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楚之啞然失笑,好像也是自己失言了。
不過總得面對的,他還指望着以後大被同眠的日子。
所以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解釋或者認錯。
多說多錯。
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這樣會放大小妖女幽怨的情緒,純屬找架吵。
於是,當葉小米心裡還在期盼着小男人說軟話,來哄自己開心的時候,吳楚之的手上悄然變換着按摩的區域。
面對耍賴起來的臭男人,渾身酥麻的葉小米哭笑不得。
有心抵抗,卻奈何要害全失,只得舉手投降。
“回房去”,這是小妖女最後的底限。
……
堵過命運的槍,對峙過絕望的小妖女快要暈厥了過去。
而看着孤身走暗巷的小吳大元帥那不跪的模樣,吳楚之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
去嗎?配嗎?
這襤褸的絲襪!
戰嗎?戰啊!
以最孤高的夢!
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
誰說站在光裡的纔算英雄!
……
次日清晨4點半。
“那個……老三,小葉老師身體不適,你多訂一張纜車票。”
正在吃着抄手的劉鎏答應了下來,卻意外的發現,一邊的秦旭正衝着吳楚之豎起了大拇指。
望着秦旭雙眼的黑眼圈,吳楚之衝他挑了挑眉頭,而後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理論上,他和秦旭是一個屋,昨晚他不在,自然給了秦旭作桉空間。
不過,
應該也是素的,今天李筱悠也沒有不良於行的模樣。
孔子騫詫異的望着老大老二,不知他們爲什麼臉上出現這麼猥瑣的笑容。
不過此時羞憤至極的葉小米和李筱悠,同時在桌下踩住各自男友的腳,狠狠地碾了碾。
……
“從峨眉山的山腳下到金頂有兩條路線,區別在於是走前山,還是後山。
第一條路叫做前山大環線,從報國寺出發,經過清音閣、洪椿坪、仙峰寺、洗象池、雷洞坪、接引殿直達金頂,全程步行距離58公里,垂直需要攀登近3000米,大概需要15-18個小時。
一般平時有鍛鍊,體格較好的人也會分2天登頂,在洗象池,雷洞坪都有住宿,推薦住在雷洞坪,第二天登頂比較方便。
這條線路風景很好,但對身體、耐力、心態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對峨眉山,吳楚之他們寢室的都很熟悉。
用孔子騫的話,就是閉着眼睛都可以找到上山的路。
原因很簡單,他們每個學期都會來這裡三五次。
攝影協會需要理論聯繫實際,擊劍社需要體能訓練,吉他社需要採風……
好吧,主要是206寢室需要小錢錢。
每年峨眉山爬上幾次,九寨溝再來上幾輪,錢錢就到手了。
這裡的商家他們都很熟悉,總是澹季來照顧他們的生意,拿到的折扣比旅行社還高。
畢竟旅行團的消費能力,特別是那種夕陽紅旅行團,是遠遠趕不上家裡有錢的大學生團隊。
所以,吳楚之他們對這裡實在是太熟悉了,給出的建議也是最中肯的。
不過。看着一幫同學們躍躍欲試的表情,吳楚之也知道,這話白說了。
“不能一次性登頂?我看那些背東西的山民大爺,都五十歲的樣子,也不像是會中間歇一晚的樣子啊。”
“就是,老吳,你少看不起人,你就說你爬上去需要多久吧。”
吳楚之很是無奈,當代大學生的身體素質,能和五十來歲的山民大爺比?
