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比如眼前掛在大帳右側的地圖,地圖上不僅誤差比較大,地名標註的不清楚,而且看上去比較不容易和直觀的反應出來,這時候的地圖哪管後世的軍事地圖那樣用尺按比例一點點的精描細畫,項玉比較喜歡前世的那種在軍事博物館裡面看到的沙盤,這東西更加直觀。
他將自己想做沙盤的想法說給了何安聽,其實這個時候世界上最早的沙盤還沒有出世,至少還要在過一百五十年,普魯士的國王菲特烈·威廉三世的文職軍事顧問馮·萊斯維茨,用膠泥製作了一個精巧的戰場模型,用顏色把道路、河流、村莊和樹林表示出來,用小瓷塊代表軍隊和武器,陳列在波茨坦皇宮裡,用來進行軍事遊戲。後來,萊斯維茨的兒子利用沙盤、地圖表示地形地貌,以算時器表示軍隊和武器的配置情況,按照實戰方式進行策略謀劃。這種“戰爭博弈”就是現代沙盤作業。
何安雖然在明軍中從軍時間不短,但是沙盤這個詞還是第一次聽到,自然不能理解,項玉花了很長時間向他解釋清楚了自己的意思,不過何安表示這件事製作起來太過於耗費人力,這個時候明軍或許並沒有這樣的能力去製作一副大型沙盤。
項玉雖然十分想要一副整個臺灣島的完整沙盤,但是他也知道製作沙盤的難度,加上這個時候島上還有很多地方都是未知的,人跡罕至,畫個地圖都很困難,更不要說是製作沙盤了,於是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暫時先試着製作出一個臺灣南部,自己駐軍的天興縣以西的地方爲藍本,製作出一個簡易的沙盤來,這些地方是自己駐軍的地方,一個沙盤對於自己管轄和了解自己的駐地有很大的幫助,而且明軍手中也有比較多的荷蘭人遺留下來的軍事地圖,對這一塊的描繪都比較詳細,這也給項玉製作出沙盤提供了有力的條件。
正在項玉這邊忙着搭建營地,規劃部軍的時候,臺灣城以西的海面上出現了十幾艘戰船,一直等候在此地的明軍哨船連忙發出警報,點燃了船上面的烽火,得到警報的臺灣城立即向承天府發出烽火,一時之間明軍各地皆風聲鶴唳,大軍都被驚動。
明軍的水軍主力這個時候已經被劉國軒率領着前去支援金門的明軍去了,在臺灣城和承天府一帶的明軍水面力量這個時候十分薄弱,如果這支船隊是荷蘭人從巴達維亞趕來的援軍的話,那麼明軍這個時候在海上已經阻擋不了荷蘭人奪取制海權和登陸作戰了。
但是從這些船隻的航行速度和船體形態上來看,他們並不像荷蘭人的那種長條形的硬帆船,反而有點嚮明軍或者是清軍水師的福船,明軍哨船壯着膽子靠得近些,發現這些船身上面懸掛着黃底龍驤旗,這時鄭家明軍水軍的軍旗,也就是說這支船隊極有可能是明軍自己人?
這支船隊正是從金門方向而來的明軍,船隊中大部分船隻身上都有作戰時留下的損傷,最前面的一艘船的龍旗甚至被燒糊了一半,褐色的船帆被薰得黑了一大片,船身的右側外舷上面還留下了一個直通船身的彈洞。
船隊上的士兵士氣低落,這時候遠遠的望見了海平面上出現的陸地,士兵們紛紛走出船艙向東眺望,這支船隊一共有十九艘戰船,都是在金門島被攻陷的時候逃出來的,他們本來打算直接向東行駛跨過臺灣海峽抵達澎湖,卻在半途之中遭到了清軍的截擊,部分船隻被擊沉,因此只有剩餘的這十幾艘戰艦成功抵達。
明軍哨船見這支船隊確實是自己人,連忙引導他們向承天府駛去,另一方面連忙將這個消息傳遞給附近的哨船,然他們先行回去稟報。
鄭成功接到消息之後大爲震驚,儘管他們之前曾經想到過荷蘭人可能會和清廷聯手,因此也派遣了劉國軒的水軍前去支援,只是沒有想到清軍和荷蘭人的動作這麼快,金門島就這麼丟了,而且這個時候他的大部分家人都在島上,哨兵也沒有稟報說船隊中有沒有他的家人,這使得他心裡不由得十分擔心。
其實不光鄭成功擔心,明軍當中很多將士的家屬親眷都留在了金廈兩地,之前廈門城吃緊的時候曾有一批人隨着第二批徵臺部隊先期抵達了臺灣,但這部分人畢竟在少數,更多的人的親眷都還留在金門島上,金門島失陷的消息令明軍內部一片不安。
鄭成功一面下令封鎖這個消息,不讓它繼續擴散,一面派人去碼頭詳細詢問這些突圍過來的明軍整個事情的經過。
原來施琅在明軍徵臺的時候曾經救下了荷蘭人從大海灣之戰中突圍出去的瑪利亞號,瑪利亞號當時已經幾近癱瘓,被清軍救下之後荷蘭人自然感激涕零,恰巧荷蘭人的海軍指揮官赫本還在瑪利亞號上面,他見到清軍水軍規模不小,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動起了心思,提出想要聯合清軍共同對付明軍的水軍。
赫本在臺灣的時候曾經關注和收集過清軍水師和明軍水軍的幾次海戰的資料,他本來對於這支對明軍作戰屢戰屢敗的清軍水師十分鄙視,這一次不僅不再瞧不起清軍,而且還對於施琅的旗艦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施琅所在的這艘戰船是一艘大型福船,長約二十六丈,寬約七丈長寬比達到了四比一,這樣的比例在荷蘭人的眼中十分怪異,荷蘭人在這個時代被稱爲海上的馬車伕,不僅說明他們的海運能力出衆,而且還表現出他們的造船工藝的進步,他們爲了追求速度,往往造出的帆船都是牀寬比在八比一甚至是八點五比一的長梭型船,船上掛着幾面硬帆,航速和加速度出衆,但是抗風浪能力比較一般,他對於清軍的這種福船的興趣在於,福船的兩頭都是平整的,沒有突前的艦首,那麼怎麼解決迎風時候的巨大阻力?
雖然赫本對於清軍福船的穩定性感到十分滿意,但是這種體型龐大速度緩慢的船真的適合作爲戰船嗎?他心裡面還是比較懷疑的,但是這個時候明軍水軍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以荷蘭人目前在臺灣的力量即使加上巴達維亞的支持也不一定能夠擊敗明軍,他不知道熱蘭遮城已經被明軍攻下了,還時刻想着要率軍從海上攻入臺灣去,解除熱蘭遮城的困局。因此只好將希望寄託在和眼前的這支清軍的聯合上面,荷蘭人想要合作,施琅呢?他並不喜歡荷蘭人,但是他也不能容忍明軍的水軍就堵在馬港的外圍,金門和廈門這兩地的明軍必須被趕走,以他的水軍勢力目前要做到這一點還是比較困難的,聯合海戰能力強大的荷蘭人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到時候打敗了明軍之後清軍在找個機會將荷蘭人一起除掉也就是了,那樣不僅是福建一帶,整個中國的東南沿海一帶的水面控制權都在他施琅的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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