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周懷山看着周懷興,撇着嘴搖着腦袋,“誣告,亂搞男女關係,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李銀福想到蔡二妹因爲亂搞男女關係被判了十幾年,又想衝上去罵陳麗梅,被周大春拉了一下,瞪了一眼,忙嚥下了到嘴邊的話。
周大春氣得要死,覺得她比豬還笨,事情都這樣了,不曉得哄着兒媳婦一家人一條心,還把她往外推。
“麗梅,別跟你媽一般見識,我曉得你氣懷興不爭氣,但他要蹲了班房,你和兩個孩子的名聲也不好聽。”
陳麗梅看看孩子,又看看周懷興,想想轉身朝院門口走,還沒到門口就停了下來,“爺爺,二爸、二嬸、三嬸,你們來啦!”
只見周父、周母攙扶着老爺子,後面還跟着週三嬸,楊春燕妯娌幾個。
周大春見老爺子來了,忙衝到老爺子跟前告狀,“老漢兒,你看老二家的幾個兔崽子,他們根本就沒拿我當他大爸……”
“啪~”老爺子擡手就扇了他一耳巴子,擡腿一腳踹在他身上,“畜生!老子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咋養了你這麼個畜生出來?”
“老漢兒……”周大春倒退幾步跌坐在地,摔了個屁股蹲,擡頭見老爺子混身顫抖,不敢再說下去。
李銀福忙去扶抱着桌腿不放的周懷興,“天~菩薩!你們看哈他們把懷興打成啥樣子了?”
周懷安兄弟幾個也不管她,只擔心的看着像是又老了一大截的老爺子,“爺爺!”
“沒事,死不了!”老爺子被周父、周母攙扶着往裡走,週三爸忙端了一把椅子過來,“老漢兒,坐!”
老爺子坐下,李銀福把鼻青臉腫的周懷興扶了起來,“老漢兒,你看他們是咋打我家懷興的?下死手打的啊!他們根本就沒拿我家懷興當兄弟看啊!”
周懷興見老爺子來了,纔敢呻吟出聲,“誒喲!誒喲!好痛哦!痛死我了……”
“痛死活該!”李秋月撇了撇嘴,小聲說道:“你家周壞心是好人?連誣告叔伯兄弟的事都幹得出來,打死都活該!”
“打死活該!”老爺子看向周懷安,“寫匿名信舉報那事是他乾的?”
周懷安點頭,“是他乾的。”
“周……他老漢兒還說,做都做了,二房又沒出事!”周懷山氣不過上前補了一句。
“缺德啊!”老爺子嘆了一口氣,過了片刻才又問周懷安,“你們打算咋處理他?”
周懷安遲疑一下,說道:“他不是第一次整我們了,以前我們擔心你生氣,都放過他了,哪曉得他變本加厲連寫舉報信誣告的事都幹出來了,我想送他去派出所,告他誣告!”
老爺子沉聲道:“好,既然是他乾的,那就送他去派出所告他誣告!”
老大這個狗東西,兄弟窮的時候沒見他拉拔一下,兄弟日子好過了,兩口子眼紅嫉恨的啥壞事都乾的出來。
不嚇唬他一下,以後還不曉得要幹出啥樣的事來。
老爺子的話出乎周懷安的預料,兄弟幾個對視一眼都愣住了,扭頭見父母和楊春燕妯娌一點反應都沒有,覺得他們在家定是商量過,來這後咋說。
原本以爲逃過一劫的周大春父子,還有李銀福嚇得魂飛魄散,忙衝到老爺子跟前,“噗通”兩聲都跪在了他跟前,痛哭流涕道:
“老漢兒,老幺是你孫子,懷興也是啊,他曉得自己錯了,已經跟老幺道過歉,還發了毒誓,你就饒了他這次吧!”
“老漢兒,只要二房放過懷興這次,我以後再也不在外面說二房壞話了,再說半句,讓我不得好死!”
老爺子指着兩人,“你們幹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到底得了啥好處?我看啊,這個家最不是東西的就是你兩個,懷興長成今天這個樣子,就是你們教出來的。”
“老漢兒!”周大春見老爺子扭頭不看自己,忙站起衝周大鬆作揖,“老二,二弟妹,大哥求你們了,看在我們一母同胞的份上,我就懷興一個兒子,求你們饒了他。”
周父怒道:“老大,你們在做這事的時候咋沒想過我和你一母同胞,幸虧現在政策好了,換成以前,我家老幺就要被抓去,掛狗屎箢兜遊街了。”
周母氣得不行,“我二房跟你有仇啊?你們的心咋就那麼黑,連寫匿名信舉報的事都乾的出來?”
