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冬天清軍的水軍一直躲在馬港之內操練,這讓鄭成功的擔心與日俱增,眼看清軍水軍慢慢坐大,明軍卻沒有什麼很好的辦法,不僅水路上面攻不進去,就連陸路上,清軍也在同安一帶部下重兵,一副死守同安保護水軍的姿態。
不僅如此,隨着水軍戰艦漸漸的聚集到金門和廈門這一帶,南下購買糧食的水軍力量又會受到清軍廣東水師的襲擾。
這些問題逼迫着鄭成功不得不盡早出徵臺灣,不然再這樣下去明軍就會被清軍給拖死了。
這些事情項玉自然不會去考慮,他這時正在忙着籌備成立一個護理小隊,打算在周圍百姓當中招募一些年輕女子到軍隊中來,給他們做一段時間的培訓,讓他們學會護理的技巧和適應軍隊的環境。
人倒是很好招,這個時間附近有很多連飯都吃不上的百姓,只要提出每天管三餐,立馬就會有很多人前來報名,項玉從她們中間挑選了五十名年輕力壯的女子,把她們單獨編成一個小隊,對她們進行訓練。
其實這個時代軍中的醫生多是傳統中醫,對護士的需求並不大,但是傷員的照顧問題還是有專門的護理人員來照顧比較好。
培訓的主要內容是教她們怎麼照顧傷員,如何包紮傷口,怎麼止血,怎麼護理病人,如何配合醫生進行治療等,處於後世人的角度,項玉特意加了兩項內容,一個是要做到消毒,傷兵營的衛生清潔一定要做好,防止細菌滋生,然後這些女子自己也要做好自己的衛生工作,防止交叉感染,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一旦傷口感染了,死亡率會很高。
第二個就是她們非戰時也要進行一些基本的防衛訓練,要具有一定的作戰能力,到了戰時雖不要求她們上戰場,但是必須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軍中的醫生比較少,雖然項玉在塗嶺之戰後又招募了幾名醫生,但是醫生的總數也僅僅達到三人,這在戰時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到時候這些護理人員就要發揮出她們應有的作用,將一些傷員分類,輕傷員,外傷較輕的傷員便交由她們來包紮處理,傷勢很重的就交給這三名醫生了。
由於財力有限,軍隊人數也不多,所以暫時只能招募這麼多人了,再多就養不起了。
冬天很快就過去了,明軍的士氣也一天天在下降,耿精忠的大軍此時已經全部進入福建境內,施琅在馬港的水軍也訓練的初具成效,一整個冬天明軍的後勤供給都十分緊張,大軍的糧食和衣物的供應都十分困難,陸地上的空間已經被亞索的十分厲害,從陸地上面基本上已經得不到補給了,爲此鄭成功甚至遠赴重洋跟日本做起了生意,從日本的九州島運回大批補給。
這一天,項玉把陷陣營的士兵們都集中起來,一整個冬天的嚴格訓練和食物的短缺,讓許多士兵的體型都消瘦了下來,不過隊伍的精神面貌還算不錯,今天是二月初,農曆的二月廈門一帶已經比較暖和了,今天是陷陣營的大訓日,本來是要進行一場兩支大隊見的攻防演練,不過今天項玉卻沒有這個打算,他打算今天出兵戴帽山,徹底拔出這個土匪窩。
戴帽山的土匪這個冬天的日子也不好過,劫掠的次數更加頻繁了,周圍的村莊幾乎全都慘遭毒手,甚至在劫掠了一次軍隊的糧隊之後,秦明的膽子越來越大,一連有襲擊了幾支糧隊和一些駐軍。
由於項玉之前在兵部備過案,所以剿匪的事情便落到了項玉的陷陣營的身上。士兵們檢查了武器裝備,每個人身上都帶了兩個小包,掛在腰間的軍帶上面,左邊的是一個白色上面印着一個紅十字的小包,裡面裝的是一些止血的中藥材,作爲戰場急救準備的。
右邊裝包稍稍大一些,是一個五斤中的炸藥包,這時製作不出來小型化的震天雷,只好把這個最小號的炸藥包帶上當做投擲武器用了。
