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繼續前行,害怕引起恐怖分子的懷疑,我沒有下令讓車隊放慢車速,而是繼續勻速地向前行駛,我打開了對講機,詢問了一下開道警車的情況,那邊報告一切良好。我透過車窗朝外面窺視着,除了有一陣陣凌亂的秋風外,並無太多異樣,我身邊的沈夢拿手槍在手上玩起了花樣,兩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窗外,不敢有絲毫懈怠。對於我們特級警衛人員來說,“警惕”二字是最重要的,哪怕是再風平浪靜的環境下,也必須保持足夠的警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道路兩側加崗的加勤哨兵,隨着車隊的臨近紛紛敬禮注視,我有些納悶兒,在這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崗的地方,怎麼會有恐怖分子潛伏呢?消息到底可靠不可靠?
車隊行至木河街,道路兩旁是零星的破舊房舍和一望無際的白楊林,這裡距離北京市裡還有一段距離,北京的半郊區建設漏洞較大,很多地方的發展水平還相當於農村的鄉鎮水平。職業的敏銳性提醒我,這個地方很容易“藏污納垢”。
我再次用內聯對講機通知車隊提高警惕,自己則注視着兩旁的房舍和白楊林,只要一有動靜,潛伏在車裡的應急分隊便會傾巢而出,將對方一舉制服。
然而周圍依然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
我乾脆點了一支菸,但剛吸了兩口,沈夢就猛地拿手揮過我的嘴角,香菸被她掠奪而去,丟進了車內的菸灰盒裡。“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抽菸?”沈夢一邊觀察着前面的情況,一邊目不斜視地埋怨我。我淡然一笑,卻也不反駁。
猛地,我發現道路右側的一處房舍的門微微動了一下,緊接着,門被推開,一羣戴着黑色頭罩的男子手持鐵棍衝了出來。
我腦袋轟了一下,趕快用內聯對講機迅速下達命令道:“應急分隊,開始行動!”然後我握着手槍,跟沈夢相視一下,迅速地停車,開門,衝了下去。
難道,這夥黑色頭罩男子,就是沈局長通知的要攔截首長車輛的恐怖分子?
果然,這羣男子徑直擋在了車隊最前側,迅速站成一排,路邊加勤的哨兵們頓時驚慌失措,紛紛衝上來試圖保護首長車輛。說時遲那時快,車隊上潛伏的應急武裝分隊,迅速展開一級警衛隊形,與黑頭罩衆人形成了對峙局面。
這些人足有十幾個,根據其行動速度,我能判斷出,這是一夥訓練有序的慣犯,如今形勢異常危險,我一隻手拿手槍對準他們,一隻手按響了腰間的警報器,請求支援。我身邊的沈夢和我背對背,悄聲對我道:“趙龍,怎麼辦,他們好像是有備而來。”
我輕聲回道:“再看看。”
恐怖分子的氣餡極其囂張,站在中間的一個將手中的鐵棍晃了晃,口出狂言道:“呵,沒想到你們的機動能力這麼強,我們還是低估了你們。”
我沒工夫跟他們廢話,衝已經擺好隊形的應急分隊命令道:“二級方案。”
此言一出,十幾名應急分隊隊員,迅速端着武器,將恐怖分子圍在了中央。
不過說實話,我很納悶。根據我以往的經驗,眼前這些黑麪罩分子的舉止明顯不合邏輯。按照常規來講,恐怖分子怎麼會手持鐵棍而不是帶着殺傷性武器?而且,他們怎麼會從旁邊的房舍中突然衝了出來?按照警衛規則,現場的地形地物,都會被加勤警衛提前清查數遍,十幾個人藏在屋子裡,難道就沒有加勤警衛發現?加勤公安幹什麼吃的?加勤武警幹什麼吃的?一羣廢物!回頭再找他們算賬!
雖然現在我們已經將局勢控制住,對方又沒帶槍支,但是誰敢肯定,他們身上沒綁炸藥?那些不要命的“人體炸彈”,我可是見識過多次了。更何況,他們究竟是何目的呢?難道,只是單純地想攔阻首長車輛?
