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燕想着讓周懷安回來挖烏靈參,他和李武、徐紅兵這會兒正在一片黑柄炭角菌前,撅着屁股用力挖土。
“老幺,這東西真的有人買啊?”徐紅兵小時候也刨到過烏靈參,刨出來看到黑漆漆的還以爲有毒,連忙甩得遠遠的。
“只要能挖出來,我就能換成錢。”周懷安搓了搓手,用力挖了一下,“踏馬的,下次得帶一把洋撬來。”
徐紅兵笑道:“還下次,明天你就要去百草坪收草藥和紅菇了!”
周懷安:“明天我哥他們也要去!我現在就擔心張書記和林書記幾個有沒有找到正宗的紅菇?”
李武憨厚的笑笑,“不用擔心,大夥兒都是老撿菌子的人了,看了你送去的乾紅菇樣品,也能認出來。”
“也是哈!你倆不就認出來了麼!”周懷安笑道,“明天你們早點進城把雞樅賣了,買好架子車和老黃牛就可以開幹了。”
徐紅兵點點頭,“第一天肯定收不到貨,我倆就就趕着牛車去林子撿紅菇,一天撿它幾十斤!”
李武:“沒睡醒還差不多!”
周懷安哈哈笑了起來。
“快看,挖到白蟻洞了。”徐紅兵放下鋤頭將洞口刨了出來,“我來看看,有沒有貨?”
周懷安兩人都停下來看着他,“有沒有?”
“有,裡面掛着好幾個!”徐紅兵說着把手伸進去,將裡面的烏靈參摘下來,遞給了周懷安。
三個鵝蛋大小的,還有兩個鴨蛋大的,幾個只有雞蛋那麼大的,一共摘了十三個烏靈參。
周懷安掂量了一下,“回去讓春燕看看才曉得是不是一等貨?”
“行!”徐紅兵和李武把土填回去,三人繼續往前走。
走到一條小溪邊時,放下背篼洗手,忽然前面的林子裡傳來“桀”地一聲嚎叫,接着一聲比一聲高,淒厲的嚎叫聲在山谷裡迴盪。
周懷安忙把背篼上放着的步槍端了起來。
徐紅兵和李武也握住了鋤頭和藥鋤,“老幺,對面林子裡有野豬?”
“聽聲音是野豬發出來了的!”周懷安提起背篼,“趕緊躲到後面那顆大樹後去。”
“嗯嗯!”兩人也連忙提起背篼,跟着他去了不遠處那顆大樹,三雙眼睛緊張的看着對面的林子。
不過十幾息的功夫,一頭半大的野豬一瘸一拐的從林子裡飛奔而出,後面還有一隻金貓綴着。
周懷安見狀舉槍就射,“嘭”地一聲槍響,金貓幾個縱身就消失在林子裡,野豬衝到小溪邊,才一頭鋪倒下去。
李武說道:“老幺,剛纔那東西叫金貓!”
周懷安:“我以前沒見過!”
徐紅兵:“我也沒見過,聽我媽說大旱的時候,林子裡的東西就會下山找東西吃,他們小時候見到過。”
李武:“我跟我老漢兒上山撿板栗看到過,他說這東西機靈的很,一般不會跟比自己大的野物幹,喜歡偷野豬的崽子吃,這次咋會追這頭野豬?”
周懷安想起去年遇到的那頭受傷了的大野豬,這頭野豬剛纔也跑的一瘸一拐的,“可能是踩中了捕獸夾的。”
三人站在大樹後,看了一會兒,見野豬沒了動靜,林子裡的金貓也沒動靜,這才往小溪邊走去。
周懷安用槍戳了野豬一下,看到野豬後蹄上的肉都露出來了,“果然是受了傷,才被金毛綴上的!”
“嗯!”李武和徐紅兵拉起一隻豬蹄,“老幺,又弄到一頭野豬,今天的收穫已經不錯了,我們還是回去了吧?”
幾人撿了十幾斤雞樅後,周懷安又在林子裡打到幾隻野雞和野兔,往裡走又撿了不少紅菇,還撿了十來朵紫靈芝。
“行!”周懷安端着槍,“這種半大的野豬味道還不錯,回去殺了一家留一腿起來,剩下的讓我三哥明天帶你們進城賣了。”
李武忙道:“那怎麼行,野豬是你的槍打的,我們分一腿肉吃已經足夠,剩下的你自己拿去賣錢。”
徐紅兵也說:“就是老幺,今天跟你一起收穫已經不錯,再拿錢我們還是人麼?”
周懷安見兩人這樣說,也不再客氣,“行!回去把野雞和野兔一樣拿一隻回去吃。”
徐紅兵兩人聽後也爽快的說:“好嘞!野雞殺了燉菌子,味道硬是安逸的板!”
