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妄想】
練月笙提醒道:“陛下,您還有政務要處理,這裡就交給臣妾來處理罷。”
景琰回頭,神色瞬間溫潤起來,“那便交給你了。”聲音溫和如春風拂面,聽的芊婕妤不由得怔住,然後呆滯的轉頭看向眼彎脣揚的練月笙。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她纔是陛下最寵愛的女人!不是她練月笙!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陛下對練月笙上了心了!
她想不明白也不願意想,她只知道現在的一切偏離了她的預想。
看着皇帝起身,欲要離開之際,花芊白又猛然察覺到自己好像從來就沒有看懂過景琰這人,她只知道她的柔弱她的溫婉她的通情達理,能換得他溫柔相待,但也僅僅是溫柔罷了!
“陛下!”花芊白淚眼婆娑,聲音一提,“陛下……您以前說過您最疼愛芊兒了,您都忘了嗎!”柔柔哭着,“您說芊兒就如花兒一樣美麗,給芊兒賜了花姓,您都忘了嗎?”好不淒涼。
她決定一賭,賭她在他心裡的位置,僅僅是隻有一小塊也好,只要還有位置,她就不愁他不會心生憐惜,更不愁日後重新奪回他的心!
練月笙站立在後面,看着景琰步子一頓,側目睨着芊婕妤,神色淡漠,“朕有說過?”冷冷一笑,“朕不記得了。”確已不記得,他胡亂哄人的話。眉眼一挑,又涼涼說:“花這個姓氏確實很適合你,柔弱如風雨中的嬌花,你也只有這一點可取之處了
。”
花芊白被他話刺的心口生疼,竟是忍不住倒吸了涼氣,眼裡的淚吧啦吧啦落在了地上。
景琰回頭對着練月笙一笑,“這裡交給你了。”
練月笙婉然一笑,“恭送陛下。”
花芊白跌坐在地上,看着皇帝身影消失在眼前,大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哭,“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她狠狠言道,哭泣不止,“憑什麼!明明我纔是最受寵的!明明是我,你算什麼!”
練月笙淡淡看着她,無波無瀾的平靜開口,“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明白爲什麼了。”
花芊白吃笑不止,用手捶地。突地惡狠狠的擡頭瞪着練月笙,“你且等着罷!今天我能落的這個下場,明天你也能!”
“怪不得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我今兒個總算是見識到了!”她怒瞪練月笙,“我以前是有多受寵,憑什麼我的一切現在都到了你身上!”
“帝王的寵愛確實變化無常,但是我不是你,我能握住他的心,而你不能。”練月笙平靜開口。
花芊白眼神毒辣,瞪着看她,練月笙平靜無波的樣子,似乎再大的風浪都掀不起一絲波浪,這種平靜,這種淡然,看着花芊白眼裡,簡直讓她發狂。
“他能一夕之間拋棄陪了他幾年的我,何不會拋棄你?”花芊白冷笑,神色歹毒。
“這幾年之中你都僞裝着,如今一夕之間原形畢露。”練月笙眉眼微挑,勾起的脣角帶出凌凌寒意,“可我的樣子,我的性格,他都看的清楚,更不用說,我們以後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陪在對方身邊,用着最真實的自我對待彼此。”
“而不是如你似得,帶了一張面具。”她一頓,微笑,“即使是以前,你受寵的時候,他也是帶着面具對你的。”
“你真的懂陛下嗎?你看得清他的心嗎?”練月笙冷冷一語,神色傲然。
一番話說的花芊白呆呆愣住,隨後就是哭着笑,練月笙說的是,她確實看不懂景琰,若說初時她還是婢女那會兒,她還能摸得準景琰的一點心思,可越到後面,她就越是不懂他這個人了
。她自認爲她對他極其瞭解,其實也只不過是自己的自以爲是。
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她被突如其來的寵愛和權勢衝暈了頭,就開始不滿足,想要更多更多的寵愛和權勢,而她唯一能利用的東西就是她的柔弱,以及和與景琰相處幾年來的感情。
現在被練月笙直白白的指出來,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蠢!
“尋鶴子是哪裡來的?”練月笙慢慢開口,“以你的身份地位,不會弄到這種毒藥。”芊婕妤就是一個宮女出身的妃嬪,在外沒家世,在內沒勢力,怎麼可能會弄到尋鶴子?
花芊白低頭落淚,雙手握拳,抽噎道:“是……任昭容……”雖然她不甘心認輸,但事實就擺在她面前,索性就交代了。
練月笙略一挑眉,又問:“你給我下的藥,又是什麼?是誰給你的?”
“那藥是梅香,久服之下會讓人身子變差,還能造成不孕……”花芊白低低一笑,“還是任昭容給我的。”
練月笙眸色微深,看了這滿殿跪的人一眼,就說:“把她們都先關到內刑司去。”看向花芊白,“至於你的判決,等本宮與陛下商議完了之後再說。”
花芊白一聲呵笑,擡起頭來,“我也就是死路一條了,還有什麼可商量的?”
