省下一個人的口糧。
如果老頭子再經常不斷地到兒子們家裡去蹭吃,那就是省下兩個人的口糧了。有這樣便宜的事,何樂而不爲呢?
田盧氏這麼一想,便再也不提出去的事了。反倒催起田晴晴趕緊送信兒,讓老頭子、兒子、閨女都過來看看。
啊呵!
原來是自己多慮了!
田晴晴自嘲地想。
看來,死亡已經被巧妙地掩蓋了過去,現在的田盧氏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思想也沒有改變,在世時偏向哪個,現在還是偏向哪個,心裡打的還是自己的小算盤,想的自己的小日子!
哇塞!
大功告成!
再讓外面的人們來回走動起來,生離死別在自己的親人當中徹底消除了吔!
田晴晴想的心花怒放,高興的無以復加!
田晴晴最先領進來的是田達樹、田達森和田達木兄弟仨。
四個人一人騎着一輛自行車,從田家莊出發,來到烏由縣城。由於已經告訴人們“療養所”在縣城南邊,帶着他們出南關,向南走了一段路,又向西、向東、向南拐。
三拐兩拐,當拐的兄弟仨迷迷糊糊。滿臉汗水的時候,藉着路上的一片小樹林,田晴晴意念一動,將三個人帶進了空間西山區的石子路上。
連累帶熱,兄弟仨正騎的暈頭轉向,忽聞空氣中飄來一陣桃果的香氣。隨之,氣溫也變得涼爽起來。三個人都不由同時睜大了眼睛四處觀望。
“咦。這是哪村的?這麼多桃樹?”
“還不到麥收。怎麼人家這裡的桃子已經熟了?”
“還是大水蜜桃!難道這也是生產隊上的?”
“不是生產隊上的就是大隊上的,反正不是個人的!”
“怪了,在樹下伸手就能摘到。怎麼也不見看護的人?”
“怎麼?你想摘一個吃?”
“別價!還是忍着吧,叫人家扣住顯得多不好。”
“就是,別把正事誤了!”
“…………”
兄弟仨你一言他一語地評價着,讚歎着。嚥着口水。腳下並沒有鬆懈,“蹭蹭蹭”地蹬着自行車一直往前走。並沒有發現天上已經沒了日光。這讓田晴晴心安了不少。
由於提前打了招呼,改改把猴子們都引向了果園裡,沒讓它們動。所以一路上沒見到一隻猴子,改改也沒露面。
田晴晴在前面不言不語。又領着他們拐向了石板路。
兄弟仨又對山谷裡的大樹讚歎了一番。
望着起伏不平的山丘,田達樹驚訝道:“怎麼這裡這麼多土丘呀?農業學大寨也沒把它們平掉?”
田達森:“怎麼我看着像山丘呀,到處都是大石頭。”
直到來到山洞裡。三個人才意識到已經進了“山區”。
田盧氏見到三個兒子高興的不行,隨即吩咐璐璐把廚房裡儲存的水果都拿了出來。北方水果有水蜜桃、蘋果、鴨梨、甜杏;南方水果有桔子、香蕉、火龍果、芒果。還切開了一個大西瓜。
兄弟仨望着一桌子水果。驚訝得都張大了嘴巴。奇怪這裡的水果怎麼這麼早就成熟了。而在家裡,最早熟的杏還都碧綠着呢!
大部分都叫不上名字。聽了田盧氏的介紹後,也許路上水蜜桃的誘惑太大了,每個人都首先拿了一個大水蜜桃吃。
在兄弟仨吃着的時候,田盧氏把家裡挨個問了一個遍以後,便濤濤不絕地誇獎起這裡來,把這裡的果林、樹木、動物園(田晴晴誑她說圍牆裡是動物園)……挨着誇了一個遍。
“老中醫來過幾次。人家忙的不行,不經常來。有什麼事,就讓護士給他說。
“護士叫璐璐,一天到晚陪着我,小三兒(田達林)不在的時候,璐璐就睡在外間屋裡(客廳)。照顧的我可好啦。雖然不會說話,但不聾,什麼也聽見嘍。什麼事也會做,比個親閨女還好哩。”
田盧氏笑呵呵地越說越興奮:“回去後給家裡人說,我在這裡挺好滴。病已經好了,天南地北的東西都吃着嘍。誰也甭惦記我。有空來這裡看看風景,開開眼界。”
“老中醫住在哪裡?你知道嗎?”田達樹吃完了水蜜桃,又拿起一個香蕉來,邊吃邊問。
田盧氏搖搖頭:“我沒去過。都是晴晴和璐璐去的。晴晴說,離着好幾里路哩,怕我累着,不讓我去。”
田達樹對正在剝桔子的田達森說:“人家照顧的老人這樣好,這麼快就好了,老人又稱心如意。我們來了,是不是該見見人家,說句感謝的話呀?”