待應急分隊緩步對他們進行圍籠的時候,這些黑麪罩男子也迅速形成了一個圈兒,手持鐵棍面向我們,我看不清他們的面目,但是可以初步肯定,這不是國外潛入的恐怖分子,應該是國內的團伙。我槍指前方,厲聲喊道:“知趣的就乖乖就擒,手抱頭靠牆!”
其中有個黑麪罩男子冷笑道:“笑話。就你們幾個,想威脅我們?”
我從來沒遇到過這麼不知深淺的敵人,面對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竟然還如此鎮定。要知道,普通的恐怖分子見了我們,此情此景,肯定會想辦法逃之夭夭,但他們竟然絲毫沒有膽怯的意思,反而各個胸有成竹,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如果不是我們有嚴格的使用武器的規定,我非得一槍打斷這人的一條腿!
“那就試試看吧!”我將手槍瀟灑地****口袋,一揮手,應急分隊十幾名精英迅速撲了上去,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之前,他們不敢私自使用武器,而是手持警棍與恐怖分子展開了近身肉搏。
沈夢也收了槍,想上前一起參與搏鬥,我拉住她,道:“別急,注意看。”
沈夢也倒聽話,從口袋裡掏出泡泡糖丟進嘴裡,嚼了起來。“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
我叼了一支菸,笑道:“我早就感覺到事情不對頭了。”我瞄了一眼正在搏鬥中的敵我雙方,很顯然,應急分隊處於劣勢,恐怖分子各個兇猛善戰,出手不凡。但是說實話,我已經在這些恐怖分子身上找出了破綻……其實他們——
這時候,加勤的公安和武警幹部都已經驅車趕到,見我和沈夢都如此從容,而應急分隊卻與敵人打得不可開交,幾個公安、武警幹部指揮部隊攜槍就位,公安局喬隊長湊過來問我道:“趙參謀,這次是什麼人搗亂?”
我笑着反問道:“這個,喬隊長應該比我清楚吧?”
喬隊長猛地一愣,緊張地整了整公安制服,笑問:“趙參謀在開什麼玩笑?”
我淡然一笑,捏了一下鼻子,轉過身去。
沈夢蹭了蹭我的肩膀說:“趙龍,我們上去吧,應急分隊真是一羣飯桶,他們好像對付不了!”沈夢猛地將口裡的泡泡糖噴出,一副欲將出手的樣子。她的眉頭輕輕皺起,異常俏美,頗顯冷美人風采。如果世界要是舉行個“皺眉美女選拔”大賽,沈夢肯定能拿冠軍,這丫頭,不管是以一副什麼樣的表情示人,都彰顯出無窮的嬌媚與氣宇。
我輕輕一擺手,搖頭道:“不用。我親自來。”
我回頭瞄了一眼喬隊長,他正拿一雙撲朔迷離的眼睛望着我,彷彿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其實就在一分鐘前,我已經知道了。
沈夢卻搖着喬隊長的胳膊,示意道:“老喬,要不咱也陪這些不知深淺的傢伙玩玩兒?”她一邊說着,一邊摁了摁拳頭,關節咔咔作響。
我聽着沈夢關節的呼聲,暗笑一聲,心想多嫩的小手啊,竟然也能被摁的咔咔響。
我走近“戰場”,耳邊徘徊着應急分隊隊員們的哎喲聲,這些恐怖分子的確不同凡響,出手快、穩、準。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們好像並沒有往隊員們要害部位打,也沒有那種“趕盡殺絕”的樣子,僅憑這一點,我又加深了自己的判斷。
我的靠近,讓那些黑麪罩男子膽怯地放慢了攻擊速度,我甚至能察覺到,他們竟然不約而同地靠牆退了兩步……我胸有成竹地一笑,朝人羣狠狠地喊了一聲:“住手!”
我這兩個字一出,應急分隊隊員們、沈夢、還有公安武警的加勤幹部戰士們,都不解地望着我,不知道我在搞什麼名堂。
衝突暫時告停,我又衝那十幾位戴黑色面罩的恐怖分子冷笑道:“幾位仁兄,還用我親自揭開你們神秘的面紗嗎?”
此言一出,更是震驚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