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我媽一看見我就拉長了臉,我爸則是啥話也沒說,下了車就點了一根菸抽起來,我媽還說了他一句。
我媽堅持要先去醫院看看我公公,說不管我跟蔣衛東之間爲什麼吵架鬧得不愉快,可是親家的禮數不能差,其他的等看完我公公再說。
我跟管裡都知道我們反對也是無效,就只好奉陪了。
去醫院的路上,我媽問我孩子的事情,我簡單跟她說了一下,我媽就又問那怎麼會因爲這個我跟蔣衛東又吵架呢,我還離家出走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我媽說蔣衛東對我做了什麼,只能跟她學了一下蔣衛東他媽在醫院時對我說的那番話,我媽聽完就冒了,她說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別說是老人,就單說都是女人也不該說那個話啊。
“媽,這回你知道了吧,別總說我姐,你看看她那個婆婆,你還不知道他們蔣家都出了什麼奇葩事呢。”管裡開着車插了句嘴。
“啥叫奇葩?”我媽聽不懂我們的語言,我解釋說就是讓人想不到的事情,我媽就問我到底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啊,我公公病倒了是不是因爲那個什麼奇葩事啊。
管裡又說我老媽真聰明,就是這麼回事,我說他就別多嘴了,好好開車吧,我不知道蔣衛東他媽有沒有告訴我媽管裡打了蔣衛東的事情,就說他們家的事情好複雜,簡而言子就是我公公現在有個小兒子了。
我媽跟我爸都被驚到了,我也沒更多時間給他們解釋具體的了,因爲車子已經到了醫院。
我帶着他們到了公公住的病房時,蔣衛娟和她媽都在,可是沒看見蔣衛東。讓我挺意外的是,周志紅也在,她看見我進來就站了起來。
“哎呀,親家你們來了啊,咋沒提前說一聲呢,我好讓衛東接你們啊。佳佳啊,你看看你,怎麼不跟衛東說呢,這大熱天的,快坐,路上坐車挺累的吧,衛娟,去買幾瓶水!”蔣衛東他媽見到我爸媽來了,立馬很熱情的迎了上來,病房裡的氣氛在不明真相的其他患者看來,該是多麼和諧啊。
我沒理她,可是我媽也是很熱情的跟蔣衛東他媽拉着手站在一處,我爸則是直接站到蔣衛東他爸的病牀前看着。
“管裡啊,辛苦你了啊,本來該讓你姐夫去接的,你看還得讓你大熱天跑一趟,快坐,老姐姐你也坐。”蔣衛東他媽還真是會說,我看着管裡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就說你不是有事嗎,先去辦事吧,等我們要回去了給你打電話再過來接我們。
管裡看我給他眼色就明白了,他跟我爸媽打了聲招呼就閃人了。
他離開病房,我手機就收到了他的微信,他問我自己能行嗎,他可就在樓下車裡,有情況趕緊告訴他。
我回了說知道了。
“管佳,我也是才知道消息,你怎麼樣啊,我看你這氣色還好,對了你別穿這種露着腳後跟的鞋啊,我聽說小月子不能穿這種鞋,會落下毛病的。”周志紅一臉同情的看着我,我光注意着我媽跟蔣衛東他媽說話了,還以爲周志紅跟蔣衛娟一起出去了呢。
“周姐來了啊。”我挺冷淡的跟周志紅說了句話,現在沒心思跟她客套,我又注意聽我媽在跟蔣衛東他媽說什麼呢。
我媽問怎麼親家就突然病得這麼嚴重呢,蔣衛東他媽說話的時候一直用餘光瞄着我,我走到我把身邊,看了看神智還不怎麼清楚的公公。
公公嘴角流着口水,我爸握着他的手問他認不認識,公公也沒什麼反應,我看着他這個樣子心裡面還是挺難受的。
“別提了啊,等會跟我回家,到家關上門我再跟姐姐你講,我這個命啊……你說好不容易看着兒子閨女都結婚成家了,還沒等抱上孫子呢,蔣國慶就這樣了,真是愁死人了啊,這醫院就是無底洞啊,錢就跟打水漂一樣就沒了……可是辛苦我們家衛東你女婿了啊!”
“唉……這咋辦,攤上啥事還不都得扛着,我看親家氣色還不錯,肯定能好起來的,衛東呢,怎麼沒看見他啊?”我媽被蔣衛東他媽一直扯着,她看了一圈病房裡問起了蔣衛東。
“佳佳啊,你爸昨天下午啊,又一陣清醒了,他眼神轉來轉去的,我尋思他就是找你呢!你看沒病那會兒,你爸對你多好啊,肯定是想你了,他住院了都沒見你幾回……管佳啊,你身體怎麼樣了,這回你媽來了我就放心了,可有人照顧你了,要不媽這心天天惦記着你呢。”
聽着蔣衛東他媽滔滔不絕的一番話,我真想吐出來。就她這演技,我媽真的還不是對手啊,我就更不用說了。
我厭惡的看了她一眼,真想立馬問問她,你那麼惦記我,怎麼我一個電話都沒接過你的呢,你倒是很有時間給我爸媽打長途告狀,這會兒不嫌長途電話貴了啊。
我知道蔣衛娟遠嫁到雲南後,蔣衛東他媽不捨得電話費,從來都是隻有蔣衛娟往家裡來電話,她從來都沒打過去過。我是真的看不透蔣衛東他媽,她總唸叨想閨女,可是那麼想就從來沒給蔣衛娟打過電話。
我有一次沒忍住跟蔣衛東唸叨過,蔣衛東說這就是他最佩服他媽的地方,他媽一輩子辛苦節儉慣了,絕對不會亂花任何一分錢的。蔣衛娟跟她婆婆住在一起,電話費是她婆婆交的,所以他媽纔不主動打電話給他妹妹。
還記得當時聽了他的話我驚訝的感覺,精打細算過日子是應該,可是也不必算計到如此吧。蔣衛東那個時候還跟我說,他媽一輩子要不是這麼持家,他跟蔣衛娟都念不下來大學的,所以他賺錢了一定對他媽好,還說他媽沒嫁個有用的男人,跟着他爸淨吃苦了,他作爲兒子要給他媽晚年幸福。
那時的我只看見說這些的蔣衛東是個孝順的男人,可是我忽略了他這些話背後的其他東西。
“管佳啊,蔣衛東今天去外地工地了,公司裡還有事,我就先走了啊。阿姨再見啊。”周志紅突然說了蔣衛東不在城裡,我媽看着我的眼神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