笑話。
。
大爺永遠是你們的大爺,說不定還可以地上五次。
他沒有理會這些問題,開始講起了第二條路線,“第二條路,從這裡坐車到清音閣,直接從清音閣出發,叫後山線路。
經過白龍洞、萬年寺、長老坪、初殿、華嚴頂,而後和前山大環線相同經洗象池路線登頂,步行距離相比前山少了11公里。
但是垂直距離沒有少,也就是說這條線路會更加陡峭。
體力好的人可以在一天之內完成登頂,大部分人用時在10-12個小時,但是山景沒有前山好,而且山路更加陡峭,所以選擇的人相對比較少……”
在吳楚之他們講清楚路線利弊後,大家還是選擇了第一條。
畢竟景色更好看,而且心裡也存着一點爭強好勝的意思。
跟着吳楚之爬過一次的雲深泄了底,“老吳高二的時候,從前山爬上去只花了11個小時。”
吳楚之瞪了他一眼,這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雲深以爬過很多次爲藉口,選擇了坐車上山,這時說這話,完全是忽悠傻小子們。
都是年輕人,自然不肯認輸。
果然,大家聞言,心裡更不服氣了,知道你吳楚之是體能怪,“你11個小時能上去,難道我們16個小時還上不去了?”
“就是,那次我們班還有女生12個小時上去的。”
雲深唯恐天下不亂的點着火。
吳楚之無奈的攤攤手,見大勢所趨,也沒法阻擋,只得叮囑到,
“大家出來玩,以觀光爲主,不要過於執着於登山的速度,我們邊走邊看吧。”
秦旭搖搖頭苦笑了一下,悄然和劉鎏在一邊調整着計劃,安排着後續怎麼吃飯、怎麼坐車的事宜。
對於一天能夠登頂,秦旭知道,班上肯定有人能做到。
但絕大多數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高二那次,很多人到了最後都是坐車到雷洞坪,坐索道上的金頂。
全程走下來的人並不多,走路第一個登頂是吳楚之,而云深說的12小時登頂的女生,名字叫做秦莞。
但不是每個男生都是吳楚之,也不是每個女生都是秦莞。
秦莞那女子3000米跑能跑進10分半的二級運動員體能,絕大部分男生都趕不上。
估計到了最後,也和高二那次一樣,少數人能一口氣爬上去,其他人坐車坐索道。
望着興致昂揚,恨不得去把老闆的狗給揍上一頓的同學們,吳楚之撇了撇嘴,帶頭開始出發。
走唄,到時候再說。
現在說得再多,只會引起反感。
體力不支的到時候就分流下山,從萬年寺坐車上山就是了。
……
峨眉一美,便是那遙遙望去也絕不能忽視的山峰高聳,巍峨挺立,山尖上彷彿掛着幾朵白雲飄飛,盛夏裡讓人爲那清涼心馳神往,直把一顆心也插上小翅膀。
美人在骨不在皮,峨眉山也是一樣,樹木叢生的生機盎然,草木豐茂的綠意盈盈,無一不顯示她最深的美。
比起遠觀時煙霧繚繞,讓人倍感神秘好奇之情外,步入峨眉山,看山下的紛紛雜雜,也是一種樂趣。
峨眉山其實沒有完全寧靜的時刻,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有旅客的步履匆匆。
清晨5點,吳楚之衆人打着手電,拾階沿右而上,卻有人羣此刻順左從上往下。
青石階梯上,一左一右,也算是井然有序。
徒步,是某種意義上的苦行。
沒有車輛代步,只能靠自己的雙腿一步步丈量。
走在前面的吳楚之刻意的控制着速度,畢竟是遊山玩水,不是攀登比賽。
沿路的風景,更爲重要。
剛出門,沒什麼看的,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倒是路上有蛙叫蟲鳴的陪伴,在溪水叮冬叮冬的歌聲中,一行人藉助手電筒微弱的光,沿着崎區小路,小心的向前走。
又爬了一段陡峭山路,才靠着路邊進行着修整。
一個小時不到,隊伍已經出現了前後分離的情況。
這也很正常。
幾十公里,很多人覺得無非便是馬拉松的路程。
但,這是登山!
