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兒子趕回老家,這樣的事情是吳青松和劉美秋從來沒有想過的,可是他們再生氣,那也不是對吳磊磊的,反而是對吳青柏他們,因爲如果不是他們,吳磊磊那樣乖巧的一個孩子,壓根就不至於因爲這些事和他們離心。
而吳青柏對上他們的眼神,氣極反笑,只覺得離譜,“大哥,大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分家了,而且當初分家的時候,老家的東西我都給了你們,除了我那一間房之外,所以現在你們又反過頭來惦記我的家產,這說出去,你們真的不怕人笑話?”
“雖然我很久沒有回老家了,但是總有一天也要回去的,不如到時候我們一塊兒去找村長他們評評理,看看他們又是啥樣的說法吧,”吳青柏不等他們說話,又隨口道。
這是威脅了,哪怕是劉美秋,她也知道這樣的事情如果鬧到外人都知道了,十有八九他們夫妻倆是要被人說閒話的,可是心裡知道是一回事,現在又聽到吳青柏這樣說出來,則是另外一碼事了。
“你覺得我會怕你到處說?”吳青松梗着脖子,嘴硬道。
“怕不怕的,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反正我是不怕的,我又不在那裡常住,人家就算說我幾句我也聽不着,”吳青柏的語氣更隨便了,接話道。
他是農村長大的,所以對於農村裡的那一套人情世故多多少少是有了解的,倘若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那麼那些唾沫星子也絕對會淹得吳青松和劉美秋在村裡呆不下去,所以到底是不是在逞能,吳青柏覺得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都別說了,”吳福生聽到現在,只覺得心累,拍了拍桌子,“你們不是要去收拾東西嗎?快去吧,省得耽誤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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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青松一噎,一個又一個的都是想着法子的盼他走,再留下來也沒啥意思,吳青松站起身來,直接往外走,留下劉美秋在那裡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們以後沒事別再來這裡了,哪怕是我和你爸以後走了,那你們也只要在家裡守着就行,”王飛枝在後頭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看到他們腳步頓了一下,只當啥都不知道。
兩個兒子的關係惡化到如今這個地步,他們兩個老的也有責任,如果不是總想着讓他們兄弟倆能相互幫一把,那也不會讓老大一家養成了不幫是罪過的想法,殊不知,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自己啥都不做,光想得到好處,哪有那麼好的事呢?
來的時候沒有帶多少東西,回去的時候同樣也只有兩個小包,不同於以往的大包小包,這次回去帶的東西少的可憐,劉美秋從包裡掏出一個燒餅,這還是她剛纔自己花錢買的。
心裡一邊埋怨周麗的小氣,一邊又在抱怨王飛枝的偏心,一路上對着吳青松,更是沒有一個好臉色,好不容易到了縣裡,一想到也沒個人來接,自己還要走回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心裡再氣也沒有法子,好不容易走到了村裡,還沒等劉美秋歇一會,就聽到隔壁吳三家的跑過來,不由分說就拉着他們走。
“咋了?發生啥事了?”劉美秋一邊小跑着,一邊問道。
“你家的豬都死了好多了,快去看看吧。”
吳青松一聽也顧不得別的了,拔腿就往家裡跑,到了後院一看,原本都快要出欄的大豬隻剩了幾頭在豬圈裡,其他的都堆在了後院,臭烘烘的一片,薰得他頭暈不說,腿都軟了,一度都要站不住。
“這是怎麼回事?”
“昨天我照常給它們餵了飼料,啥事都沒有,然後今天一早過來,發現好多豬都在地上躺着,用腳踢了也不醒,再一看都死了,我就趕緊喊人來幫忙把死豬給擡出來,忙活到現在,正巧聽到有人說你們回來了,就趕緊去找你們了。”
吳三也有些害怕,擔心他們把這事賴在自己頭上,可是一想到他是出於好心幫他們給豬喂飼料的,自己啥都沒做,所以膽子又大了一些,反正他問心無愧。
“趕緊去找獸醫來吧,再不行去縣裡請專家來看看,別是什麼傳染病,說是還可能會傳染給人呢。”
有人跟着過來看熱鬧,一看這滿院子的死豬,也是嚇了一跳,趕緊說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吳青松沒法子,他也擔心,所以趕緊騎了自行車就去找人了,生怕去晚了剩下的豬也活不長久了。
“這得打針,要趕緊預防,要不然估計也活不了了,”獸醫檢查完之後,下結論道,“你這麼小的地方養這麼多豬,本身就不合適,再說又不把豬圈給打掃乾淨,飼料吃的也不衛生,豬咋可能不生病嘛。”
“打一針得多少錢?”劉美秋心慌得厲害,問道。
家裡所有的錢都投入到養豬的上面不說,還另外找人借了兩千多塊錢,這要是錢都打了水漂,他們以後可怎麼活?
“一針兩塊錢,得先連打三天看看情況,”獸醫把話說得明白,“不過我先和你們說清楚,我可不能保證打了針之後,剩下的這些豬就一定不會死啊。”
一頭豬六塊錢,劉美秋往豬圈了瞧了瞧,還剩下八頭豬,那就是四十八塊錢,頓時就有些不想掏這個錢了。
“要不我們把這些豬都給賣了吧,”劉美秋想了想,提議道。
現在賣豬肯定沒有再過一段時間賣划算,可是他們手頭壓根沒有多少錢再給豬打針治療了,更別提還得繼續買飼料,所以劉美秋只想着讓損失儘可能的少一點。
問題是她一個人決定不了,吳青松不同意,他花了那麼多心血來養豬,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心裡只剩下了不甘,如何都不肯就這樣要看着心血白費了。
“給豬打針吧,我待會給你拿錢,”吳青松不管劉美秋怎麼想,說道,“這些死豬可以先賣了,能賣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