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玉來的時候徐則清正帶着幾人測試新武器,看到項玉過來都十分高興,一面將一支他們自己製作的燧發槍遞給項玉,一面拿出一支葡萄牙人的燧發槍作比較。
項玉仔細看了一會,兩杆槍的差別並不大,明軍自制的槍械要稍微長一點,這是因爲荷蘭人的模具跟葡萄牙人的有一點區別,槍管的長度倒是沒什麼,項玉關心的是新槍的性能,他拿起槍試了試手感,徐則清幾人的做工還是比較用心,槍聲打磨的都比較光滑,手感不錯,不知道射擊性能怎麼樣。
徐則清顯然看出了項玉的心思,將他帶到試驗場上,這時兩名士兵站在一條白線前面,對着一百步外的一個靶子瞄準,這個靶子並不是項玉想到的,而是從荷蘭人那裡得來的,本來是一個長長的人字形,上面標有各處要害的位置,項玉得來之後將它做了改進,按照後世的樣子做成一個環形的靶標,下面用一根長棍支撐立在地面,高度和人體差不多。
這個靶子要比後世的環形更大,因爲這個時候的槍械準頭比較差,在膛線和後裝填槍出來之前這個問題會一直普遍存在,所以做一個大一些的靶子免得經常出現脫靶的情況。
兩名士兵舉起槍,同時瞄準自己前方的靶子,“砰砰”兩聲槍響過後,一名士兵連忙跑上去查看靶子,兩人都命中了槍靶,使用葡萄牙人的燧發槍的那名士兵命中了五環,使用明軍自制的燧發槍的士兵命中了四環,兩者相差不大,這兩人都是軍中射擊十分出衆的士兵,這個成績基本上也就是這種前膛燧發槍的極致了,由於彈丸的因素,子彈射出去之後不能像膛線槍那樣沿着一個方向高速旋轉,因此射擊精度十分有限,這也就是爲什麼這個時代的火槍兵要採用齊射這種戰術了,因爲子彈的精度不高,需要增大數量和密度來保證殺傷力,到了後世的高精度槍械出現之後戰爭模式就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了。
項玉對於這樣的結果感到十分滿意,徐則清幾人也覺得十分高興,畢竟這種燧發槍的試驗成功使得明軍的槍械水平提高了一大截,之前在明軍進攻熱蘭遮城的過程中,荷蘭士兵人數雖少,但是武器比較先進,使用的槍械不僅射程遠,而且精度比較高,給明軍造成了慘重的傷亡,這個時候明軍終於也能自己製造這種槍械了。
項玉軍中的老兵這個時候大概還有三百一十人左右,新兵的數量卻有超過五百人,這些士兵中很多人都是使用的冷兵器,也有一些使用的老舊的火繩槍,項玉想將這些士兵手中的武器都換成這種新式的燧發槍,只不過一問之後項玉不禁有點失望,這種槍械的製作比之前的火繩槍要慢的多,加上技術的不成熟,徐則清等人一天最多也只能夠製作出兩條槍,日後隨着工藝的成熟和技術的提高,這個速度會漸漸提高,但是以目前的人力最高也不會超過一天五條槍。
這個速度對於眼下的明軍數量來說還是足夠的,項玉的部下只需要三四個月就能夠換裝完成,但是日後兵源還會源源不斷,依照這個速度肯定是不夠的了,所以軍械所的人數還要擴招,擴招簡單,找幾個人跟着這些老師傅學習工藝就好了,大不了從頭開始學起,但是軍械所的製作成本是比較高昂的,眼下項玉還沒有這個財力來負擔起更多的人手,一句話沒有錢!眼下不僅是項玉自己窮,整個明軍都很窮,加上戰事不斷,各種開銷一算明軍幾乎天天都在吃老本。
項玉也在發愁,軍械所製作這些槍械的原料都是從赤嵌城和臺灣城裡面搜出來的,都是荷蘭人之前留下來的,荷蘭人的士兵人數不多,戰事也不頻繁,這些東西的存貨也不多,況且他自己也不能全部得到,只能獲得其中的一小部分,眼看着鐵塊和黑煤都快用完了,軍械所馬上就要成無米之炊了,項玉不由得不着急。
出了軍械所,項玉還在爲這件事發愁,他之前看過一副臺灣島的物產分佈圖,知道臺灣島的煤炭和鐵礦都分佈在臺灣島的北部,也就是在今天的基隆一帶,眼下他們處於臺灣島的南部,後世的臺南市周圍,這一塊好像並沒有什麼礦產,也就是說如果需要礦產的話必須要北上才行,可是眼下他們有軍令在身,必須要執行任務不太可能大老遠的跑到臺灣北部去,而且這個時候的臺灣北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明軍營地的靠北的地方時傷兵營,說是傷兵營其實這個時候明軍也沒有什麼傷兵了,攻打臺灣城的時候的許多重傷兵由於醫療條件有限和島上炎熱的天氣,很快就傷口感染身亡,剩餘的受了輕傷的士兵也在之後陸陸續續的康復了,但是由於水土不服的情況一致比較嚴重,明軍眼下還有很多士兵染病。
傷兵營裡面除了傷兵,最多的就是一些年輕的護士了,這時項玉按照後世的克里米亞戰爭中英國人的經驗組建的專門照顧傷兵的隊伍,但是很可惜由於條件有限,尤其是這個時候的藝術水平比較受限,很多重傷員儘管經過了精心的護理和治療,但還是死於傷口失血或者感染。
爲此項玉跟軍中的醫生協商,爲每一名士兵都只做了一個簡易的醫療包,裡面裝了一些紗布繃帶,最主要的是一些止血的草藥,軍中的每一名士兵都要學習戰場急救和自救,在受到創傷之後要自己或者由隊友對自己做傷口止血和包紮,以減少傷口的失血,然後再由專門的大夫對他們進行進一步的救治。
這個模式還沒有得到實戰的檢驗,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不過製作這一批急救包可是花了項玉手中好一筆錢,明軍上面並沒有對他這種做法表示出什麼補貼,這錢還是他之前剿滅戴帽山的山賊的時候繳獲的,現在想想多虧了當時打了一次山賊,不然好多事都做不成。
項玉見許多士兵都圍在傷兵營的外面,不由得有些好奇,他走了過去,士兵們見到項玉過來後連忙開溜,瞬時間便跑的沒影,項玉笑了笑,自己有呢麼恐怖嗎?
項玉走進傷兵營,只見到幾十個身穿白衣的護士這時都聚在一起在做着什麼,他有些好奇,走近了一看,原來她們正在將一些布料從木盆裡面撈起,木棚裡面放着不知道是什麼花的花瓣,這些撈起的不料又被另外的一些人拿去一邊晾曬起來,項玉大爲驚奇,這是在做什麼?
一名女子擡頭正要去晾曬布料,看見了已經走進了營門的項玉,連忙放下手中的布料,迎上前來:“將軍您怎麼來了,快請進來!護士長,項將軍來了!”
項玉認得這個女子,她叫顧曉曼,是這羣女子中比較早的進入明軍的,之前項玉在福建曾近招募過一批女兵,後瀨全部都送進了傷兵營當了護士,這個顧曉曼就是其中之一。
項玉一陣頭疼,自己強調過好幾回了,在軍營中要有上下級的觀念,她們這倒好搞得自己像是串門的親戚,不過也好,畢竟是女子跟真正的軍人還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