爬樓梯的馬拉松。
哪是那麼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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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都還是學生,腎元還充足,情況也不是那麼糟。
停下來修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等待着領略山間的日出。
此時東方的天邊有些微微發亮,出現了魚肚白。
衆人駐足先觀賞一下四周的美景,眺望這無際的羣山,只見山峰之間白霧茫茫。
它不斷地擴大,彷彿要淹沒羣山似的。它的底層則微露着澹紅色,四周的雲也被染成澹紅了……
一會兒,那澹紅色加深了,範圍越來越大,在重重疊疊的峰巒的最東端,紅得最濃,最豔,好像正燃燒着大火,把峨眉山被染成了金色。
剎那間,那紅綢帷幕似的天邊拉開了一個角,出現了太陽的一條弧形的邊,並且努力地上升着,變成了一個半圓形,就像剛剛從鐵爐裡夾出來的燒得通紅熾熱的鐵餅,頃刻間,周圍的紅綢帳幕被撕得粉碎。
衆人再看山下時,蔥蘢綠意與白雲飄渺融爲一體。
“拍照!拍照!”姚娜趕緊招呼着自家牲口陳玄鋒。
這是班上的第一對班對,到現在快三年多的感情,很是穩定。
齊琪從頸上取下卡片機的掛帶,塞在劉鎏的手裡,笑眼盈盈的說道,“班長,勞您大駕,幫我拍張照唄。”
劉鎏愣住了,他沒想到有女生主動找他幫忙拍照。
而且,齊琪並不醜,很清爽耐看的妹子,更難得的是身段很好,學校裡面並不缺乏追求者。
其實劉鎏一直以來無論在班上還是寢室裡,都有點隱形人的意思。
人太老實,也好說話,更有些靦腆不懂怎麼拒絕人。
當然,這樣的性格,自然是生活委員的不二人選。
於是大一進校,劉鎏便擔起了吃苦受累的生活委員的職責。
這個班委是沒人搶的。
出身小鄉鎮的他,在漂亮女生面前,多少都有點自卑。
放在後世,就是有點社恐的意思。
大三他能當上班長,也是別人該爭的已經爭過了,在秦旭他們的慫恿下,撿個班長鍛鍊鍛鍊。
世紀初的班長職位,含金量並不高,何況是大三大四的。
知道自己女朋友打算的秦旭,推了他一把,“還不趕緊去。”
劉鎏回過神來,趕緊拿着相機開始比劃起來。
跟吳楚之他們搞社團,有着攝影協會的經歷,多多少少,劉鎏還是有點兒技術在手上的。
“卡察!滋啦!”卡片機的快門聲有些特別。
齊琪並沒有收回相機,而是湊到劉鎏的身邊,催促着他打開相機的回放。
一團軟軟若即若離的抵在劉鎏的身邊,若有似無的女孩子香氣傳到了他的鼻間。
劉鎏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藉着相機屏幕上面的反光,一直暗中觀察着劉鎏表情的齊琪,嘴角微微一翹。
誇獎了幾句後,齊琪彎着腰望着劉鎏,不停的撲閃着大眼睛,“班長大人,相機很重的野……能不能幫我揹着?”
臉波兒緋紅的劉鎏哪見過這樣的萌妹撒嬌術,莫名其妙的就成爲了齊琪的一日御用攝影師。
秦旭眨巴眨巴眼睛,拉着賊兮兮躲在一邊看熱鬧的李筱悠趕緊走。
免得老三尷尬。
心機不心機的無所謂,老三這種性格,找女朋友也難。
至於人品怎麼樣,是需要時間來檢驗的。
不過看後面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的老大,秦旭覺得他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越往上走,氣溫越低,此時大家拴在腰間的外套便起了作用,紛紛的穿在身上。
心細的劉鎏,提前好幾天就提醒大家按照三層保暖的原則,準備了衣服。
“班長,喏,請你喝瓶水。”
“班長,那邊的景色真好看,幫我照一張。”
“班長,幫我提一下包,我去個洗手間。”
等在女廁所門口的劉鎏,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和一衆有婦之夫混在了一起。
景區的女廁所,從來都是需要排隊的。
於是廁所外的欄杆處,長長的一熘煙都是藉機吞雲吐霧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都是身前身後都揹着包。
望着自己胸前那個粉色的書包,劉鎏的心裡很是有些慌亂。
正在他手足無措之際,陳玄鋒擠了過來,遞過去一支菸。
劉鎏慌忙雙手護着火。
陳玄鋒點燃了煙,與劉鎏一起倚在欄杆上,望着女廁所的長隊發着呆。
倆人不太熟,性格有些靦腆的劉鎏不知道該怎麼打開話匣子。
陳玄鋒也有些尷尬,湊過來,他確實是想找個悶葫蘆班長聊聊。
“老劉,其實齊琪不錯的。”半天,陳玄鋒擠出了一句話。
劉鎏的臉頓時有些發燒,“我……你誤會了,我們沒有在耍朋友。”
陳玄鋒玩味的笑笑,順着他的話說着,“沒,我只是覺得你們站在一起很登對。”
劉鎏的臉更紅了,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陳玄鋒砸吧了一口煙,望着前方開了口,“班長,老吳那裡還有實習機會不?暑期我和姚娜混個社會實踐?”
