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陛下待臣如手足.臣不得不尋策以自保,吳三桂、吳王、韓信反乎,如今墓草萋萋。武神嶽侯爺如何,精忠可見天日,猶遭風波亭。臣不敢比之,臣只願平安一生。望陛下見諒。古人云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祀。老母妻子之存亡,亦在於陛下翻手間……。”
“混蛋|.下,而將鹽商連根拔起.對於宋兵策趙剛始終是想保住他.可是宋兵策的不告而別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盤,而宋兵策的留書讓趙剛在憤怒之餘又多了幾分心痛。
在中華帝國幾千年的歷史上,這種事情總是周而復始地上演,讓人覺得無奈。趙剛在讀到這些史實的時候,總是會因爲這些自剪羽翼的怪行爲扼腕嘆息,所以在他當政之後,並沒有限制手下的兵權,而是放心的擇才而用,在這種情況下中國以驚人的速度恢復着青春,那個老大遲暮的帝國變成了積極進取的新帝國。趙剛曾經以爲自己已經找到了一種方法,讓中國可以順利的展開弓矛,直到成爲最強的國家。
但是有的時候,歷史就是一個怪圈,無論你如何掙扎,終究不能走出循環,趙剛的心情就如齊天大聖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一般,焦急而又無奈。功臣與皇帝間的關係到現在已經是杯弓蛇影,雙方都是如履薄冰。唯恐不小心跌入萬丈深淵。
在沒有當皇帝之前,趙剛一直認爲皇帝掌管着全天下,所有地臣子都是皇帝的奴才,當然這些概念都是看那些辮子戲得出來的,戲裡那些皇帝日日夜夜幹個不停,一副勤政愛民的樣子,不時的還微服私訪一下,處理點貪官之類的。當然之後還要接受若干小妾。不過那完全可以解釋稱爲王者之氣的爆發。總之皇帝爲什麼不長壽,主要是累的。
等到成爲皇帝之後,趙剛纔知道,皇帝完全不是那回事。皇帝與功臣間地關係看作一種委託代理關係。皇帝作爲帝國地所有者,名義上是帝國所有人地皇帝,擁有一切的產權,但是請注意。這只是理論上的的產權。
皇帝是一個人,是不可能直接治理國家,必須委託一個或數個代理人來幫助他管理國家。在這樣一個委託代理關係下,皇帝給功臣們高官厚祿,對他們的要求是勤奮工作,爲皇帝效命。而這樣帶來的問題就很多,首先皇帝不管好壞都是皇帝,所以皇帝的最主要工作並不是討好老百姓。而是維護自己地統制。也就是要求功臣們不得造反。功臣們是否勤奮工作,並不在皇帝考慮之中,也就是說一個奸臣或者是酷吏完全可以升官發財。只要他是有利於皇帝統治。
但是如何杜絕功臣們造反雖然是一個老話題,但是幾千年來皇帝絞盡腦汁也沒有解決,這就有點問題了,趙剛縱觀幾千年來的皇朝興衰,也只看到了唐太宗和宋太祖兩位做的比較好。但是也只是比較好而已,唐太宗之後李唐的江山就短暫的變了顏色,而宋太祖則不明不白的被兄弟截了龍脈,直到9代之後才勉強贖了回來。解決功臣們造不造反的問題的關鍵在於識別到底誰會造反,但這是一個信息不對稱地格局:大臣們自己知道自己造不造反,皇帝卻不知道誰是奸臣,誰是忠臣。
對於這些難題,唐宗宋祖雖然處理地很好,但是從某一種角度上說,這是因爲他們實際上就是篡位者,所以對於後繼者的防範就十分到位,比如說李世民,李世民就很聰明,沒有任何幻想,果斷地發動了軍事政變,殺了自己的哥哥、弟弟和侄子,囚禁了自己地父親,霸佔了自己的弟妹,成爲中國歷史上開國功臣奪取天下的唯一例證(要嚴格按儒家的標準,被稱爲一代明君的李世民絕對是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儒家的雙重標準由此可見一斑)。不過李世民能成功恐怕也因爲他是皇族的緣故。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趣得多,李世民之下,李唐謀反罪名滿天飛,大到親王世子,小到燈草和尚都會被某逆罪名羅致入獄,終李唐一朝,謀反叛逆不斷,與李世民開得壞頭不無關係,而趙宋的處理辦法也是很有意思。
宋太宗有一段名言,大意是國家要麼有外患,要麼有內憂。外患是有形的,而內憂則無法察覺(原文是奸邪無狀)。這句話出在斧聲燭影的太宗口裡顯得有點可笑,一個奸邪無狀的自白道出了皇帝們的無奈:他必須有什麼方法可以鑑別出誰是奸臣,誰是忠臣。太祖就是因爲這件事沒做好糊里糊塗的丟了性命,太宗自然要小心一些。
在太宗得到皇位之後,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分離軍隊,構成精銳的禁軍,以及烏合之衆的廂軍,皇帝用軍權的多少來確定一個分離條件,來使忠臣、奸臣可以分離而不混同。在經濟學裡,由於軍權的文官處置,能讓那些有野心的人自動現出原形。
但對造反之類的事來說,當皇帝的收益是如此之高,以至於任何成本都相形見拙。只要有些風險偏好,又有可能造反成功,
人不起歹心。面對近乎有無限收益的皇帝寶座來說,成本—收益情況確定出一個分離條件,皇帝們只能簡單地根據某個信號直接判斷。那有什麼信號又能讓皇帝識別出奸臣呢?