田達森嘴裡吃着桔子瓣兒,點點頭:“按說見見好。”
田盧氏忙接過話頭,說:“你們最好見見。小三兒趕上過一次,也沒給人家說上幾句話。那個孩子嘴笨的很,不會花言巧語。最好是你們仨一塊兒去,也顯得咱家裡的人懂事。”
說完又對田晴晴說:“晴晴,你領着你兩個大伯和叔叔,到人家老中醫那裡說句感謝的話去。你們都騎着車子,一會兒就到了。”
田晴晴點點頭:“可以。不過,老中醫不經常在家,哪一次我都是去個三趟五趟,才能找到。”
田達樹:“去一趟吧!見着見不着,也了了我們的心願。”
田盧氏:“你們去吧,我和璐璐在家裡做飯,回來也就熟了。吃了以後,我領着你們各處轉轉,到果林裡摘點兒果子,看看動物園裡的動物。”
於是,一行四人,又騎着自行車奔向東邊的山坳。
不用說,一定是鐵將軍把門——老中醫沒在家!
田晴晴領着他們在南邊的籬笆牆外轉了轉。三個人都表現的既震驚,又羨慕:
田達樹:“一處院這麼大,得有六、七畝地吧?”
田晴晴:“老中醫說,一共佔地十畝。房後還有花園,我看見過一次,可氣派哩,裡面有假山、涼亭、曲徑,還有小河,小橋。鞦韆架,健身器材,要什麼有什麼。”
田達木:“嘖嘖,醫術高,這譜擺的也夠大的。怪不得不讓人們說,要是讓上面知道了,還不給割了資~本~主~義尾巴呀!”
田晴晴:“要不人家不願意往外說呀!大伯、二伯、四叔,你們回去以後,能不說的就儘量不說。人家給咱家裡的人看好了病,咱不能給人家添麻煩、捅婁子不是。”
田達樹:“那是。人家往咱嘴裡抹蜜,咱不能咬人家手指頭!”
那兩個人也點點頭,說:“就是!回去什麼也不說,就只說見到老人了,老人挺好的!”
田晴晴心中暗喜。
田達森望了一會兒不由問道:“怎麼家裡沒人?他沒家屬?”
田晴晴:“這個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來了好幾趟了,一次也沒見着家裡的人們。”
田達樹:“門前的這些道兒,是不是通向各個療養所的?看,都被他踩明瞭。”
田晴晴:“很可能是吧。人家不說,我也沒問過。反正我看見他從這條路上回來過。”說着指了指前面的一條小路。
田晴晴說的模棱兩可,他們都信以爲真。看看等不來,也只好打道回府。
璐璐做了一桌子酒菜,雞、魚、蛋、肉,都是大盤裝,還炒了幾個家常菜,涼拌了幾樣小菜。
喝的是田晴晴釀的葡萄酒。
主飯是大米乾飯。
兄弟仨又感嘆不已,說這裡的生活簡直與家裡一個是天上,一個地下。
田達森摳唆,光怕自己負擔重了。小聲問田晴晴:“晴晴,在這裡一個月得花多少錢呀?”
不承想這話被田盧氏聽到了,怕田晴晴變卦說出讓兄弟們攤錢來,忙接過話頭說:“這個你們誰也甭管,晴晴說了,一切由她承擔。”
田達森疑惑地望了望田晴晴,田晴晴微笑着衝他點了點頭。心中卻說:“看來田盧氏死了以後還向着她二兒子,這個勁兒是較不過來啦!好在自己不在乎這個,願咋滴咋滴吧!”
吃完飯以後,田盧氏建議都休息一下,餳餳食兒,然後再出去轉悠。
兄弟三人現在是維田盧氏的話是聽。不過也確實走累了,便都點頭答應。
“這樣吧,晴晴,”田盧氏對田晴晴說:“你和璐璐去她屋裡休息。讓你大伯和叔叔他們在這兒陪着我。沙發上睡兩個,有一個在裡間我的牀上。寬綽的很,蠻着得開。”
田晴晴聞聽心裡一驚,暗道:你乃過世之人,身上的陰氣多重還不知道。但生人與你睡一張牀,就是你自己的兒子,也肯定不好。
自己是知情者,所以不讓父親進屋陪她。如果讓伯伯或者叔叔們進去,自己豈不是太不負責任了!便說道:
“奶奶,大伯、二伯和四叔,走了一上午路,怪累的。不如讓他們到小木屋裡休息。那裡裡、外間都有牀,比這裡寬綽。你要有什麼事,璐璐也好隨叫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