戴帽山高度在六百米道七八米左右,主峰的山腰上有一個寺廟,叫做靈應寺,據載此寺宇始建於五代後唐,距今已有六百多年曆史。相傳後唐年間有個神童叫李文愈,幼時孝行,家貧有志,童真棄俗,坐化於巖後茄吊滕中,後人將他塑造成像,祀奉爲靈應祖師。
秦明的主要人馬都在戴帽山裡面,他自己帶着衆多小妾住在靈應寺裡面。項玉本來打算先去打掉勢力比較小的董江部的那六百多土匪,但是考慮到這一部分土匪中間包含有數量衆多的百姓,消滅了土匪之後老百姓不好處理,會耽誤很多時間,這樣一來戴帽山上的秦明必然早已得到風聲,做好了準備,在打戴帽山就比較困難了,這才決定先向戴帽山上的土匪動手。
戴帽山四周密佈着茂密的樹林,山腰以下的山勢也不是十分陡峭,因此項玉打算從北面摸上山去,由於靈應寺修建在山的南邊,北邊的防備要比南邊鬆懈很多。
項玉帶着軍隊晝伏夜出,在不驚動土匪的情況之下摸到了戴帽山北邊的山腳下,士兵們紛紛就地休息,因爲出於隱蔽的原因,軍隊並不能生火做飯,因此士兵們吃的都是隨身攜帶的乾糧,就着冷水嚥下去便躺倒在一邊睡了下去。
這時正當正午時分,從山上往下看視線十分開闊,下面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就會驚動山上的土匪,所以明軍也不急着進攻,先養好精神,等到天黑之後再趁黑摸上山去,解決掉山上的巡哨,再沿着山腰向南進攻,一舉摧毀土匪的老巢,主要是不能讓秦明這個匪首跑了。
三更過後,周圍一片安靜,也許是察覺到這一帶殺氣比較重的原因,周圍的昆蟲都停止了鳴叫。
項玉帶着軍隊已經摸到山腳下面了,擡頭向上望去,幾個明軍士兵在劉陽的帶領下正在向上攀爬,明軍所處的位置是一面陡壁,並沒有土匪在這裡放哨,項玉便放劉陽帶着幾個身手好的士兵沿着攀上去,從土匪哨兵的後面悄悄摸上去把哨兵幹掉,然後大隊的明軍就可以從旁邊的緩坡上山。
劉陽嘴裡銜着一柄短刀,長度跟今天的匕首差不多,他身手敏捷,速度比其他明軍士兵都要快,因此最先爬上了陡坡,劉陽趴在一處草叢裡向外觀察,卻沒有見到土匪的哨兵,他心裡有點納悶,白天明明見到過的,就在這裡的,難不成換了地方?
他稍稍等了一會,幾個明軍士兵先後都爬了上來,黑夜中並不能說話,以免驚動了敵軍,他做出幾個手勢,明軍士兵會意,四散開來,成一個扇形向前摸去。
忽然劉陽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他連忙趴下來,將自己隱蔽在一處灌木後面,其他幾名明軍也都聽到了動靜紛紛低下了身子。
不久,一個黑影走了過來,他四處看了一眼,打了個哈欠,顯得比較睏倦,嘴裡低低的咒罵了幾句,劉陽也沒聽清,只見這人向着自己藏身的地方走了過來,劉陽攥緊了手中的短刀,正要準備給他致命一擊,忽然聽到後面傳來一人的喊聲:“張狗子,你他孃的快點,撒泡尿還要他媽的找個地方,快點解決了好回去睡覺了。”
劉陽只聽見一陣窸窣聲音,緊接着便是這人的回話聲音傳出:“知道了知道了,催催催,尿個尿都不省心。”
接着就是一股溫熱的液體順着劉陽的頭頂淋了下來,劉陽大怒,又怕另一名土匪突然走上來,只好忍住沒有出手。
另一人還在抱怨:“這麼冷的晚上,老子還指望回去找兩個美嬌娘暖暖被窩,你小子不快點解決,等會回去之後就都被別人搶跑了,哪還有我們的份?”
這人舒舒服服的解決了急事,衝那人喊道:“得了吧,就你小子的本事,誰他媽會看得上你,怎麼輪也輪不到你。”
劉陽心裡火起,一下子撲過去,乾淨利落的將這人抹了脖子。
另一人等了半天,還不見撒尿的同伴,喊了幾聲也不見迴應,提着刀向這邊走過來,卻沒想到劉陽從一邊的草叢中急速躍出,一把將他打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