李武砍了根棍子,將野豬的四蹄子分別綁好,和徐紅兵擡着朝山上走。
周懷安揹着背篼端着槍,警惕的跟在後面,想着下次進山還得把狗子帶上,能幫着抓野物,還能示警。
三人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遠,回到長着刺梨和粘粘草那位置,差不多走了三個小時。 上山後,周懷安和李武放下野豬,又把背篼放下,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我的媽,咋走了這麼遠了?”
徐紅兵也跟着癱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說:“一路撿東西過去,當然不覺得咯,回來背篼也滿了,還擡着百十斤重的野豬,不累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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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懷安拍了他一下,“老徐,你娃的身體真的不行,得好好補補!”
李武也點頭,“就是,我和老幺還擡着野豬,都不像你喘的那麼厲害!”
徐紅兵苦澀的笑了一下,“沒辦法,老漢兒死得早,我媽一個人能把我帶大已經不錯了。”
周懷安聽後覺得也是,“以前總覺得你媽啥都要爭,還厲害的不行,現在想想你媽真的算厲害的了。就像我家,那麼多狀勞力,養七八個孩子都吃不飽,不用說你媽了。”
徐紅兵聽後笑道:“現在好了,你看她成天樂呵呵的,也不跟人吵架了。”
李武也點頭,“是啊!那些年不爭不搶的話只有餓死,現在有了,大夥兒都鄉里鄉親的又何必呢!”
“鄉親個屁,有的人看不得別人好,就喜歡搶!”徐紅兵說着拐了兩人一下,“看看,喜歡搶別人東西來咯!”
周懷安兩人扭頭,看到熊老幺母子和一個高個女人揹着背篼走了過來。
徐紅兵擠眉弄眼道:“那個長得像竹杆一樣的女人就是熊老幺老婆,看着比他還高一些哈!我看他八成是想找一個高的回來,給他生個高點的後代!”
周懷安睨了一眼,“看着是比熊老幺那雜種高!”
李武看後撇了撇嘴,“光骨頭,抱着都不安逸!”
“哈哈哈!”周懷安兩人指着他笑了起來,“曉得了,原來你喜歡胖嘟嘟的。”
“老婆本來就是胖嘟嘟的好!”李武一本正經的應道。
熊老幺和周素芳也看到了撐着身體,半躺在地上歇氣的周懷安三個,“媽,我們走那邊過。”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在議論周家收紅菇的事,熊老幺看着那些村民揹着的紅菇,恨不得把他們的紅菇全都踩爛才解恨!
這會兒看到周懷安和兩個狗腿子,逍遙的躺在那囂張的大笑,心裡像貓爪一般又氣又恨。
他老婆不解的看着他,“爲啥要走那邊,你不是說這邊要近一些麼?”
周素芳見熊老幺不吭聲,接過去說道:“連芳,那兒有幾條惡狗,咱們惡狗遠避!”後面那句扯着嗓門喊的,故意讓周懷安幾個聽見。
徐紅兵聽後不幹了,翻身爬了起來,扯着嗓門罵道:“不要臉的老母狗,生了一窩子惡狗,還以爲自己是好人。做人不要臉到這種地步,先人闆闆曉得了,都要從棺材裡爬出來。”
熊老幺聽後停下來,恨恨的看着徐紅兵,“你罵哪個?”
徐紅兵:“哪個答應,老子就罵哪個!”
“雜種!”熊老幺把肩上的背篼往地上一扔,指着徐紅兵,“你娃找死,老子成全你!”
徐紅兵不甘示弱,“過來,老子早就想收拾你雜種了。”
“陰溝裡的耗子一樣的東西,以爲自己找了個主子,就敢亂咬人了。”熊老幺聽後氣勢洶洶的指着徐紅兵,朝他走了過來。
徐紅兵回罵道:“你踏馬的纔是陰溝裡耗子,還是生了蛆的爛耗子!”
李武見他衝過來,忙站了起來,準備幫忙。
周懷安站了起來,一步站到徐紅兵前面,輕蔑的看着熊老幺,一口將嘴裡叼着的香菸吐在地上,擡腳碾了幾下,“老徐,惡狗亂叫,把牙給打光,就叫不出來了!”
熊家這雜碎今天就是衝着他來的,徐紅兵不過是受自己牽連罷了,既然想找茬,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徐紅兵看了看他,又看看李武,聲音響了不少,“就是,牙都給打了。”
“老幺,別去、老幺……”周素芳嘶聲喊叫着追上去拉住了他,“那邊三個,你一個人過去咋打的贏?”
熊老幺看着周懷安,“打羣架算啥本事,有本事一個一個的上。”
徐紅兵走到周懷安前面,“老子一個你都幹不贏!”
周懷安將他拉到後面,衝熊老幺勾了勾手指,“窮喊個雞巴毛,有本事你就上啊!不敢就滾!”
“老子早就想收拾你了!”熊老幺哪受得住這樣的刺激,大步朝周懷安衝了過去。
他覺得自己不管咋樣也是正統的操練過的,打一個二流子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