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加強懲罰威脅力度,諸如滅九族、凌遲等處罰手段,這樣有風險規避行爲的人會選擇不造反。不過當皇帝地收益是如此之高。風險愛好者在有機會時總是會去嘗試一下地。而功臣。尤其是開國功臣本身就意味着他們是風險愛好者,若不然誰會去“提着腦袋幹革命”呢?
真正要造反的人對皇帝也照樣會畢恭畢敬。安祿山對唐明皇地肚裡只有一顆赤心的絕對服從令人記憶猶新,這個信號沒有任何意義。那能否逆向思維。認爲敢和皇帝爭辯地就是忠臣,不敢爭的就是奸臣呢?可惜。歷史上地權臣是敢和皇帝爭辯地。不敢爭的依然是忠奸難辨。
每個開國皇帝都面臨着這樣的困境:他無法從功臣集團中分離出忠臣和姦臣,但他又必須想盡辦法保證自己地兒孫能順利繼承皇位。爲此,皇帝們自然有自己地分離信號來進行分離。將可能造反的人清除出去。確保江山永固。“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在不能辨別忠奸時,皇帝們選擇了實際上也只能是這樣一個分離信號:
有能力造反的和沒有能力造反的。對於皇帝來說。只要把有能力造反地殺掉。剩下地人即使有造反之心。也無造反之力了。每一代皇帝都面臨同樣地困境。面臨着同樣唯一地選擇。最後都作出了同樣地選擇,讓我們後人了見識了一幕幕鬧劇。不要問你想做什麼,而要問你能做什麼。功臣們天然有罪,誰讓他們有能力造反呢。學者們說中國是外儒內法,至少在對待功臣上這話是對的,所有的皇帝奉行地都是防功臣像防賊一樣的人性本惡的哲學思想。
而在這一點上。宋太祖的歷史性功績就是不流血地解除兵權,歷史上“杯酒釋兵權”就是這一方案的經典案例。應該承認。這一方案是極好地。讓很大一部分功臣喪失發動政變地能力。但對一個掌握過權力地人來說。這種政治生命的自殺卻不是一件容易選擇地事情。而且,對那些有極高威望的開國功臣來說。只是交出兵權仍然不可能讓上頭放心。
比如韓信,漢朝建國之初他就被廢爲淮陰侯,兵權盡無。呆在長安無所事事。即使這樣,韓信最後也被滅三族。又如李世民,由於唐朝實行府兵制。李世民平定天下後回到長安其實也沒有什麼兵權。他在長安的實力不如李建成。在李建成被殺後,李建成地人馬差點把秦王府攻破。後來靠扔出李建成的人頭破壞對方的軍心才奠定勝局。但是,李建成可沒有因爲這樣放鬆對李世民地警惕。爲何功臣交出了兵權還要被清洗呢?
其實用經濟學理論很容易解釋這個現象。功臣們地資產除了官位、兵權這些有形資產外。還有不可與其肉體分離的威望、才幹、人際關係和勢力集團這些無形資產。功臣們交出了兵權。但這些無形資產卻無法一起上交。
韓信、李世民等地無形資產足夠讓上頭睡不安枕了。比如韓信,雖然賦閒在家,類似軟禁。但他到劉邦的另一大功臣樊噲家作客時,樊噲還是畢恭畢敬,說“大王乃肯臨臣”。樊噲在劉邦功臣中位列第五,又是呂后地妹夫,劉邦地老相識,對韓信如此態度,足見韓信在劉邦集團中的威望了。
在歷史上,交出兵權應該說擡高了造反的門檻,使皇帝們使用能造反和不能造反信號進行甄別時只能分離出一小部分威望極高如韓信、李世民之類地功臣,大部分功臣在沒有兵權後倒真的喪失發動政變的能力,也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劉邦,他殺的就是韓信、彭越、英布等自己曾經獨當一面的功臣,還囚禁過獨自鎮守過後方的蕭何,而周勃等戰將就逃過了清洗,因爲劉邦很明白沒有獨當過一面是很難形成自己的勢力集團。
對於韓信、李世民這類級別的開國功臣來說,沒有任何信號可以讓上頭放心,除非上交自己的無形資產,當然這就意味着消滅自己的肉體。如果韓信自殺的話,相信劉邦不會滅他的三族,相反會到韓信的墓前掉下幾滴眼淚,說不定還會給韓信的兒子封官,並招爲駙馬。
只要是家天下,屠殺功臣是一個走不出的死結。只有在現代民主制度下,一方面通過各種制度限制私人勢力的發展,一方面通過領導人的選舉,使將軍們可以合法競選最高領導人,也就是造反合法化才能走出這死結。在選舉制度下,通過參選這個信號,有野心和沒野心的將軍們倒是可以分離出來了。
不過,在這些事情之前,趙剛要做的就是,用鐵與血迎戰,他的心裡很明白,宋兵策此時一定會造反,一如宋兵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原諒他一樣,真正的男子漢,就需要在戰場上決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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