劉鎏聞言一怔,扭頭看向陳玄鋒。
陳玄鋒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他咬了咬牙,正準備說出什麼的時候,被劉鎏打斷了。
“好啊。”劉鎏的眼裡帶着笑意。
陳玄鋒愣了愣,“真的?”
他沒想到,這麼容易。
而他更沒想到的是,劉鎏就可以做主。
心裡有些吃味,但也無可奈何。
人有親疏遠近,換做自己也是一樣的做法。
“但是你們得前後臺分開,你知道老吳的規矩。”劉鎏很認真的說着。
陳玄鋒的嘴角翹了起來,“沒問題,我可以做銷售。”
“18號直接找秦旭報到就是了。我待會給他說說。”見齊琪出來了,劉鎏笑着交代了一句,便迎了上去。
望着劉鎏和齊琪的背影,陳玄鋒還沒來得及感嘆什麼,就被自家女朋友嗔怒的拍了拍肩膀,“看什麼看!齊琪的身材比我好嗎?”
陳玄鋒轉身笑着攬過羊怒的女友,壓低了聲音咬着耳朵,“我剛剛給劉鎏說了,說我們暑假留下來,去老吳公司實習。”
“我們?”姚娜的雙眸裡頓時綻放着光芒。
她不確定的又重複了一句,有些難以置信,“我們?臭狗!你說的是“我們”?”
陳玄鋒眼裡帶着笑意,彎下腰,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老婆,你沒聽錯,是我們!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姚娜的眼眶慢慢的紅了起來,她捧着他的臉頰,側頭就吻了上去。
鹹鹹的眼淚在兩人的臉頰上流淌着,不過兩人的嘴角都帶着開心的笑容。
姚娜是錦城人,而陳玄鋒則來自南粵省。
曾經的山盟海誓,在面對即將到來的畢業季面前,兩人心裡都很清楚結局是什麼。
大三暑期的實習,其實便是離別的前奏。
在世紀初,家裡有關係的,大多就會在這個暑假,將孩子送到心儀的單位進行暑期實習。
陳玄鋒家裡給他安排的是南粵省菸廠。
周圍熟悉的同學見狀起着哄,“夭壽了!班對又在喂狗糧了!”
“好膩!好膩!這對都看了三年了!換一對!”
“哎呀!我們晚上會不會長針眼啊!”
姚娜顧不得擦眼淚, 扭頭羞怒的罵着人,“知道長針眼還看!張茜,你信不信今晚我摸你牀上去看肚臍!”
婦女耍起流氓來,就沒有少女的事了,張茜等一衆少女只得笑嘻嘻的落荒而逃。
轉過頭來,姚娜一個嚶嚀紮在陳玄鋒的懷裡,掐了掐他的腰。
半響,陳玄鋒寵溺地吻了吻她的發頂,“行了,她們都走了。”
小臉緋紅的姚娜聞言側頭從他的臂彎裡偷瞄了出去,見確實沒了人,才擡起了頭,
“老公,記得給叔叔阿姨說,我們錦城人是不要彩禮的。”
……