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玉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也不去幫幫你張大哥?”
劉陽摸了摸腦袋,小聲嘀咕着說:“張大哥說我守着這營門就可以了,不用管他們的。”
項玉向前走去,劉陽連忙跟在了後面,項玉問道:“你張大哥讓你等我有什麼事嗎?”
劉陽搖了搖頭,說道:“張哥只讓我跟你說讓你一回來就去找他,別的就沒說了。”
項玉徑直的上了校場上面的高臺,張聰早就看到他了,這時連忙行了一禮,說道:“統制大人你回來了。”
“現在是什麼個狀況?”項玉省去了很多話,直接問道。
“情況不太!”張聰說道。
“人數是對的嗎?”項玉接過他手中的名冊,隨手翻看起來。
“少了五人,其他的人都來了。”
項玉眉頭一皺,名冊上確實有五人的名字被圈了起來,顯然張聰說的五人沒來就是說的這幾人了,項玉看了一眼,暗暗記住了這幾個人的名字,又將名冊交還給了張聰。
他看了一眼校場內亂哄哄的士兵,心裡一陣微怒。
張聰見他臉色不悅,連忙說道:“這些人應該是受了那幾人的指示,這纔要在營地裡面這樣鬧騰,統制可以抓住幾個略施懲戒,相信就能鎮住他們了。”
鄭成功的部下軍紀還算嚴明,不過也有許多宵小之輩混在其中,因此不時出現一些劫掠百姓的事件發生,項玉顯然不相信明軍的軍紀。他命劉陽前去擊鼓。
校場兩邊放着四頂大鼓,劉陽拿起鼓槌就用力敲打起來。
士兵們見有人敲鼓,紛紛停下來向臺上看去,項玉大聲喝道:“爾等身爲軍士,卻在軍營之中行這等市儈之事,你們眼中可還有我這個統制?”
士兵們見他身穿的是一件統制鎧甲,這才發現自己統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項玉身上的這身鎧甲是之前到軍司監時領到的,他向臺下掃了一眼,見有些士兵微微低下了頭,不敢和他對視,心裡放心了幾分,看來還是有人是心存畏懼的。
“所有人聽令,圍着校場給我跑十五圈,跑完之後到營外列陣等待。”項玉大聲令道。
場上一些膽小的士兵這時開始沿着校場跑了起來,校場周長約五百步,十五週就是七千五百步,按照今天的長度計算大約是一萬米左右。這個距離對於普通人來說跑起來有些吃力,但是對於職業軍人來說又是太過簡單,但是這時是明朝,軍隊中並沒有長跑訓練這一項,因此這個距離對於士兵的體能來說也是一個考驗。
較場上起初只有兩百來人一聽到項玉的命令就開始跑了起來,剩下的人有的不屑有的觀望,有的猶豫不決,圍在中間聚賭的那羣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又接着去壓他們的注了,再也不管場上發生的事了。
不過那些之前觀望和猶豫的人當中,也陸續有些人加入了跑圈的隊伍之中了,不多久第一批開始跑的士兵已經跑完了十五圈,陸續出了校場,向着大營外面走去,項玉估算了一下,這時大約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場內仍有近半數的士兵沒有動身。
項玉隨即大聲喊道:“從現在開始跑的人由十五圈增加到二十圈!”
地下的士兵一聽他這話,紛紛炸了鍋,議論紛紛,他們本來就不想跑,這時聽見項玉增加了圈數,一部分士兵心裡反而軟了下來,心想再不跑等會可能增加到二十五圈、三十圈,那時再跑就要了老命了。於是又有一部分人開始圍着校場跑了起來,他們一動,帶動着另外一部分士兵跟着動了起來,不到一刻鐘,校場裡面還未動身的士兵只剩下三百來人。他們仍自顧自的,對於項玉的話不作理會。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場內跑圈的士兵紛紛跑完出了營門,校場裡面靜了下來,之前一直鬧騰的士兵這時也紛紛停了下來,他們把目光投向項玉,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項玉掃了一眼臺下的這些剩下的士兵,側過頭對着張聰點了點頭,張聰便下了臺,向着校場外面走去。臺下士兵們的注意力都在項玉身上,雖然看見了張聰出去,但是他們並不認識張聰,見他穿的是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也沒有過多關注。
項玉緩緩開口,聲音不大,但是在臺下這羣士兵聽來卻不啻于晴天霹靂,只聽他說道:“從現在開始,想要出校場的大門,臺下的各位恐怕要辛苦一下,圍着校場跑上個五十圈了。”
臺下士兵一片譁然,有的不屑,有的震驚,有的擔憂,中間那羣之前一直在打架押注的士兵這時對視一眼,紛紛向着校場外面走去,他們一走,後面便立刻跟上了一大批士兵,項玉看了一眼,這羣人大約在兩百來人,他掃了一眼剩下的七八十名士兵,問道:“你們是要跟着他們出去呢?還是現在開始跑步呢?”
