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夢幻般的一個夜晚!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往往很奇怪,尤其男人和女人,走到哪條路上有時候是很偶然的,而決定走哪條路的的關鍵就是心境。
第二天見面時,三人心底竟然都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
當然,這等感覺,陳鵬和水月桃這個兩個厚臉皮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只是鄧汝珍稍稍明顯一些,不過淺淺一笑之後,也都雲淡風輕,了無痕跡。
他們的關係變得更親密了,**的成分卻減少了許多。水月桃的態度依舊親暱,但輕易不再撩撥陳鵬,即便舉動親暱些,也不會讓陳鵬有任何藉口耍賴。在這種氛圍下,陳鵬想不規矩都不成,那是一道無形的繩索,看不見,卻牢不可破。
陳鵬心裡清楚,如果硬要耍賴胡來,鄧汝珍和水月桃那一個都是他嘴邊的肉,隨時都可以吃下來,但話已經說到那個份上,這種事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既然做不出來,那就乾脆光棍些,陳鵬變得比守禮君子還要君子,他倒要看看這兩個丫頭能忍多久。
對於這小子從荒淫霸王突然又變成了守禮君子,不論是鄧汝珍,還是水月桃,她們的內心都是很失落的,但道道是她們自己劃下的,也不好這麼快就打自己的嘴巴,何況這還不是一個人的事。
凡此種種造成了現在這種古怪的形勢,三人心裡都有鬼,但又都把鬼深深地藏了起來,千方百計地不讓鬼跑出來。
中國人的俗話說,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西方人說,上帝關上了一扇門的同時,也會打開一扇窗。中國人說的簡潔,西方人說的囉嗦,但都是一個意思,就是同一件事總有好壞兩面,全在你怎麼看待。
慢慢地,三人都越來越享受目前這種奇怪的狀態。
那是一種溫情,一種類似家人之間的溫情,但又和親人間的溫情不一樣,因爲畢竟是彼此有情的男女,而且還是三個攪在一起,所以時時會有一種古怪的興奮參雜其間。
對於陳鵬得罪了許多權貴子弟這件事,鄧汝珍和水月桃也慢慢淡忘了,她們並不因此擔心陳鵬會有什麼危險,這一是因爲相信陳鵬的本事,二是因爲這半年來,京都這些豪門子弟很少生事。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何況近在咫尺,一切都發生在眼皮子底下。豪門子弟或許少不更事,很快就忘了,但他們家中的長輩不會輕易就忘了。那真是太恐怖了,現在不知有多少人在找那個兇手,但卻至今都毫無頭緒,沒有一點線索可循。
至於那一個億的賭金,還沒等鄧汝珍捎話去不要了,焦家就已經把錢打了過來。詩禮之家,丟不起這個人。那位焦大公子,聽說再也擺不起闊了,現在連買根冰棍都得合計合計。
如今在隊裡,不是在七大隊,而是在整個重案大隊,陳鵬成了絕對的偶像。重案大隊的兩大美女被一箭雙鵰的美事,也小小地上了一把娛樂頭條。
陳鵬依舊謙和,比以前更謙和,他現在幾乎是不笑不說話,但這種謙和也太害人,它不知讓隊裡的多少美女夜不成寐。
窗外雪花飄飄。
11月17日,京津飄落了30199年的第一場雪。
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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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年來,孔尚德的耳朵根子一定常常發熱,因爲梅總裁的老婆梅老夫人,他這位親家母大人每天不罵足他一個小時,這一天過的就不算完整。
唉,現在梅孔兩家已經不能算是親家了,不,現在不僅不是親家,而是仇家,還是那種恨不得扒皮抽筋的仇家。至少……至少梅老夫人和她老人家的寶貝女兒梅婷妃梅大小姐確確實實是這麼認爲的。
孔尚德早已把那個窩囊廢兒子踢出家門,永遠不許登門。孫子都親手殺了,兒子都不認了,媳婦還算個屁,媳婦的孃家更是連個屁都不如。
自己的小家是不敢回了,大家更是回不去,外面更是不敢住,所以,儘管丈夫堅決反對,幾個兒子女兒也明裡暗裡非常不滿,但梅老夫人還是拼了老命,頂住所有壓力,硬是把女兒女婿接進了家裡。
這都大半年了,雖然恨已經把骨頭都泡爛了,但梅婷妃也已經從喪子之痛中平靜下來。不過,喪子之痛好復,可這無聊之病卻難治。以往風光無限的梅家大小姐、孔家兒媳婦,現在卻是哪兒也不敢去,哪兒也不能去。
這不敢去還好辦點,豁出去也就完了,可這不能去卻是天招沒有,如今的梅家大小姐不僅是天下第一的可憐蟲,更是天下第一的掃把星,沒有人願意,或者更準確地說沒人敢跟她來往。
梅家大小姐交往的人,哪個不是身嬌肉貴,誰不怕一個沒留神就被殃及了池魚,成了無辜的受害羣衆。
三個因素加在一起,梅大小姐就真真正正、百分之一百地成了家裡蹲小姐,儘管這小姐有點老了些。
每天看着幾近癲狂的寶貝女兒,梅老夫人就是想不罵都難。
俗話說久病牀前無孝子,實際上,面對這樣的女兒,梅老夫人的慈母心也被折磨得千瘡百孔了,何況因爲這個女兒,現在弄得家不像家,丈夫不像丈夫,兒女不像兒女,全都亂了套。
下雪了,站在樓梯上,看着凝望窗外落雪的女兒,梅老夫人心頭百感叢生。以往每年這個時候,家裡是多麼和樂啊!可現在呢,除了僕人和護衛,家裡只有一天到晚睜不開眼的醉鬼女婿,和整天不斷狂躁的女兒。
那個該死的老頭子有多少天沒回家了,他是不是在外面養了別的女人?
忽然,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和僕人的問候聲,那個該死的老頭子回來了。眼睛一酸,梅老夫人心裡熱了起來,畢竟是多年的夫妻,丈夫還記着這樣的日子。
好像忽然年輕了四十歲,梅老夫人好像又回到了比蜜還甜的青春時光。腳步驀地輕快起來,近乎小跑似的向大門迎去。但……畢竟不是四十年前,迎接梅老夫人的不是丈夫愧疚關切的眼神,而是……而是一巴掌。
梅老夫人被扇的飛起來三丈,遠遠地落在了樓梯上。
老太太懵了,她沒有憤怒,她只是不解,只是望着丈夫,希望丈夫給個解釋。
梅心俞臉色鐵青,渾身哆嗦,好半晌,才道:“建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