練月笙聞言勾脣微笑,目中有深意升起,“你還有用得着的地方。”
這句說罷,便喚人離開,殿裡涌進來幾個內監,紅司幾人隨着皇后退了出去。
花芊白愣神間就見着那絳紅的裙角流動出漣漪,從自己眼前劃過,猶如開了一樹豔海棠般。以至於被太監拉扯着起來,她都不曾察覺到。
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這還是一隻把自己妄想成鳳凰,站在枝頭的雞。
闔宮上下都沒有料到花芊白會給自己下毒,用來爭寵。可真是爲了爭寵,連命都不要了!
這還不算完,這位居然還欲要在皇后來看她的時候下毒毒害皇后,好在那行事宮女心中害怕打翻了茶杯,這纔沒有釀成慘劇
。
不過就是一個晚上和一個白天的時間,花芊白野心粉碎,被打入了冷宮。
僅僅是被打入冷宮,諸妃再感到大快人心的同時也有些失望,因爲以芊婕妤的罪,足夠要她命的了。
有的就暗自揣測是不是陛下對她還有情,不捨得要她命,纔將她打進冷宮的,最重要的一點是,連陛下賜給芊婕妤的‘花’姓都沒有收回!這揣測起來就更有理由了。
但揣測也只是揣測罷了,誰會想到這是帝后倆人故意的。
夜間,鳳棲宮內殿。
“將花芊白和元霖霖關在一處,也能起到讓那下手之人不好下手的作用。”練月笙慢悠悠的用着茶。
紅司蹙着眉頭點點頭,道出了心裡另一個疑惑,“可是……爲什麼不處置任昭容?”
“她……”練月笙捧着茶盞,“就再讓她逍遙一會兒好了。”花芊白出了事,現在的任昭容肯定也是惴惴不安,但是她並不急着處置任昭容,就這樣讓她提心吊膽的過些日子也不錯。
主僕兩個正說着話,外頭就通報陛下來了,紅司暗暗看一眼皇后,然後下去備茶去了。
景琰的帶了一臉笑進來的,也不讓練月笙起來,自己坐了過去,挨着她身邊。
紅司上了茶後,帶着一殿宮人退了下去,最後還結結實實的掩好了門。
景琰把練月笙抱在懷裡,倆人一起倚在美人榻上。練月笙手裡捧着茶,靠在他肩頭,瞧着他笑的一臉高興,就問:“陛下這是怎麼了?笑的這麼開心,遇着什麼好事了?”
景琰眼裡有着清亮的笑意,低頭看她,“朕與母后說了,過個一兩日的帶你出宮。”一頓,又說:“母后也同意了,只不過讓我們去的時候,帶上嫺兒。”
景嫺回來不久,對着家人有生分,讓太后心疼不已,正巧景琰要出去,太后就想着讓景嫺一起跟去,也好散散心
。
“帶着嫺兒出去逛逛也好。”練月笙輕呷了口茶,暖暖的,“那我們出宮去哪兒?”
“每年這個時候,秦水河畔就會有很多人放孔明燈,景色堪稱京城一絕,朕帶你去看看好不好。”他眉宇彎垂,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哦。”練月笙眼波一轉,就道:“原來是這個,我聽過,聽說到時候會有很多年輕姑娘公子過去,順便挑心上人。我在寧國公府的時候聽說過,但是家裡管得嚴,我一次都沒去成。”
景琰朗聲一笑,“知道你沒見識過,朕就帶你去見識見識。”
練月笙直起身來把茶盞擱在桌上,朝他婉然一笑,就說:“這次還帶了嫺兒一起去,嫺兒正值妙齡,姿色又好,難免不會有公子哥看上她,若是一直纏着嫺兒的話,就不好了。”
“這你不用擔心,朕讓安翎幾個陪在她身邊,必然不會有人近她身。”
“你不親自帶着嫺兒嗎?”練月笙蹙眉。
景琰微怔,把她扯了過來,說:“朕也是有私心的,希望這次就與你兩個人一起。”一頓,“你不用擔心嫺兒,她身邊跟着護衛,很安全。”
wωω •ttκa n •C〇 聽他略帶了弱氣的聲音,她心下不由的一軟,往他懷裡靠了靠,“罷了,就希望嫺兒不會怨我們。”輕笑了一聲。
景琰聞言也笑,挨着她低下頭來去親她,被她輕巧一避,說:“陛下就不能忍着點嘛。”
“你不知道朕都忍了多長時間了!”景琰委屈,用力抱緊了她,“你不給朕就罷了,怎麼現在連點甜頭也不給了!”
練月笙一聽,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故而揚起臉來,在他脣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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