他這句話說完就不在看他們,這些士兵你望着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咬牙,繞着校場開始跑起來了。
再說那羣要離開校場的士兵,他們旁若無人的向着校場外面走去,項玉微微一笑,也不出手攔阻,任由他們離開的樣子,這羣人更加放心了。不料還未到營門,便見到外面站着幾排端着長槍和弓弩的士兵,這些人手裡並沒有兵器,遇到這樣的軍隊自然是不敢抵抗,外面的那羣士兵端着長槍和弓弩一步步想前,逼迫着這羣士兵回到了校場,之後將他們圍在垓心。
張聰這時也回到了項玉的身邊,項玉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乾的不錯。
原來這羣士兵是項玉進廈門城時從軍司監哪裡帶回來的,這件事早在船上他便跟鄭成功提過要求,鄭成功知道給他的時間不多,爲了他儘快的能夠控制住手底下的軍隊,便同意了調一支部隊給他,他從廈門回來之後便將這這部隊調到了營外待命。
之所以讓校場內的士兵跑步,就是爲了找出那些真正藏在軍隊裡面的毒瘤,這些人平日裡面蠻橫霸道,不守軍紀,日後到了戰場也不會聽從軍令,留着他們實在是一個大大的隱患,於是便讓士兵們跑步,最開始就跑的士兵顯然是那類比服從命令,比較聽話的士兵,這些士兵佔了大多數,他們將是這支部隊的基礎。
後來他將距離定在了二十圈,又有一部分士兵加入了跑步的隊伍,這樣的士兵雖然沒有第一批士兵那樣聽話,但是總歸是會判斷形勢,而且不至於違抗軍令,這類士兵也是可以用的。
剩下的就是最不講軍紀,最令人頭疼的一類士兵了,這樣的人項玉本來一個都不想要,全部將他們攆出軍營算了,但是幾天之後他的軍隊就要上前線跟清軍作戰,能保留多少兵力就儘量保存吧。於是也給了這羣士兵一個機會,他便將圈數增加到了五十圈,如果這樣的士兵真的肯去跑這五十圈的話,至少會給他們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們以後不敢那麼隨隨便便就不服從軍令了。
項玉心裡也知道他這五十圈一說出來,那些打定主意不服從他的人必定會跳出來,這裡是軍營,他們自然不敢對自己動手,不過極有可能會離開軍營,於是便讓張聰出了校場到營外統制守軍,要將這羣人逼迫回來。
項玉這時也不着急,他看了一眼場上正在跑圈的士兵,這些士兵這時大多已經快要跑完了,他耐心的等待,又過了一刻鐘,場上跑步的士兵都已經跑完勒五十圈,精疲力盡的出了校場。
項玉看着臺下的那羣士兵,努力用威嚴的聲音說道:“兵不聽令,是爲違抗軍令!張聰!”
張聰連忙道:“末將在!”
“依照軍令,不服軍令者該當如何?”項玉問道。
“啓稟將軍,不服軍令者依律當斬!”張聰顯然明白了項玉的心思,配合着說道。
“嗯,本將知道了,本將再問你,若有逃兵,此罪如何處理?”
“回將軍,若有逃兵,則一律杖責二百,若在戰場之上,則可當陣斬殺!”
項玉點了點頭,大聲說道:“爾等不服我軍令,是爲違抗軍令,私自出營未經我允許,是爲逃兵,依照大明軍令,兩罪並罰,諸位都是死罪,本將可以現在就斬殺爾等!”
士兵們這才露出了驚慌的神色,許多人都將目光頭像了站在前面的一名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
項玉一見之下便明白了這人或許是這些人的頭目,於是指着這人道:“衛兵何在!”
等候在一旁約有三十來人,這時一齊大喊:“在!”
“將這人給本將拿下,斬了!”項玉把心一狠,指着這名壯漢說道。
衛兵們齊聲道:“諾!”
一起向那壯漢走去,這人這時也不再鎮定,眼見着幾十名士兵向自己圍過來,他掄起身旁一名士兵,舉過頭頂,向着迎面的衛兵砸過去,砸翻了其中三人,跟着一躍而上,從地上摸起一杆長槍,揮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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