“黑心爛肺,周懷興兩口子逃跑那年,你家的地全是我們幫着種的,忙完還要回去吃自己,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把我的兩百塊還給我。”李秋月氣呼呼的說道。
周懷安看着癱在地上不哼哼了的周懷興,“別跟他們廢話,我去開拖拉機出來,三哥,你跟大哥把周懷興弄到機耕道上來。”
周大春見老爺子真不管了,二房這次也是來真的,忙又跪到老爺子跟前,“啪、啪”扇了自己兩耳光。
“老漢兒,都是我的錯,是我豬油蒙了心,沒制止懷興,還給他出主意讓他寫匿名信舉報老幺,主意是我出的,蹲班房也該我去纔對。”
周懷興見狀連忙推脫,“對,這事就是我老漢兒出的主意,本來我還只是想想的,他說寫匿名信沒人會曉得,我才……”
“啊~”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憤怒的周父一腳踹在身上,“你還是人麼?”
楊春燕妯娌和週一丁幾個都愣住了,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種人,自私到讓自己父親背鍋!
周大春看着斜歪在地上的周懷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兩人寧願把心捧給他吃了的兒子,會這樣對自己!
週三嬸撇了撇嘴,“老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們就是自作自受。”
“畜生不如的東西!”老爺子顫抖着雙手指着周大春,“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周懷興哭道:“老漢兒,我怕,班房裡那些人要打人的,我上次在拘留所就被他們打慘了,要不你再求求老幺,求他放我們一馬。”
楊春燕見老爺子氣得緊握雙拳靠在竹椅上,慶幸來前給他吃了一顆藥,不然早就急怒攻心都倒地上了。
周母覺得周懷興已經學到大房兩口子自私自利的精髓,比他們還自私歹毒,只要對他有利,不管哪個都能出賣。
周大春忍不住老淚縱橫,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已經在站出來擔責任了,周懷興還會往他心頭捅刀子。
老爺子看向了周懷安,嘴脣蠕動了兩下,到嘴邊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周懷安看着老爺子,覺得自己跟這種人計較,還不如就讓他們一家子攪在一起作死的好。
上前踹了周懷興一下,“你寫一個認罪書,把你們爺倆是怎麼算計我家的,都寫出來。
只要以後你們以後不在背後幹壞事,我就不告你誣告,還陰着幹壞事的話,你就等着蹲班房去。”
周懷興如蒙大赦,覺得渾身的疼痛都好了不少,“好,我願意寫,你說咋寫,我就咋寫。”
“老老實實的寫,不要想着耍花招糊弄!”周懷安看着他,覺得周家祖先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周懷興一瘸一拐的進屋拿了孩子的紙筆出來寫認罪書。
周懷安在一旁看着他寫,看到他寫到,看到那些人成羣結隊的給自家送菌子,就像看到一包一包的錢送二房去了,嫉妒眼紅之下……
慶幸自己兄弟幾個都不是這種心胸狹隘的。
李秋月上前衝李銀福說道:“你家現在開拖拉機一天掙幾十塊,把我的兩百塊還給我。別人家的你都還了,爲啥不還我的,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吹來的。”
“把錢還給秋月。”老爺子衝周大春說道。
“哦!”周大春起身進屋拿了五十多塊出來,“家裡就剩這些錢了,懷興說是一天掙三四十塊,主家都欠着沒給,等他們給了我就給秋月送去。”
“爺爺,人家都給了的!”陳麗梅上前說道,“我每家都去問過了,每一家的工錢都給他了的,人家把錢都拿去給鎮上的暗門子,買縫紉機開鋪子做衣服了。”
周大春這才明白爲啥工錢老是要不回來了,自己省吃儉用買來的拖拉機,原來掙的錢都拿去養外人去了。
陳麗梅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去鎮上打聽一下,哪家不曉得這事,今天晌午還給暗門子送滷肉去了,看到我哥才又把肉給他。”
李秋月鄙夷的撇嘴,大房的拖拉機纔回來多久啊,就已經找上暗門子了,還給置辦鋪子,幸好自家老三不是那樣的人。
李銀福看着她們鄙夷的神色,氣得眼冒金星,“你少在這兒瞎說,鎮上哪家?我咋沒聽說?”
老爺子想到老幺兄弟幾個掙了錢,要麼給家裡人買東西,買黃金首飾,要麼就是買房產、包山地擴大生產。
周懷興纔開了不到一月的拖拉機,連本錢都沒掙回來,就忙着搞舊時養外室那套了,“你們再這樣寵溺下去,就算老幺不追究,他也早晚跟蔡二妹一樣,進去蹲班房!”
這時,周懷安拿着周懷興寫的認罪書過來,扶起老爺子,“爺爺我們走,回家去了!”
“嗯!回了!”老爺子扶着他的手起身,看着周大春,“你不孝,我還有老二、老三,還有幾個孫子依靠,你就只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